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幸福小區中心花園的地方,有著一座業主生活活動中心。
那一片仿造中式園林風格三層建築,有著飛簷的屋頂貼著深灰色的瓦片,整個牆壁漆白,作為開放區域的露台上還立著深紅色的石柱,看上去很有味道,卻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陸以北起初來到幸福小區的時候,看見那棟建築,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直到她調查清楚幸福小區隱藏的怪談背後的故事,纔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她覺得,之所以會產生奇怪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那棟建築物的格局,看上去像是一家戲院。
幸福小區的生活活動中心,一樓經營著生活小超市、早餐館子、乾洗店一類的東西,二樓的健身房和圖書閱覽室也有不少業主出入,隻是相對於一樓人氣冷清了許多。
至於三樓,陸以北跟著房東來到幸福小區的那天,就去打探過情況了。
那裡是一家戲曲主題,國風裝潢的別緻清吧,白天賣奶茶、咖啡一類的軟飲料,晚上則改賣酒水。
這幾天時間裡,陸以北去過那家清吧兩三次。
每次去的時候,足球場那麼大的清吧內,白天幾乎沒有客人,隻有晚上纔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出現,但因為隻營業到八點半的緣故,她沒有機會太過深入的調查。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則是,清吧晚餐的價格讓陸以北有些心疼,不敢去太多次。
總的來說,那棟透著古怪氣息的生活活動中心,陸以北簡單的調查了一遍,除了在一樓發現了一扇被鎖上的通往地下停車場的大門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下午五點整,距離幸福小區的歡迎舞會開始,還有半小時的時間。
到了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昏黃的太陽懸在地平線的上方,亮不亮暗不暗的讓人心中不快。
那最後一抹陽光,似乎在慢悠悠一點一點沉浸到黑暗裡,可距離最後痛快的結束依舊還有著遙遠的距離。
彷彿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渾身插滿管子的人一樣,咽不下最後一口氣。
在昏黃的陽光照耀下,小區內友善的鄰居們開始向著中央花園附近的生活活動中心聚集了。
眼見著歡迎舞會開始的時間臨近,陸以北清點了可能會用上的東西,裝進了吉他包裡,準備招呼江蘺一起出門的時候,卻發現,在她的背上也多了一個琴囊,不知裝著什麼樂器。
“你這是……”
江蘺下巴微微上挑,平靜的說了一句,“二胡。”
說完,她便昂首挺胸的走出了租出屋的大門。
看著江蘺瀟灑離去的背影,陸以北微愣了一下,喃喃自語道,“沒有二胡拉不哭的人,沒有嗩呐送不走的魂,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你說我們倆,是不是應該……”
陸以北的話還沒說完,前方的江蘺突然停下了腳步,在隨身手包裡摸索了一陣,拿出了兩幅,小圓框墨鏡,一副自己戴上,一副反手遞給了陸以北。
陸以北愣了一下,接過墨鏡道,“連這種東西都準備上了嗎?你還是會玩的呀,我突然有點兒喜歡你這個人了。”
話音方落,前方便飄來了江蘺幽幽地聲音。
“可千萬別,我可是很討厭你的。”
“嘖,不過,我們這樣去,怎麼感覺那麼像是去砸場子的呢?”陸以北聳聳肩道。
江蘺側過頭來看了陸以北,一眼淡淡道,“不就是去砸場子的嗎?走吧,別磨蹭了,舞會快開始了。”
————
夜幕降臨,生活活動中心亮了起來,從那些明瓦窗造型的玻璃看進去,燈光絢爛,人影攢動。
物業的工作人員換上了清一水的唐裝,笑眯眯地站在活動中心前的紅毯兩側迎賓。
就差找幾個記者記者哢哢按動相機,把鎂光和目光的焦點聚集在盛裝出席的各位業主身上了。
看見了這樣的景象,陸以北並肩走在江蘺的身邊,小聲道,“搞得還挺上流?明明隻是新業主歡迎舞會而已,這會不會太隆重了一點兒?”
“本來像是這樣一座不算特別高檔的小區,有著這麼大一個活動中心,就已經很奇怪了。”
江蘺翻了翻白眼,“如果有人告訴你,有一片小區,毗鄰市中心出行便利,配套設施完善,足不出戶就能滿足基本生活所需,小區內的鄰居都很友善,物業還會時不時地組織很有逼格的活動,你會怎麼想?”
“嗯……”
陸以北托著下巴沉吟了一陣,像是很認真的在思考,然後一本正經道,“我會先問問售樓小姐,房價是不是貴得離譜。”
“如果房價正常的話,我會覺得,售樓部的人在騙我。”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兒?吹得那麼好,不是風水不好,就是鬨怪談!”
所以你不是正常人……江蘺腹誹了一句,“但有的人就是會信,而且特別好這一口。”
“貪小便宜,然後遭大殃?也是有夠蠢的。”
江蘺沒有迴應陸以北的垃圾話,隻是沿著紅地毯,徑直地走進了活動中心,沿著樓梯,一路來到了三樓的清吧。
三樓,被選作歡迎舞會舉辦地點的清吧,一早就重新擺放過了桌椅,騰出了一片圓形的空地作為舞池,兩側的長桌上鋪著白布,擺放著青花瓷盤子,盛滿了豐盛的菜肴。
剛進入會場的時候,陸以北的雙眼就一陣微微發燙,隱
那些經過藝術加工過的臉譜,顏色鮮豔,形狀並不是規整的人臉形狀,多少都有一些扭曲變形,或是被拉長,或是被彎曲,在偏暗的燈光照耀下,看上去有些詭異。
陸以北默默地走到了那些臉譜前,展開靈覺查探了一下,沒有感覺到明顯的靈能波動,就在她準備伸出手觸碰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悶悶的聲音。
“小姐,請不要亂摸。”
陸以北迴過頭去,便看見了那個身穿著暗紅色唐裝,臉上掛著讓人不適笑容的物業工作人員。
那個有些矮有些壯的男子,好像化了妝,但化妝的手法並不高明,化妝品的品質也很差,白得過頭的臉上,淤著兩團沒有塗抹均勻的腮紅。
畫成這樣,還不如不化妝,跟個祭奠用的紙人似的……
也不怕嚇著別人。
陸以北腹誹著,面無表情的道了一句“抱歉!”很快轉了身,朝著江蘺走去。
音樂已經響了起來,受邀出席的業主們,伴著一曲《一步之遙》,藉著柔和浪漫帶著點兒迷幻色彩的燈光,在舞池中央摟抱在一起,舞姿有些怪異。
倒不是說他們的舞姿僵硬或是怪異,隻是他們看上去都像是在同一個老師那兒學的舞蹈課似的,幾十上百對男女,走位一模一樣,節奏一模一樣,就連女人們伴著音樂聲,轉圈的時機都一模一樣。
就像是一群被程式操控的機器人一樣。江蘺想。
就在她看著舞池中的人們眉頭緊鎖的時候,陸以北迴到了她的身旁。
“看樣子,舞池裡的那些傢夥,都是小區的老業主,說不定全都被怪談給影響了。”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江蘺疑惑道。
雖然她已經察覺到了舞池中的人們有些異常,但是她卻不敢肯定,所有人都是被怪談影響的人。
“這還不明顯嗎?”陸以北轉身指了指舞池外圍,端著盤子,在長桌前精心挑選自助餐的十幾個人道,“那些纔是正常人蔘加這種舞會的反應。”
“不會真的有人跑到這種舞會上,是來跳舞的吧?來了當然要吃個夠本兒啊!”
“況且,拋開那些精緻的冷餐不談,居然還有大閘蟹!就™離譜!”
江蘺皺了一下眉頭,“大閘蟹很奇怪嗎?”
“當然很奇怪啊!”陸以北解釋道,“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底了,大閘蟹都快下市了,這個時候買,肉質偏差價格偏高,很不劃算……”
“哦不對,怪談乾這種事兒,恐怕不會計較成本。”
“說起這個大閘蟹來,其實我們老……老王家有一套特別的烹飪方法……”
“……”
江蘺歪著腦袋,看著陸以北以大閘蟹為起點,如數家珍的點評著舞會上的各種菜肴,恍惚間覺得自己的舞伴,像是一位美麗賢惠的小廚娘。
片刻後,待到陸以北一口氣說完了長篇大論,這才發現江蘺正眼神古怪的看著自己。
“你這麼看著我乾嘛?”
“沒什麼。”江蘺輕輕地搖了搖頭。
陸以北聳了聳肩,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語氣變得正經起來,“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有想好我們待會該怎麼做了嗎?”
“……”
江蘺沉吟了兩秒鐘道,“少說少做,儘量少點存在感,無關的事情不要亂插嘴,別亂吃亂喝東西,安靜地在一旁觀察,等待異常出現就好。”
“總之就是當個局外人是吧?”
“差不多。”江蘺點點頭道。
“不過,我建議,我們還是稍微吃點兒東西比較好。”陸以北補充道,“就算是假的,也要裝得像樣一點。”
“哦。”江蘺似乎理解了陸以北的意思,轉身從身後的長桌上,拿起一片香菜葉,送進了兩片紅唇之間。
“你竟然喜歡吃香菜?”陸以北打量了一下江蘺,眼神中充滿了嫌厭。
江蘺,“???”
“香菜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算了,我去方便一下,很快回來,你在這兒等我。”陸以北說完,便轉身朝著洗手間走去。
“嗯!”江蘺輕輕地應了一聲,便將目光轉向了舞池中央的眾人,一邊用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一邊用靈覺探知著會場中的靈能波動,試圖從他們的身上,找到一點點有關怪談的蛛絲馬跡。
片刻後,有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轉過身去,便看見了陸以北面無表情道,“行了,搞定!”
“對了,你還記得你早上答應過我什麼事情嗎?”
答應過……
跳一支舞?江蘺微張了一下嘴唇,“我以為……”
她本以為那隻是陸以北邀請她一起參加舞會的垃圾話。
沒想到陸以北竟然真的想跳舞?
她到底是來乾嘛的?
江蘺想著,正想要開口拒絕,陸以北卻根本不給她機會似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拽進了舞池中央。
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一隻手已經從她的身後,攀上了她的纖細的腰肢,而後微微一用力,兩人平坦的小腹便輕輕地貼在了一起。
江蘺餘光左右看了看,壓著嗓子低吼道,“你乾什麼?”
“跳舞呀!”陸以北眼神無辜,語氣真摯的迴應,“你放心,探戈可是我的強項之一!”
又或者說,是雲夢的強項之一纔對,石河口中學作死四人組除了涼月以外的技能,總算派上用場了……陸以北腹誹。
江蘺,“……”
她瞪著陸以北沉默了一陣,無奈地選擇了接受現實,並暗暗下定決心,以後絕對不能隨便答應這個小王八蛋任何邀請。
不過……
或許也沒有以後了,十賭九輸,江蘺自覺去參加怪談賭局,樂觀估計,勝率也之後十分之一。
這或許也是她選擇跟著陸以北跳完這支舞的原因之一。
就像是上刑場前要吃斷頭飯一樣,臨行前,她也忍不住想要稍微放肆一下子。
音樂開始,舞裙旋轉,舞池裡的男男女女翩翩起舞,一時散開為圓形,男的在外圈,裡圈是穿著長裙的女生們,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
整個舞池之中,隻有江蘺和陸以北他們的節奏相左,顯得格格不入,像是養雞場裡混入了一黑一白兩隻仙鶴。
是的,她們倆雖然顯得跟周圍的人格格不入,但明顯比他們要跳得好得多!
就連年幼時出席過各種舞會的江蘺,都詫異與陸以北為什麼探戈跳得這麼好,自認為精通探戈的她,完全是在被陸以北的節奏帶著起舞。
在陸以北的帶領下,禮服的裙隨著她的身體旋轉,身後的蝴蝶結輕輕搖曳,輕盈得如同即將展翅高飛起來。
舞蹈奔放自如,像是一起配合跳舞多年了一樣。
漸漸地江蘺也沉浸到了音樂和舞蹈之中,在音樂即將抵達高.潮的時候,默契地配合著陸以北,完成了一個華麗的高劈腿動作,舞動的長裙裙如一朵盛開的鮮花,露出修長的小腿線條柔美。
不知不覺間,第三支舞曲接近尾聲,在江蘺乾淨利落的完成了一次下腰之後,陸以北拽著她的那隻手突然發力,一下子把她拉到了自己懷中。
柔軟和柔軟,突兀和不那麼突兀的胸口,隔著兩層布料,短暫的碰撞在了一起,一隻手悄無聲息地,從後面攀上了江蘺的腦袋,輕輕地將她按在了那略顯消瘦卻很柔軟的肩頭。
下一刻,江蘺就感覺到陸以北的側臉貼上了自己的側臉,溫熱潮濕的氣息,伴著略顯急促的呼吸,噴薄在腦後的髮絲上。
她白皙的面龐上瞬間就染了一抹紅意,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卻聽見陸以北壓著嗓子開了口。
“別動,周圍的人都看著我們呢!”
“……”
江蘺沉默著餘光朝著一旁的眾人飄去,才意識到,在她沉浸在舞蹈中的時候,事態已經發展到了跟她原本計劃背道而馳的地步。
“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低調一點兒,假裝自己是個局外人對吧?”陸以北低聲道,“可是,我也沒答應按照你的計劃行事啊!”
“既然我們是來砸場子的,不是應該高調一點兒,吸引注意力,才能讓怪談把我們當成首要襲擊目標嗎?”
“況且,小時候看《007》係列,就覺得邦德和那些美女在舞池裡面一邊跳舞,一邊調查的情節超帥的!一直想試試!”
這可能纔是真正的原因吧?江蘺翻了翻白眼。
很快,音樂又再次響了起來,陸以北卻沒有再繼續跟江蘺跳舞,而是保持著此刻的姿勢,在眾目睽睽注視之下,朝著舞池邊緣退去。
“……”
江蘺沉默了片刻,淡淡道,“這不像是你的行事風格?”
“我是什麼風格?遇到危險先跑再說?”陸以北反問,而後自問自答道,“可現在不是還沒有出現危險嗎?”
“你放心,真要有什麼生命危險,我絕對丟下你,第一個跑!”
江蘺餘光批了一眼陸以北,平靜道,“我果然還是很討厭你!”
“這是我的榮幸。”陸以北說著,餘光四下環顧了一圈,“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時間可能已經差不多了。”
江蘺皺眉,疑惑道,“什麼時間?”
“毒性發作的時間……”
“毒性?”江蘺愣了一下子,緊跟著,結合之前陸以北讓她假裝吃菜的行為,眼中閃過恍然之色,“你是說那些自助餐裡面有毒?”
“可你是怎麼知道的?”
“占卜了一下。”陸以北不以為意道,“待會兒他們要是倒了,我們也跟著倒就行了。”
占卜嗎?江蘺微微頷首,她知道陸以北從司夜會拿走的第二件靈能物品是【福神銅錢】,如果她學會了某種占卜手法,的確可以占卜出來。
“可是,我們剛纔也吃了那些菜,會不會……”江蘺擔憂道。
雖然她們吃的量很少,但如果是怪談下的毒,即使是一點也有可能出現問題。
“放心,這個我也占卜過了,裝飾的綠葉和酒水是無毒的。”
江蘺皺了一下眉頭,“這樣的話,萬一有人隻喝了酒水,沒有吃菜……”
“所以,我把沒毒的也下了一遍毒啊!除了剛纔我們吃的那兩片葉子,現在全都有毒了!”
就是不知道,顧茜茜的毒靠不靠譜……陸以北腹誹。
想起陸以北藉口去衛生間偷偷離開,江蘺無聲地歎了口氣,“你應該先告訴我一聲的。”
“告訴你,你會讓我去下毒嗎?”
江蘺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一支舞曲結束,會場突然熄了燈,黑暗中一片有人倒地的聲音傳來,隱約間還夾雜著細微的口絃琴的聲音…
又或者說,是雲夢的強項之一纔對,石河口中學作死四人組除了涼月以外的技能,總算派上用場了……陸以北腹誹。
江蘺,“……”
她瞪著陸以北沉默了一陣,無奈地選擇了接受現實,並暗暗下定決心,以後絕對不能隨便答應這個小王八蛋任何邀請。
不過……
或許也沒有以後了,十賭九輸,江蘺自覺去參加怪談賭局,樂觀估計,勝率也之後十分之一。
這或許也是她選擇跟著陸以北跳完這支舞的原因之一。
就像是上刑場前要吃斷頭飯一樣,臨行前,她也忍不住想要稍微放肆一下子。
音樂開始,舞裙旋轉,舞池裡的男男女女翩翩起舞,一時散開為圓形,男的在外圈,裡圈是穿著長裙的女生們,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
整個舞池之中,隻有江蘺和陸以北他們的節奏相左,顯得格格不入,像是養雞場裡混入了一黑一白兩隻仙鶴。
是的,她們倆雖然顯得跟周圍的人格格不入,但明顯比他們要跳得好得多!
就連年幼時出席過各種舞會的江蘺,都詫異與陸以北為什麼探戈跳得這麼好,自認為精通探戈的她,完全是在被陸以北的節奏帶著起舞。
在陸以北的帶領下,禮服的裙隨著她的身體旋轉,身後的蝴蝶結輕輕搖曳,輕盈得如同即將展翅高飛起來。
舞蹈奔放自如,像是一起配合跳舞多年了一樣。
漸漸地江蘺也沉浸到了音樂和舞蹈之中,在音樂即將抵達高.潮的時候,默契地配合著陸以北,完成了一個華麗的高劈腿動作,舞動的長裙裙如一朵盛開的鮮花,露出修長的小腿線條柔美。
不知不覺間,第三支舞曲接近尾聲,在江蘺乾淨利落的完成了一次下腰之後,陸以北拽著她的那隻手突然發力,一下子把她拉到了自己懷中。
柔軟和柔軟,突兀和不那麼突兀的胸口,隔著兩層布料,短暫的碰撞在了一起,一隻手悄無聲息地,從後面攀上了江蘺的腦袋,輕輕地將她按在了那略顯消瘦卻很柔軟的肩頭。
下一刻,江蘺就感覺到陸以北的側臉貼上了自己的側臉,溫熱潮濕的氣息,伴著略顯急促的呼吸,噴薄在腦後的髮絲上。
她白皙的面龐上瞬間就染了一抹紅意,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卻聽見陸以北壓著嗓子開了口。
“別動,周圍的人都看著我們呢!”
“……”
江蘺沉默著餘光朝著一旁的眾人飄去,才意識到,在她沉浸在舞蹈中的時候,事態已經發展到了跟她原本計劃背道而馳的地步。
“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低調一點兒,假裝自己是個局外人對吧?”陸以北低聲道,“可是,我也沒答應按照你的計劃行事啊!”
“既然我們是來砸場子的,不是應該高調一點兒,吸引注意力,才能讓怪談把我們當成首要襲擊目標嗎?”
“況且,小時候看《007》係列,就覺得邦德和那些美女在舞池裡面一邊跳舞,一邊調查的情節超帥的!一直想試試!”
這可能纔是真正的原因吧?江蘺翻了翻白眼。
很快,音樂又再次響了起來,陸以北卻沒有再繼續跟江蘺跳舞,而是保持著此刻的姿勢,在眾目睽睽注視之下,朝著舞池邊緣退去。
“……”
江蘺沉默了片刻,淡淡道,“這不像是你的行事風格?”
“我是什麼風格?遇到危險先跑再說?”陸以北反問,而後自問自答道,“可現在不是還沒有出現危險嗎?”
“你放心,真要有什麼生命危險,我絕對丟下你,第一個跑!”
江蘺餘光批了一眼陸以北,平靜道,“我果然還是很討厭你!”
“這是我的榮幸。”陸以北說著,餘光四下環顧了一圈,“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時間可能已經差不多了。”
江蘺皺眉,疑惑道,“什麼時間?”
“毒性發作的時間……”
“毒性?”江蘺愣了一下子,緊跟著,結合之前陸以北讓她假裝吃菜的行為,眼中閃過恍然之色,“你是說那些自助餐裡面有毒?”
“可你是怎麼知道的?”
“占卜了一下。”陸以北不以為意道,“待會兒他們要是倒了,我們也跟著倒就行了。”
占卜嗎?江蘺微微頷首,她知道陸以北從司夜會拿走的第二件靈能物品是【福神銅錢】,如果她學會了某種占卜手法,的確可以占卜出來。
“可是,我們剛纔也吃了那些菜,會不會……”江蘺擔憂道。
雖然她們吃的量很少,但如果是怪談下的毒,即使是一點也有可能出現問題。
“放心,這個我也占卜過了,裝飾的綠葉和酒水是無毒的。”
江蘺皺了一下眉頭,“這樣的話,萬一有人隻喝了酒水,沒有吃菜……”
“所以,我把沒毒的也下了一遍毒啊!除了剛纔我們吃的那兩片葉子,現在全都有毒了!”
就是不知道,顧茜茜的毒靠不靠譜……陸以北腹誹。
想起陸以北藉口去衛生間偷偷離開,江蘺無聲地歎了口氣,“你應該先告訴我一聲的。”
“告訴你,你會讓我去下毒嗎?”
江蘺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一支舞曲結束,會場突然熄了燈,黑暗中一片有人倒地的聲音傳來,隱約間還夾雜著細微的口絃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