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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江琰林兮
  4.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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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桂姨娘拉著雲綺的手安慰,“今日愛怎麼穿就怎麼穿,你二姐姐是跟著王姨娘回來的,愛塗脂抹粉也沒什麼錯處,是你先起頭惹你二姐姐生氣。”

桂姨娘推搡雲綺:“一家子姐妹和和氣氣,先跟你二姐姐陪個不是。”

“做夢。”雲綺冷臉不肯,將手一甩,跺腳往自己屋內走。

林兮朝桂姨娘抿唇笑:“桂姨娘怕是記錯了,我姨娘也不太塗脂抹粉,隻是旁的人都素面寡淡,粗鄙村婦一般,襯得我姨娘鮮豔些罷了。”

這話實在踩在了桂姨孃的痛處,自打王妙娘進施家以來,施善存便不太往桂姨娘處去,嫌婦人沒有幾分好顏色。

桂姨娘臉色陰晴不定,也冷笑一聲:“我一片好心勸和,二小姐不領情,說話還陰陽怪氣,是不把我這姨娘放在眼裡,罷了,二小姐也不是我家人,我也管不起,愛怎麼樣怎麼樣。”說罷長袖一甩,也沉著臉走了。

林兮笑笑,朝著田氏母女福了福,轉身往榴園去,見紫蘇和圓荷在曲廊一側,頓住腳步,挑著眉,上下打量紫蘇一眼,露出個意味不明又得意滿滿的笑,輕哼一聲,施施然離去。

寶月和清露明霜跟在林兮身後,揹著眾人目光,芒刺在背,頭上都沁出了滿頭汗,進了榴園,見林兮在鏡前將釵環卸儘,懶坐在美人靠上。

林兮見三個婢子都呆若木雞的坐在屋簷下出神,有些好笑:“你們幾個怎麼了?”

“二小姐今日是怎麼了”寶月吞吞吐吐,說話艱難,“晚上說的那些話把大家都得罪了”

“往年我做小伏低,忍得辛苦”林兮笑得惡劣,“到如今這份上還忍什麼,索性破罐子破摔,揚眉吐氣一把。”

次日林兮往主屋去,家裡眾人都陪著施老夫人坐,見林兮進來,滿屋笑聲瞬間靜悄悄的。

林兮邁進門的那一瞬,隻覺肌膚上微有涼意。

“甜姐兒來了。”施老夫人臉色淡淡的,“來我身邊坐。”

眾人假裝不經意,瞥見林兮低眉順眼往施老夫人身邊去,又偷瞄了瞄施老夫人,紛紛尋藉口告退。

不消說,昨日夜裡,林兮已將園子裡上上下下都得罪了個乾淨,狀全告到了施老夫人面前。

說起來,自打林兮身世大白,被江琰從外帶回,祖孫兩人至今未推心置腹地說說話,先是忙著苗兒的婚事,後再是林兮和江琰的相處,一波接一波的鬨騰,也是江琰擋在施老夫人和林兮之間,攪得一團漿糊,把許多問題都耽擱著,甚至連最起初的林兮身世,許多仍需著墨之處,都輕描淡寫的劃了過去。

施老夫人沉吟良久,慢聲道:“這幾個月,家裡出了許多事,咱們祖孫兩人許久不曾坐下好好說話。”

林兮垂著道了聲:“是。”

施老夫人又問:“甜姐兒近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心裡都想著什麼呢?”

江琰出門前這些時日,仍是每日裡來主屋請安問候,為著林兮的事情,祖孫兩人不聲不響,不鹹不淡地磨著,就看看最終誰能擰得過誰。林兮這邊又時不時有些幺蛾子,態度模棱兩可,和江琰時而親近,時而疏遠,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一塊燙手山芋在施老夫人手裡,丟又捨不得,塞到懷裡又炙人,一直晾到現在,但隻要兄妹兩人沒生出些苟且來,一切都還好說。

江琰一出門,施老夫人也鬆了口氣,也想明白了,快刀斬亂麻,把林兮的事兒理清楚。

“孫女心中沒什麼能想的,隻是覺得日子過得不耐煩。”林兮低著頭,坐在腳凳上替施老夫人捶腿。

“祖母明白你的心思,這半載過得一波三折,天翻地覆,任誰都會覺得不耐煩。”施老夫人斟酌,再三沉思,“不如換個地方適應適應,如何?”

“祖母,您是什麼意思呢?”林兮問,“您想要如何處置我呢?”

施老夫人咬咬牙:“你和你大哥哥感情再深厚,也得為施家考慮考慮你年齡大了,家裡終究不能久留你祖母做主,把你嫁給方玉如何?”

林兮沉默良久:“大哥哥不願意我嫁給他方玉也未必願意娶我”

她也未多想過要嫁給方玉,嫁他不是上策,可能還更麻煩些。

“隻要老婆子點頭,你大哥哥不願意又能如何,方玉又有什麼不願意的?”

方玉被招至施老夫人面前,林兮躲在屏風後,聽施老夫人和方玉說話,屋內半晌無語,方玉最後回道:“多謝老夫人厚愛二小姐嫻靜端莊,秀外慧中隻是學生家貧誌短,配不上二小姐”

施老夫人皺眉,也是有些急了:“我家不曾嫌棄你,你如何嫌棄我家,是有哪些兒不好”

“非也,非也,學生並非嫌棄實乃學生高攀不起,望老夫人體諒”方玉推辭的也很陳懇,跪地謝禮,“貴府於學生有知遇之恩,本該肝腦塗地報答深恩,隻是婚姻大事,學生有苦衷,怕耽誤二小姐”

施老夫人唉聲歎氣跌坐回椅上。

林兮從屏風後轉出來,也寬慰施老夫人:“方先生正人君子,定然有難言之隱,林兮也不願嫁給他”

方玉連連向兩人作揖,林兮送方玉出去,在半道上,方玉停住腳步,向林兮挽手行禮:“如若學生方纔在庭上的話惹二小姐生氣,二小姐萬毋往心上去假若假若二小姐不在施家學生心頭也是歡喜的”

他向林兮揖手,歎了口氣,誠懇道:“不是不願娶隻是在下不敢娶大哥兒不在家中”他頓了頓,“總要有大哥兒點頭”

林兮楞了愣,也歎了口氣:“這是祖母的意思我也明白先生的意思多謝方先生體諒”

方玉不願,施老夫人也皺了好幾日的眉頭,好在沒有大張旗鼓地鬨開來,這事就悄悄地掩了過去。

紫蘇近來也常在施老夫人身邊伺候,揉著施老夫人的額頭,輕聲道:“田嬸孃認識的那個從金陵來的冰人,認識有好些年輕俊才,老夫人何不問問有沒有適合的人選?”

施老夫人心念一動,喚田氏來說話,田氏這才娓娓道來:“原是老夫人侄兒在外結交的一戶人家,那家官人在金陵為官,結交甚廣,身旁有些同儕上司,想尋良家出身,能識文斷字的美妾,又聽聞江都女子容貌昳麗,性子溫柔,紛紛慕名,央著這家人家介紹,他家有個專門的冰人,常回江都來相看,這冰人我也見過,是個老媽媽,為人本分和氣,有一說一,從不扯謊。“

施老夫人道:“不妥,不妥,若是做妻也罷,為妾倒是不妥。”

田氏連聲道:“也有娶妻的,有那些剛入仕的年輕才子,仕途大好,隻是現在還不顯,也托他家尋門好親事。那冰人見過芳兒,還問侄媳婦舍不捨得嫁過去呢,我們這種人家怎麼捨得送女孩兒去做妾,都是做正妻的。”

“轎子一抬,是送去做妻還是做妾我們哪裡知道?到時候進了人家門,就由不得自己。”施老夫人連連搖頭,“這種事老婆子也聽聞過,事先說是娶親,到了人家裡,反倒成了納妾,姑娘都進了門,再怎麼不願意也隻得忍氣吞聲,冰人為了賺那些銀子,都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吹得天花亂墜的。”

田氏本就心虛,聽見施老夫人這麼一說,瞟了紫蘇一眼,呐呐道:“既然老夫人不放心,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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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老夫人隨口問起,侄媳婦也隻是隨口一說做嬸孃的,也不好在表侄女婚事上多嘴”

七月十五那日,施家忙著請靈牌,備羹餃茶酒、燒冥錢致祀祖先,又做了三天水陸道場超度亡靈,因江琰和藍可俊都不在家,故而孫先生和方玉兩人幫著忙前忙後,況家也來人幫襯,這年的道場辦得尤其熱鬨。

水陸道場忙完,況夫人來施家看老夫人,也是送苗兒回家來見見眾姊妹,況苑此前又受江琰之托,來看看園子各處有沒有什麼需要修繕之處,於是況夫人帶著兩個兒子兒媳和小女巧兒都來了,施老夫人見苗兒初顯孕相,身子並無半分不適之處,也很是歡喜。

因著天熱,宴席就擺在水邊的宴樓裡,宴樓分東西兩邊,一半男客,一半女客,中間由戲台子連著。

況苑和況學都來了,因江琰和藍表叔都不在,便由孫先生接待,方玉也來相陪,幾人坐在臨水廳閣裡說話喝茶,家裡又都是年輕姑娘媳婦婢女,便不拘在哪坐著,任由滿園子玩耍。

雲綺和芳兒坐在碧波閣裡,遠遠瞧著宴樓裡的人影,雲綺拉拉芳兒的袖子:“上回不是說要給榴園的人出醜麼又怕大哥哥責罰,如今大哥哥走的天遠地遠的我有個好主意”

“姐姐想做什麼?”

“碧波閣外頭,水邊上不是有幾間小清廈麼,我們先把那方玉喊到裡頭去坐,再把榴園的人也誆來,等他兩人進了屋子,把外頭門栓上,關他們半日,再進去鬨他們個無地自容。”雲綺還記得江琰想撮合她和方玉,每每想起來都氣悶,“讓他們在眾人面前丟一回臉。”

芳兒皺眉想了想:“這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那方玉不就是祖母選給榴園的人的麼?我瞧他兩人前幾日還在一處說話,不清不楚神神秘秘的。”

雲綺拉著芳兒咬耳朵:“你去”

芳兒眯著眼,輕輕點了點頭,怯怯道:“若是老夫人責怪起來”

“包在我身上啦。”

方玉這頭陪著況苑況學一道說話,小果兒蹬蹬蹬跑進來:“方先生,您快來。”

方玉咦了一聲:“怎麼了?”

“我和喜哥哥、書童在那屋下棋,喜哥哥嫌我不會,隻肯和書童玩,要把我趕去外頭玩。”小果兒嘴裡還嚼著糖,“先生,您一起來教教我好麼?”

小果兒時常跟著喜哥兒在學堂玩,方玉也教他識幾個字,是個極伶俐淘氣的孩子。

方玉被小果兒牽住手往外拖,笑問:“你們在哪兒玩?玩什麼棋?”

小果兒伸出胖乎乎的手對著窗外虛虛一指:“那邊的閣子裡。”

方玉大半時間在外院走動,甚少往園子裡來,對園子各處尚且陌生,小果兒手指之處從未踏足,皺眉頭:“那是什麼地方?”

況苑笑道:“那處建了三間清廈,地方不大,隻有一好處,冬日裡烤火看雪景甚妙。”

方玉被小果兒纏得沒有法子,笑向況家兄弟揖手:“小孩子來鬨,不敢不從,請恕在下失陪。”

“先生請自便。”況苑和況學亦笑回,“我兩人坐片刻也走,晚些再和先生喝酒說話。”

況苑還帶了個小廝來,要往園子各處山石亭閣看看瞧瞧,況學惦記著苗兒,待會還要去找自己的媳婦。

方玉點點頭,跟著蹦蹦跳跳的小果兒往外去,路不算近,繞過了大半湖畔,走出水榭許遠,見著前頭一片茂盛蘆葦,一抹入畫粉牆,知道是小果兒說的清廈。

葦叢裡走出個提木桶的婆子,那婆子正沿著石徑澆著兩側的蘭草,兩方錯身而過,那婆子往後退一步,一個不防將手中木柄長勺磕在桶沿,手一抖,半勺水都傾潑在方玉袍角,滴滴答答沿著袍角往下流。

方玉皺眉,抖抖濕噠噠的衣角,婆子忙不迭躬身道歉,索性前方就是清廈,小果兒支支吾吾,一溜煙要跑:“先生先進去坐,我我去給先生拿衣裳來”

方玉不疑有他,沿著曲廊進屋,原來此處是呈品字型的三間屋子,屋舍連通一體,中間那間臨水設窗,左右兩間都可出入,方玉進去,見窗下襬著一副棋盤,棋子亂糟糟地堆在桌面還未收拾,喜哥兒和小書童卻不知跑去了何處,低頭無奈看了看自己濕衣裳,歎了口氣,他對內院並不熟,也不好胡亂走動,身上又弄成這樣,好在室內無人,先將衣裳收拾乾淨,再等著小果兒過來。

那婆子不知從何處拎來個煮茶的小爐,內裡還燒著炭:“實在對不住先生,這是我們煮茶的爐子,先生在此將衣裳先烘一烘吧。”

方玉也隻得點頭,道了謝,先在屋內坐下,將衣袍的水漬擰乾,在火上慢慢的烘。

那婆子悄悄走出了清廈,輕輕將門闔上,落了鎖,躡手躡腳出去。

施老夫人和況夫人這會兒在主屋說話,桂姨娘和薛大嫂子作陪,田氏帶著苗兒回藍家,林兮在耳房裡陪著巧兒玩棋,見寶娟進屋朝自己走來,笑道:“二小姐,苗兒和芳兒小姐同三小姐在碧波閣裡玩投壺,差婢子來喊您去玩呢。”

有苗兒在,家裡姐妹相處反倒融洽些,林兮將手中棋子落下,笑問巧兒:“一道去麼?”

巧兒不願意:“二姐姐去吧,我就在這兒陪母親和嫂子玩。”

林兮點點頭:“那我們把這盤棋下完。”又扭頭對寶娟道,“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下完這盤棋就來。”

寶娟笑嘻嘻的:“二小姐可快些。”又扭頭道,“婢子和寶月一起說會話好麼?”

林兮知道寶月和寶娟自小一起長大,私交不錯,嗯了一聲:“去吧。”

一局走完,林兮出了主屋,自己往園子裡去,碧波閣離得不遠,院內靜悄悄的,隻有個小婢女守在門首,見林兮近前來,笑道:“三小姐和苗兒娘子、芳兒小姐剛一道去清廈裡玩了,不在屋內。”

“知道了。”林兮頷首,從碧波閣前一踅,沿路往清廈去。

這清廈近水,一色的粉牆朱窗,牆根滿是茂盛蘆葦,看著景緻好,但炎炎夏日,呆著有些悶熱,不若水榭通風清涼,眾人都不常往這兒來玩耍,林兮正踩著石階要進遊廊,正見個臉生的婆子攏著個茶盤出了清廈。

那婆子原是迎著林兮的來路走的,哪知抬頭瞟了林兮一眼,卻繞到另一側的曲廊遠去。

雲綺躲在近旁一株花樹後,正等著林兮進清廈後,再悄無聲息上前將門鎖上,見著那婆子送茶,咦了一聲,見芳兒悄悄繞過來,壓低聲音問:“你喊人送茶去做什麼?”

芳兒一愣,她也是心急,才讓那婆子將茶水端進去,臉色有些發白:“怎麼了”

“我傢什麼時候讓不貼身的人伺候茶水了。”雲綺埋怨,“放著婢女不用,找醃臢婆子來送茶,家裡沒人伺候麼?這你也不懂?”

兩人見林兮磨磨蹭蹭倚著曲廊吹風,在清廈外站了小片刻,要進不進的模樣,雲綺著急:“她再不進去,萬一在門口喊幾聲,等方玉一出來,我們就要露餡了。”

果然聽見林兮站在清廈前喊人:“苗兒姐姐,三妹妹,芳兒妹妹?”

芳兒咬唇:“我們先出去將二姐姐引開,後頭再想辦法”

雲綺瞪她一眼,這時卻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和芳兒雙雙從花樹後出來,急急沿曲廊近前,佯裝來尋林兮,雲綺皺著眉頭:“二姐姐慢悠悠的,倒是讓我們好等,左等右等也不來,苗兒姐姐都等不及走了,好沒意思。”

林兮含笑看著兩人,哦了一聲:“那對不住了,我在祖母那耽擱了一會,沒想你們散的這麼快。”

“二姐姐我們別處玩去。”芳兒上前,親熱挽住林兮手臂往外走,“我們去水榭。”

林兮瞟了清廈一眼,被兩個妹妹一左一右挽著出了曲廊,一路往水榭去。

方玉正坐著烘衣,見那個婆子又進來送茶,道了謝,仍把茶水擱在一側等小果兒,哪知坐了半晌也不見小果兒來,也不見喜哥兒,又聽見外頭隱約有說話聲,想著在此久等也多有不便,於是仍從原路出清廈,哪想門扇緊闔,不知何故被鎖上,繞到另一間屋子出了清廈,先往外院去換身衣裳。

水榭是桂姨娘和田氏常待之處,婢女們也愛在廊下納涼,這會也有不少婢女婆子在,姐妹三人走到此處,雲綺坐了片刻,嫌和林兮呆著無趣,甩甩袖子去找桂姨娘,芳兒早不見了蹤影,林兮笑看眾婢女們支著小魚竿在水邊釣魚,問婢子們:“小半日前瞧著個男子往清廈去,是誰呀?”

“是方先生呢。”有婢子道,“婢子見方先生領著小果兒路過。”

林兮含笑點點頭。

芳兒緊趕慢趕,先到清廈,見屋內無人,桌上還放著一壺清茶,好在茶杯乾乾淨淨,分毫未動,長籲了一口氣,隻覺後背的冷汗都乾透,將滿壺茶水儘潑在窗外。

主屋那邊施老夫人要歇半個時辰的午歇,桂姨娘正帶著況夫人往水榭去,約著要打幾圈馬吊,一行人語笑喧闐,桂姨娘見雲綺有些垂頭喪氣的尋來,笑攬在懷裡:“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的姑娘還一副這樣憊怠樣。”

“哪有憊怠。”雲綺嘟囔。

況夫人看雲綺,也笑:“轉眼雲綺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孩子大了。”

“可不是麼?”桂姨娘滿臉笑容,“也十六歲了。”

也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歲,桂姨娘也等著尋個稱心如意的好女婿,這事還需抓緊些,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後來田氏也來,原來是安頓苗兒在屋裡歇著,趕著來陪親家,婢女把閣裡窗都推開,安著桌子臨著水面,吹著徐徐涼風,田氏、況夫人、桂姨娘和薛嫂子坐了一桌打馬吊。

林兮回了一趟榴園,把清露明霜都帶來水榭玩耍,出了榴園,迎面就撞見方玉和況苑,兩人一路說著話,瞧見林兮,皆抬手作揖。

“方先生從何處來?”林兮笑問,“今日一直都不見先生。”

方玉也笑:“此前園子裡坐了半日,再回去換了身衣裳,正好又遇況兄,跟著況兄說些園景建造,也頗覺入迷,又一道回來了。”

一眾人等都聚到了水榭,雲綺和芳兒陪在各自母親身邊看牌,芳兒輕拽雲綺袖子,眼神示意,隻見水榭一角,林兮和方玉並肩站在一處,臉上都帶著笑意,不知在說些什麼。

林兮和方玉略說了幾句話,領著清露明霜去水邊垂釣,況苑和方玉是男客,過來同桂姨娘和況夫人問候一聲,找了間僻靜小閣,自去喝茶說話。

夫人們打馬吊,熱熱鬨鬨的,翻來覆去說些家長裡短,雲綺不耐煩久坐,招呼芳兒起身:“我們去掬月閣裡玩去。”

又隔窗嬌聲喊林兮:“二姐姐,你也一道來陪我玩麼。”

“家裡這姐妹幾人,感情真好,看得我們也羨慕。”況夫人歎道,“苗兒也常惦記著家裡的幾個妹妹們,待一個個出嫁了,還不知怎麼掉淚難受呢。”

田氏和桂姨娘陪笑:“可不是麼,她們姐妹幾人每日同進同出的,和和美美,親親熱熱,我們做長輩的看著也歡喜。”

林兮回頭,見雲綺當著眾人面笑向她招手,將魚竿交給婢女,自己進了水榭,見著牌桌前桂姨娘摟著雲綺,田氏帶著芳兒,況夫人身邊坐著巧兒,母女幾人個個眉飛色舞,其樂融融。

姐妹幾人伴著往掬月閣去,桂姨娘叮囑:“你們坐著好好說話,別到處瞎跑瞎玩。”

“知道了。”

掬月閣是最東側的閣子,是雲綺慣待常坐之處,窗下就是清湖碧波,景緻很好,雲綺和芳兒坐下說了一會兒話,雲綺有些心不在焉的,瞟瞟林兮:“紫蘇在樓下,我們喊她上來坐坐。”

“她們在樓下踢毽子呢,不若我們一道去踢毽子去吧。”

吹著涼風,林兮懨懨地有些犯困,去涼榻上坐:“我就不去了,懶得動,在這歇一覺吧。”

“也好,那二姐姐就在此處歇著吧。”雲綺去拉芳兒,“外頭婢子鬨,我把她們趕去別處玩去,省的擾了姐姐安寧。”

“多謝妹妹。”林兮困得用小扇掩著哈欠,半眯著眼,“夜裡熱的睡不著,白日就容易犯困。”

兩人前腳剛走,林兮也從涼榻上起身,出了掬月閣,外頭嬉鬨的婢子一個也不見,挑了個避人的角落站著,不過片刻,果然見方玉從別處轉過來,站在門外撓頭,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方玉是覺得這樣貿然前來,有些不合禮法,但那小婢子說得懇切,站在門首想敲門,聽見旁側響起輕響,扭頭一看,林兮探首,衝著他微微一笑。

他也有些愣:“婢子來尋我,說是二小姐找我有要緊事商量?”

他以為林兮找他是為了兩人前陣子在施老夫人面前說的那樁事。

“不是我有事,是雲綺有事。”

方玉一怔:“二小姐什麼意思?”

“是雲綺讓紫蘇來尋先生,再來掬月閣找我。她大概想見你我兩人出醜吧。”林兮微歎,“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一趟又一趟,怪沒意思的。”

“出什麼醜?”方玉仔細一想,皺眉悶笑:“被人誤會?”

“大概是。”林兮想想,“要麼跟清廈那樣,把我們鎖在這關個半日,要麼片刻之後,有一大波人衝進來看笑話。”

方玉訝然,想起清廈,瞬間恍然大悟:“這可如何脫身?”

林兮笑道:“這閣子下面就是水,若真有人來,要麼先生自己跳水裡,要麼我把先生推下去。”她笑吟吟問,“先生會鳧水麼?”

方玉搖搖頭:“並不會。”

“瞧著也不像會的樣子。”林兮微笑,“那隻能委屈先生了。”

方玉瞧著她,眉宇間似乎有憂色:“二小姐的日子似乎過得不怎麼好?”

“先生怎麼看出不好來的?”

“若是過得好,老夫人也不會找上我吧。”方玉道,“我這種一窮二白的人家,能入貴府的眼”

“先生不要妄自菲薄,怎麼不說是我祖母慧眼識珠呢。”

方玉也歎了口氣:“多謝二小姐安慰人心。”

掬月閣臨水一側有條一拃寬的小道,一側是牆,一側是水,林兮身材纖細,扶著牆能走得過去,方玉卻不太行。

林兮見他同手同腳,走得痛苦,果真把方玉推進了水裡,低聲道:“等她們走了,你去閣裡待一會再出來。”

雲綺果然帶著一群婢子去了掬月閣,哪料閣中人影空空,林兮和方玉都不見了蹤跡,再出去,見林兮依舊和婢女們在水榭旁垂釣。

她氣呼呼地回了掬月閣,後知後覺才知曉屋中有人,方玉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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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前,佯裝來尋林兮,雲綺皺著眉頭:“二姐姐慢悠悠的,倒是讓我們好等,左等右等也不來,苗兒姐姐都等不及走了,好沒意思。”

林兮含笑看著兩人,哦了一聲:“那對不住了,我在祖母那耽擱了一會,沒想你們散的這麼快。”

“二姐姐我們別處玩去。”芳兒上前,親熱挽住林兮手臂往外走,“我們去水榭。”

林兮瞟了清廈一眼,被兩個妹妹一左一右挽著出了曲廊,一路往水榭去。

方玉正坐著烘衣,見那個婆子又進來送茶,道了謝,仍把茶水擱在一側等小果兒,哪知坐了半晌也不見小果兒來,也不見喜哥兒,又聽見外頭隱約有說話聲,想著在此久等也多有不便,於是仍從原路出清廈,哪想門扇緊闔,不知何故被鎖上,繞到另一間屋子出了清廈,先往外院去換身衣裳。

水榭是桂姨娘和田氏常待之處,婢女們也愛在廊下納涼,這會也有不少婢女婆子在,姐妹三人走到此處,雲綺坐了片刻,嫌和林兮呆著無趣,甩甩袖子去找桂姨娘,芳兒早不見了蹤影,林兮笑看眾婢女們支著小魚竿在水邊釣魚,問婢子們:“小半日前瞧著個男子往清廈去,是誰呀?”

“是方先生呢。”有婢子道,“婢子見方先生領著小果兒路過。”

林兮含笑點點頭。

芳兒緊趕慢趕,先到清廈,見屋內無人,桌上還放著一壺清茶,好在茶杯乾乾淨淨,分毫未動,長籲了一口氣,隻覺後背的冷汗都乾透,將滿壺茶水儘潑在窗外。

主屋那邊施老夫人要歇半個時辰的午歇,桂姨娘正帶著況夫人往水榭去,約著要打幾圈馬吊,一行人語笑喧闐,桂姨娘見雲綺有些垂頭喪氣的尋來,笑攬在懷裡:“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的姑娘還一副這樣憊怠樣。”

“哪有憊怠。”雲綺嘟囔。

況夫人看雲綺,也笑:“轉眼雲綺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孩子大了。”

“可不是麼?”桂姨娘滿臉笑容,“也十六歲了。”

也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歲,桂姨娘也等著尋個稱心如意的好女婿,這事還需抓緊些,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後來田氏也來,原來是安頓苗兒在屋裡歇著,趕著來陪親家,婢女把閣裡窗都推開,安著桌子臨著水面,吹著徐徐涼風,田氏、況夫人、桂姨娘和薛嫂子坐了一桌打馬吊。

林兮回了一趟榴園,把清露明霜都帶來水榭玩耍,出了榴園,迎面就撞見方玉和況苑,兩人一路說著話,瞧見林兮,皆抬手作揖。

“方先生從何處來?”林兮笑問,“今日一直都不見先生。”

方玉也笑:“此前園子裡坐了半日,再回去換了身衣裳,正好又遇況兄,跟著況兄說些園景建造,也頗覺入迷,又一道回來了。”

一眾人等都聚到了水榭,雲綺和芳兒陪在各自母親身邊看牌,芳兒輕拽雲綺袖子,眼神示意,隻見水榭一角,林兮和方玉並肩站在一處,臉上都帶著笑意,不知在說些什麼。

林兮和方玉略說了幾句話,領著清露明霜去水邊垂釣,況苑和方玉是男客,過來同桂姨娘和況夫人問候一聲,找了間僻靜小閣,自去喝茶說話。

夫人們打馬吊,熱熱鬨鬨的,翻來覆去說些家長裡短,雲綺不耐煩久坐,招呼芳兒起身:“我們去掬月閣裡玩去。”

又隔窗嬌聲喊林兮:“二姐姐,你也一道來陪我玩麼。”

“家裡這姐妹幾人,感情真好,看得我們也羨慕。”況夫人歎道,“苗兒也常惦記著家裡的幾個妹妹們,待一個個出嫁了,還不知怎麼掉淚難受呢。”

田氏和桂姨娘陪笑:“可不是麼,她們姐妹幾人每日同進同出的,和和美美,親親熱熱,我們做長輩的看著也歡喜。”

林兮回頭,見雲綺當著眾人面笑向她招手,將魚竿交給婢女,自己進了水榭,見著牌桌前桂姨娘摟著雲綺,田氏帶著芳兒,況夫人身邊坐著巧兒,母女幾人個個眉飛色舞,其樂融融。

姐妹幾人伴著往掬月閣去,桂姨娘叮囑:“你們坐著好好說話,別到處瞎跑瞎玩。”

“知道了。”

掬月閣是最東側的閣子,是雲綺慣待常坐之處,窗下就是清湖碧波,景緻很好,雲綺和芳兒坐下說了一會兒話,雲綺有些心不在焉的,瞟瞟林兮:“紫蘇在樓下,我們喊她上來坐坐。”

“她們在樓下踢毽子呢,不若我們一道去踢毽子去吧。”

吹著涼風,林兮懨懨地有些犯困,去涼榻上坐:“我就不去了,懶得動,在這歇一覺吧。”

“也好,那二姐姐就在此處歇著吧。”雲綺去拉芳兒,“外頭婢子鬨,我把她們趕去別處玩去,省的擾了姐姐安寧。”

“多謝妹妹。”林兮困得用小扇掩著哈欠,半眯著眼,“夜裡熱的睡不著,白日就容易犯困。”

兩人前腳剛走,林兮也從涼榻上起身,出了掬月閣,外頭嬉鬨的婢子一個也不見,挑了個避人的角落站著,不過片刻,果然見方玉從別處轉過來,站在門外撓頭,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方玉是覺得這樣貿然前來,有些不合禮法,但那小婢子說得懇切,站在門首想敲門,聽見旁側響起輕響,扭頭一看,林兮探首,衝著他微微一笑。

他也有些愣:“婢子來尋我,說是二小姐找我有要緊事商量?”

他以為林兮找他是為了兩人前陣子在施老夫人面前說的那樁事。

“不是我有事,是雲綺有事。”

方玉一怔:“二小姐什麼意思?”

“是雲綺讓紫蘇來尋先生,再來掬月閣找我。她大概想見你我兩人出醜吧。”林兮微歎,“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一趟又一趟,怪沒意思的。”

“出什麼醜?”方玉仔細一想,皺眉悶笑:“被人誤會?”

“大概是。”林兮想想,“要麼跟清廈那樣,把我們鎖在這關個半日,要麼片刻之後,有一大波人衝進來看笑話。”

方玉訝然,想起清廈,瞬間恍然大悟:“這可如何脫身?”

林兮笑道:“這閣子下面就是水,若真有人來,要麼先生自己跳水裡,要麼我把先生推下去。”她笑吟吟問,“先生會鳧水麼?”

方玉搖搖頭:“並不會。”

“瞧著也不像會的樣子。”林兮微笑,“那隻能委屈先生了。”

方玉瞧著她,眉宇間似乎有憂色:“二小姐的日子似乎過得不怎麼好?”

“先生怎麼看出不好來的?”

“若是過得好,老夫人也不會找上我吧。”方玉道,“我這種一窮二白的人家,能入貴府的眼”

“先生不要妄自菲薄,怎麼不說是我祖母慧眼識珠呢。”

方玉也歎了口氣:“多謝二小姐安慰人心。”

掬月閣臨水一側有條一拃寬的小道,一側是牆,一側是水,林兮身材纖細,扶著牆能走得過去,方玉卻不太行。

林兮見他同手同腳,走得痛苦,果真把方玉推進了水裡,低聲道:“等她們走了,你去閣裡待一會再出來。”

雲綺果然帶著一群婢子去了掬月閣,哪料閣中人影空空,林兮和方玉都不見了蹤跡,再出去,見林兮依舊和婢女們在水榭旁垂釣。

她氣呼呼地回了掬月閣,後知後覺才知曉屋中有人,方玉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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