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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屑恨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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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蘇明楓驚叫一聲:“你踢我乾什麼。我方纔也想提醒她的,隻是她喝的那麼快,我有什麼法子。”蘇明楓打量了一下謝景行:“再說了,好歹吃虧的也是人家,又不是你,你有什麼好計較的。”

謝景行沒理他,在桌前坐了下來,沉眸問:“她說的兵馬一事可是真的?”

聞言,蘇明楓臉色難看起來,在謝景行銳利的目光下,才艱難的道:“不錯。”

“你為什麼瞞著我?”謝景行問的逼人。蘇明楓搖頭,苦笑一聲:“這事私下裡隻有父親與我商量過,我一人都未曾往外說,父親就更不可能了,一不小心就就會掉烏紗帽的事,誰會說出去開玩笑。我本想過段日子才告訴你的……可是沈家小姐怎麼會知道此事?莫非他們在軍馬處也有相熟的人?可是此事軍馬處的人也斷不會亂說啊。”

謝景行瞥了蘇明楓一眼,蘇明楓雖然也是才華橫溢之人,到底從小在蘇家也被保護的滴水不漏,未曾經曆過什麼大風雨。說起來,沈妙手中的底牌層出不窮,倒是一次又一次的出乎他的意料。謝景行給了沈妙一個“退”的策略,卻沒想到沈妙壓根兒就沒有用他的策略。聯合蘇家及別的相熟大臣參沈信一摺子,反其道而行之,確實能解沈信的燃眉之急。然而帝王的心思捉摸不透,這一次放過沈信,沈家軍權勢大,總有一日還是會被帝王視為眼中釘。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隻是……沈妙真的就沒有思索到這一層嗎?謝景行不這麼認為。

見謝景行不言,向來玩世不恭的臉上卻是蹙眉思索的神情,蘇明楓也緊張起來,知曉這個好友雖然看著漫不經心,對朝中格局卻是瞭解的比誰都透徹。蘇明楓問:“怎麼,可有什麼問題?”

謝景行搖頭:“你是怎麼想的?”

“馬病到馬瘟,的確是極有可能。況且此事重大,父親又是掌管軍馬的統領,一旦出事,蘇家首當其衝。”蘇明楓道:“若是沈小姐真的沒有騙我,我以為可以一試。雖然說服父親有些困難,不過……我自當儘力。”頓了頓,蘇明楓看向謝景行:“你以為這樁交易如何?”

謝景行挑眉:“交易最大的贏家必然不是你,不過你也沒有吃虧。”他看了一眼蘇明楓:“照她說的做罷。”

蘇明楓低下頭,有些遲疑:“可是……聯合起來彈劾沈信,她就不怕弄巧成拙。”

“你沒發現嗎?”謝景行似笑非笑道:“皇帝的心思,她比你摸得更清楚。”

蘇明楓不言,卻見謝景行站起身來,蘇明楓愣了愣:“你去哪兒?”

“請帥令。”謝景行又恢複到之前懶洋洋的模樣:“得拿給臨安侯看一眼。”

……。

謝府的大門外,沈妙戴上鬥笠,問身邊的莫擎:“方纔在蘇明楓的屋裡,你可感覺到有其他人?”

莫擎一怔:“並未感覺有他人在場,小姐可是發現了什麼?”

沈妙搖了搖頭。莫擎武藝超群,連他都沒發現屋裡有什麼人,應當是沒什麼人了。隻是……沈妙心中有些奇怪,蘇明楓為何總是頻頻瞥向屏風那處。她雖沒武藝傍身,察言觀色的本領卻是爐火純青,對付蘇明楓這樣尚且有些稚嫩的少年,倒是綽綽有餘。

如今想來,那桌上放著的兩個茶杯亦有些古怪。

沈妙甩了甩頭,將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之後腦,不管屏風後有沒有人,是什麼人,總歸要給蘇明楓說的話已經說了,而以她對蘇明楓這個人的瞭解,此事應當是能成的。

坐上馬車以後,穀雨問:“姑娘,蘇大少爺會幫老爺和夫人麼?”

驚蟄和穀雨在外頭,不曉得沈妙和蘇明楓究竟說了什麼,隻以為沈妙是請蘇明楓去幫忙。然而蘇家和沈家關係自來就是那樣,倒是有些放心不下來。

沈妙點頭:“會的。”

前生蘇家是因為私自販賣兵馬一事被斬了全家,雖然也是天家人容不得平南伯這樣的老牌世家,面上總是要做齊全的。除了販賣兵馬的證據,還有一事也載入了罪過,便是明齊六十九年年初,平南伯蘇煜統管的軍馬出了馬病,甚至還引起了小波的馬瘟,隻是後來被平南伯從鄉下尋來一位獸醫將疫情控製了,此事除了軍馬處的心腹知道外,沒有人外傳。是以眾人都不曉得。後來平南伯被抄家,此事便也被人捅了出來。

沈妙尚且是皇後,關於平南伯有罪的卷宗還細細看過,從而曉得了那位獸醫住在何處。其實就算今日沈妙不來找蘇明楓,過不了多久,小波的馬瘟氾濫開來時,蘇煜也能找到那位獸醫,將疫情控製下來。沈妙之所以不讓蘇明楓告訴蘇煜這件事,便是為了利用這其中的時間差。

蘇明楓用別的理由要求蘇煜上摺子,而她也利用這個條件,這便是剛剛好的。

隻是……沈妙面色一沉,沈垣臨死前將沈家違抗君命的證據交給了傅修宜,這其中必然不是完整的。傅修宜居然在現在就開始著手對付沈家,這讓沈妙感到一絲緊張,如今的她,尚且沒有完全的底牌和傅修宜抗衡。時間不成熟,也無契機,倒是真的應了謝景行的那個字——退。

不過,要如何退也是一個問題。退避三舍是個退,以退為進也是退。要怎麼在安排好一切後全身而退,這纔是她現在該操心的問題。

因著不能外出太久惹人懷疑,沈妙很快就回到了沈府。沈府中,眾人瞧見她回來,以為是沈妙同馮安寧訴過了苦。而沈信和羅雪雁尚且沒有從宮中回來的跡象,大約是沈貴和沈萬說了什麼,沈家其他人竟是一副看熱鬨的神情。

已經習慣了沈家人將大房視作仇人的模樣,沈妙看也不看他們,徑自回了西院。驚蟄和穀雨本以為沈妙今夜心思繁重,大約又要如昨日一般在桌前坐上一夜了,誰知道沈妙竟是早早的梳洗過後就上了塌,惹得幾個丫鬟都面面相覷,越發的為沈妙擔憂起來。

沈妙躺在床上,瞧著雕花的床柱子上懸掛的四角香包,慢慢閉上眼睛。

她能做的,都做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等。

等蘇家聯合其他朝臣上摺子,等……文惠帝的疑心發作。

……。

宮中,淑芳宮裡,同別的富麗堂皇的宮殿不同,淑芳宮甚至算得上是樸素了。便是裝飾,也不過是裝飾的一些花草或是書畫。董淑妃正側首坐在軟榻上聽著小曲兒,彈撥小曲的是個年輕姑娘,生的圓圓臉蛋,倒也算不上多美,小曲兒彈得倒是活潑。董淑妃笑意盈盈的聽著,董淑妃也算不得多美,在一眾環肥燕瘦的千嬌百媚中,她顯得實在是平常了許多。雖說也是秀麗,卻溫溫吞吞的沒什麼脾氣,難怪是四妃中最不起眼的那個。

她的側首,正坐著一名年輕男子,身著華服,容顏俊秀,氣質有些冷峻,然而面上的笑意卻似乎很有幾分親切。他對董淑妃道:“這小曲兒彈得倒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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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董淑妃的兒子,九皇子定王傅修宜。

董淑妃含笑看了一眼傅修宜,擺了擺手,彈小曲兒的人便猝然收聲。董淑妃笑道:“彈得不錯,拿些賞錢。”

彈小曲兒的姑娘面上閃過一絲喜色,忙諾諾的抱著琴都下去了。整個明齊宮內的人都知道淑芳宮的下人過的最自在,因為董淑妃是個厚道人,待下人極為寬和,譬如此刻,不過是彈撥一群,便能拿到豐厚的賞銀。

“都退下吧。”董淑妃掃了一眼別的宮人,宮人們聞言,亦是規規矩矩的退了下去。轉瞬宮中殿裡便隻剩下董淑妃母子二人。

“母妃調教下人的手段越來越高明瞭。”傅修宜笑道。

“施恩比結仇好,”董淑妃笑盈盈的道:“母妃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是是是。”傅修宜感歎:“可惜兒臣所處的位置,結仇比施恩容易得多。”

聞言,董淑妃面上笑意淡了些,問:“這幾日你父皇都在操心威武大將軍一事,你那頭……可有把握?”

董淑妃向來不管傅修宜的事情,後宮切忌乾政,更何況文惠帝有九個兒子,個個不是省油的燈。獻醜不如藏拙,如今時機未分明,董淑妃也不怕做一個“失寵”的妃子。

“父皇本就關注此事,自然不會重重舉起輕輕落下。”傅修宜道:“我的證據呈上去,恰好正對了父皇的心意,隻會順利。”

“我曉得你有主意。”董淑妃搖頭淡淡道:“不過小九,如今情勢緊張,你最好多加小心。不要居功,讓他們爭,等他們爭累了,你再出手也不遲。”

“兒臣謹聽母妃教誨。”傅修宜忙道。

董淑妃笑了笑,忽而想到什麼,道:“上次讓沈夫人帶沈妙進宮的時候,你讓我務必不要讓沈妙聽到我們的對話……。是怎麼回事?”

上次讓羅雪雁母女進宮,傅修宜之前便叮囑過董淑妃,介時不要讓沈妙在場。於是後來董淑妃便讓童瑤帶沈妙出去了。

“母妃以為,沈家五小姐是個怎樣的人?”傅修宜問。

“模樣生的不錯,日後應當會是個小美人。不過性子木訥太過溫良,大約很容易被人欺負。”董淑妃看向傅修宜:“之前聽聞她曾愛慕過你,隻是看著並不像是傳聞中的不堪,雖說不夠靈動聰慧,卻也不至於到草包的地步。”

傅修宜微微一笑:“母妃這麼挑剔的人,竟也說不出她的不好?”

董淑妃一愣。她表面上看著寬和,私心裡卻是個極為挑剔的人,因為傅修宜如今也到了相看夫人的年紀,本身也十分不錯,外頭也有高門想將自己的女兒嫁過來。這其中名門淑女自然不少,可是董淑妃總能挑出不是,覺得人家配不上自己的兒子。

而眼下的這一番話,雖說沒有誇讚沈妙,言語間卻也沒有鄙薄,仔仔細細一想,甚至還有些偏向於沈妙。在年輕的官家小姐中,董淑妃還是第一次這般寬和的評價一個人。

所以傅修宜一提醒,董淑妃自己也愣住了。

明明平平無奇的一個小姑娘,怎麼會說不出不好呢?可是除了木訥點,倒是真的不知道有什麼不對。

沒有*,沒有野心,目光平靜如婦人,董淑妃心裡一跳,這和自己……或者說是偽裝的自己,不正是一模一樣嗎?

“母妃想來也看出來了。”傅修宜一笑:“這位沈小姐可是個隱藏高手。”

董淑妃疑惑的看向傅修宜:“你說她是裝出來的?年紀輕輕,別的能裝出來,可是性子,卻是收也收不住的。”

“母妃,”傅修宜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我曾見過她當眾出醜的模樣,也見過她不知廉恥示愛的模樣,在校場上殺氣騰騰三箭激的蔡家公子下不來台的模樣,現在,你還見過她呆傻木訥的模樣,母妃以為,這麼多模樣,哪個纔是真正的她?”

董淑妃端著茶杯的手一頓。

一個人何以有千般模樣,而每個模樣都栩栩如生,每個模樣都像是自己的性子,那偽裝也太過可怕。更可怕的是,她才及笄不久。

傅修宜低下頭,他沒有說的是,他還曾見過宮宴上,沈妙看著他,眼中都是抑製不住的恨意模樣。那種深入骨髓的恨,絕非小女兒因為愛而不得而產生的恨,那種恨,彷彿連靈魂在憤怒的發抖,恨不得將他撕碎。

有很多令人疑惑的地方。

“母妃,沈家留著也是變數,如今的江山,不能再變了。”傅修宜壓低聲音:“沈家小姐,未必如我們想的那樣簡單,斬草要除根,還未開始就結束,這纔是最好。”

“所以,這一次威武大將軍在劫難逃?”董淑妃問。

“那倒不是,”傅修宜笑了笑:“沈家如今是簪纓世家的頭,現在除了沈家,隻會引起更大的變數。不過收了沈家的權,沈家隻會漸漸式微,到時機成熟,一網打儘就是。”

“若是中途出什麼變故如何?”董淑妃看向他:“沈家也許還有別的底牌,若是安然度過又如何?查出來是你上的摺子,隻怕你會受累。”

傅修宜搖頭,分明還是親切的笑容,眼神卻倏爾狠戾:“欺君罔上,這個罪名已經很大了。再如何神通廣大,也不能讓沈家然然而退,隻是……。”他淡淡道:“這本來就是我的一個試探。”

“試探?”董淑妃有些疑惑。

傅修宜看著自己的指尖:“沒錯。”沈垣之前讓他留意沈妙,傅修宜並未放在心上。可後來一係列的事情,包括豫親王府的滅門,沈垣的死,都讓他漸漸意識到沈垣說的可能是真的。

沈妙一個閨閣女兒,無論如何都是辦不成這些大事的,唯有一種可能,沈妙背後還有人。她背後的人如此有能力,就讓傅修宜不得不防備了。

這一次沈家出事,獨獨留了一個沈妙,自然是他同文惠帝建議。隻是傅修宜的目的,卻是想看這位藏得頗深,連他都被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沈家五小姐,究竟會用什麼樣的方法解困。她的幫手又是誰?

不過,無論使用什麼法子,沈信都不可能安然而退。傅修宜捏緊手心,到嘴的肥肉,焉有吐出來的道理。

沈家註定滅亡於明齊的史書,毋庸置疑。

……

今夜的臨安侯府,亦是不太平。

最裡面的院子,屋中,謝景行方脫下外袍,門便“啪”的一聲開了。小廝戰戰兢兢的立在門口,生怕連累到自己,低著頭諾諾道:“少爺……小的攔不住……”

臨安侯謝鼎站在門口,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攔?你攔我試試,我是你爹!這臨安侯府什麼時候變了主子,謝景行,你給我站好!”

謝景行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謝鼎,懶洋洋的將袍子隨手扔在榻上,自己在椅子上坐下來,往後一靠,擺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派頭,道:“侯爺半夜前來,有何貴乾?”

生疏的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

謝鼎自然又被氣了個人仰馬翻,倒是跟在謝鼎身後的謝長武和謝長朝二人,聞言皆是面露憤概之意,隻是細細看來,眼中卻好似有精光閃爍。謝長朝道:“大哥,爹平日對你儘心儘力,你怎麼能如此對爹說話,有沒有禮儀尊卑了!”

“關你屁事。”謝景行吐出四個字。

在外頭風度翩翩,矜貴高傲的謝小候爺,每次面對謝鼎三人的時候都活像個兵痞子,偏偏又讓自詡為“儒將”的謝鼎無可奈何。

“臭小子!”謝鼎沒留意謝長朝瞬間鐵青的臉,反是怒道:“你這寫的是什麼請帥令!”一巴掌就將手中的紙扔到謝景行臉上。

謝景行接過紙瞧了一眼,挑眉道:“侯爺要是不滿意,讓陛下重寫一封就是。大半夜的不睡覺來這裡,就是為了此事?”

“謝景行,你到底要做什麼!”謝鼎暴跳如雷:“你知不知道北疆是什麼地方,請帥令不是鬨著玩的。謝家軍你從來沒指揮過,我沒教過你,你知不知道怎麼用它們!”

此話一出,謝長朝和謝長武卻是眼中閃過一絲陰鶩。謝家軍,那是臨安侯府最貴重的資產,比臨安侯的財富和榮耀更為貴重。謝長武和謝長朝也習武,可是謝鼎從來沒有要他們兄弟二人接管謝家軍的意思,卻是將謝景行往謝家軍的繼承人方面培養。就算如今謝鼎帶他們兄弟二人入仕,可謝景行一旦真的將謝家軍為自己所用,便是謝長朝和謝長武奮鬥一輩子,也難以到達謝景行的高度。

“那又如何?”謝景行挑唇一笑,目光掃向之處,竟是帶了星點邪氣:“用多了就順手了。”

“不行!”謝鼎斷然拒絕:“你明日跟我上朝和陛下說清楚,這請帥令不能接!”

“侯爺,”謝景行側著腦袋看他,像是看什麼笑話:“請帥令是我自己請回來的,再和陛下反悔……侯爺要是想看我掉腦袋,直說就是,何必學別人這麼迂迴婉轉。”話音剛落,還似笑非笑的看了謝長武二人一眼。

分明就是說謝長武和謝長朝不安好心。二人面色一僵,謝長武道:“大哥,爹也是一片好心,那北疆之地地勢複雜,若是出了事,不僅你自己安危難測,就連爹也會被責罰,整個謝家軍都要蒙羞。你不能隻想著自己出風頭,就不管謝家日後的前程哪。”

言外之意,便是謝景行此次出征,完全便是好高騖遠,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建功立業又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出去也是丟人罷了。

此話一出,連謝鼎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弟弟不必擔心。”謝景行反唇相譏:“哥哥我等著你們在入仕,在朝中建功立業,風光無限。介時還得靠你們庇護著謝家纔好。侯爺也會很高興的。”

如今謝長武和謝長朝纔剛剛入仕,要說走到建功立業那一步,憑他們二人的本事,那還得到猴年馬月。謝景行是在諷刺他們資質不行,隻能憑著謝家的關係往上爬。

“你!”謝長朝憤怒,正要說話,卻聽見謝鼎大吼一聲:“夠了!”

謝長朝和謝長武立刻不吭聲,反是謝景行流露出些不耐煩的意味,道:“侯爺話說完了沒有,要是說完了趕緊出去,我要睡了。”

“景行,”謝鼎突然疲憊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如此恨我嗎?恨到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也要遠離侯府。”

謝鼎如今不惑之年,卻仍舊算是個美髯中年人,雖是武將,卻和沈信粗糲豪爽不同,彷彿君子般儒雅。謝鼎年輕的時候便有“儒將”之稱,生的也算清俊。而謝家人多半都繼承了謝鼎的容貌,就連謝長武和謝長朝都也算是俊秀小生,隻是和謝景行比起來,便差了一大截。

玉清公主溫柔典雅,謝鼎年輕的時候也是君子如玉,偏偏生出個謝景行,容貌極盛,比容貌更盛的是性子。玩世不恭,桀驁風流,簡直天下地下無人奈何的了他。看著對什麼事都不上心,驕傲到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這樣的容貌和性情,其實放在史書裡,大約都能算作是傳奇風流人物了。

可也讓人無奈,譬如此刻的謝鼎。

謝鼎兩鬢已經有了星點銀白,他道:“景行,你還恨我嗎?”說這話的時候,謝鼎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平日裡待謝景行氣恨不已,此刻卻像是一個父親對兒子最無奈的投降。

恨?恨什麼?恨當初讓方氏進門,心術不正的女人有了可趁之機?讓玉清公主含恨而終,讓謝景行生活在這般畸形的宅門中?明明是自己有錯在先,偏偏還如癡情種子一般再也不娶。有那樣的癡情種,卻不肯將方氏處死。對謝景行百般疼愛,妄圖以此來贖罪?

錯誤已生,斯人不在,罪惡又怎麼能贖的清。

謝景行掃了他一眼,目光有一瞬間的銳利,然而任憑這曾經叱吒風雲的將軍露出如此疲態,他也未曾動容。

他從來都不曾恨過謝鼎,隻是不屑而已。況且……。謝景行道:“侯爺想多了,我哪裡有那個閒工夫。”

我哪裡有那個閒工夫來恨你。

這話說的太傷人,謝鼎聞言,竟是不自覺的後退兩步,捂著心口,面上淒愴難明。

倒是謝長武和謝長朝二人,越發的心中歡喜。謝景行傷謝鼎傷的越深,謝鼎纔會對謝景行越發失望,隻有這樣,終有一日,他們兄弟二人才能徹底代替謝景行的位置。

“如此……”謝鼎艱難道:“那你便出征吧。”他聲音低落下去:“我會同謝家軍說明,那些人會經曆輔佐你,府裡的鎧甲,護心鏡,你都拿去吧。”謝鼎彷彿一夜間老了十歲,看著謝景行道:“你……多保證。”

謝長朝和謝長武扶著謝鼎出去了,臨出門前,謝長朝還對謝景行惡意的笑了笑:“小弟就恭祝大哥大敗敵軍,凱旋而歸了。”

卻是巴不得謝景行死在戰場上的模樣。

等謝長武二人離開後,屋中門被掩上,明滅的燈火下,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名黑衣人。黑衣人道:“主子,謝長武和謝長朝…。”

“算了。”謝景行道:“現在死了,臨安候更不會放我離開。”

“謝家軍隻聽從臨安候,必然不會聽從主子命令。”黑衣人道:“主子打算如何?”

“區區謝家軍,誰看在眼裡。”謝景行有些不耐:“公主府打點的如何?”

“回主子,安插的人都在暗處,保護榮信公主殿下。主子不與榮幸公主道別?”

“不必了,”謝景行謝景行擺了擺手:“這樣就行了。”

黑衣人恭聲稱是,轉身退了下去。

明明暗暗地燈火中,那張唇紅齒白的俊臉褪去往日的桀驁風流,顯出幾分溫和來。褪去紫金袍,隻著玉白中衣,少年眼睫長長,似乎端詳著那火光,英俊的似畫中人。

“恨?”他垂眸,淡淡的笑起來。

“天下人都會恨我。”

------題外話------

拔了智齒疼cry,下週拔另一側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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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馬翻,倒是跟在謝鼎身後的謝長武和謝長朝二人,聞言皆是面露憤概之意,隻是細細看來,眼中卻好似有精光閃爍。謝長朝道:“大哥,爹平日對你儘心儘力,你怎麼能如此對爹說話,有沒有禮儀尊卑了!”

“關你屁事。”謝景行吐出四個字。

在外頭風度翩翩,矜貴高傲的謝小候爺,每次面對謝鼎三人的時候都活像個兵痞子,偏偏又讓自詡為“儒將”的謝鼎無可奈何。

“臭小子!”謝鼎沒留意謝長朝瞬間鐵青的臉,反是怒道:“你這寫的是什麼請帥令!”一巴掌就將手中的紙扔到謝景行臉上。

謝景行接過紙瞧了一眼,挑眉道:“侯爺要是不滿意,讓陛下重寫一封就是。大半夜的不睡覺來這裡,就是為了此事?”

“謝景行,你到底要做什麼!”謝鼎暴跳如雷:“你知不知道北疆是什麼地方,請帥令不是鬨著玩的。謝家軍你從來沒指揮過,我沒教過你,你知不知道怎麼用它們!”

此話一出,謝長朝和謝長武卻是眼中閃過一絲陰鶩。謝家軍,那是臨安侯府最貴重的資產,比臨安侯的財富和榮耀更為貴重。謝長武和謝長朝也習武,可是謝鼎從來沒有要他們兄弟二人接管謝家軍的意思,卻是將謝景行往謝家軍的繼承人方面培養。就算如今謝鼎帶他們兄弟二人入仕,可謝景行一旦真的將謝家軍為自己所用,便是謝長朝和謝長武奮鬥一輩子,也難以到達謝景行的高度。

“那又如何?”謝景行挑唇一笑,目光掃向之處,竟是帶了星點邪氣:“用多了就順手了。”

“不行!”謝鼎斷然拒絕:“你明日跟我上朝和陛下說清楚,這請帥令不能接!”

“侯爺,”謝景行側著腦袋看他,像是看什麼笑話:“請帥令是我自己請回來的,再和陛下反悔……侯爺要是想看我掉腦袋,直說就是,何必學別人這麼迂迴婉轉。”話音剛落,還似笑非笑的看了謝長武二人一眼。

分明就是說謝長武和謝長朝不安好心。二人面色一僵,謝長武道:“大哥,爹也是一片好心,那北疆之地地勢複雜,若是出了事,不僅你自己安危難測,就連爹也會被責罰,整個謝家軍都要蒙羞。你不能隻想著自己出風頭,就不管謝家日後的前程哪。”

言外之意,便是謝景行此次出征,完全便是好高騖遠,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建功立業又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出去也是丟人罷了。

此話一出,連謝鼎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弟弟不必擔心。”謝景行反唇相譏:“哥哥我等著你們在入仕,在朝中建功立業,風光無限。介時還得靠你們庇護著謝家纔好。侯爺也會很高興的。”

如今謝長武和謝長朝纔剛剛入仕,要說走到建功立業那一步,憑他們二人的本事,那還得到猴年馬月。謝景行是在諷刺他們資質不行,隻能憑著謝家的關係往上爬。

“你!”謝長朝憤怒,正要說話,卻聽見謝鼎大吼一聲:“夠了!”

謝長朝和謝長武立刻不吭聲,反是謝景行流露出些不耐煩的意味,道:“侯爺話說完了沒有,要是說完了趕緊出去,我要睡了。”

“景行,”謝鼎突然疲憊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如此恨我嗎?恨到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也要遠離侯府。”

謝鼎如今不惑之年,卻仍舊算是個美髯中年人,雖是武將,卻和沈信粗糲豪爽不同,彷彿君子般儒雅。謝鼎年輕的時候便有“儒將”之稱,生的也算清俊。而謝家人多半都繼承了謝鼎的容貌,就連謝長武和謝長朝都也算是俊秀小生,隻是和謝景行比起來,便差了一大截。

玉清公主溫柔典雅,謝鼎年輕的時候也是君子如玉,偏偏生出個謝景行,容貌極盛,比容貌更盛的是性子。玩世不恭,桀驁風流,簡直天下地下無人奈何的了他。看著對什麼事都不上心,驕傲到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這樣的容貌和性情,其實放在史書裡,大約都能算作是傳奇風流人物了。

可也讓人無奈,譬如此刻的謝鼎。

謝鼎兩鬢已經有了星點銀白,他道:“景行,你還恨我嗎?”說這話的時候,謝鼎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平日裡待謝景行氣恨不已,此刻卻像是一個父親對兒子最無奈的投降。

恨?恨什麼?恨當初讓方氏進門,心術不正的女人有了可趁之機?讓玉清公主含恨而終,讓謝景行生活在這般畸形的宅門中?明明是自己有錯在先,偏偏還如癡情種子一般再也不娶。有那樣的癡情種,卻不肯將方氏處死。對謝景行百般疼愛,妄圖以此來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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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行掃了他一眼,目光有一瞬間的銳利,然而任憑這曾經叱吒風雲的將軍露出如此疲態,他也未曾動容。

他從來都不曾恨過謝鼎,隻是不屑而已。況且……。謝景行道:“侯爺想多了,我哪裡有那個閒工夫。”

我哪裡有那個閒工夫來恨你。

這話說的太傷人,謝鼎聞言,竟是不自覺的後退兩步,捂著心口,面上淒愴難明。

倒是謝長武和謝長朝二人,越發的心中歡喜。謝景行傷謝鼎傷的越深,謝鼎纔會對謝景行越發失望,隻有這樣,終有一日,他們兄弟二人才能徹底代替謝景行的位置。

“如此……”謝鼎艱難道:“那你便出征吧。”他聲音低落下去:“我會同謝家軍說明,那些人會經曆輔佐你,府裡的鎧甲,護心鏡,你都拿去吧。”謝鼎彷彿一夜間老了十歲,看著謝景行道:“你……多保證。”

謝長朝和謝長武扶著謝鼎出去了,臨出門前,謝長朝還對謝景行惡意的笑了笑:“小弟就恭祝大哥大敗敵軍,凱旋而歸了。”

卻是巴不得謝景行死在戰場上的模樣。

等謝長武二人離開後,屋中門被掩上,明滅的燈火下,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名黑衣人。黑衣人道:“主子,謝長武和謝長朝…。”

“算了。”謝景行道:“現在死了,臨安候更不會放我離開。”

“謝家軍隻聽從臨安候,必然不會聽從主子命令。”黑衣人道:“主子打算如何?”

“區區謝家軍,誰看在眼裡。”謝景行有些不耐:“公主府打點的如何?”

“回主子,安插的人都在暗處,保護榮信公主殿下。主子不與榮幸公主道別?”

“不必了,”謝景行謝景行擺了擺手:“這樣就行了。”

黑衣人恭聲稱是,轉身退了下去。

明明暗暗地燈火中,那張唇紅齒白的俊臉褪去往日的桀驁風流,顯出幾分溫和來。褪去紫金袍,隻著玉白中衣,少年眼睫長長,似乎端詳著那火光,英俊的似畫中人。

“恨?”他垂眸,淡淡的笑起來。

“天下人都會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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