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閣老看向自己這個女兒。
這是他的掌上明珠,是曾經最讓他驕傲的一個孩子。
他有兩子一女,長子有勇無謀,前途一眼望得著,隻能靠著自己的餘蔭儘量謀個好差事。
二子倒是肖似自己,可惜天不假年,一場病痛,未及弱冠便去了。
唯有這個女兒,從小聰慧過人,更是有著男兒都不曾有的果敢。
她從小便有了女子之冠的目標,而後更是一步步朝著目標前進。
接近文珩,許嫁文鈺,當朝兩位皇子都對她情根深種,冉閣老也承認,自己也曾經得意過自家女兒的手段。
可後來,她的狠辣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給自己的父親冠上一個逼嫁女兒的名頭,間接促使了自己的辭官。
更是私下打掉了自己和齊王的孩子,若不是自己的夫人發現了端倪,怕全家都要被她矇在鼓裏,隻以為她是大行皇帝靈前跪久了才小產的。
自己的女兒,或許早就被那個所謂女子之冠的預言所蠱惑,變了性情。
“你想做什麼?”冉閣老沙啞著嗓子問道。
冉昭君沒發現自己父親的異常,她雙眸發亮,眼中滿是興奮之色。
“父親,那個女人家世不顯,為何能得昭貴妃的尊榮,不過是因為她對陛下的救命之恩。她用自己的一條賤命,讓陛下如今對她念念不忘,月前西廠送進宮的兩位美人,居然同那個賤人有三四分相似。我們不能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否則,女兒便真的無望了。”
那兩位美人,是顧雲崢早讓手下人準備好的,為的,就是讓文珩離姽嫿遠一些。
這一招也很奏效,文珩日日宿在那兩位美人處,以緬懷自己的昭貴妃。
冉昭君看著這些,自然也是危機感十足。她如今不知還能否生育,若是連文珩心中的位置也沒了,齊王府也回不去了。那纔是真正的進退兩難,竹籃打水一場空。
“昭君。昭貴妃是以身相救,用自己的命換來了死後尊榮。你要怎麼做?也用你的命去賭一賭麼?你瘋了不成,難道你就篤定自己命大?”
突然,冉閣老話語一停,他想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果然,冉昭君面露幾絲瘋狂之色。
“父親,誰說我要真的拿命去賭。陛下要的,
“啪!”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冉閣老一個巴掌重重甩在了臉上。
“你瘋了!行刺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你要為了你所謂的女子之冠的夢,搭上全族人的命不成!你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有些羞恥心麼?”
冉閣老氣得整個人都在打顫,他沒想到,冉昭君居然如此膽大妄為。
冉昭君捂著被打得通紅的臉,恨恨看向自己的父親。
“全族人的命?他們享受著我的庇護,仗著我和陛下的情分,在外胡作非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撇清和我的關係?我沒有羞恥心,到底沒有羞恥心的是誰?看我風光之時,父親怎麼不說我沒有羞恥心?如今看我落魄了,便也要跟旁人一般踩我一腳是麼?”
這滿府裡,誰不曾得過自己的庇佑。兄長的官職,叔伯的前程,難道不都是靠著自己才謀來的。
冉相捂著胸口坐在太師椅上,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父親不願做,我也會去做。不過我若是出了紕漏,屆時,我一定會咬死冉家,咱們地底下接著做一家人。”
冉昭君陰惻惻地笑了笑,襯著她慘白的膚色,愈發顯得駭人。
“父親,冉家已經到瞭如此破敗之地,還有什麼可失去的。長兄無能,連我好不容易為他謀來的位子也未保住,冉家如今還有能立起來的兒郎麼?可若成為下一任天子的外家,那就不一樣了。若贏,青梅竹馬的情分加上救命之恩,我便可改頭換面入宮,就算我不能生,抱養個低位妃嬪之子,一樣能養熟。待新帝登基,我們冉家便是真正的世家門閥了。”
冉家,是從冉閣老這一輩纔起來的,之前不過是耕讀人家,冉閣老一直以來的願望,就是冉家能夠成為真正的百年世家,曆經王朝更迭而不倒。
可惜,冉家下一輩中並無可用之人,這個願望也就成了冉閣老的執念。
良久的沉默後,冉閣老滄桑道,“你先退下吧,我好好想想,這件事,即便做,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現下京裡關於你的傳言不少,你先在府裡躲躲風頭吧。”
冉昭君笑了笑,而後退下了。
她篤定,父親定會同意的。
什麼刺殺,什麼謀逆,不過是因為利益不夠。更何況,自己不過是做一場戲,又不是真行刺。
京裡關於齊王和齊王妃的議論,一直持續到了年關。
不過,很快,新的事便壓下了這樁事。
宮裡的淑妃和賢妃,因為謀害宸貴妃腹中的孩子,被雙雙褫奪封號,降為貴人。
這件事,原本沒鬨這麼大。
可不知怎得,顧廠督摻和進了這樁事,於是便由宮闈之事成了前朝之事。最後,不光淑賢二妃受了申斥,連二人的母家也受了牽連,好幾個人被揪出了之前的錯漏,貶官的貶官,發配的發配。
姽嫿知道,顧雲崢這次是被嚇壞了。
因著文珩暗中行方便的原因,淑賢二妃的算計居然順利進了關雎宮,還呈到了姽嫿的面前。
若不是姽嫿通曉藥物,加上身邊的婢女警惕,察覺到了不對,怕是還真著了她們的算計。
顧雲崢自然是大怒,他的怒火不光是針對那兩個妃嬪,更是對文珩。
於是,文珩在一位美人床榻之上,吐了血。
太醫把脈,說是焦勞過甚,損傷生陽之氣,於壽數有損,更於子嗣有礙。
簡單來說,就是皇帝陛下可能不行了。
文珩自然是將事情瞞得死死的,可私下也沒少嘗試各種偏方妙招,隻可惜,顧雲崢不想讓他好,他便永遠好不了。
暴躁的皇帝陛下,自然是沒有心情再來顧及姽嫿腹中的孩子,以及思考如何用這個孩子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他甚至連緬懷自己的錦瑟姑娘都顧不上了,因著出宮不便,他便讓顧雲崢替他尋找一些偏方。
文珩覺得,顧雲崢一個宦官,又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雖也有些窘迫,可也放心將此事交予他去辦。
他不知道的是,顧雲崢纔是這一切的幕後人,而自己以為純良無害的宸貴妃,甚至在背後推波助瀾,共同鑄成了今日的局面。
姽嫿摸了摸自己已經隆起的肚子,顧雲崢此刻正低頭趴在自己小腹上,臉上沒了素日裡的冷凝,而是瞧著有些傻乎乎的,隻一心想要感受孩子的胎動。
若不是自己鬆了手,那些臟東西,根本進不了關雎宮。如今,一勞永逸,也算保了自己孕期的安靜。
伴隨著姽嫿肚子越來越大,年關,也終於到了。
京裡關於齊王和齊王妃的議論,一直持續到了年關。
不過,很快,新的事便壓下了這樁事。
宮裡的淑妃和賢妃,因為謀害宸貴妃腹中的孩子,被雙雙褫奪封號,降為貴人。
這件事,原本沒鬨這麼大。
可不知怎得,顧廠督摻和進了這樁事,於是便由宮闈之事成了前朝之事。最後,不光淑賢二妃受了申斥,連二人的母家也受了牽連,好幾個人被揪出了之前的錯漏,貶官的貶官,發配的發配。
姽嫿知道,顧雲崢這次是被嚇壞了。
因著文珩暗中行方便的原因,淑賢二妃的算計居然順利進了關雎宮,還呈到了姽嫿的面前。
若不是姽嫿通曉藥物,加上身邊的婢女警惕,察覺到了不對,怕是還真著了她們的算計。
顧雲崢自然是大怒,他的怒火不光是針對那兩個妃嬪,更是對文珩。
於是,文珩在一位美人床榻之上,吐了血。
太醫把脈,說是焦勞過甚,損傷生陽之氣,於壽數有損,更於子嗣有礙。
簡單來說,就是皇帝陛下可能不行了。
文珩自然是將事情瞞得死死的,可私下也沒少嘗試各種偏方妙招,隻可惜,顧雲崢不想讓他好,他便永遠好不了。
暴躁的皇帝陛下,自然是沒有心情再來顧及姽嫿腹中的孩子,以及思考如何用這個孩子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他甚至連緬懷自己的錦瑟姑娘都顧不上了,因著出宮不便,他便讓顧雲崢替他尋找一些偏方。
文珩覺得,顧雲崢一個宦官,又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雖也有些窘迫,可也放心將此事交予他去辦。
他不知道的是,顧雲崢纔是這一切的幕後人,而自己以為純良無害的宸貴妃,甚至在背後推波助瀾,共同鑄成了今日的局面。
姽嫿摸了摸自己已經隆起的肚子,顧雲崢此刻正低頭趴在自己小腹上,臉上沒了素日裡的冷凝,而是瞧著有些傻乎乎的,隻一心想要感受孩子的胎動。
若不是自己鬆了手,那些臟東西,根本進不了關雎宮。如今,一勞永逸,也算保了自己孕期的安靜。
伴隨著姽嫿肚子越來越大,年關,也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