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一聲高呼,在一片漆黑,瀰漫著焦臭濃煙的清吧內響了起來。
彼時,江蘺雙目警惕的盯著矗立在房屋中央的巨大怪談,拉著二胡的雙手一刻也不敢停歇,突然聽見陸以北殺豬似的叫聲,身子一個激靈。
循聲望去,挺屍在椅子上的陸以北不知何時甦醒了過來,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穩穩落地的瞬間,腳下《太和君子劍圖說》的身法,配合著仿神行甲馬的增速效果施展開來。
“呼——!”
一瞬間,風聲呼嘯,束起的銀白長髮在身後散開,宛如旗幟般飄搖。
陸以北直奔懸在半空的斷劍而去,突至斷劍下方,雙腳猛地一踏地面,飛身而起。
短暫的滯空,向前突進的勢頭未儘,她借勢一把握住斷劍的劍柄,向著前方的怪談奮力斬下,乾淨利落的完成了一次“跳劈”。
氣勢十足,效果不佳,未能擊穿護甲。
古劍犬牙參差的斷面從怪談的軀乾上劃過,伴著令人牙酸的聲響,帶起一片火花,焦炭似的碎屑飛濺,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
然後陸以北開始向下墜落,向著地面,於是她微弓軀乾,收縮雙腿,迎接著即將到來的衝擊。
在接觸到地面的瞬間,在靈能的輔助下,腿部肌肉精妙變化,憑藉著短暫墜落所帶來的重力加速度和慣性衝擊,再次發力。
就好像是足球從高處砸在地面上那樣,踏破的地面,重新飛身而起,趁著怪談還不及反應,手中斷劍,再次一次,向前!
“我真的很愛你!”
江蘺,“……”
看著陸以北的怪異行徑,她的腦子裡一頭霧水。
她是不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上身了?
怎麼一轉眼就變成愛的戰士了?江蘺腹誹。
“恩人?你為何……”
黑暗中響起了怪談充滿疑惑的喃呢,身後繚亂的光影盪開層層漣漪,身後的骸骨逐漸聚攏,護住了軀乾。
在它的眼中哪有什麼陸以北,有的隻是那把由清霽留下的,與它相伴百年的古劍。
它甚至不明白,為什麼會受到古劍的攻擊。
就在怪談短暫愣神之間,陸以北已經再次落地,匆匆後撤兩步蓄勢之後,再次一躍而起,手中斷劍,毫不猶豫地向前送去。
“我™愛死你啦!”
伴著一聲咬牙切齒的低吼,斷劍自陸以北胸前劃過了一道弧形,在怪談的身前橫掃而過。
黑暗中,一聲細碎的脆響,怪談胸前頓時蔓延開了一片裂痕。
成了!真的有效!陸以北心頭一喜。
那就讓我再給多加點兒buff吧!
“祝你抽卡十連必出貨!”
“你若安好,他若不舉,便是晴天!”
“祝你生活如意,事業高升,愛情和睦,早生貴子!”
“……”
原本江蘺看著陸以北彷彿送死一樣朝著怪談衝去,心中儘是擔憂,她很清楚,靠著蠻力是很難對那個怪談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的。
緊跟著,眼見陸以北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竟然破開了那怪談護體的骸骨,她不禁暗暗地鬆了口氣。
然而,隨著陸以北出劍時,那一聲聲低吼響起,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怪異起來。
她這是什麼路數?
拜年劍法?
江蘺腹誹之際,那怪談護身的骸骨,在陸以北狂風驟雨似的進攻之下,突的寸寸崩裂。
在驚慌之中,怪談試圖後退,身後無數蒼白的觸鬚奮力揮舞著,想要驅逐掉面前那個煩人的傢夥,可緊接著卻感覺到胸口一熱。
有一隻手**了它的傷口之中,觸碰到了它的怪談本體核心。
黑暗中,一隻手**怪談軀體之中的陸以北,目光微微一凝。
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一步了!
————
片刻之前,破敗傾頹的天台之上。
清霽附耳上前,給陸以北小聲說完瞭解決方案之後,她的眼中流露出詫異之色。
“啊這……老祖宗,你說了那麼多有的沒的,原來就是要把它收做眷屬嗎?這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
陸以北聽聞寄居在幸福小區內的怪談,竟然曾是清霽的眷屬,現在又要讓她去把那怪談收做眷屬,一時間心情有些微妙。
雖然不知道靈能力者收怪談做眷屬是什麼原理,但是這讓她太奇怪了,就像是突然得知,家裡有個祖傳的精靈女仆一樣奇怪。
“哦?原來在你們的時代,這種方式收服的妖邪,叫做眷屬嗎?”清霽點點頭道,“得成眷屬都有緣……嗯,倒也勉強算是貼切。”
“對了,這個說法,是哪個小天纔想出來的?”
說話間,清霽眼中流露出了幾分讚賞之意。
“我也不知道。”
反正,您那種什麼什麼“愛”要來得靠譜許多。陸以北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總之,是誰定下的說法不關鍵,關鍵是我何德何能啊!那可是一個A級怪談。”
陸以北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
“您讓我去收它做眷屬,跟送人頭有什麼區別?太危險了,我不去!萬一失敗了,我反而要被它控製的!”
清霽拍了拍陸以北的肩膀平靜道,“放心,有我在,大膽愛!”
“您的意思是,您會幫我做好安全防護措施?”陸以北微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清霽,
如果能把怪談狩獵,從驚悚遊戲,玩成寶可夢收集遊戲,好像也不錯?陸以北想。
清霽微微頷首,“正是!”
權衡了一下清霽的實力和各種要害,陸以北做出了妥協,“可您說的那種狀態,我恐怕做不到啊!”
她並不像是清霽一般,走過萬裡河山,見過人生百態,除了陸胭脂姑娘以外,心繫的都是什麼蒼茫大地,萬物生靈。
她別說什麼以博愛的心態禦劍,增強靈台淨業的威力了,就是小情小愛她都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她戀愛都沒談過。
“這倒是個問題……”清霽表情嚴肅的思索了一陣,“實在不行你就喊出來,效果差點兒,但總歸是有的。”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老祖宗應該也不會那我的生命安全開玩笑,這事兒可以乾……陸以北腹誹著點頭道,“那我去了啊?”
“去吧,去吧!”清霽擺了擺手,露出長輩關切的慈愛笑容,“完事了記得來找我練劍。”
陸以北一想到那比起“練習”,更適合稱之為“折磨”的練劍過程,就感覺渾身哪哪兒都疼,恍惚間,有一種被捅成馬蜂窩的幻痛。
“不是,老祖宗,今天就……”
清霽眉目一橫,冷聲怒道,“混賬東西!一日練,一日功,一日不練十日空,你休想偷懶!”
“你放心,今天我給你整點兒新花樣,不會讓你覺得無趣的。”
陸以北,“……”
啥意思啊?讓我的死法更加豐富多樣是吧?
————
短暫的回憶了一瞬方纔與清霽的對話,陸以北收回了心神,輕聲呼喊道,“老祖宗,輪到你了!”
“……”
等待了片刻,清霽沒有做出任何迴應。
“老祖宗?喂!在嗎?”
“……”
寂靜中,無人迴應,隻聽見那些懸吊在怪談觸鬚上的人,口中不時傳來細碎的笑聲。
咋回事兒啊?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淦!我要是再信他的鬼話,我就是他孫子!
陸以北在心中惡狠狠地罵著,正準備抽出手來脫身逃離,就在這時,手臂之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可怕的壓迫感。
怪談霍然收緊了傷口,像是液壓鉗一樣鎖緊了她的手臂。
“哢哢——哢哢——!”
伴著關節變形的聲響,怪談的脖頸以非人的姿態下垂彎曲,一張畫著青衣妝的碩大面龐,悄無聲息地湊到了陸以北的身旁。
一雙沒有眼白,深邃得彷彿兩枚漆黑琉璃的眼球,輕輕顫抖著,上下打量著,蒼白的嘴唇微微張開,伴著令人頭暈目眩的口絃琴音,噴薄出焦臭,隱約可以看見縫隙之中,有無數燒焦的小手在緩緩蠕動著。
無形的靈能波動,帶著透骨的寒意,像是一雙雙充滿惡意的手臂,輕輕地在陸以北的身上撫過。
刹那間,她渾身的寒毛倒豎,鬢角滑落了一串汗珠。
這下糟了!
“呐個,這事兒,我可以解釋的,其實……”
“吼——!”
怪談突的爆發出一陣低吼,身後搖曳揮舞的觸鬚瞬間由虛轉實,宛如暴雨傾瀉似的,轟砸在了陸以北的身軀之上。
劇痛驟然來襲,陸以北隻感覺渾身骨骼都要散架了一般,若不是之前體驗了幾百次死亡,恐怕會疼得當場休克過去。
老祖宗到底在搞啥啊?
剛纔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下線了呢?
實在不行隻能……就像是之前對杜思仙那樣……陸以北想。
就在此間,一縷泛著幽光的灰線,從怪談的體內湧出,順著陸以北的手臂,湧入了她的體內……
————
與此同時,那一片破敗傾頹的城市中。
清霽手持著靈台淨業,立於城市中最高的建築物頂端,靜靜等待著,隻待陸以北的呼喚響起,他便要以手中之劍作為媒介,傳遞靈能,助她一臂之力。
然而。
就在陸以北接觸到怪談本體核心的刹那,還沒來得及發出呼喚,陡生異變。
“吼——!”
彷彿某種邪異的歌謠在雲層之上奏響,突如其來的哀鳴裡,靈能的洪流席捲,自天上沃灌而下。
空氣中,彷彿晶體破碎的聲音不絕於耳。
天空中,堆砌的雲團,被那股靈能波動侵蝕著,從淺灰的顏色逐漸深邃,漆黑的雲層像是大理石一樣厚重,壓得人喘不過氣。
而那股靈能波動帶來的侵襲,像是有著病毒般的活性似的,還在不斷向下蔓延著。
很快滿目瘡痍的城市廢墟中便被霧霾給籠罩了。
空氣中瀰漫著嗆鼻的味道,清霽眉頭緊蹙,那種味道像是廢料焚燒、又像是戰場硝煙,還有更多的,他從未接觸過的毒氣。
隨著霧霾的蔓延,一切都變得淒厲而驚悚,無形的鬼魅遊走在濃霧中,而天穹之上卻不斷地傳來非人的尖銳嘶鳴。
有什麼東西在震怒咆哮,城市廢墟中,遊蕩的模糊人影瑟瑟發抖,慌亂的逃進了陰影當中。
末日彷彿又要來臨了,一切都在迅速地向著噩夢演變。
突的,雲端傳來一聲並不真實的長嘯,天地一滯。
隨著那遙遠的嘯聲漸漸接近,迷霧之外,蒼穹之上霍然被撕開了一道裂口。
破碎的天穹之上,漆黑的雲層彷彿洶湧的海面,一時間濁浪滔天。
下一刻,“海嘯”發生了。
彷彿引力顛倒了一般,雲層突然朝著地面轟然砸下,一尊身形扭曲的龐然大物,身後一對由翻滾的濃煙凝聚而成的雙翼揮舞著,直奔清霽而去。
在那濃煙翻滾之間,其上短暫地變化出各種各樣的病變的結構。或是比例怪誕的手臂、爪子或觸手之類的肢體,又或是如同嘴一般的裂縫。
高樓之上,清霽矗立在洶湧汙濁的靈能掀起的颶風之中,長髮飄搖,衣衫獵獵,面色不改。
“雖然不知道你是個什麼玩意兒,但……”
說話間,他手中三尺青鋒向天一指,“那個小傢夥做了錯事,便是你這孽障在搞鬼嗎?”
話音方落,清霽身側的靈能波動驟然加劇。
成噸的空氣裹挾著霧霾,為靈能所捲動,掀起狂瀾與他的身軀碰撞,便迸發出鋼鐵摩擦似的高亢轟鳴。
“哼——!”清霽冷哼一聲,一副先天八卦的光紋瞬間在身後展開,旋即向著天空中撲來的怪談,奮力揮出了一劍。
“太和君子劍·紫霄衍!”
一聲喝罷,清霽身後先天八卦圖,震象光芒大盛。
刹那之間,耀眼的劍刃之上,分化出璀璨雷光,如潛龍升空一般,向著四面八方,灑下毀滅的分支。
雷光如實質,所過之處,濃霧被摧枯拉朽的貫穿,從那身形龐大的怪談身軀之上剝落,竟化作一片片惡臭的血漿紛然灑落。
然而,那怪談的靈能彷彿永遠不會枯竭似的,霧霾很快在它的身邊聚集起來,源源不斷地催生出新的怪異肢體,些顏色暗淡不斷地舞動著,轉眼間就畢竟到了清霽身前,咫尺之間。
然後,他身後先天八卦乾象亮起,又揮出了第二劍。
“太和君子劍·鈞天奏!”
一劍揮出,仙風吹來,幽遠而滄桑的深遠之聲,彷彿從遙遠時空的宮殿傳來,耀眼光芒自清霽的身前擴散,白色的長虹沖天而起。
宛如天怒神罰之刃那樣,攪動起了風雲,撕裂,擊碎,蒸發,令無數霧霾凝結的怪異肢體分崩離析。
一擊之下,天空中的怪談爆退千百丈,幾乎退回穹頂之上,隻剩下一團烏雲在天空中的裂隙附近氤氳,分化出密密麻麻的眼睛,向下窺探著。
就在這時,遠方突的傳來了一陣低語。
“有鐘山者。有女子衣青衣,所見之處大旱……”
“遊赤水以北,登崑崙南望,江有窈窕,水生豔……”
緊接著,殘存的霧霾也被撕碎了。
一線烈光憑空生出,所過之處,一切都在狂暴的靈能波動中被點燃了,那團霧霾也在熊熊火光中,被煆燒成了一片瑰色的晶體,彷彿打下烙印似的,印在了穹頂。
見狀,清霽身子一軟,倒地不起。
————
清吧之內。
“有鐘山者。有女子衣青衣,所見之處大旱……”
陸以北心中不斷地默唸著那段描述,體溫升高到了可怕的地步,包裹身軀的外套早已不知去向,隻剩下濃煙繚繞,遮掩著不能說的秘密。
就連她身體周圍,江蘺施展出的,用來幫她防禦怪談觸鬚進攻的咒式,也在高溫之下寸寸崩裂。
黑暗中,在陸以北的肌膚之下岩漿似的光芒順著她的血管緩慢流動著,逐漸像她的指尖彙聚,灌入了那怪談的軀體之中。
緊跟著,在怪談的體表,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似的,突的竄起了一縷金紅色的火苗,迅速地遊走,一道銘刻著複雜紋路的,火焰狀印記轉瞬間勾勒成型。
在火苗開始勾勒印記的時候,江蘺就意識到陸以北是想把那怪談轉化為眷屬,嘴唇微張一下,最終放棄了打斷陸以北的念頭。
在別無他法的情況下,成為陸以北的眷屬,總是要比不受控製的怪談,要強一些的吧?江蘺想。
然而,就在眷屬印記完成的刹那,一團霧霾突的從怪談的軀體之中散逸出來,在半空中聚整合了一道散發著汙穢氣息的畸形雲紋。
江蘺注視著那一抹雲紋,心頭一驚,瞳孔一陣劇烈地收縮。
糟了!
這怪談怎麼會跟霾天神有關係?
就在江蘺驚疑不定之間,陸以北已經完成了眷屬印記的烙印,那畸形的雲紋轟然碎開,火焰狀的紋路在怪談的顱頂一閃而過,緩緩沉寂了下去。
陸以北也脫力似的,從半空中墜落,像是一灘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
江蘺見狀,遲疑了片刻,湊上前去,左右端詳了陸以北一陣,無聲地歎了口氣,輕輕拂去了她五官之中滲出的血珠。
片刻後,再抬起頭去尋那怪談,卻發現它早已經消失了蹤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陸以北的指使,再一次的藏匿了起來,就連一丁點的靈能波動都找不到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以北幽幽轉醒過來,渾身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一睜開眼睛,她便看見了江蘺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平靜地對她說出來讓她驚駭的話語。
“你完了,你攤上大事兒了,以後出去別說你認識我。”
“啊?”
江蘺翻了翻白眼,解釋道,“你搶走了司夜會通緝名單,排行第九的怪談的眷屬,你就祈禱它別找到你吧!”
陸以北,“……”
下一刻,“海嘯”發生了。
彷彿引力顛倒了一般,雲層突然朝著地面轟然砸下,一尊身形扭曲的龐然大物,身後一對由翻滾的濃煙凝聚而成的雙翼揮舞著,直奔清霽而去。
在那濃煙翻滾之間,其上短暫地變化出各種各樣的病變的結構。或是比例怪誕的手臂、爪子或觸手之類的肢體,又或是如同嘴一般的裂縫。
高樓之上,清霽矗立在洶湧汙濁的靈能掀起的颶風之中,長髮飄搖,衣衫獵獵,面色不改。
“雖然不知道你是個什麼玩意兒,但……”
說話間,他手中三尺青鋒向天一指,“那個小傢夥做了錯事,便是你這孽障在搞鬼嗎?”
話音方落,清霽身側的靈能波動驟然加劇。
成噸的空氣裹挾著霧霾,為靈能所捲動,掀起狂瀾與他的身軀碰撞,便迸發出鋼鐵摩擦似的高亢轟鳴。
“哼——!”清霽冷哼一聲,一副先天八卦的光紋瞬間在身後展開,旋即向著天空中撲來的怪談,奮力揮出了一劍。
“太和君子劍·紫霄衍!”
一聲喝罷,清霽身後先天八卦圖,震象光芒大盛。
刹那之間,耀眼的劍刃之上,分化出璀璨雷光,如潛龍升空一般,向著四面八方,灑下毀滅的分支。
雷光如實質,所過之處,濃霧被摧枯拉朽的貫穿,從那身形龐大的怪談身軀之上剝落,竟化作一片片惡臭的血漿紛然灑落。
然而,那怪談的靈能彷彿永遠不會枯竭似的,霧霾很快在它的身邊聚集起來,源源不斷地催生出新的怪異肢體,些顏色暗淡不斷地舞動著,轉眼間就畢竟到了清霽身前,咫尺之間。
然後,他身後先天八卦乾象亮起,又揮出了第二劍。
“太和君子劍·鈞天奏!”
一劍揮出,仙風吹來,幽遠而滄桑的深遠之聲,彷彿從遙遠時空的宮殿傳來,耀眼光芒自清霽的身前擴散,白色的長虹沖天而起。
宛如天怒神罰之刃那樣,攪動起了風雲,撕裂,擊碎,蒸發,令無數霧霾凝結的怪異肢體分崩離析。
一擊之下,天空中的怪談爆退千百丈,幾乎退回穹頂之上,隻剩下一團烏雲在天空中的裂隙附近氤氳,分化出密密麻麻的眼睛,向下窺探著。
就在這時,遠方突的傳來了一陣低語。
“有鐘山者。有女子衣青衣,所見之處大旱……”
“遊赤水以北,登崑崙南望,江有窈窕,水生豔……”
緊接著,殘存的霧霾也被撕碎了。
一線烈光憑空生出,所過之處,一切都在狂暴的靈能波動中被點燃了,那團霧霾也在熊熊火光中,被煆燒成了一片瑰色的晶體,彷彿打下烙印似的,印在了穹頂。
見狀,清霽身子一軟,倒地不起。
————
清吧之內。
“有鐘山者。有女子衣青衣,所見之處大旱……”
陸以北心中不斷地默唸著那段描述,體溫升高到了可怕的地步,包裹身軀的外套早已不知去向,隻剩下濃煙繚繞,遮掩著不能說的秘密。
就連她身體周圍,江蘺施展出的,用來幫她防禦怪談觸鬚進攻的咒式,也在高溫之下寸寸崩裂。
黑暗中,在陸以北的肌膚之下岩漿似的光芒順著她的血管緩慢流動著,逐漸像她的指尖彙聚,灌入了那怪談的軀體之中。
緊跟著,在怪談的體表,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似的,突的竄起了一縷金紅色的火苗,迅速地遊走,一道銘刻著複雜紋路的,火焰狀印記轉瞬間勾勒成型。
在火苗開始勾勒印記的時候,江蘺就意識到陸以北是想把那怪談轉化為眷屬,嘴唇微張一下,最終放棄了打斷陸以北的念頭。
在別無他法的情況下,成為陸以北的眷屬,總是要比不受控製的怪談,要強一些的吧?江蘺想。
然而,就在眷屬印記完成的刹那,一團霧霾突的從怪談的軀體之中散逸出來,在半空中聚整合了一道散發著汙穢氣息的畸形雲紋。
江蘺注視著那一抹雲紋,心頭一驚,瞳孔一陣劇烈地收縮。
糟了!
這怪談怎麼會跟霾天神有關係?
就在江蘺驚疑不定之間,陸以北已經完成了眷屬印記的烙印,那畸形的雲紋轟然碎開,火焰狀的紋路在怪談的顱頂一閃而過,緩緩沉寂了下去。
陸以北也脫力似的,從半空中墜落,像是一灘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
江蘺見狀,遲疑了片刻,湊上前去,左右端詳了陸以北一陣,無聲地歎了口氣,輕輕拂去了她五官之中滲出的血珠。
片刻後,再抬起頭去尋那怪談,卻發現它早已經消失了蹤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陸以北的指使,再一次的藏匿了起來,就連一丁點的靈能波動都找不到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以北幽幽轉醒過來,渾身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一睜開眼睛,她便看見了江蘺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平靜地對她說出來讓她驚駭的話語。
“你完了,你攤上大事兒了,以後出去別說你認識我。”
“啊?”
江蘺翻了翻白眼,解釋道,“你搶走了司夜會通緝名單,排行第九的怪談的眷屬,你就祈禱它別找到你吧!”
陸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