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看著她嬌小的背影,眸光越發柔和,他與她的緣分本是來自一場意外,一開始他隻是看中她肚子裡的孩子,然而這份利用卻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味,如今她更是成了他心裡唯一的光亮。
丹藥很快就被取了過來,淩歡並沒有立即給秦封吃,而是先給林院正。
林院正仔細察看並且親自嚐了一點後,這才說道:“確實是解毒丹,至於能否解去皇上身上的毒素,臣也不敢保證,不過此丹用藥極妙,那怕不能解毒,也有強身健體之效。”
淩歡沉默不語,這丹藥是她用靈泉水和多種珍貴藥物製造而成,為的便是方便身邊的人解毒,就算沒有靈泉,這丹藥服了對人也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楊九端來一杯清茶,秦封沒有猶豫地取出一粒丹藥服了下去。
大約過了半柱香功夫,秦封本來清白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腹部也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覺。
林院正上前再次為他把脈,片刻後,又用銀針刺秦封的指尖逼出一滴血,他仔細察看血液,過了半響,才笑道:“此丹確實有效,皇上體內的毒素已經被化解得七七八八,隻要繼續服食丹藥,應該能將殘餘毒素徹底清除。”
本來一臉緊張的淩歡在聽了此話後,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楊九也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恭喜皇上。”淩歡笑著上前。
“都是歡兒的功勞。”秦封也不由露出了微笑,隻要解了毒,他便有足夠的時間去安排後事,如此一來,日後哪怕他走了,她也能夠好好扶植旭兒,直到旭兒真正長大成人。
“這是嬪妾應該做的。”淩歡有點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你……”秦封正想說什麼,這時小福子卻走了進來,說道:“皇上,慧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來了。”
死罪
秦封臉色一沉,說道:“她們來乾什麼?”
“說是來探望皇上。”小福子回道。
秦封臉色十分難看,他受傷的事除了去通知淩歡之外,並沒有通知其他人,慧妃和淑妃這個時候過來實在是太過巧合了些。
“讓她們回去,就說朕沒空。”秦封冷冷地說道。
“是。”
……
正乾宮外,慧妃與淑妃正站在門口,淑妃瞥了慧妃一眼,眸中露出些許敵意,說道:“慧妃姐姐過來乾什麼?”
慧妃輕笑一聲,說道:“本宮過來自然是想要見皇上,難道淑妃妹妹來此不是為了見皇上?”
“難道慧妃姐姐不是聽說貴妃娘娘來了,這纔過來的麼?”淑妃冷笑道。
“難道妹妹不是?”慧妃毫不客氣地反問。
不過是接到訊息得知熙貴妃來了正乾宮,想要來試探一番罷了,大家心知肚明,何必說出來讓彼此下不來台?
被人猜中心思,淑妃有些惱怒,狠狠地瞪了慧妃一眼,不再說話。
慧妃倒是淡然,她來正乾宮不過是想知道皇上為什麼找熙貴妃,而不是為了爭寵。
這時小福子走了出來,神色恭敬地對二人說道:“皇上現在正忙著呢,兩位娘娘還是先回去罷。”
慧妃聞言笑了笑,轉身便走。
淑妃卻臉色微變,不甘心地問道:“貴妃娘娘不是在裡面麼?皇上有什麼可忙的?”
小福子笑了笑,沉默不語。話他已經傳到了,至於別的就是不他這個奴纔可以做主的了。
見小福子這副油鹽不進的態度,淑妃咬咬牙,恨恨
夜幕降臨,淩歡這纔回瞭如蘭宮。
“主子。”見淩歡回來,明玉急忙迎了出來。
“旭兒呢?”淩歡問道。
“小主子已經睡了,臨睡前還鬨著要找主子呢。”明玉說道。淩歡進了內殿,有些疲憊地在榻上坐下,明玉急忙奉了茶過來。
淩歡接過茶喝了一口,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今天她一整天都待在正乾宮陪秦封,精神上早已經疲憊不堪,正所謂伴君如伴虎,那怕那個男人是她的枕邊人,但他終究是一國之君。
經曆了那麼多,那個男人對她到底有幾分真心,她還真把握不準,若說寵,那自然是有的,若說愛,恐怕還真沒有多少。
不過她也沒有在意,她身為妃子,隻要做好自己的本份便可,至於情愛對於她來說,是多餘的。
在宮裡想要順利活下去,並且得到自己想要的,最重要的是守住自己的本心,沒有心便不會奢求更多,沒有心便不會怨不會恨,也不會因此而被嫉妒矇蔽了雙眼,做出不恰當的事來。
她救秦封,隻是不想他死得太早,因為旭兒現在還年幼,哪怕順利登基也無法坐穩皇位,現在她們母子二人還需要秦封為他們遮風擋雨。
哪怕她表現得再深情,她心裡也知道,她救人與愛情無關,不過是權衡利益罷了。
看著鏡子裡有點模糊的自己,淩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的心已經變得如此冷漠,上輩子那個傷春悲秋,多愁善感的自己就彷彿是記憶中的一抹影子,已經漸漸淡去,如今的她早已經變成雙手沾滿了鮮血,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這是她的選擇,在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已經選擇了這條鋪滿荊棘鮮血的路。
……
正乾宮。
秦封靠坐在榻上,寧親王站在他面前肅手而立。
“秦民可招了?”
“回皇上,義親王嘴硬得很,什麼都不肯說,倒是義親王世子膽小怕事,臣不過是用了一些手段,他便招了,隻是他知道的並不多,隻知道鐵礦的存在,卻並不知道私自開采鐵礦的幕後之人是誰。”寧親王說道。
“義親王府可有搜查出證據?”秦封問道。
“這是在義親王府搜查出的信函和賬冊,但義親王為人謹慎小心,上面並無提到主事之人是誰。”寧親王將手裡的信函和賬冊奉上。
秦封接過來仔細察看了片刻,不由冷笑道:“秦民真是好大的狗膽,竟然私下與韃子勾結買賣鐵礦,簡直是罪不可赦!”
寧親王沉默不語,他在看到這份帳冊後也是憤怒不已,作為曾經的邊關大元帥,他最痛恨的便是韃子,而義親王作為大秦的宗室,不但無所作為,甚至為了私利勾結韃子,這確實是罪大惡極。
“傳令下去,義親王秦民通敵叛國,削去親王之位,貶為庶民,行刀斬之刑,義親王世子秦輝同罪,其餘男丁皆是死罪,女眷被貶為奴不得贖身。”秦封面無表情地說道。
“皇上,義親王必定知道更多的內幕……”寧親王說道:“鐵礦之事恐怕牽連極大,若是義親王死了,幕後凶手仍然逍遙法外……”
在寧親王看來,義親王就是一個誘餌,隻要手裡捏住義親王,就不怕找不出幕後之人,若是將義親王處死,那想要找出幕後之人就更難了。
“朕知道,可朕已經等不了了。”秦封淡淡地說道。
寧親王的意思他何嘗不知?可他身上的毒雖然毒解了,但他的身體早已經被毀壞,林院正說了,哪怕他好好休養,恐怕也隻是多熬兩年罷了,他已經沒有耐心再去與宗室周旋。
為了旭兒日後能夠順利繼承大秦江山,殺義親王隻是第一步,宗室是旭兒登基最大的阻礙,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為旭兒剷除一切威脅,確保他日後能夠順利登基為帝。
他自己的留下的爛攤子,還得他自己來收拾乾淨,否則在他死後,恐怕這大秦江山便要易主了。
“皇上?”寧親王有些愕然。
“朕至多隻能活五年。”秦封面無表情地說道。
寧親王大吃一驚,雖然皇上龍體有恙朝中重臣基本都知道,否則在大皇子出生之前,朝臣也不會脅迫皇上過繼子嗣了,可他沒想到皇上的病情居然法到瞭如此嚴重的地步。
五年,大皇子如今也不過才一歲多,哪怕五年後也不到七歲,一個七歲的孩子,如何能坐穩這個江山?
“寧愛卿,朕想要立熙貴妃為後。”
謀逆
“熙貴妃乃是庶女出身,世家和宗室恐怕不會同意。”寧親王收斂了心神,神色恭敬地回道。
“留給朕的時間不多了,立熙貴妃為後是最好的辦法。”秦封歎了口氣,說道:“熙貴妃出身雖然不夠,但她卻改良了糧種立下不世之功,單憑此功已經足夠她坐上後位。更何況她還是旭兒的生母。”
寧親王默然,熙貴妃確實是立後的最佳人選,隻是她的出身終究是一個汙點,大秦看重嫡庶,還沒有發生過立庶女為後的先例,皇上想要立熙貴妃為後,恐怕不易。
“皇上,宗室那邊恐怕不會輕易鬆口。”寧親王斟酌了片刻,纔開口說道。
世家可以撇開不談,畢竟世家再大也不過是臣子,若是皇上一心想要立後,世家哪怕有心反對也無可奈何,隻是宗室卻不同,大秦曆代皇後都必須要經過宗室認可,而且立後儀式還需要宗正出面主持,如今當任宗室宗正的是宗親王,宗親王狼子野心已經路人皆知,在這樣的情況下,以宗親王為首的宗室絕對不會答應立熙貴妃為後。
“宗室不過是牆頭草罷了,若是沒有秦洛這個老東西,宗室能奈朕何?”秦封冷笑道:“待朕收拾了秦洛父子,他們自然會乖乖聽話。”
“皇上的意思是……”寧親王有些試探地問道。
秦封眸中閃過一抹寒光,冷冷地說道:“義親王已經落網,秦洛父子也不能再留了,朕不想再找什麼證據,寧愛卿,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他在皇覺寺回宮的途中遇刺,雖然行刺之人已經自儘,但他心裡卻清楚幕後凶手是誰,宗親王父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過是因為義親王被關押,所以狗急跳牆罷了!
過去是他顧慮太多,總想著平衡之道,所以纔會容忍宗室至今,如今養虎為患,他自然不能繼續放任下去。
“是,臣明白了。”寧親王神色凝重地說道。
“這是半塊虎符,你且去吧,明天早上,朕要看到秦洛父子的人頭。”秦封語氣帶著森森的寒意。
“是。”寧親王雙手接過虎符,恭敬地退了出去。
……
在夜色的掩蓋下,一隊隊穿著輕甲的精兵在寧親王親自帶領下將整個宗親王府圍了起來。
“陳一,去敲門。”看著緊閉的大門,寧親王冷聲開口。
寧親王的意思他何嘗不知?可他身上的毒雖然毒解了,但他的身體早已經被毀壞,林院正說了,哪怕他好好休養,恐怕也隻是多熬兩年罷了,他已經沒有耐心再去與宗室周旋。
為了旭兒日後能夠順利繼承大秦江山,殺義親王隻是第一步,宗室是旭兒登基最大的阻礙,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為旭兒剷除一切威脅,確保他日後能夠順利登基為帝。
他自己的留下的爛攤子,還得他自己來收拾乾淨,否則在他死後,恐怕這大秦江山便要易主了。
“皇上?”寧親王有些愕然。
“朕至多隻能活五年。”秦封面無表情地說道。
寧親王大吃一驚,雖然皇上龍體有恙朝中重臣基本都知道,否則在大皇子出生之前,朝臣也不會脅迫皇上過繼子嗣了,可他沒想到皇上的病情居然法到瞭如此嚴重的地步。
五年,大皇子如今也不過才一歲多,哪怕五年後也不到七歲,一個七歲的孩子,如何能坐穩這個江山?
“寧愛卿,朕想要立熙貴妃為後。”
謀逆
“熙貴妃乃是庶女出身,世家和宗室恐怕不會同意。”寧親王收斂了心神,神色恭敬地回道。
“留給朕的時間不多了,立熙貴妃為後是最好的辦法。”秦封歎了口氣,說道:“熙貴妃出身雖然不夠,但她卻改良了糧種立下不世之功,單憑此功已經足夠她坐上後位。更何況她還是旭兒的生母。”
寧親王默然,熙貴妃確實是立後的最佳人選,隻是她的出身終究是一個汙點,大秦看重嫡庶,還沒有發生過立庶女為後的先例,皇上想要立熙貴妃為後,恐怕不易。
“皇上,宗室那邊恐怕不會輕易鬆口。”寧親王斟酌了片刻,纔開口說道。
世家可以撇開不談,畢竟世家再大也不過是臣子,若是皇上一心想要立後,世家哪怕有心反對也無可奈何,隻是宗室卻不同,大秦曆代皇後都必須要經過宗室認可,而且立後儀式還需要宗正出面主持,如今當任宗室宗正的是宗親王,宗親王狼子野心已經路人皆知,在這樣的情況下,以宗親王為首的宗室絕對不會答應立熙貴妃為後。
“宗室不過是牆頭草罷了,若是沒有秦洛這個老東西,宗室能奈朕何?”秦封冷笑道:“待朕收拾了秦洛父子,他們自然會乖乖聽話。”
“皇上的意思是……”寧親王有些試探地問道。
秦封眸中閃過一抹寒光,冷冷地說道:“義親王已經落網,秦洛父子也不能再留了,朕不想再找什麼證據,寧愛卿,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他在皇覺寺回宮的途中遇刺,雖然行刺之人已經自儘,但他心裡卻清楚幕後凶手是誰,宗親王父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過是因為義親王被關押,所以狗急跳牆罷了!
過去是他顧慮太多,總想著平衡之道,所以纔會容忍宗室至今,如今養虎為患,他自然不能繼續放任下去。
“是,臣明白了。”寧親王神色凝重地說道。
“這是半塊虎符,你且去吧,明天早上,朕要看到秦洛父子的人頭。”秦封語氣帶著森森的寒意。
“是。”寧親王雙手接過虎符,恭敬地退了出去。
……
在夜色的掩蓋下,一隊隊穿著輕甲的精兵在寧親王親自帶領下將整個宗親王府圍了起來。
“陳一,去敲門。”看著緊閉的大門,寧親王冷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