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危雲瞧見顏若璃的反應,悄聲告訴她那兩家人的情況。
那兩戶人家,一家姓李,一家姓高。
李同順是吏部侍郎,跟靖西侯夜臨淵一向政見不和,兩人沒少發生爭執,不知為何今日也被流放。
高昇則是夜臨淵的下屬主事,從他臉上的神色看,他的流放有可能是受了夜臨淵的牽連,所以對夜家有怨氣。
顏若璃聽了夜危雲的解釋,心裡有了數。
“馥香,我苦命的女兒啊。”一個女人的哭喊聲傳來。
顏若璃轉頭望去,隻見一個五六十歲模樣的老太太在丫鬟的攙扶下,顫巍巍走到姚馥香面前。
姚馥香抱著老太太就哭:“娘,我要被流放去南方,我以後怎麼辦啊?你和爹能不能想辦法把我留下來啊。”
老太太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輕拍姚馥香的背。
“你爹昨晚得知訊息,就去想辦法走門路了。唉,我們沒用,幫不了你。這些東西,你拿去吧,好好照顧自己。”
旁邊一個女人把一個包裹遞給姚馥香。
姚馥香含淚接過,跟老太太告別。
李姓和高姓兩家,也有不少親人前來送行,送包裹給他們。
相比之下,顏若璃這邊就顯得很冷清了。
程芷蘭的父兄前些年去鎮守邊關,她的孃家人全都跟著去了。
國都這邊隻有一些遠房親戚,遇到這種事,除了至親之人,別的人迴避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給她送東西?
至於宰相府,顏若璃根本沒指望他們能送什麼。
他們沒有送東西給她的心思,也沒有東西可送。
正想著,一個熟悉的人影闖入視線當中,顏若璃頓時繃緊了神經。
顏府的管家,他來做什麼?顏府要鬨什麼幺蛾子?
顏府管家走得異常艱難。
他昨晚隻喝了點清粥,今早什麼都沒得吃,餓得前胸貼後背,雙腿痠軟乏力。
反之,手中拿著的信卻重若千斤。
管家在心裡不住歎氣,老爺啊老爺,為什麼要做得這麼絕啊?
人在做天在看,沒準昨天府裡發生的怪事,跟皇宮內庫一樣,也是天罰呢。
管家好容易
在顏若璃拆信的時候,他朝四周人群掃視了一圈,硬著頭皮高聲說:“大小姐,老爺說了,這是斷絕書。從此以後,他沒有你這個女兒,你跟顏府再沒有任何關係。”
他沒辦法不當衆宣佈此事,這是顏修特意交待的。
他知道顏修的目的,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顏修跟女兒斷絕了關係,跟靖西侯府一家劃清了界限。
出乎管家的意料,顏若璃沒有絲毫傷感之意,反倒輕輕笑了一聲。
顏若璃也抬高音量,以在場絕大多數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顏伯,你回去轉告顏相大人,斷絕書我收到了。既然他不願認我這個女兒,我如他的意。從此以後,我跟顏家沒有任何關係,我跟顏相大人井水不犯河水。”
斷絕書?來得好啊,正合她意,她可不想將來再跟顏府有任何牽扯。
顏若璃把信收好,突然覺得,身上似乎卸下了什麼束縛,輕鬆了許多。
顏伯眼中有不忍之色,猶豫了一下說:“大小姐……”
“顏伯,”顏若璃打斷他的話,“你什麼都不用說了。顏相大人做出的決定,沒有人能夠輕易改變,你也不可能。這事跟你無關,你不用多想。”
一隻溫暖的大掌伸過來,握住了她的。
顏若璃低頭,看見緊握著自己的夜危雲的手,不禁微微笑了。
顏伯還待說什麼,但在瞧見夜危雲和顏若璃兩隻握在一起的手時,把話又吞回了肚裡。
看起來,姑爺對大小姐挺好的。
大小姐在宰相府過的是什麼日子,他最清楚不過。如今大小姐雖然被流放,但有一個知疼著熱的丈夫,她未必過得不如在宰相府。
顏伯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姚馥香冷眼瞧著這邊,見狀跟夜臨江咬耳朵:“老爺,那四個人身上什麼都沒有,我可不想分東西給他們。”
夜臨江瞧了眼她懷裡抱著的包裹,深有同感。
大哥的家人,不是女眷就是殘廢,跟他們在一起,隻有被拖累。
聽說南方多山,這輪椅能把夜危雲安然推到目的地嗎?
萬一輪椅不能用了,那殘廢要他背怎麼辦?
夜臨江白眼一翻,大聲說:“大嫂,當著大夥兒的面,我有句話想說。”
程芷蘭太瞭解他,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打鬼主意。
“你想說什麼?”
夜臨江理直氣壯說:“大嫂,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嫂。我之所以被流放,是受了大哥的牽連。這一點,你很清楚。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夜臨淵不但毀了我,還毀了我的孩子,他不配當我大哥。我要跟你們斷絕關係,以後我們就是兩家人,我們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程芷蘭心裡本來就很淒惶,再聽他這麼說,又氣又急。
“你們怎麼說都是兄弟,血脈相連,你大哥以前那麼照顧你,你怎麼能一點都不念親情?你……”
“我什麼?”夜臨江極不耐煩,“我隻恨我沒有早點跟夜臨淵斷絕關係。要是早點斷絕,我們一家就不會被流放。夜臨淵害苦了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夫人,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意已決。”
姚芷蘭還想說什麼,夜危雲製止了她。
“娘,不要說了,說什麼都沒用的。”
姚芷蘭也清楚這點,輕歎了口氣說:“好吧,你想分家就分家吧。”
夜臨江得意洋洋。
不用照顧那幾個弱殘,憑著姚馥香手裡的包裹,他們應該能夠順利走到流放地,順利安置下來。
周圍有不少人在議論,基本上都是在譴責夜臨江。
夜臨江纔不理會他們,道義算個屁,兄弟情誼又算個屁,都是虛的。能夠活下去,還能活得好纔是真的。
別看這些人說得歡,要是事情落到他們頭上,沒準他們做得更絕。
夜緋染嘴一扁,想哭。
她是被人捧著長大的侯府千金,如今怎麼誰都不理他們了?為什麼連二叔都要跟他們斷絕關係?
顏若璃摸摸她的頭,衝她笑了笑說:“緋染,別怕,我們會好好的。”
看見她臉上的笑容,夜緋染突然就安心了,那笑容好暖好有安全感。
流放隊伍繼續前行,而圍觀的人群中突然出現了騷動,一個壯漢擠出人群,直直朝著夜危雲走來。
夜臨江白眼一翻,大聲說:“大嫂,當著大夥兒的面,我有句話想說。”
程芷蘭太瞭解他,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打鬼主意。
“你想說什麼?”
夜臨江理直氣壯說:“大嫂,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嫂。我之所以被流放,是受了大哥的牽連。這一點,你很清楚。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夜臨淵不但毀了我,還毀了我的孩子,他不配當我大哥。我要跟你們斷絕關係,以後我們就是兩家人,我們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程芷蘭心裡本來就很淒惶,再聽他這麼說,又氣又急。
“你們怎麼說都是兄弟,血脈相連,你大哥以前那麼照顧你,你怎麼能一點都不念親情?你……”
“我什麼?”夜臨江極不耐煩,“我隻恨我沒有早點跟夜臨淵斷絕關係。要是早點斷絕,我們一家就不會被流放。夜臨淵害苦了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夫人,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意已決。”
姚芷蘭還想說什麼,夜危雲製止了她。
“娘,不要說了,說什麼都沒用的。”
姚芷蘭也清楚這點,輕歎了口氣說:“好吧,你想分家就分家吧。”
夜臨江得意洋洋。
不用照顧那幾個弱殘,憑著姚馥香手裡的包裹,他們應該能夠順利走到流放地,順利安置下來。
周圍有不少人在議論,基本上都是在譴責夜臨江。
夜臨江纔不理會他們,道義算個屁,兄弟情誼又算個屁,都是虛的。能夠活下去,還能活得好纔是真的。
別看這些人說得歡,要是事情落到他們頭上,沒準他們做得更絕。
夜緋染嘴一扁,想哭。
她是被人捧著長大的侯府千金,如今怎麼誰都不理他們了?為什麼連二叔都要跟他們斷絕關係?
顏若璃摸摸她的頭,衝她笑了笑說:“緋染,別怕,我們會好好的。”
看見她臉上的笑容,夜緋染突然就安心了,那笑容好暖好有安全感。
流放隊伍繼續前行,而圍觀的人群中突然出現了騷動,一個壯漢擠出人群,直直朝著夜危雲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