冉昭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倉皇地捂著自己的肚子,眼中含淚,泣聲問道,“阿珩,你在說什麼?”
自己懷著的,是他的孩子呀。
文恒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隨後化為了堅定。
“不論是真是假,這個孩子終究是你我之間的心結。若你肯將這個孩子打掉,我便留你哥哥一命,也算全了你我這麼多年的情分。若你不肯,那朕隻能秉公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話已經說的極不留情。
但對於文珩來說,這已經是他權衡之下難得的寬容了。
畢竟當時他差點遇刺,又搭上了錦瑟的一條命。
總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若是有可能,他恨不得將這幕後之人活剮了。
可他不能。
冉相雖已告老還鄉,但朝中還有他的門生。
而且冉昭君牽連到此事當中,也讓他左右為難。
雖然理智告訴自己,此事她應當是真無辜。
但是文珩還是忍不住想,會不會那個孩子真的不是自己的?而是文鈺的。
她有了孩子,所以也有了別的心思。
懷疑一旦有了,便像一顆種子。隨時埋入土裡。它不會消失,隻會在土中慢慢的潛藏。等待破土而出,茁壯成長的那一日。
冉昭君最後還是打掉了那個孩子。
當然,她不是為了自己的兄長。而是通過文珩的言行,她清楚地認識到,文鈺的挑撥離間,奏效了。
生下這個孩子,哪怕滴血認親確認了這個孩子的確是文珩的。他也不會相信的。
冉昭君一向是一個心狠的人。
待確認了這一點後,她像放棄第一個孩子一樣,放棄了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當然,她也沒忘記用這個孩子達成一些目的。
在處置的旨意下來後,冉昭君再次入了一次宮。
她當著文珩的面,吃下了那顆墮子的丸劑。而後血流不止,在意識模糊之際,聲嘶力竭地喊著阿珩。
或許是念及了曾經的情誼。亦或許是冉昭君血流滿地的慘狀,讓文珩想起了逝去的某個人。
總之,冉昭君最後被留在了宮中。
對外,隻說齊王妃不慎於宮中小產,宸貴妃憐惜她體弱,特留於宮中將養。
可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擋不住這些時日裡文珩和冉昭君在外臣面
以往齊王為了面子著想。總還會出手彈壓幾分。可如今,他就像是沒聽見一般,任由流言四起,任由旁人以同情的眼神看向他。
後來姽嫿從回京的顧雲崢的口中得知,那位提前回京的張側妃,在回京後的第二日,身著嫁衣,懸梁自儘在了王府中。
不是側妃的嫁衣服製,還是當年她為自己繡的嫁衣,不過她嫁入齊王府,成了側妃,那件嫁衣再也沒了穿上的機會。
死時,連一封字信都未留。
她才雙十年華,正是芳華正好的年紀,卻死於皇室傾軋中。
姽嫿想,她或許是知道了些什麼,不然她對齊王癡心一片,不至於如此輕易放棄自己的性命。
張側妃的死訊傳回行宮之時,恰好趕上了文珩大舉追封昭貴妃一事,即便齊王跪求了許久,張側妃的身後事依舊被草草辦了。
所謂原因,不過一句怕衝撞了貴妃的喪儀。
從那以後,齊王彷彿變了一個人。
他不再維護齊王府的面子,也不再費心周全文珩與冉昭君二人之間的事。而是任由謠言滿天飛,任由旁人用同情的目光看他。
“遲來的情深,還有何用?”
姽嫿之前或許同情過齊王,但如今看來,這一切也不過是他自找的。
冉昭君的肆無忌憚是誰養出來的?
一方面有文珩的縱容,一方面,同齊王一次次的退讓也有關係。
自己釀成的苦果,如今,卻讓張側妃吃了下去。
即便他如今醒悟了幾分,可佳人已逝,不過是做給自己看的。
行宮一事後,姽嫿便安心養胎了。
冉昭君和文珩之間,橫亙著錦瑟的死,再也回不到從前。
如今,不過是等著他們中有誰忍不住,打破這個平衡而已了。
入冬前,冉昭君終於出宮了。畢竟她是皇室宗婦,總留在宮中也不是回事。
誰料齊王直接讓人緊閉了齊王府的大門,不準冉昭君進門。
齊王府在朱雀大街上,左右皆是宗親貴族的宅邸,如今正值入冬之際,各家的下人都在外出采購,街上的人比以往還要多幾分。
冉昭君面色蒼白,坐在馬車中。她的身子小產後,愈發不如從前了,尤其入了冬之後,隻覺得渾身寒涼。
文珩雖讓她留於宮中將養,但待她卻大不如從前,以往自己身子稍有不爽,文珩恨不能將太醫院所有的珍藏送來,如今,卻對她每況愈下的身體視而不見。
相反,這宮裡所有的珍貴之物,都緊著關雎宮的宸貴妃先用。
畢竟,文珩還指望著靠這個孩子,來釣出後宮那些有心思之人。
“放肆!你們知道馬車裡的是誰麼?王妃回府,還不趕緊打開正門!”侍女同門房吵了起來。
可門房卻絲毫不懼,隻低頭道,“不管是誰,王爺有令,我們做奴才的,隻能遵從!”
“這是齊王府的王妃!”侍女跟著冉昭君這麼多年,何曾受過如此屈辱,回自家王府居然還能被擋在門口。
“可這齊王府的主子,是齊王殿下。”門房意味深長地說道。
而後,重重將門關上。
馬車內,冉昭君隻覺得彷彿被人剝光一般,即便隔著厚厚的車簾,她也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異樣的目光。
文鈺這個舉動,等於徹底公開和她撕破了臉,也等於徹底把齊王妃的賢惠招牌砸了個粉碎。
可冉昭君不能和他在這裡鬨起來,那樣,不光自己,若是他胡說些什麼,怕是文珩的臉面也都丟儘了。
“回閣老府。”冉昭君無力道。
她不知道,為何一切會突然脫離自己的掌控。
一場承德之行,讓她徹底失去了文珩的心,也失去了和文鈺表面上的和平。
冉閣老已經聽說了朱雀大街上鬨得那一出,他倒沒責怪什麼,隻靜靜看著冉昭君,問道,“昭君,你可後悔當初的選擇?”
後悔什麼?
後悔自己因為覺得文鈺登基希望更大,所以主動放棄了和文珩的感情,更演出一副情深被逼嫁的模樣,讓父親替自己擔了汙名。
還是後悔自己婚後明明和文鈺感情甚篤,卻又不肯放棄女子之冠的預言,捨棄了孩子,重新回到文珩的懷抱。
亦或是後悔,閨閣手帕交的孩子都已經開始啟蒙了,自己卻連失兩子,連做母親的資格都可能沒了。
不,我纔不會後悔!
冉昭君攥緊手中的繡帕,再次堅定了心中想法。
她看向冉閣老,輕聲道,“父親,事情還沒走到絕路,我有個法子,若能成功,不光我能順利入宮,哥哥也能官複原職,我們冉家的富貴前程就穩了。
相反,這宮裡所有的珍貴之物,都緊著關雎宮的宸貴妃先用。
畢竟,文珩還指望著靠這個孩子,來釣出後宮那些有心思之人。
“放肆!你們知道馬車裡的是誰麼?王妃回府,還不趕緊打開正門!”侍女同門房吵了起來。
可門房卻絲毫不懼,隻低頭道,“不管是誰,王爺有令,我們做奴才的,隻能遵從!”
“這是齊王府的王妃!”侍女跟著冉昭君這麼多年,何曾受過如此屈辱,回自家王府居然還能被擋在門口。
“可這齊王府的主子,是齊王殿下。”門房意味深長地說道。
而後,重重將門關上。
馬車內,冉昭君隻覺得彷彿被人剝光一般,即便隔著厚厚的車簾,她也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異樣的目光。
文鈺這個舉動,等於徹底公開和她撕破了臉,也等於徹底把齊王妃的賢惠招牌砸了個粉碎。
可冉昭君不能和他在這裡鬨起來,那樣,不光自己,若是他胡說些什麼,怕是文珩的臉面也都丟儘了。
“回閣老府。”冉昭君無力道。
她不知道,為何一切會突然脫離自己的掌控。
一場承德之行,讓她徹底失去了文珩的心,也失去了和文鈺表面上的和平。
冉閣老已經聽說了朱雀大街上鬨得那一出,他倒沒責怪什麼,隻靜靜看著冉昭君,問道,“昭君,你可後悔當初的選擇?”
後悔什麼?
後悔自己因為覺得文鈺登基希望更大,所以主動放棄了和文珩的感情,更演出一副情深被逼嫁的模樣,讓父親替自己擔了汙名。
還是後悔自己婚後明明和文鈺感情甚篤,卻又不肯放棄女子之冠的預言,捨棄了孩子,重新回到文珩的懷抱。
亦或是後悔,閨閣手帕交的孩子都已經開始啟蒙了,自己卻連失兩子,連做母親的資格都可能沒了。
不,我纔不會後悔!
冉昭君攥緊手中的繡帕,再次堅定了心中想法。
她看向冉閣老,輕聲道,“父親,事情還沒走到絕路,我有個法子,若能成功,不光我能順利入宮,哥哥也能官複原職,我們冉家的富貴前程就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