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有少女的身影出現的瞬間,清霽下意識的就將她當成了自己的玄孫媳婦兒,然而當他對少女進行了友善一擊後,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這些時日,他不知道捅了王不留行多少次,以他的水準,一劍捅在她身上的哪個部位,該是怎樣的手感,早就瞭若指掌。
哪怕隻是細微的變化,他都能夠通過劍刃穿透肉身時,劍柄的最細微的震顫察覺到不同。
此刻的少女,明顯跟王不留行不一樣。
她特別硬!
如果說王不留行是綿柔似水,那這名少女便是堅硬如鋼。
一劍送出,清霽頓時被震得虎口發麻,指節脹痛,長劍險些脫手。
緊跟著,他下意識地向後收劍,帶動少女的身軀向後傾倒,他發現了更加不對勁的事情。
他好像殺錯人了。
少女根本就™不是王不留行!
清霽,“……”這姑娘誰呀?她怎麼來到這裡的?我玄孫媳婦兒呢?
看著少女那雙充滿疑惑和驚恐的眼睛,清霽淩亂在風中……
他有些擔心,這位陌生的姑娘,會不會不受這地方的特殊力量影響,真的就這樣死了。
————
華桑完全沒有想到,她會來到這座破敗傾頹的天台上,她明明應該出現在那條煙雨朦朧的古街上纔對。
她也沒想到的是,還不等她仔細打量四周,就被人從身後捅了一劍。
她更加沒想到,將意識沉浸到戒尺當中,竟然會有這種危險。
就好像是通常不會有人想到,回家會有生命危險一樣。
毫無防備之下,加上那一劍來得異常的巧妙、刁鑽。
一劍刺來,彷彿一瞬間就找到了“龜甲”間的縫隙,破開了她的防禦,精準無誤地貫穿了她的心臟。
緊跟著,隨著身子向後倒去,她終於看清了凶手的面容。
華桑,“……”有些面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腦海中短暫地閃過了念頭,她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恍惚間,各種各樣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彙聚在一起,嘈雜不堪,彷彿要將她的意識攪碎一般。
她聽見了那一夜暴雨落在青瓦上,單調重複的節律,還有令人心悸的雷聲。
聽見了村民們的謾罵。
聽見了大純陽宮某些同門在背地裡,充斥著嫌棄,彷彿在描述不祥之物的閒言碎語。
也聽見了體內被鎮壓已久的靈紋,發出了驚天咆哮……
它要脫困了,靈能洶湧澎湃,彷彿一枚被點燃的超級炸彈,內部發生著激烈的反應,隨時可能帶來毀滅。
可華桑卻再也管不了。
很快,各種聲音逐漸遠去,最後她耳邊唯餘心跳聲逐漸衰弱。
緊跟著心跳聲也消失了,隻剩下死寂。
“……”
死亡,原來就是這樣啊?
其實,也就那樣?
隻是……如果我死的時候,能夠不給別人帶去麻煩就好了。華桑。
張淮南曾經吐槽過華桑,“明明有能力習得更強的能力,結果因為太怕死,全點了防禦?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
但事實上,死亡對於她來說,並不可怕,她所害怕的,隻是死後體內的黑夜侵蝕蔓延,傷害到別人。
——————
清霽是越來越不瞭解現在的年輕人了,前有王不留行體藏百臂巨人權能之力,後有陌生少女身負“劇毒”靈紋。
這些年輕人,怎麼什麼鬼東西都敢往身體裡塞
清霽吐槽了一句,緊跟著想起了自己靈紋的來曆,他又聳了聳肩。
說起來,我的靈紋也是師父們亂塞,塞出來的?
那沒事兒了!
清霽想著,看了看自己那雙腫得像是大象腿的手,感受到那難以抑製,不斷蔓延的濕毒,沉吟了幾秒鐘,看見那名少女重新出現在了天台上,他鬆了一口氣,然後餘光飄向了手中長劍。
若是他還在世,或是死後不能複活,他肯定不會選擇這種慘烈的方式,來消除身上的侵蝕。
現在嘛……
長痛不如短痛吧!
“噗——!”
——————
在一片死寂中,華桑感覺自己像是被捲入了一個巨大黑暗的旋渦裡,不知沉淪起伏了多久,在一切生機都快要斷絕時,她看見了一根紅線。
紅線彷彿是從遙遠的虛空延伸過來,自上方垂下,穿過黑暗的旋渦,融入了她的體內。
像是溺水者,本能地抓住手邊任何能夠抓住的物體一樣,她伸手握住了那根紅線。
下一刻,一股詭異的力量驟然出現,托住了她的身體,她開始緩慢地上浮。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像是溺水被救起之人一般,貪婪地喘息著,讓空氣充滿每一個肺泡,即便那空氣中滿是塵埃,飄散著刺激性的怪味。
伴隨著劇烈呼吸,她甚至還能感覺到心臟和肺葉上殘存著鮮活的劇痛。
“……”
死了,然後又……活了?
怎麼會這樣?這也太奇怪了。
就在華桑沉浸在往事浮現眼前帶來的痛苦,和死後奇蹟般復甦的怪異體驗中,怔怔出神之際,清霽的身形“重新整理”在了距離她不遠的空地上。
她走上前去,打量了一下地上尚未甦醒的清霽,旋即瞳孔便顫抖了一下。
“這是……清霽前輩嗎?”
沒有外力影響的情況下,人的容貌,在成年後,很難再發生太大的變化。
剛纔華桑隻是覺得背刺她的那人眼熟,現在近距離仔細分辨了一下才發現,這人分明就是年輕版的清霽無疑。
除了鬢角少了幾縷白髮,眉宇間少了幾分滄桑外,容貌幾乎沒有改變。
“……”
可是清霽前輩為什麼要殺我呢?
等等!
華桑突的想起了今日遇見的絕絕子,以及絕絕子手中那一柄自稱跟戒尺同源的斷劍,微眯起了眼睛。
這會不會……
根本不是我認識的那位清霽前輩!?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來到這裡,可能是因為戒尺與斷劍近距離交鋒,產生了共鳴?
華桑思索了一陣,逐漸理解了現在的情況。
看著地上昏睡的年輕版清霽,她突然覺得,那位絕絕子前輩的身份又可信了幾分。
就在這時,清霽醒了。
睜開眼,被暗紅色霧霾籠罩的天空映入眼簾,一陣出神。
雖說已經在這裡經曆過上千次死亡,並且還真的死過一次,但每次甦醒過來,他都會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忘了什麼重要事情一樣。
可努力回想,卻在記憶中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或許,那件重要的事情,要等到靈台淨業完全修複,他才能想起。
見清霽甦醒過來,華桑急忙抱拳,欠了欠身子,“晚輩華桑,見過清霽前輩!”
雖然不清楚這位年輕版的清霽,是否跟胭脂酒樓那位一樣,失去了記憶,忘記了姓名,但華桑還是想試著先跟他友好接觸一下。
最好是能避免戰鬥。
畢竟醒著的時候已經很累了,“做夢”的時候,還不讓人安生一下嗎?
但就算失敗也無妨,她這一次已經做好了準備,相信即便是清霽前輩,也沒那麼容易能找到她的破綻,破開她的防禦。
聽到耳邊有聲音響起,清霽正準備提劍,緊跟著反應過來,華桑叫了他的名字,不由地一愣,轉身看過去,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看樣子,這位清霽前輩知道自己的名字?就是不知道,他的記憶還存留多少了……華桑想著,解釋道,“前輩,我是大純陽宮弟子,師從青霞子,是黑帝的徒孫。”
“黑帝?誰?”清霽愣了一下。
“呃,張淮南。”
“哦,小張啊!他小時候的確又瘦又黑,很時候黑弟弟這個名頭。”清霽不以為地撇了撇嘴。
華桑,“……”
清霽前輩之前有這麼狂傲麼?
竟對掌教老頭不屑於顧……看樣子,掌教牌已經不好打了。
嘖,掌教老頭果然不怎麼樣嘛!
就在華桑沉默之際,清霽回過神來,目光嚴正地打量起了華桑,“不對呀,就算你是大純陽宮弟子,也不應該在這裡啊!”
靈台淨業應該在我玄孫媳婦兒手裡纔對,你是怎麼偷渡進來的?你也是我玄孫媳婦兒?
誒對呀!這靈台淨業,本就隻有我陸家人才能掌控,旁人就算能將意識溝通其中的殘魂,也應該不能將戒尺帶走,這姑娘應該是跟我那已過世的玄孫有婚約一類的關係纔對!
家裡又有一個,外面還有一個,臭小子有點兒厲害啊!
清霽想著,對待華桑的思維,一下子從“菜雞張淮南的徒孫”轉變到了“玄孫媳婦兒二號”,逐漸覺得她順眼了起來。
“回前輩,事情是這樣的……”華桑拱了拱手,便將她如何接觸到戒尺,認識另一個清霽,又是如何獲得了戒尺認可,隨身攜帶戒尺的經曆講述了一遍。
聽聞戒尺中竟還有一道殘魂,清霽有些詫異,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那一道殘魂,可能就擁有著他想不起來的那段記憶。
緊跟著,當華桑講到今日偶遇絕絕子,斷劍與戒尺產生共鳴的事情時,清霽愣了一下,忍不住打斷了她。
“等會兒?你可別亂講啊!我從來沒有收過什麼弟子,更不用說女弟子了!”
要是小胭脂知道我敢收女弟子,還不得把家裡屋頂都給掀了?
不用懷疑,她真的做得到。
“更何況,戒尺和斷劍,本就是一體,說什麼都是我的隨身物品,恐怕有誆騙的嫌疑吧?”
“如此說來,前輩覺得,那傢夥是在騙我?”華桑反問道。
“當然!”清霽斬釘截鐵道,“之前靈台淨業一直都在我玄孫媳婦兒,王不留行的手中,天知道出了什麼意外,才落到了那個冒牌貨手中!”
“對了,回頭你再遇見那傢夥,記得把靈台淨業搶過來!”
雖然他還是覺得王不留行比較對他的脾氣,但要是一號沒了,也隻能讓二號持有靈台淨業了。
華桑,“???”
等會兒,清霽前輩說斷劍在誰手中來著?
王不留行不就是陸以北嗎?怎麼變成……
他這是什麼操作喲?是我在山上待得太久,思想跟現代年輕人脫節了嗎?
華桑一邊想著,一邊猶豫著要不要將她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訴清霽,表情逐漸變得怪異起來……
最好是能避免戰鬥。
畢竟醒著的時候已經很累了,“做夢”的時候,還不讓人安生一下嗎?
但就算失敗也無妨,她這一次已經做好了準備,相信即便是清霽前輩,也沒那麼容易能找到她的破綻,破開她的防禦。
聽到耳邊有聲音響起,清霽正準備提劍,緊跟著反應過來,華桑叫了他的名字,不由地一愣,轉身看過去,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看樣子,這位清霽前輩知道自己的名字?就是不知道,他的記憶還存留多少了……華桑想著,解釋道,“前輩,我是大純陽宮弟子,師從青霞子,是黑帝的徒孫。”
“黑帝?誰?”清霽愣了一下。
“呃,張淮南。”
“哦,小張啊!他小時候的確又瘦又黑,很時候黑弟弟這個名頭。”清霽不以為地撇了撇嘴。
華桑,“……”
清霽前輩之前有這麼狂傲麼?
竟對掌教老頭不屑於顧……看樣子,掌教牌已經不好打了。
嘖,掌教老頭果然不怎麼樣嘛!
就在華桑沉默之際,清霽回過神來,目光嚴正地打量起了華桑,“不對呀,就算你是大純陽宮弟子,也不應該在這裡啊!”
靈台淨業應該在我玄孫媳婦兒手裡纔對,你是怎麼偷渡進來的?你也是我玄孫媳婦兒?
誒對呀!這靈台淨業,本就隻有我陸家人才能掌控,旁人就算能將意識溝通其中的殘魂,也應該不能將戒尺帶走,這姑娘應該是跟我那已過世的玄孫有婚約一類的關係纔對!
家裡又有一個,外面還有一個,臭小子有點兒厲害啊!
清霽想著,對待華桑的思維,一下子從“菜雞張淮南的徒孫”轉變到了“玄孫媳婦兒二號”,逐漸覺得她順眼了起來。
“回前輩,事情是這樣的……”華桑拱了拱手,便將她如何接觸到戒尺,認識另一個清霽,又是如何獲得了戒尺認可,隨身攜帶戒尺的經曆講述了一遍。
聽聞戒尺中竟還有一道殘魂,清霽有些詫異,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那一道殘魂,可能就擁有著他想不起來的那段記憶。
緊跟著,當華桑講到今日偶遇絕絕子,斷劍與戒尺產生共鳴的事情時,清霽愣了一下,忍不住打斷了她。
“等會兒?你可別亂講啊!我從來沒有收過什麼弟子,更不用說女弟子了!”
要是小胭脂知道我敢收女弟子,還不得把家裡屋頂都給掀了?
不用懷疑,她真的做得到。
“更何況,戒尺和斷劍,本就是一體,說什麼都是我的隨身物品,恐怕有誆騙的嫌疑吧?”
“如此說來,前輩覺得,那傢夥是在騙我?”華桑反問道。
“當然!”清霽斬釘截鐵道,“之前靈台淨業一直都在我玄孫媳婦兒,王不留行的手中,天知道出了什麼意外,才落到了那個冒牌貨手中!”
“對了,回頭你再遇見那傢夥,記得把靈台淨業搶過來!”
雖然他還是覺得王不留行比較對他的脾氣,但要是一號沒了,也隻能讓二號持有靈台淨業了。
華桑,“???”
等會兒,清霽前輩說斷劍在誰手中來著?
王不留行不就是陸以北嗎?怎麼變成……
他這是什麼操作喲?是我在山上待得太久,思想跟現代年輕人脫節了嗎?
華桑一邊想著,一邊猶豫著要不要將她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訴清霽,表情逐漸變得怪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