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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戀這件小事 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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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子村空地上,一道白影圍繞著戲台上下飛舞,延伸出蒼白的觸鬚,緊鑼密鼓的重新佈置著戲台。

隻見,在夢夢的控製下,檯面拂去了塵土,紅綢重新掛上,戲台周圍的四根立柱掛了了四盞扁圓的紅燈籠,還用村子裡有限的材料像模像樣的搭起了歇山頂和兩座演出用的簾帳。

夢夢不愧是花城曾經的名角兒,什麼叫專業?這就叫專業!

陸以北大大咧咧地蹲坐在戲台下的長椅上,嘴裡嚼著辣條,一邊看著夢夢忙碌,一邊等待著邢鳶的到來,腦子裡又一茬沒一次的想著事情。

像夢夢這樣的,經曆過漫長歲月的怪談,有極大可能掌握著現代已經遺失的文化傳統,怎麼就沒有人專門從事這方面的研究呢?

杜思仙被擄走了之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眷屬印記也沒有傳來眷屬遇到危險的信號,是那個什麼河神沒有傷害她,還是連信號都被攔截了?

說起來,水哥和監察官的故事還真夠撲所迷離的,一個說被渣女騙財騙色,一個聲稱從沒想過要傷害他,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撒謊……

就在陸以北思索之間,身後一陣烈風襲來,緊跟著就聽見了高跟鞋觸地的輕響,她循聲望去皺起了眉頭。

姐姐,我知道你身材好,可是你這裙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合身啊?陸以北腹誹。

遠遠地便看見,邢鳶穿著一襲潔白的婚紗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那是一件抹胸魚尾長裙款式的婚紗。

它顏色不夠純正,甚至有些泛黃,珠繡不夠精緻,似乎全是塑料製品,蕾絲細紗也不夠輕盈,質地幾近低劣。

甚至連它的大小都不怎麼合身,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被邢鳶傲人的身材給撐破一般。

除了乾淨整潔,儲存完好之外,陸以北在那件婚紗上幾乎看不出任何優點。

她怎麼選了這麼一件又破又舊的裙子?

沒理由呀!

就算現在天色已晚,但是以她司夜會監察官的手段,想搞一件精緻的婚紗,那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嗎?陸以北腹誹。

————

花城市中心。

一抹銀光,在逐漸稀少的鋼筋混凝土叢林之間穿梭,宛如流星一般撕開了夜色。

夜幕之下,白開朝著陸以北給出的地址,不斷前行著。

雖然,他總覺得事情有點兒不對勁,就算要結婚,按理說也不會三更半夜在那種偏僻的鄉村裡舉辦婚禮。

但是,隻要有可能,他就想去看看。

更何況,一想到要結婚的是那個女人,他腦子裡浮現的,全都是十八歲那年的記憶,便再也顧不得其他了。

……

二十二年前。

十八歲的白開,跟著他的師兄陸鳴,離開了生活了十幾年的大漠戈壁,來到了花城。

那時候,學藝有成的兩人,自信滿滿的覺得,自己比不上過江蛟龍,也是下山猛虎。

然而,很快現實就給了他們一記重拳,把他們打成了兩條死狗。

任憑靈能力如何高強,也是要恰飯的。

既沒有文憑也沒有工作經驗的兩個單身窮鬼,初入現代社會,隻能守著一座破舊老屋,滿腦子想的都是搞點兒餬口的生計。

可惜他們意見總是不合,難以成行。

陸鳴這人,打小就不正經,彷彿骨子裡就有這破壞分子的基因一樣,總是能想出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肚子空著,他就想搞事情,恰逢當時市面上流行盜墓小說,他一拍大腿就決定利用師父那兒學來的風水堪輿本領,乾一次摸金倒鬥的勾當。

“小白,你看這書上的主角叫八一,我爺爺也叫八一,搞不好我真有這方面的遺傳天賦!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乾一票大的?!”

說話時,陸鳴的雙眼彷彿在放光,那是金錢的光芒。

而那時的白開,純潔得就像是一朵白蓮花。

誰能想到,之後的花城夜店之王,出道的時候,走的竟然是天然呆清純少年的人設呢?

面對興致勃勃地陸鳴,他想也沒想就拒絕道,“不行,不行!子曰: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不問則取視為偷,這是三歲小孩兒都知道的事情,我們怎麼能乾這種勾當!?”

“小白,你的靈紋進階是聖賢,又不是真的要讓你當聖賢,你怕是讀書讀傻了吧?”陸鳴沒好氣兒道,“更何況,我們可以在盜墓的時候,用招魂之法,將墓主人招來問問,然後再把東西拿走啊!”

“隻要問過了,不就不算偷了嗎?對,我們這不叫盜墓,我們這叫借墓!”

“你……”白開看著自己的師兄,欲言又止,“罷了,師兄,你要去便自己去吧!反正我是不會去的!”

“你真不去?”陸鳴微眯著眼睛問道。

“不去!”白開斬釘截鐵道。

“那我借墓賺回了錢,買的吃的你吃不吃?”陸鳴又問。

“我……”白開摸了摸自己已經癟得快要貼到後背的肚子,一咬牙,別過臉去,狠狠道,“不吃!”

“行!小白你NB!”陸鳴衝著白開豎起大拇指道,“那我就自己去了,反正我這垃圾靈紋,沒你那麼多忌諱,先填飽肚子要緊。”

說完,他拉開窗子跳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裡,這一去便是三個多月,墓沒有“借”到,卻挖出了一段孽緣來,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不過,陸鳴的遭遇,白開也是在半年之後才知道的。

而在陸鳴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他一個大活人,由於受到靈紋的限製,險些被餓死。

如果不是有人給他介紹了一件狩獵怪談的活計,等到陸鳴回來的時候,恐怕就會看見挺屍在他家老宅裡的師弟了。

白開是在牡丹街口的天橋上,跟算命的劉半仙搶生意的時候,從劉半仙的口中得知的有怪談襲擊事件發生的訊息。

他跑去學著人家劉半仙算命賺錢,可又沒有劉半仙那麼厚的臉皮,人家姑娘讓他看個手相,剛一摸到姑孃的手,就漲紅了臉,羞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人家姑娘見白開握著手摸來摸去,半天不放開,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以為他藉機揩油,當場就要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好在他長了一張帥臉,又有劉半仙解圍,才勉強化險為夷。

末了,劉半仙端著小馬紮坐到白開的身邊,語重心長道,“小夥子,何苦跑來跟我一個臭算命的搶生意呢?這又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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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好活兒。”

“我要不是年紀大了,又有了家室,也不會來乾這個……”

“我說小夥子,我剛纔掐指一算你也是道兒上的人吧?如果不介意的話,老夫倒是有些門路,可以幫你找到一些狩獵怪談的工作。”

白開愣愣地看著劉半仙,隔著一副圓框墨鏡,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沉吟良久,拱了拱手,“那就謝過前輩了,晚輩願聞其詳!”

“是這樣的,花城東邊兒有個服裝廠,那個廠長亂搞男女關係,具體就是每週三四五,把人家女員工約到……”

“前輩!”白開聽得雙頰緋紅,忍不住打斷道,“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具體細節,就不用講給我聽了,您告訴我應該做什麼就行了。”

“那哪兒成啊!”劉半仙脖子一梗,凶巴巴道,“你知不知道,狩獵怪談這種事情,每一個細節都很重要!你給我好好聽著!”

白開,“……”

於是,尚且單純得像是一張白紙的白開,便被劉半仙拉著,進行了半個多小時的生理衛生知識啟蒙教育。

……

初次當上怪談獵人的白開,通過劉半仙接到的活兒,是幫花城東邊的服裝廠狩獵怪談。

據說劉半仙說老闆把年輕女工人的肚子搞大了,又不想負責,走投無路的女工人羞憤交加之下,穿著一件廠裡生產的道具婚紗自殺了。

裁剪布匹的剖開了已有四五個月身孕的肚子,未成型的嬰兒跟內臟混在一起,流了一地,鮮血染紅了還未來得及出廠的道具婚紗。

雖說這件事兒被服裝廠老闆用金錢和關係壓了下來,便陸續有工人在也裡聽見嬰兒的哭泣聲,看見穿著血衣的女子在廠裡遊蕩。

按理說,這種剛成型不久的惡靈種怪談,以白開的水準對付起來並不困難。

然而,人不吃飯,就會死!

陸鳴離開的時候,把全身上下僅有的家當全都交給了白開,然而總共加起來也沒超過一百塊。

白開靠著那不到一百塊以及算命賺來的五塊五過了兩週,雖沒餓死,卻也面有菜色,離餓死不遠了。

白開那時的性子,跟古時候的窮酸秀才一樣,滿腦子聖賢書,張口就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臉皮薄得在狩獵怪談之前,甚至不好意跟雇主討一頓飯吃。

更何況,服裝廠的老闆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也沒有請他吃飯的意思,他就更不好意思開口了。

於是,他就這樣餓著肚子,孤身直面怪談,交手了沒幾個來回,就頭暈乏力,手抖出汗,進而開始出現了嚴重的低血糖症狀。

……

白開斷斷續續地跟陸以北講過很多年輕時的事情,但有些丟臉的事兒,他卻沒有跟陸以北說過。

比如,他差點兒餓死在怪談面前,又比如,他跟初戀情人的愛情故事是怎麼開始的這件小事兒。

很多愛情故事,都是從英雄救美開始的,他的愛情故事卻是從美救英雄開始的。

……

服裝廠的老闆跟白開介紹情況的時候,隻告訴了他廠裡有血衣女鬼在遊蕩,卻沒有告訴他,除了血衣女鬼之外,還有一個伴生的鬼嬰怪談。

原本餓得體力不支的白開,面對一個怪談就已經很勉強了,突然又多出來了一個怪談,壓力的增長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血衣女鬼的進攻殘暴猛烈,鬼嬰的手段詭異陰毒。

很快白開就被逼到了死角,衣衫破碎,身上佈滿了冒著黑氣的傷痕,眼見著就要被血衣女鬼腹部張開的血盆大口吞噬。

這時,邢鳶出現了。

“沒本事,就別學人家狩獵怪談!”

“這單生意我都盯了好久了,眼看著李老闆就快承受不住停工的壓力,提高酬勞了,沒想到被你個臭小子橫插一腳,全都攪黃了!”

“真是氣死我了!為什麼我現在還非得救你啊?該死!”

恍惚間,白開聽見了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對他唸叨著,緩緩地抬頭,從下到上看見了,一雙白色慢跑鞋,一條貼身牛仔褲,一件米色小夾克,以及一把大得誇張的漆黑板斧。

一名容貌精緻地少女,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冷著臉俯視著他,一雙略顯嫵媚的眼睛目光犀利,凶巴巴的,彷彿要噴出火來。

這是白開第一次遇到這種漂亮的姑娘,她不僅漂亮,而且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著迷的自信,面對白開來回打量了的眼神,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彷彿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救人於水火的美貌女俠,這便是白開對邢鳶的第一印象。

“好好看著,怪談獵人,應該像我這樣纔對!”

邢鳶隻是冷冷地衝白開說了一句,便拎著板斧衝向了怪談。

於是,淒厲的空氣爆鳴驟然迸發,猩紅的弧光撕裂了夜色。

那之後的事情白開便不知道了,在強勁的靈能波動衝擊下,他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邢鳶的懷裡。

被她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飛掠過城市上空,來到了那棟破舊的居民區,然後被丟在了床上,扒光了衣服,脫掉了褲子。

九月的花城已經初見涼意,感受著涼風撫過肌膚,看著那雙手胡來的漂亮姑娘,白開滿腦子都是劉半仙的澀琴小故事。

於是……

“姑,姑娘,子曾經曰過……等一下,你別過來啊!”

“叫什麼叫?我發現你這人不僅白得跟姑娘似的,怎麼性子也跟姑娘一樣呢?”邢鳶沒好氣兒道,“你再這麼亂動,我怎麼給你上藥?”

白開看了看自己身上發黑的傷口,又看了看邢鳶手中的藥膏,雙手捂著了臉,弱弱地應了一聲,“哦,抱歉,誤會,姑娘請隨意。”

聞言,邢鳶嘴角露出一抹壞笑,伸出粉舌舔了舔唇角,“真的可以隨意?老實說,我還是蠻喜歡你這款小鮮肉的。”

白開,“???”

於是,美貌女俠的身上,又多了一個好.色的標簽。

看著白開瞪大了眼睛,驚慌失措的往直往床角縮的模樣,邢鳶“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哈哈哈!瞧你那慫樣,你是想笑死我,繼承我的花唄賬單嗎?”

“行了,我可不是乘人之危的人,藥你自己上,上完瞭如果想吃東西的話,就去廚房自己找找看,不過大概隻剩下泡麪了。”

“我呢,現在要去找姓李的討要工錢了。”

說完,邢鳶丟下了白開,找那服裝廠老闆領取酬勞去了,似乎根本不擔心白開會偷她家東西似的。

當然,她家也沒什麼好偷的,除了那滿櫥櫃的,各種口味的泡麪。

白開有時候會想,他可能就是在那一天喜歡上吃泡麪的,以至於後來每一次調查怪談事件的時候,隻要有空,就會泡上一碗麪。

就算不吃,隻是捧在手裡。

……

不知道,那些個老闆是不是都有亂搞男女關係,以及跑路的習慣。

反正,江南皮革廠和花城東城區服裝廠的老闆都搞了,也都跑了。

白開和邢鳶忙活一場,最後一分錢酬勞都沒要到。

一氣之下,邢鳶直接洗劫了服裝廠的倉庫,帶回了五十多箱來得及出廠的服裝抵債。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兩個人便過上了,白天跟城管叔叔鬥智鬥勇,擺地攤賣衣服,晚上接取委托狩獵怪談的日子。

在那些日子裡,兩人終日稱爹道爺,一起看電影,一起吃大排檔,一起在街邊看美女吹口哨,一起……整日整日的形影不離,甚至連晚上睡覺都擠在一張床上。

不過,君子發乎情,止乎於禮,白開總是會執拗的在睡覺之前,學著梁山伯與祝英台那樣,在床中間擺上一碗清水,然後,每天早上起來,看著空蕩蕩地瓷碗陷入沉思。

那時候邢鳶總對白開說,她是花城最強的靈能力者,跟著她混,有肉吃,白開卻隻是笑而不語,低頭猛吃兩口泡麪。

他很清楚,花城範圍內的靈能力者,至少陸鳴就比邢鳶強很多,而自己隻要吃飽了飯,也要比她強上不少。

雖然知道,但他卻從不拆穿,每次狩獵怪談的時候,都默默地站在邢鳶身後,暗中相助。

就這樣,秋去冬來春又至,又到了萬物繁殖的季節。

某天夜裡,白開照例在床中央擺上了一碗清水,剛睡下不久,便聽見了一聲脆響。

那一隻盛著清水的碗,被邢鳶狠狠地摔碎了,然後掀開了白開的被子,給他的雙唇獻上了一片溫暖潮熱。

然後,窗簾遮蔽了窗外路燈的燈光,黑夜有如深淵,沒有光明,沒有意識,隻有強烈的,曖昧的,歡快的生命。

身下的床榻彷彿化作了一條小船,他們偎倚著在一起,於洶湧的波浪中浮沉。

他們的呼吸混合在一起,閉著眼睛說著親昵的話,朦朧中互相探索的手碰到了又分開。

他們陶醉在顛簸的黑夜裡,做著同一個荒唐的,瘋狂的美夢,那片朦朧的夢境中上升,上升。

窗外清風吹來,拂動了窗簾,帶著細雨,留下了幾朵桃花,寂靜地夜裡有人說話。

“乖,別哭,我會負責的。”

“哼!誰,誰要你負責!?”

“可是,你的靈紋,不是要禁慾麼?”邢鳶揉著懷中白開的頭髮道。

“子曰:食色,性也。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哦。”邢鳶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週之後。

邢鳶便毫無預兆的,帶著從白開那裡掠奪來的靈能,帶著兩個人一起賣衣服、狩獵怪談攢下的存款,消失在了白開的世界裡……

好像是早就預謀好的,連原因都沒有留下一個。

————

白岩子村的空地上,一切準備就緒。

四盞紅燈籠已經點亮,這四盞燈籠一點,便是邀燈,就是今晚要開戲的意思。

陸以北左右看了看,打了個響指,一手插著腰,一手握著用報紙捲成的話筒大喊道,“演員就位,燈光準備,康桑阿米達music!”

“啥嘞?主人我不懂。”夢夢站在台上一臉鬼萌的看著陸以北。

已經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的邢鳶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婚紗,翻了翻白眼道,“她的意思是說,給爺唱首小曲兒!”

見夢夢投來了詢問的目光,陸以北撓了撓後腦勺,“呃……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夢夢開始吧?就按之前說好的唱就行了。”

“嗯!”夢夢應了一聲,走到戲台中央,擺好了身段,一亮嗓子,便進入了狀態。

“憶當年鐵馬金戈,自桃園初結義……”

————

於此同時,距離戲台子不遠處的小山上,白開看著那一道穿著婚紗,孤零零地坐在戲台邊緣,四下張望的身影,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似的,漏了半拍,口中喃喃道,“沒想到你還留著。”

那婚紗,是他當年跟邢鳶賣衣服時最後剩下的一件,由於是樣板服,材料和做工都不夠精緻,甚至可說是劣質,所以根本賣不出。

白開原本打算將那套婚紗扔掉或是以極低的價格處理掉的,卻被邢鳶態度強硬的保留了下來。

她說,“賣不出去就不賣了,我看我穿著也挺合身的,乾脆留著我以後結婚用。”

“結婚?跟誰?”白開傻乎乎的問。

“你……”邢鳶道,話說到一半,停頓了好久才補上了後半截,“你別管那麼多!反正留下就是了!”

白開正沉浸在回憶裡,就在這個時候,河面上起了異變。

————

夢夢先唱了一段兒《雙赴夢》,一曲唱罷嗓音一轉又唱起了《哭像》,而後又接連唱了幾齣喪戲,最後唱起了《女起解》。

“一可恨爹孃心太狠……二可恨……三可恨……”

空靈悠揚的戲腔從夢夢口中流淌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她自身就有這相似經曆的緣故,竟將那柔弱者絕望的恨表現得淋漓儘致,聽得人心裡發毛的同時心生悲慼。

緊跟著,戲台之後的湖面便起了變化。

靜謐流淌的河水與山,與夜色融為了一體,讓人分不清哪兒是天,哪兒是水,哪裡又是河畔。

隻能看見黑漆漆地遠方突然起了濃霧,濃霧中透來點點亮光,就好像有人抓了一把星星撒進了霧中那般。

烏沉沉的河水和夜晚連成了一片,分不出來哪裡是天,哪裡是水,哪裡又是岸,隻能看到黑漆漆的遠方突然出現了一點點的燈光,就好像是有人抓了一把星星撒進河裡。

在那些光亮的照耀下,在綽綽約約的燈影裡,河灘之上黑乎乎的人影子也越來越多,在水裡密密麻麻地飄著,一點點地向著戲台上靠近著。

然後。

遠處,一艘慘紅慘紅的大船,像是乘著霧氣一樣,輕飄飄地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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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說完,邢鳶丟下了白開,找那服裝廠老闆領取酬勞去了,似乎根本不擔心白開會偷她家東西似的。

當然,她家也沒什麼好偷的,除了那滿櫥櫃的,各種口味的泡麪。

白開有時候會想,他可能就是在那一天喜歡上吃泡麪的,以至於後來每一次調查怪談事件的時候,隻要有空,就會泡上一碗麪。

就算不吃,隻是捧在手裡。

……

不知道,那些個老闆是不是都有亂搞男女關係,以及跑路的習慣。

反正,江南皮革廠和花城東城區服裝廠的老闆都搞了,也都跑了。

白開和邢鳶忙活一場,最後一分錢酬勞都沒要到。

一氣之下,邢鳶直接洗劫了服裝廠的倉庫,帶回了五十多箱來得及出廠的服裝抵債。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兩個人便過上了,白天跟城管叔叔鬥智鬥勇,擺地攤賣衣服,晚上接取委托狩獵怪談的日子。

在那些日子裡,兩人終日稱爹道爺,一起看電影,一起吃大排檔,一起在街邊看美女吹口哨,一起……整日整日的形影不離,甚至連晚上睡覺都擠在一張床上。

不過,君子發乎情,止乎於禮,白開總是會執拗的在睡覺之前,學著梁山伯與祝英台那樣,在床中間擺上一碗清水,然後,每天早上起來,看著空蕩蕩地瓷碗陷入沉思。

那時候邢鳶總對白開說,她是花城最強的靈能力者,跟著她混,有肉吃,白開卻隻是笑而不語,低頭猛吃兩口泡麪。

他很清楚,花城範圍內的靈能力者,至少陸鳴就比邢鳶強很多,而自己隻要吃飽了飯,也要比她強上不少。

雖然知道,但他卻從不拆穿,每次狩獵怪談的時候,都默默地站在邢鳶身後,暗中相助。

就這樣,秋去冬來春又至,又到了萬物繁殖的季節。

某天夜裡,白開照例在床中央擺上了一碗清水,剛睡下不久,便聽見了一聲脆響。

那一隻盛著清水的碗,被邢鳶狠狠地摔碎了,然後掀開了白開的被子,給他的雙唇獻上了一片溫暖潮熱。

然後,窗簾遮蔽了窗外路燈的燈光,黑夜有如深淵,沒有光明,沒有意識,隻有強烈的,曖昧的,歡快的生命。

身下的床榻彷彿化作了一條小船,他們偎倚著在一起,於洶湧的波浪中浮沉。

他們的呼吸混合在一起,閉著眼睛說著親昵的話,朦朧中互相探索的手碰到了又分開。

他們陶醉在顛簸的黑夜裡,做著同一個荒唐的,瘋狂的美夢,那片朦朧的夢境中上升,上升。

窗外清風吹來,拂動了窗簾,帶著細雨,留下了幾朵桃花,寂靜地夜裡有人說話。

“乖,別哭,我會負責的。”

“哼!誰,誰要你負責!?”

“可是,你的靈紋,不是要禁慾麼?”邢鳶揉著懷中白開的頭髮道。

“子曰:食色,性也。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哦。”邢鳶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週之後。

邢鳶便毫無預兆的,帶著從白開那裡掠奪來的靈能,帶著兩個人一起賣衣服、狩獵怪談攢下的存款,消失在了白開的世界裡……

好像是早就預謀好的,連原因都沒有留下一個。

————

白岩子村的空地上,一切準備就緒。

四盞紅燈籠已經點亮,這四盞燈籠一點,便是邀燈,就是今晚要開戲的意思。

陸以北左右看了看,打了個響指,一手插著腰,一手握著用報紙捲成的話筒大喊道,“演員就位,燈光準備,康桑阿米達music!”

“啥嘞?主人我不懂。”夢夢站在台上一臉鬼萌的看著陸以北。

已經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的邢鳶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婚紗,翻了翻白眼道,“她的意思是說,給爺唱首小曲兒!”

見夢夢投來了詢問的目光,陸以北撓了撓後腦勺,“呃……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夢夢開始吧?就按之前說好的唱就行了。”

“嗯!”夢夢應了一聲,走到戲台中央,擺好了身段,一亮嗓子,便進入了狀態。

“憶當年鐵馬金戈,自桃園初結義……”

————

於此同時,距離戲台子不遠處的小山上,白開看著那一道穿著婚紗,孤零零地坐在戲台邊緣,四下張望的身影,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似的,漏了半拍,口中喃喃道,“沒想到你還留著。”

那婚紗,是他當年跟邢鳶賣衣服時最後剩下的一件,由於是樣板服,材料和做工都不夠精緻,甚至可說是劣質,所以根本賣不出。

白開原本打算將那套婚紗扔掉或是以極低的價格處理掉的,卻被邢鳶態度強硬的保留了下來。

她說,“賣不出去就不賣了,我看我穿著也挺合身的,乾脆留著我以後結婚用。”

“結婚?跟誰?”白開傻乎乎的問。

“你……”邢鳶道,話說到一半,停頓了好久才補上了後半截,“你別管那麼多!反正留下就是了!”

白開正沉浸在回憶裡,就在這個時候,河面上起了異變。

————

夢夢先唱了一段兒《雙赴夢》,一曲唱罷嗓音一轉又唱起了《哭像》,而後又接連唱了幾齣喪戲,最後唱起了《女起解》。

“一可恨爹孃心太狠……二可恨……三可恨……”

空靈悠揚的戲腔從夢夢口中流淌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她自身就有這相似經曆的緣故,竟將那柔弱者絕望的恨表現得淋漓儘致,聽得人心裡發毛的同時心生悲慼。

緊跟著,戲台之後的湖面便起了變化。

靜謐流淌的河水與山,與夜色融為了一體,讓人分不清哪兒是天,哪兒是水,哪裡又是河畔。

隻能看見黑漆漆地遠方突然起了濃霧,濃霧中透來點點亮光,就好像有人抓了一把星星撒進了霧中那般。

烏沉沉的河水和夜晚連成了一片,分不出來哪裡是天,哪裡是水,哪裡又是岸,隻能看到黑漆漆的遠方突然出現了一點點的燈光,就好像是有人抓了一把星星撒進河裡。

在那些光亮的照耀下,在綽綽約約的燈影裡,河灘之上黑乎乎的人影子也越來越多,在水裡密密麻麻地飄著,一點點地向著戲台上靠近著。

然後。

遠處,一艘慘紅慘紅的大船,像是乘著霧氣一樣,輕飄飄地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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