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剃度一事,徹底將文珩和冉昭君二人的關係給釘死了。
畢竟,齊王乃是王爵,又是皇室中人,若不是真受了極大的屈辱,何至於如此。
這下,不光百姓憤怒,皇室宗親亦是震怒萬分。
文珩雖是皇帝,可也不能如此羞辱臣下,便是哪朝哪代,霸占臣妻,逼得臣子心死出家,這都是聖上失德之舉。
何況,齊王還是先皇子嗣,是陛下的弟弟,如此羞辱手足,哪還有半點為君的德行?
曆朝曆代,都不缺少敢於諫言的直臣。
於是,趙老王爺帶領一眾皇室宗親以及數位諫議大夫,長跪於宮門口,請求面見陛下。
而此刻,文珩正躺在床上,由著數位太醫診治,如何還能接見他們。
但在外界看來,這便是聖上心虛,不願見自己的叔伯長輩還有臣子。
即便見不到聖上,趙老王爺等一行人也不肯退,趙老王爺是文珩的三叔爺,乃是如今皇家資曆最深的長輩,年近七旬的老王爺老淚縱橫,跪在宮門口,隻覺自己對不起皇家的列祖列宗。
如今,皇室怕是成了百姓眼中的笑話,哪還有曾經的威嚴與崇高。
宮內,經過太醫的輪番救治,文珩好不容易醒了過來。
隻是,他的半邊身子卻動彈不得了。
太醫說,這是怒急攻心,中風了。
這可不是件小事。
一國之君中風偏癱,這是動搖國本之事。
可文珩醒來後,卻死活不願見門口的皇室宗親們。
儘管他知道,此事瞞不了多久,可前所未有的恐慌瀰漫在他的心間。
在自己名聲儘毀的當下,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中風偏癱,那自己這皇位根本坐不了幾天了,即便自己是一國之君,可如今動彈不得,也沒了絲毫威信可言。
趙老王爺在宮門外跪到了午時,年邁的老王爺數度昏厥仍不肯走,惹得京裡流言更甚,到最後,文珩實在扛不住了,喚來了一直在殿外等候的顧雲崢。
“雲崢。”文珩無助地看向他。
太醫說,若不是顧
因此,文珩此刻更加信重顧雲崢幾分,覺得滿宮裡唯有顧雲崢值得信任。
“陛下,臣在。”顧雲崢恭敬地站在床榻邊,微垂的眼眸,擋住眼中的寒意。
“你說,朕該怎麼辦?”
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已經完全出乎文珩的意料。
冉昭君的魚死網破,文鈺的破釜沉舟,還有那一樁樁意外……
文珩知道,自己屁股底下的龍椅,早已搖搖欲墜。
可即便搖搖欲墜,他也不想將其拱手讓予旁人。
顧雲崢沉默了片刻,而後道,“陛下,當下最要緊的,是讓齊王妃閉嘴。她既然已將此事捅破,那陛下也沒什麼可怕她的了。她一死,不說流言平息,至少事態不會再繼續惡化。”
文珩吃力地點點頭,“你,奉朕的密旨,去齊王府處決了她,對外隻說畏罪自儘。齊王妃身為王妃,未曾為齊王誕育子嗣,又謀害府中側妃,但念其曾為先皇守靈之功,人死罪消,便送還冉家,廢除王妃爵位,不再追究其他罪責。”
曾經再恩愛,如今,文珩要起冉昭君的命來也是毫不手軟。
顧雲崢低聲領命,而後又問道,“那宮門口?趙老王爺德高望重,陛下總不能一直不見他,再跪下去,怕老王爺身子骨挺不住了。”
若趙老王爺真出了事,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文珩自然也知道,拖是拖不了太久的。他長歎一口氣,說道,“朕也知道,可若他們看到朕這副模樣,定是要讓朕退位讓賢。”
“那陛下就順他們的心意立下繼承人。”顧雲崢一語石破天驚,他沒理會文珩驚怒的表情,接著說了下去。
“可立誰為繼承人,那便有講究了。陛下的病症並非不能治,隻是需要時間,那立的這個人,就要能為陛下留出充足的時間。”
文珩瞬間反應了過來,“你說宸貴妃腹中之子?”
是啊,現如今諸位皇子中並無十分合適的人選,或是母家勢弱,或是母家勢太強,恐皇子生母把持朝政,牝雞司晨。
可宸貴妃的家世足夠好,但謝家在朝為官之人不多,且多為清流,能為新皇提供足夠的支援又不會威脅到江山穩固。
“可,宸貴妃腹中之子,萬一是個公主?”
文珩還是有許多顧慮。
可顧雲崢斬釘截鐵地打斷了文珩的猶豫。
“陛下,又不是真傳位,不過是緩兵之計,離宸貴妃生產還有三個多月,足夠陛下慢慢調理身子了。隻要陛下身子有好轉,那些宗親朝臣也不會再提此事。”
文珩思量了片刻,覺得的確是現下最好的辦法,便派人將宮門口跪了大半日的朝臣宗親喚了進來。
接下來,便是長達幾個時辰的密談。
待月上梢頭,趙老王爺這纔在旁人攙扶下,踏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皇宮。
下午時分下起了大雪,不過幾個時辰便蓋了厚厚一層,襯得皇宮愈發冰冷得可怕。
而這次商談,定下了兩道旨意。
一是晉封宸貴妃為皇貴妃,保留宸字封號,統領後宮。二則是選了七位重臣,組成內閣,在陛下養病的這些時日裡,商量裁決皇朝政務,最後由陛下硃筆批紅。
這是雙方各退一步的結果。
而冉昭君一事,見文珩如今狼狽的模樣,趙老王爺終究沒再說什麼,隻有一點,不能委屈了文鈺。
所以,文鈺雖然落髮出家,但文珩會為他發明旨加尊號,保全他下半生的平安富貴。便是齊王府也為他留著,將來若是文鈺無子嗣,便從諸王中過繼一位,傳承齊王的香火。
可以說,即便再恨文鈺,如今文珩也無法動他了。
而在內閣七位重臣中,顧雲崢和裴鈺的名字,赫然在列。
裴鈺尚年輕,本不在其中,可刑部尚書老母病逝,回家服喪,如今由裴鈺代掌刑部諸事,因此,此次他也被列入了內閣之中。
而月色深沉,剛剛結束了幾個時辰唇槍舌劍的顧雲崢,又踏著積雪出宮了。
這一次,他要去了結冉昭君的性命了。
可宸貴妃的家世足夠好,但謝家在朝為官之人不多,且多為清流,能為新皇提供足夠的支援又不會威脅到江山穩固。
“可,宸貴妃腹中之子,萬一是個公主?”
文珩還是有許多顧慮。
可顧雲崢斬釘截鐵地打斷了文珩的猶豫。
“陛下,又不是真傳位,不過是緩兵之計,離宸貴妃生產還有三個多月,足夠陛下慢慢調理身子了。隻要陛下身子有好轉,那些宗親朝臣也不會再提此事。”
文珩思量了片刻,覺得的確是現下最好的辦法,便派人將宮門口跪了大半日的朝臣宗親喚了進來。
接下來,便是長達幾個時辰的密談。
待月上梢頭,趙老王爺這纔在旁人攙扶下,踏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皇宮。
下午時分下起了大雪,不過幾個時辰便蓋了厚厚一層,襯得皇宮愈發冰冷得可怕。
而這次商談,定下了兩道旨意。
一是晉封宸貴妃為皇貴妃,保留宸字封號,統領後宮。二則是選了七位重臣,組成內閣,在陛下養病的這些時日裡,商量裁決皇朝政務,最後由陛下硃筆批紅。
這是雙方各退一步的結果。
而冉昭君一事,見文珩如今狼狽的模樣,趙老王爺終究沒再說什麼,隻有一點,不能委屈了文鈺。
所以,文鈺雖然落髮出家,但文珩會為他發明旨加尊號,保全他下半生的平安富貴。便是齊王府也為他留著,將來若是文鈺無子嗣,便從諸王中過繼一位,傳承齊王的香火。
可以說,即便再恨文鈺,如今文珩也無法動他了。
而在內閣七位重臣中,顧雲崢和裴鈺的名字,赫然在列。
裴鈺尚年輕,本不在其中,可刑部尚書老母病逝,回家服喪,如今由裴鈺代掌刑部諸事,因此,此次他也被列入了內閣之中。
而月色深沉,剛剛結束了幾個時辰唇槍舌劍的顧雲崢,又踏著積雪出宮了。
這一次,他要去了結冉昭君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