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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小翠是第一次將自己家裏的事拿出來說。
也確實憋壞了。
到農場下鄉快三年了,看得多,見得多,想法自然也越來越多。
心裏也越來越不平衡。
憑啥她辛辛苦苦賺的錢要拿去貼補那兩個對她不聞不問的兄弟?
到頭來那兩個兄弟往家買個糖豆都說是孝順。
她付出多少都會被說成不孝或者應該的,那還不如就坐實這個“罪名”得了。
事實證明,她成了滾刀肉她媽還真拿她沒辦法。
第二天姚小翠送自己老媽上車的時候心情並不好,哪怕這些年老媽在信裏能多關心她一下,她都不會這麼做。
口頭的安慰都沒有。
臨走的時候姚母還放了狠話,“我看你將來結了婚沒有孃家給你撐腰怎麼辦?!”
回到訓練場,姚小翠抱著杜雁書就開始哭。
今早姚母臨走前還去了場工會,要找領導說道一下,說她如何不孝順。
幸虧工會的女乾事很公正,看到姚小翠拿出來的那些匯款單,以及家裏給寫的信,狠狠地批了姚母一頓,還問姚母在哪個單位上班,要給他們單位工會打電話。
告訴工會要嚴肅處理這種重男輕女老思想的父母。
嚇得姚母話沒說完就跑出門了。
“其實我家真的沒有那麼困難,我爸是技工,每個月54塊錢工資,我媽每個月36塊錢,我哥31塊五,我弟現在是學徒第三年,每個月工資21,再加上兩塊補貼費……”
這是杜雁書第一次看這個女漢子一樣的姑娘哭得這麼傷心。
平時就看見她怎麼逗逼了,但是心裏的苦大概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好了,別哭了。”杜雁書輕拍著她的後背。
姚小翠哭得直抽噎,“我是不是很不孝順?我連那五塊都不想給了。我從五六歲就開始幫著做家務,七八歲就要洗全家的衣服,還要大冬天跑出去撿煤核,我哥就躺在家裏睡覺,他打個噴嚏我媽都和天塌下來一樣,我手凍裂了留著血我媽還說我嬌氣……”
杜雁書聽著她說的這些心裏都酸溜溜
她一度覺得應該是藝術上的誇張。
但是在支教的那兩年,再穿到這裏,真的是一遍遍重新整理的她的認知。
藝術來源於生活這話一點不假,甚至比電視裏演得更誇張。
杜雁書不停地安慰著她,“以後會越來越好的,父母可以儘孝,但不要愚孝,無愧於心就好。”
再多的話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說這樣的家庭她一天都待不下去。
忠、孝、仁、義、禮、智、信,這七個字是做人的基本原則,但又有多少人被這幾個字綁架著?
別總說別人道德綁架自己,很多時候是自己綁架了自己,把自己桎梏在一個圈子裏出不來,所以看到的永遠是人心的醜陋。
一旦你走出來就會發現其實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好人總比壞人多。
姚小翠哭得傷心,但是哭過心情也好了不少,還沒等她擦乾眼淚,旁邊已經抽噎得要背過氣去的小哭包讓兩個人忍不住想笑。
小哭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感覺比姚小翠還委屈。
這絕對是小哭包聽過的最悲傷的故事了。
姚小翠看著他,“你哭啥?”
小哭包哭著抽了兩下腦袋,“那樣的家你別回去了……”
姚小翠沒說話,心裏難受的要死,想想有家不能回是啥滋味?
杜雁書把時間留給他們倆了。
其實小哭包這種男人看著好玩,也許大多數女人都不願意找這樣嬌滴滴的老公。
但是想想找個身強力壯啥也不乾,還整天氣人的,還不如找個這樣聽話的小嬌夫。
最起碼對姚小翠是真的關心,而且姚小翠說啥也不生氣,還聽話,奶乖奶乖的。
金長鳴趕著馬車帶回來好幾捆尿素袋子。
“這些玩意兒還真不好弄呢,要不是拿著場部的介紹信人家分場都不願意給,最後好不容易搞來這些,我還以爲都沒人要呢。還花了幾塊錢,但是比買布便宜多了。”
而且還不用票。
場部出去買東西也是一樣要用票的,能省則省。
杜雁書拿著袋子讓他看,“你看看這袋子的質量,怎麼可能沒人要?這是好東西。”
即使不拿來做衣服,裝點東西都是好的。
現在的袋子可不是後世那種編織袋子的材料,是真的尼龍布。
尼龍別看後世白給都不愛穿,這年代卻是高檔貨。
曾經還有公社搞一批這種尿素袋發給社裏的乾部作爲福利,但是也要花錢的,從工資裏面扣除。
現在能用得起進口尿素化肥的大隊不多,也就農場兵團這種國營單位需求的量多一些。
這些尿素袋拿出去賣的話分分鐘被搶光。
隊員們把袋子一抖開,味道簡直太上頭了。
這個時代的尿素味道是真的大,帶著一股子尿騷味。
大家一起把袋子破開,找來大盆先清洗。
杜雁書負責打水當監工。
一個監工等於倆勞力,所以她現在是乾的倆人活……
這種想法挺不要臉的,她實在是不想碰尿素袋子,那玩意兒洗的時候燒手,他們又沒有膠皮手套。
除了那些主演繼續排練,剩下的人負責清洗和染色。
在門口架上火,放上大鐵皮油桶,裝上水放在火上燒著。
舞台上的假山石景、大樹,以及各種花花草草也都需要他們自己製作。
人多力量大,又都是知識青年,發揮他們才華的時候到了。
這些天大家下班都比較晚,就爲了製作這些道具和服裝。
杜雁書把何遠斌找來,教幾個男隊員刻木頭槍。
《沙家浜》這部劇裏需要的假槍比較多,長的短的都有。
何遠斌一到宣傳隊絕對是風雲人物,和神仙下凡一樣。
特別是那些男隊員眾星捧月一樣,圍在他身邊問東問西。
杜雁書這個做媳婦的直接都靠不上槽。
這個時候對軍人的崇拜就像是對明星的崇拜一樣狂熱。
場裏的那些復轉老兵即使隻是個普通職工都是讓人尊崇的,經常會圍著一羣年輕人聽他們講故事。
而且還不用票。
場部出去買東西也是一樣要用票的,能省則省。
杜雁書拿著袋子讓他看,“你看看這袋子的質量,怎麼可能沒人要?這是好東西。”
即使不拿來做衣服,裝點東西都是好的。
現在的袋子可不是後世那種編織袋子的材料,是真的尼龍布。
尼龍別看後世白給都不愛穿,這年代卻是高檔貨。
曾經還有公社搞一批這種尿素袋發給社裏的乾部作爲福利,但是也要花錢的,從工資裏面扣除。
現在能用得起進口尿素化肥的大隊不多,也就農場兵團這種國營單位需求的量多一些。
這些尿素袋拿出去賣的話分分鐘被搶光。
隊員們把袋子一抖開,味道簡直太上頭了。
這個時代的尿素味道是真的大,帶著一股子尿騷味。
大家一起把袋子破開,找來大盆先清洗。
杜雁書負責打水當監工。
一個監工等於倆勞力,所以她現在是乾的倆人活……
這種想法挺不要臉的,她實在是不想碰尿素袋子,那玩意兒洗的時候燒手,他們又沒有膠皮手套。
除了那些主演繼續排練,剩下的人負責清洗和染色。
在門口架上火,放上大鐵皮油桶,裝上水放在火上燒著。
舞台上的假山石景、大樹,以及各種花花草草也都需要他們自己製作。
人多力量大,又都是知識青年,發揮他們才華的時候到了。
這些天大家下班都比較晚,就爲了製作這些道具和服裝。
杜雁書把何遠斌找來,教幾個男隊員刻木頭槍。
《沙家浜》這部劇裏需要的假槍比較多,長的短的都有。
何遠斌一到宣傳隊絕對是風雲人物,和神仙下凡一樣。
特別是那些男隊員眾星捧月一樣,圍在他身邊問東問西。
杜雁書這個做媳婦的直接都靠不上槽。
這個時候對軍人的崇拜就像是對明星的崇拜一樣狂熱。
場裏的那些復轉老兵即使隻是個普通職工都是讓人尊崇的,經常會圍著一羣年輕人聽他們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