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不眠不休的三十萬大軍趕到建州城,然而這裡什麼沒了。
沒有敵軍,亦沒有賀家軍,屍橫遍野,荒涼的如同亂葬崗。
“將,將軍……”
這時,紫蘭噗通一聲跪下,通紅的雙眼怔望著不遠處如鬆柏屹立不倒的人。
賀明淵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呼吸陡然一滯,連同渾身的血液似乎都開始凝結。
城門下,站立一個著身中數箭、穿著銀白盔甲的熟悉身影。
微風吹來,掀起那人垂落的黑髮,一張不屈蒼白的臉露了出來。
賀明淵瞳孔驟然一緊。
那是……賀蘭瓷!
正值春日,賀明淵卻覺每一縷風都帶著刺骨的涼意。
他站了很久,才艱難地邁開雙腿走向城門下那消瘦的人兒。
賀蘭瓷慘白的臉上滿是乾涸的血與汙泥,她睜著無神的雙眼,繃緊的唇似是在堅守身為將領的最後一絲驕傲。
賀明淵艱難抬起手,猶如對待易碎物般觸碰那張臉。
冰冷的觸感像是烈火,燙的他掌心顫抖:“蘭瓷,我來了……”
沙啞的呼喚被風吹到賀蘭瓷的耳邊,可她就像座石像,毫無反應。
幾乎是瞬間,賀明淵的心全然崩塌,懊悔、自責與悲痛如山將他壓倒。
他雙眼充血,將賀蘭瓷攬入懷中:“有哥哥在,哥哥帶你回家……”
紫蘭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目睹一切的將士們紛紛下跪,神情悲愴地凝著傲然不屈的女將軍。
“噌”的一聲,賀明淵拔出刺在賀蘭瓷腳上的
她好輕。
猶如天邊的雲,好像會在下一瞬隨風而散。
“哥哥啊……”
一句一句,化作無數淚光彙聚在賀明淵血紅的眼眶中,連同撕裂般的悲鳴也哽在喉內。
突然,一陣山洪般的喧囂傳來。
眾將士立刻警惕起來,四處尋探間,發現敵軍揮著戰旗從不遠處的山頭湧了過來。
賀明淵收緊雙臂,眼中掀起比以往更冷酷的殺意。
“誅儘殺絕。”
頃刻間,兩軍交戰,廝殺聲震天。
將士們似是都爭著一口報仇雪恨的氣,所過之處皆是敵兵斷臂殘肢。
不過月餘,賀明淵的大軍便將建州的倭寇剷除殆儘。
營帳內。
賀明淵看著沙盤圖,因為多日未眠,憔悴的臉龐遍佈清渣。
這時,副將走了進來:“將軍,我軍擒獲敵兵首領上野平!”
聞言,賀明淵眉目一沉:“帶進來。”
話落,兩個兵卒壓著被五花大綁上野平進來後將他按跪在地。
即便被擒獲,上野平臉上也沒有絲毫慌張,反倒一副做客般的自在。
他看了眼帳中的賀字軍旗,用著蹩腳的中原話戲謔道:“你們朝廷裡隻有姓賀的將領嗎?”
賀明淵睨著他,平靜的眸子深不見底:“一個月前,是你率兵圍困了建州城?”
上野平像是在回想件驕傲的事,侃侃而談:“那是我最光榮的戰鬥,儘管對手是個女將,不過我還是後悔,不該把她殺了。”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一怔。
賀明淵臉色驟變,冷意在血絲遍佈的雙眼翻湧。
上野平根本沒在意,甚至露出個邪笑:“那女將比城裡的女人都要漂亮,要是她肯投降,我就把她帶回去做二夫人!”
話音剛落,一把閃著寒光的劍便橫在他脖頸間。
上野平終於有了絲慌意,但還是故作冷靜看著面前滿眼殺意的賀明淵:“你要乾什麼?別忘了,你們朝廷是不殺降將……啊——!”
手腳被挑斷筋骨的劇痛讓上野平痛苦的哀嚎起來。
賀明淵冷眼看著痛的在地上翻滾的人,語氣冷冽:“賀家軍前,無降將。”
六月二十二。
倭寇徹底被掃除,賀明淵帶領大軍準備返京。
拔營時,先鋒唐慶不見賀明淵,下意識地朝不遠處的山坡望去。
暮陽下,賀明淵獨自站在山坡上,風揚起他的披風,背影透著一種難言的孤寂。
“看什麼呢?”
副將楊安走了過來,順著唐慶的方向看去,神情一暗。
唐慶歎了口氣:“自從平了戰事,將軍每天都在那兒站上兩三個時辰,許是在想蘭瓷小姐了。”
楊安也不免感歎:“前兩日我無意間看見將軍對著蘭瓷小姐的劍落淚,我跟著將軍這麼多年,還是頭回看見他哭。”
賀蘭瓷的遺體早已送回京城,而賀明淵隻將她的劍日夜帶在身邊。
唐慶猶豫了會兒後朝賀明淵走過去。
陽光下,不遠處的大海波光粼粼,小路上偶爾路過曾經逃難,如今返鄉的百姓。
賀明淵臉色驟變,冷意在血絲遍佈的雙眼翻湧。
上野平根本沒在意,甚至露出個邪笑:“那女將比城裡的女人都要漂亮,要是她肯投降,我就把她帶回去做二夫人!”
話音剛落,一把閃著寒光的劍便橫在他脖頸間。
上野平終於有了絲慌意,但還是故作冷靜看著面前滿眼殺意的賀明淵:“你要乾什麼?別忘了,你們朝廷是不殺降將……啊——!”
手腳被挑斷筋骨的劇痛讓上野平痛苦的哀嚎起來。
賀明淵冷眼看著痛的在地上翻滾的人,語氣冷冽:“賀家軍前,無降將。”
六月二十二。
倭寇徹底被掃除,賀明淵帶領大軍準備返京。
拔營時,先鋒唐慶不見賀明淵,下意識地朝不遠處的山坡望去。
暮陽下,賀明淵獨自站在山坡上,風揚起他的披風,背影透著一種難言的孤寂。
“看什麼呢?”
副將楊安走了過來,順著唐慶的方向看去,神情一暗。
唐慶歎了口氣:“自從平了戰事,將軍每天都在那兒站上兩三個時辰,許是在想蘭瓷小姐了。”
楊安也不免感歎:“前兩日我無意間看見將軍對著蘭瓷小姐的劍落淚,我跟著將軍這麼多年,還是頭回看見他哭。”
賀蘭瓷的遺體早已送回京城,而賀明淵隻將她的劍日夜帶在身邊。
唐慶猶豫了會兒後朝賀明淵走過去。
陽光下,不遠處的大海波光粼粼,小路上偶爾路過曾經逃難,如今返鄉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