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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楔子 北極之墟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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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楔子北極之墟(7)

落在停機坪上的是一架米-17直升機,如薩沙所料,這是一架血統純正的俄製飛機。原本YAMAL號的停機坪隻夠輕型直升機起降,這樣的龐然大物降臨,YAMAL號的船身也微微震動。也隻有這種大型直升機帶著輔助油箱才能飛躍茫茫的冰海,它的起飛平台很可能是位於北海的石油鑽井平台或者另一艘停泊在厚冰區外的大型艦船。一切都早有準備,尊貴的投資人們隻有在勝算較大的時候纔會駕臨這艘船。

飛行員打開駕駛艙的門跳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為後艙那位貴客拉開艙門,即使在這種條件艱苦的地方,飛行員依舊沒有忘記禮儀,就像他把一輛勞斯萊斯轎車停在了遊艇俱樂部的紅毯前。黑衣的男人端坐在機艙裡,戴著皮手套的手中端著一杯威士忌。迎上前來的文森特驚得目瞪口呆,他終於等來了神秘的金主們,卻是一堆棺材。男人背後的貨艙裡堆滿了層層疊疊的棺材,烏木質地鍍金把手,形式整齊劃一。

楚子航猜的並未全錯,來的確實是貨物,除了那個負責押運的男人。他身穿黑色的禮服,打著白色的領結,臉上罩著皮質面具。

這些年也不是沒有投資人的代表來到這艘船上,他們都戴著這種奇特的面具,面具的嘴部有著鳥喙般的結構,看起來森嚴可怖,卻又有點搞笑,因為為了喝威士忌他不得不把面具的下頜部翻開,這樣鳥喙翹起來很像是短短的象鼻子。文森特知道這東西在中世紀是醫生的專用設備,他們在瘟疫區問診的時候,會在鳥喙裡填滿香料,避免被屍臭和病毒影響,漸漸地成為醫生的標誌。如今已經是21世紀了,這幫人卻依然佩戴這種古老的面具,不過倒也符合他們的身份,投資人們稱自己的機構為“聖宮醫學會”。

男人喝光了杯中的威士忌,把下頜的皮繩釦好,跳下飛機來,衝文森特揮揮手:“你好啊,親愛的卡戎。”

醫學會裡的每個人都用不同的代號,文森特的代號是卡戎,在希臘神話中,這是負責把亡魂渡過冥河的船伕。

“恭迎您的蒞臨,尊敬的……”文森特頓了頓,“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

“哦……麥卡倫,叫我麥卡倫就好了!”黑衣男人微笑著說。

麥卡倫分明就是他剛剛喝完的那杯酒的名字,顯然他並不想告訴文森特自己的真名,文森特也不敢戳穿。

“您的特等艙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就帶您去船艙,麥卡倫先生。”文森特瞥了一眼貨艙裡的那堆棺材,“您的貨物轉運去貨艙可以麼?”

“怎麼能說是貨物呢?活著的時候都是些有名有姓的人物呢,不是給他們留好了船艙麼?就放在船艙裡吧。放心,不會腐爛的,都乾巴透了。”

文森特接到的訊息是一共有九位貴客登船,所以他預留了九間特等艙,如今迎來的卻是八具棺材和一個說話吊兒郎當的男人。

“麥卡倫先生一路辛苦了,是先用餐還是先休息?”文森特恭恭敬敬地說,“事務性的工作我可以明早再向您彙報。”

“我難道是來旅遊的麼?旅遊的話我會選這種鬼地方?我當然要激情四射地投入工作啦,先帶我去見見那位美人吧!”

文森特愣了一下:“聖女殿下可能睡下了,我這就叫醒她讓她來見您,請您允許她有個化妝整理的時間。”

“我很盼望能跟可愛的瑞吉蕾芙小姐見面,但我想見的卻是那位晨星般的瑪利亞。”麥卡倫先生伸出手去,飛行員立刻把一杯新的威士忌遞到他手中。

文森特悄悄地打了個寒戰:“那地方條件非常惡劣,您不妨通過攝像頭看她一眼。”

“你可真是個不懂禮數的混蛋啊卡戎,那不是你的女神麼?女神即使化成骨灰,灰塵裡也帶著芬芳。”

電梯緩緩地下行,穿越甲板層一直向下,電梯門打開的時候,隔著艙壁傳來了隆隆的水聲。

“水密艙正在排水,大約還需要一分鐘時間。”文森特說。

YAMAL號上有14個水密艙,分別位於船頭船尾和船身的兩側,這確保了這艘船在底艙漏水的情況下依然能浮在水面上等待救援。其中最大的水密艙位於船尾,當遭遇非常堅硬的冰層時,YAMAL號會在船尾的大型水密艙中注滿海水,令船頭翹起壓在冰層上把冰層壓塌。薩沙誤會了文森特團隊要求底艙管理權的原因,他們真正在意的是不會有人出入的水密艙。

片刻之後排水聲停止了,文森特勉力從輪椅中起身,佝僂著背上前,想要打開沉重的水壓門。有資格來到這裡的隻有麥卡倫先生和文森特自己,文森特不得不自己親自動手。麥卡倫先生也沒有幫他的想法,在這種潮濕逼仄的環境裡他仍然慢悠悠地喝著他的好酒,優雅的儀態跟之前那些代理人完全不同,好像他這一生就沒有走過紅毯之外的地方。

水密艙裡並不是空的,周圍環繞著檢修用的鋁合金架子,艙底還蓄著大約一米深的海水,濃鬱的黴菌味道和腐爛的血肉味道充斥著這個空間。麥卡倫先生和文森特站在鋁合金架子上,俯視著半浸在海水中的怪異生物,它看起來像是某個巨人的骸骨,巨大的胸腔,密集的肋骨,粗大的脊椎扭曲著,像是一條僵死的泰坦巨蟒,但它沒有雙腿,腰椎以下是長長的蛇尾,尾骨的縫隙中生出數不清的血脈,紮入水密艙底部的鋼板,更加詭異的是它的頭部,是個被鐵鏈牢牢固定的大鐵箱,鐵箱中灌滿了水泥。鐵箱並不小,可跟它龐大的胸腔相比,感覺像是個籃球運動員頂著一塊樂高積木。

尾骨骨節中蔓延出來的血脈緩緩地搏動,把黑紅色的液體輸入那個巨大的身體,胸腔中很久才傳出一聲悶響,那是一顆巨大的心臟在緩緩跳動。

“那樣絕世的美人,真是悲哀啊。”麥卡倫先生輕聲歎息,“這樣安全麼卡戎?”

“絕對安全!請放心麥卡倫先生!她這樣已經三年了,三年裡一次意外都沒出過!我們在水密艙裡安裝了1000升的水銀泵,一旦她有異動,水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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泵就會泵出水銀來,水銀會讓她老實的。”文森特趕緊說。

“但她如果控製了核反應堆就未必了,水銀這東西隻能毒害她的**和神經,並不會對她的精神構成創傷。”麥卡倫先生淡淡地說,“彼得大帝號的失控就是那顆胚胎最終控製了核反應堆,巨大的能量幫那東西瞬間掙脫了囚籠,逼得我們花了巨大的成本善後。”

“是的是的!我明白!我會看管好她的!絕不讓她靠近核反應堆!”文森特點頭哈腰。

“伱明白什麼?”麥卡倫先生懶洋洋地說,“你根本不知道彼得大帝號上發生了什麼,我跟你開玩笑呢。”

文森特臉上微微變色,他確實不知道什麼是彼得大帝號,隻是附和,在這個貌似懶散的使者面前不敢說任何一個“不”字。

他不是沒有試圖搜尋過“聖宮醫學會”這個組織,可無論他花費多少成本和多少時間,終究還是一無所獲。然而就是這樣一家組織在過去的十幾年裡在他身上砸下了無數的投資,否則文森特手上的秘密根本無人相信也無法變現,聖宮醫學會纔是YAMAL號真正的老闆。如果說黃昏教條的深邃像亞速海,那聖宮醫學會就是太平洋,大洋深處的秘密你最好別探究。

麥卡倫先生把剩下的半杯威士忌倒入水中:“與您分享,尊敬的瑪利亞小姐。縱然身在地獄也要痛飲美酒,因為我們的悲鳴不會被上帝聽到。”

他轉身離去,文森特緊隨其後,走到門邊還不忘回看一眼那個鐵箱子。然而就在這一刻,水中忽然升起了細長的黑影,帶著鋒利的破風聲,直刺文森特的後背。是那些紮進鋼板的觸手,它們並不是柔軟的,從鋼板中拔出來之後堅硬得就像是海蜘蛛的利爪,有著很多的骨節,它們的末端鋒利如刀,有些甚至生出了手一樣的分叉結構,帶著鋒利的尖刺。

文森特驚叫著退後,後背死死地貼著艙壁。他今晚犯了錯誤,以往他來這裡總會戴上防毒面具,然後在水密艙中注入100升水銀好讓那個怪物處於中毒的狀態,但今晚怪物很安靜,而他又陪著尊貴的客人,不敢要求客人戴著防毒面具進入。麥卡倫先生說得沒錯,這種東西隻是被束縛,但永遠不會放棄反抗,因為隻要龍不死,龍血就不會停止沸騰!狂暴的龍魂永遠在囚籠中怒吼!

麥卡倫先生歎息一聲,隨手捏碎了手中的水晶杯,爆出無數碎片,彷彿一場閃光的暴雪。按說這些鋒利的碎片固然可以割傷人類的皮膚,但也不過是細小的傷口,可在麥卡倫先生手中,那赫然就是一次小小的星爆,怪物的利爪被玻璃碎片切得寸斷,濃腥的黑血噴得到處都是,灌滿水泥的鐵箱中傳出淒厲的吼聲,像是大群貓頭鷹聚在一起哀嚎。文森特跌跌撞撞地奔出水密艙,旋轉艙門旁的閥門,一次性注入了大量的水銀到水密艙中,白茫茫的水銀蒸汽從上方降下。

無論對人還是對混血種甚至純血龍類,這種密度的水銀蒸汽都是劇毒,麥卡倫先生卻並不急於退出。他仍然是那副慵懶淡定的模樣,彷彿自己正站在船頭眺望著落日,隻是那壯闊但淒涼的美令他感受到了些許震撼,那些骨狀觸手噴出的血漿不知為何哪怕一滴也沒有沾染到他的衣襟。

“還有什麼我能為您做的呢?親愛的瑪利亞小姐。”他輕聲問。

“請……殺死我!”鐵箱中傳出疲倦的哀鳴。

“抱歉,那是我唯一不能為您效勞的事。”

文森特預留的一間特等艙裡,麥卡倫先生又端上了新的一杯威士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愛喝酒還是喜歡端著酒杯的這個範兒。

八具棺材中的一具也被運到了這間船艙裡,麥卡倫先生聲稱這裡面裝著生前有名有姓的某人,但他棄沙發不坐,一屁股坐在了棺材蓋上。

文森特心有餘悸,卻還是在電視螢幕上打出了那張陳舊的航跡圖,恭恭敬敬地為麥卡倫先生解釋他的工作進展:“這是1943年高更親王號的航跡圖,他當時就是用畢宿五作為航標,成功地找到了神國之門。我們在12年的嘗試後意識到其中的錯誤,因為地球自轉軸的變動,我們需要對1943年的航跡圖做些許的修正,如今我們已經成功地找到了瑪利亞說的彩虹之海。”

畫面轉到一間病房裡,一身素衣披頭散髮的女人對著鏡頭喃喃自語:“我們渡過了白砂的海洋……我們又渡過了彩虹的海洋……我們在崇山峻嶺之間漫步,花樹在我們的面前歌唱,每一朵花都唱著頌聖的歌……我們終於看見了那扇偉大的門,它的上下左右無止境,門中映出我們的臉,有的人歡笑有的人痛哭……我們將永生也將死去……我們將與神同行……”

麥卡倫先生扭頭望向窗外,天空中滿是燦爛的極光,在北冰洋的航線上極光並不罕見,但如此燦爛甚至堪稱輝煌的極光,即使是航海經驗老到的因紐特人,在北冰洋上航行一生也未必能看到一次,它被稱為“女神的裙襬”,據說這是因紐特人的女神此刻正從天空中經過,她以極光為裙,裙襬之大能覆蓋整個冰海。

“彩虹之海,原來是這個意思。”麥卡倫先生微微點頭。

如果真正觀察的話會發現那片極光邊緣還有紅色和紫色的泛光,像是一層油膜在空虛的介面上流淌。

“正是這樣,尊敬的閣下,白砂之海指的想來就是我們之前遭遇的冰風暴,在這片茫茫的冰海上我們似乎航向任何方向都可以,但卻存在著一條隱秘的航線,我們首先需要穿越冰風暴,然後穿越極光籠罩的大海,接下來我們就會見到……”文森特說到這裡略微遲疑,“崇山峻嶺。”

冰海之上當然不會有崇山峻嶺,更不會有會唱歌的花樹。

麥卡倫先生笑了笑:“沒關係,你也不曾走過這條航線,你的一知半解並不令我意外,順利的話我們很快就能看見那片傳說中的山嶺了。”

文森特愣了一下:“我……我已經交出了全部的秘密,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我應該搭乘直升機離開。”

“我們的約定是你把這船的死者運到神國之門的門前,然後你纔可以離開。”麥卡倫先生凝視著那張星圖,“之後你還會作為我們的擺渡人,繼續來往於這片海上,我們還有其他的貨物等著你運送呢。當然,你會繼續收到報酬。你現在知道‘卡戎’這個代號的意思了麼?他的工作就是來來往往於冥河之上,問每個死者收取一枚金幣。”

“不不!閣下!我已經老了,我隻想帶著一點錢平安地度過人生裡最後的時間!”文森特大驚失色。

“卡戎,我們調查過你的曆史,你不值得被相信。”麥卡倫先生瞥了文森特一眼,“你在極北之地裡連個跑腿的都算不上,甚至不夠格去給那個你看不起的赫爾佐格舔鞋,但你跟他一樣覬覦著聖盃。赫爾佐格沒能得到的,你得到了,1939年,你跟瑪利亞小姐秘密地舉行了婚禮,你得到了她的身體和愛情,但你的野心不止於此,你渴望著神國。是你促成了1943年的那次遠航,但你自己卻沒有登上那艘潛艇,最後一刻你害怕了,隻是乘坐一艘驅逐艦在浮冰區外等待。遠航失敗了,但那位有著犧牲精神的艦長在最後一刻把瑪利亞小姐送上了救生艇,讓你重新得到了她。戰爭結束了,你隻能帶著精神受損的瑪利亞逃往阿根廷,你在那裡藏匿了大半個世紀,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販賣你壓箱底的寶貝,神國的秘密。你再也不敢覬覦門背後的東西,因為聰明的你已經猜到了那可能要支付生命作為代價。三年之前,衰老的聖女壓製不住她身體裡的東西了,你因為恐懼把她塞進了那口鐵箱裡,在裡面灌滿了水泥。你像禁錮一個惡魔那樣禁錮了她,但也許你自己纔是那個真正的惡魔。你繼續用那張星圖和你的偉大探險故事來從我們這裡套取投資,你克隆了瑪利亞的基因製造了所謂的第二代聖女,但那隻是一個空空的傀儡。”

文森特驚恐地向後退去,甚至想拔出藏在輪椅裡的手槍,但他不敢,麥卡倫先生在水密艙中已經展示過他的力量了。

什麼樣的怪物才能令水密艙裡的那個怪物痛苦地哀嚎?

“你還侵占了赫爾薇爾和奧爾露恩,她們都出自瑪利亞的基因,從20歲到120歲你都鐘愛同一款女人。你隻是還沒機會染指瑞吉蕾芙,因為她確實是最像瑪利亞的那個,是你手裡最有價值的工具,而她又是性格最麻煩的那個。”麥卡倫先生接著說了下去,“你這一生都在消費身邊的人,你也想消費我們,但我們願意相信你的探險故事,隻是因為既然有冥河的渡船就得有個船伕。你自以為站在食物鏈的頂端,跟赫爾佐格一樣,但你們根本看不到完整的世界,不知道在更高處還有什麼獵食者等著你們把自己養肥了。”

文森特哆嗦著站起身來,用他因為衰老而脆弱的雙膝跪了下去,他根本不敢說話,他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威嚴壓得恨不得趴在地上狗一樣喘息。

“別這樣卡戎,我們不討厭壞蛋,我還知道你很多別的壞事呢,比如那個你總是喜歡錶演的聖女不死的魔法,這條船上總是備著幾個頭腦空空的克隆體,你開槍打碎她們的腦袋,然後趁著客戶太過震驚不能集中注意力,用些障眼法把屍體換掉,所以他們驗屍都沒用,因為前面那個聖女確實是死了。但這又有什麼呢,隻要你對我們有用,我們就會留著你。我隻是不希望你繼續用女武神的名字來為你的克隆體們命名,那些古老的名字不容被玷汙,神的侍女隻許身給英雄。”麥卡倫先生揮揮手,“去忙你的吧,我有些私密的話,要跟我們親愛的瑞吉蕾芙說。”

文森特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急忙從口袋裡摳出一把鑰匙,臨到遞給麥卡倫先生的時候卻又有點戀戀不捨:“相信您能跟她度過美好的夜晚。”

那是瑞吉蕾芙臥室的鑰匙,他一直收在身邊,名義上是要時時刻刻監督這個不守規則的女孩。

麥卡倫先生接過鑰匙在手中把玩著,語氣裡似笑非笑:“你要記得神話裡說,卡戎的船有時候會不穩,因為船上載了某個太過沉重的靈魂,你的船上就有那麼一個。”

瑞吉蕾芙踮著腳尖從臥室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學著夏彌那種用前腳掌走路的步伐,輕盈得像是有股風跟隨著她。

她並不知道夏彌是誰,隻知道那個女孩是楚所在意的,在楚子航登船的那一天,文森特就把這些影像資料交給了她,要求她反覆地學習。

她並不喜歡學習任何人,但她不能在每件事上都逆著文森特的意思,然而她認真開始學,還是從那天夜裡她見到楚子航之後。她從未見過在自己面前那麼公事公辦的人,就像一位嚴格的邊防戰士在詢問試圖跨越邊境的人,好勝心從那一刻就開始了。她跟楚子航說的話半真半假,她渴望著離開這條船自由自在地生活和戀愛,有一天她一定會離開這艘始終搖晃的船,踩著這樣的步子從草原蹦跳到五光十色的大城市,此前她隻遙望過燈火通明的港口。但是這些不能寄托在楚的身上,曾經那些聲稱愛過她的男孩也沒有回到這艘船上來找她,何況是連她跳舞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的楚。

她給楚子航唱那首名叫《戰士》的歌,單純就是一時興起覺得那個男人就是個永遠都不會卸下甲冑的怪物。

她甚至有些懷疑那個人是大腦裡缺少某些迴路,那麼螢幕上的女孩到底又是怎麼打通那些迴路的呢?

她忽然轉身,敏捷地後躍,落地的時候已經抓下了牆上的斧槍,威風凜凜得像是圖卷中的女戰士。

舷窗邊的沙發上,戴著鳥喙面具的男人坐在窗外照進的燈光裡,他的聲音裡帶著溫和的笑意:“這個凶猛的勁頭確實配得上‘瑞吉蕾芙’這個名字。”

他指了指牆上,那裡不知什麼時候掛上了一件波西米亞風格的夏裙,誇張的色彩搭配看起來並不很高級,甚至有些輕佻:“試著穿上那件裙子,帶他重溫那個秋天。人若能在美夢中擁抱死亡,也好過在回憶中度過餘生。”

當瑞吉蕾芙從那件裙子上把視線轉回來,窗邊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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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國之門的門前,然後你纔可以離開。”麥卡倫先生凝視著那張星圖,“之後你還會作為我們的擺渡人,繼續來往於這片海上,我們還有其他的貨物等著你運送呢。當然,你會繼續收到報酬。你現在知道‘卡戎’這個代號的意思了麼?他的工作就是來來往往於冥河之上,問每個死者收取一枚金幣。”

“不不!閣下!我已經老了,我隻想帶著一點錢平安地度過人生裡最後的時間!”文森特大驚失色。

“卡戎,我們調查過你的曆史,你不值得被相信。”麥卡倫先生瞥了文森特一眼,“你在極北之地裡連個跑腿的都算不上,甚至不夠格去給那個你看不起的赫爾佐格舔鞋,但你跟他一樣覬覦著聖盃。赫爾佐格沒能得到的,你得到了,1939年,你跟瑪利亞小姐秘密地舉行了婚禮,你得到了她的身體和愛情,但你的野心不止於此,你渴望著神國。是你促成了1943年的那次遠航,但你自己卻沒有登上那艘潛艇,最後一刻你害怕了,隻是乘坐一艘驅逐艦在浮冰區外等待。遠航失敗了,但那位有著犧牲精神的艦長在最後一刻把瑪利亞小姐送上了救生艇,讓你重新得到了她。戰爭結束了,你隻能帶著精神受損的瑪利亞逃往阿根廷,你在那裡藏匿了大半個世紀,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販賣你壓箱底的寶貝,神國的秘密。你再也不敢覬覦門背後的東西,因為聰明的你已經猜到了那可能要支付生命作為代價。三年之前,衰老的聖女壓製不住她身體裡的東西了,你因為恐懼把她塞進了那口鐵箱裡,在裡面灌滿了水泥。你像禁錮一個惡魔那樣禁錮了她,但也許你自己纔是那個真正的惡魔。你繼續用那張星圖和你的偉大探險故事來從我們這裡套取投資,你克隆了瑪利亞的基因製造了所謂的第二代聖女,但那隻是一個空空的傀儡。”

文森特驚恐地向後退去,甚至想拔出藏在輪椅裡的手槍,但他不敢,麥卡倫先生在水密艙中已經展示過他的力量了。

什麼樣的怪物才能令水密艙裡的那個怪物痛苦地哀嚎?

“你還侵占了赫爾薇爾和奧爾露恩,她們都出自瑪利亞的基因,從20歲到120歲你都鐘愛同一款女人。你隻是還沒機會染指瑞吉蕾芙,因為她確實是最像瑪利亞的那個,是你手裡最有價值的工具,而她又是性格最麻煩的那個。”麥卡倫先生接著說了下去,“你這一生都在消費身邊的人,你也想消費我們,但我們願意相信你的探險故事,隻是因為既然有冥河的渡船就得有個船伕。你自以為站在食物鏈的頂端,跟赫爾佐格一樣,但你們根本看不到完整的世界,不知道在更高處還有什麼獵食者等著你們把自己養肥了。”

文森特哆嗦著站起身來,用他因為衰老而脆弱的雙膝跪了下去,他根本不敢說話,他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威嚴壓得恨不得趴在地上狗一樣喘息。

“別這樣卡戎,我們不討厭壞蛋,我還知道你很多別的壞事呢,比如那個你總是喜歡錶演的聖女不死的魔法,這條船上總是備著幾個頭腦空空的克隆體,你開槍打碎她們的腦袋,然後趁著客戶太過震驚不能集中注意力,用些障眼法把屍體換掉,所以他們驗屍都沒用,因為前面那個聖女確實是死了。但這又有什麼呢,隻要你對我們有用,我們就會留著你。我隻是不希望你繼續用女武神的名字來為你的克隆體們命名,那些古老的名字不容被玷汙,神的侍女隻許身給英雄。”麥卡倫先生揮揮手,“去忙你的吧,我有些私密的話,要跟我們親愛的瑞吉蕾芙說。”

文森特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急忙從口袋裡摳出一把鑰匙,臨到遞給麥卡倫先生的時候卻又有點戀戀不捨:“相信您能跟她度過美好的夜晚。”

那是瑞吉蕾芙臥室的鑰匙,他一直收在身邊,名義上是要時時刻刻監督這個不守規則的女孩。

麥卡倫先生接過鑰匙在手中把玩著,語氣裡似笑非笑:“你要記得神話裡說,卡戎的船有時候會不穩,因為船上載了某個太過沉重的靈魂,你的船上就有那麼一個。”

瑞吉蕾芙踮著腳尖從臥室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學著夏彌那種用前腳掌走路的步伐,輕盈得像是有股風跟隨著她。

她並不知道夏彌是誰,隻知道那個女孩是楚所在意的,在楚子航登船的那一天,文森特就把這些影像資料交給了她,要求她反覆地學習。

她並不喜歡學習任何人,但她不能在每件事上都逆著文森特的意思,然而她認真開始學,還是從那天夜裡她見到楚子航之後。她從未見過在自己面前那麼公事公辦的人,就像一位嚴格的邊防戰士在詢問試圖跨越邊境的人,好勝心從那一刻就開始了。她跟楚子航說的話半真半假,她渴望著離開這條船自由自在地生活和戀愛,有一天她一定會離開這艘始終搖晃的船,踩著這樣的步子從草原蹦跳到五光十色的大城市,此前她隻遙望過燈火通明的港口。但是這些不能寄托在楚的身上,曾經那些聲稱愛過她的男孩也沒有回到這艘船上來找她,何況是連她跳舞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的楚。

她給楚子航唱那首名叫《戰士》的歌,單純就是一時興起覺得那個男人就是個永遠都不會卸下甲冑的怪物。

她甚至有些懷疑那個人是大腦裡缺少某些迴路,那麼螢幕上的女孩到底又是怎麼打通那些迴路的呢?

她忽然轉身,敏捷地後躍,落地的時候已經抓下了牆上的斧槍,威風凜凜得像是圖卷中的女戰士。

舷窗邊的沙發上,戴著鳥喙面具的男人坐在窗外照進的燈光裡,他的聲音裡帶著溫和的笑意:“這個凶猛的勁頭確實配得上‘瑞吉蕾芙’這個名字。”

他指了指牆上,那裡不知什麼時候掛上了一件波西米亞風格的夏裙,誇張的色彩搭配看起來並不很高級,甚至有些輕佻:“試著穿上那件裙子,帶他重溫那個秋天。人若能在美夢中擁抱死亡,也好過在回憶中度過餘生。”

當瑞吉蕾芙從那件裙子上把視線轉回來,窗邊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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