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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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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去的時候,我腦子還渾渾噩噩的。

陸時風居高臨下地拋給了我最後一句話:

「那場車禍,根本不是意外。你猜,陸家是誰當了叛徒?」

我的郵箱收到了一份郵件,我顫抖著手點開,裡頭都是陸時風的人收集的資訊,種種跡象表明當年那場車禍,是人為造成的,當時陸夫人和陸時風是在去簽一個大合同的路上出的事,他們的行蹤那幾天都是絕對保密的——除了我。

隻有我知道,我是陸時風的特助,又在陸家長大,他們一直很信任我。

裡頭有一張照片,是我和敵對集團的人接洽的畫面,拍攝時間很敏感,就在出事的前夕。

但照片是合成的,我壓根就不認識那人。

在陸時風的眼裡,我根本就是唯一的缺漏口,甚至沒有親口來質問我一句,就給我判了死罪。

我慘然一笑,整個身體都蜷在座椅中。

怪不得...怪不得前一天畫好求婚現場圖的他,第二天就讓我滾。

怪不得他寧願追回江心,也不願意和我再沾上一點關係。

我把郵箱關掉了,甚至沒有辯解,因為我知道陸時風不會聽。

其實隻要陸時風,不是隻停留在這一步,繼續往下查一查,就會知道,知道他行蹤的人不止是我一個。

還有江心。

14

我很久沒睡過這麼久的覺。

在陸時風出車禍之前,我就一直揹著他在投新的簡曆。因為江心太咄咄逼人了,我也是真的厭倦了。

她是陸時風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正牌女友,那時候被他寵得無法無天,對於我就格外看不慣。以前我也被他的紅顏知己找過麻煩,但從沒這麼厲害過。

你能想象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被當著全公司的面被蕩婦羞辱嗎?

江心就這麼乾過,就在陸時風談合同的那幾天,他和陸夫人的行蹤都保密了,連江心也不知道。

她聯絡不上陸時風,但我卻知道他在哪。她問我,我不說,還擋著總裁辦公室不讓她進。

全公司都知道她是陸時風的掌中寶,隻有我不怕死地攔著她。江心就叫來公司的人圍觀,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

她是怎麼說的:

「談惜,你就算脫光了衣服站在陸時風面前,他都不會多看你一眼。給我滾開。」

「你以為為了脫離你那個貧困縣,死命扒住陸家就能飛昇了?」

「一直跟著陸時風,噁心死了,和小三沒區別。」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錯,眾目睽睽之下,卻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樣羞恥。

她闖開了辦公室,看過了陸時風的行程安排。

第二天陸時風他們出了事。

我從沒往江心身上想過。

因為陸時風和陸夫人都對她那麼好。

現在我明白了,隻有不被愛的人,才小心翼翼地記下別人的好,會拚命想著怎樣才能把這種好報答回去。

我就是這種人。

15

我一覺醒來變了天,微博熱搜第一是#江城陸家車禍陰謀。

大家都喜歡吃豪門的瓜,尤其是前段時間陸時風的世紀求婚還霸占了網絡話題那麼久。知情人爆料,當初陸時風的車禍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蓄謀已久的人為事故,是敵對集團下的黑手。

知情人說,泄露陸時風行蹤的就是他當時的特助,據傳還是陸家資助多年的女孩。附圖帶上了一張我和敵對集團接洽的照片,就是我郵箱裡收到的那張。

爆料言之鑿鑿,就和親眼看見一樣板上釘釘。

江心也迴應了,她比以前收斂很多,在鏡頭裡笑得柔和:「談惜?我一直不喜歡她,但她一直跟著阿時,我之前還因為她的緣故和阿時生過氣呢。真沒想到,是她做出的這種事。」

采訪很長,話裡話外指責我做三、恩將仇報、是豪門劇本裡典型的白眼狼窮人。

陸時風站在旁邊,神色漠然。

我看過網上的評論了。

「養了這個特助這麼多年,竟然還是個白眼狼,真替陸夫人心寒。」

「江心也太慘了,當初談個戀愛還得看特助的臉色。」

「快報案啊,不能讓她好過。誰能扒出來這個女的在哪,真的有公司還敢要她嗎?」

「不得不說,江心和陸時風兩個人能走到現在,真是太不容易了。神仙愛情。」

有人突然從我手裡把手機抽走了,我抬頭看,聞宴正盯著我蒼白的臉:

「別看了,奶奶喊吃飯了。」

我嘴翁動了一下,解釋道:「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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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宴甚至沒停頓:「我知道。」

不是敷衍,他是真的相信。

16

和網友說的差不多,和我聊得挺好的面試官,都紛紛拒絕錄用我,如果這一身汙水洗不白,我大概率會一輩子社死,永遠找不到工作。

這就是陸時風想要看到的我的結局,足夠淒慘、足夠泄憤。

隻有聞家的企業還敢要我,我當初海投,連聞家也投了。

但我拒絕了,聞宴撥著我的簡曆,沒看我,就問了我:「為什麼?」

我搖搖頭:「我現在名聲不好,出現在哪個企業都會被被推上風口浪尖,對聞家不好。」

聞宴側過頭,安靜地打量了我一會,有點無奈地笑了:「談惜,你很遲鈍。」

什麼遲鈍?

我後知後覺地盯著他,但還沒應答,就被警方帶走了。

陸家報了案,我作為當年事件的涉案人和嫌疑人,當然要接受審訊。

進審訊室之前,我看見了陸時風和江心。兩個人的表情都挺精彩的,江心有種破釜沉舟的賭徒感,其實我也能理解,這兩年下來,她的事處理得夠乾淨了,估計有證據也早沒了。

她和陸時風之間的坎隻剩下我,把我送進牢去之後,她纔是真的高枕無憂,不僅世紀求婚是真的,接下來還有什麼世紀婚禮,她會是無數人羨慕的陸太太。

陸時風看我的表情有點複雜,下頜線冷硬。我看見他的手在無意識地摩挲指尖,輕微地發抖。他看了我一眼,別過了頭,眼角都是紅的。

我收回了目光,進了審訊室。

幾個小時的工夫,警察就把我這輩子盤得乾乾淨淨。

除了那張照片,還有更多的證據指向我,湊巧周密得像是一張網,要把我纏死在裡面。

我被暫時收押了,其實時間也不長,就十天。因為陸家車禍案在網上的影響力很大,幾天的功夫陰謀論發酵得壓都壓不住,領導很重視,所以集合的警力很高,務必公正嚴明,不錯過一點蛛絲馬跡。

這十天裡我什麼都沒想,很久沒休息得這麼好了,昏天暗地地睡了很久。

第十天的時候,案子就水落石出了,我被無罪釋放。這一回,被通緝在逃的人,除了害陸家母子的涉黑對家之外,還多了一個人,江心。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警察還我一身清白。

我踏出市警局的那一瞬間,還沒來得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被無數的閃光燈照得睜不開眼。

早就蹲在外頭的記者看準了時機,把話筒紛紛送到我的嘴邊,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拋過來:

「談小姐,你怎麼看待江心纔是出賣陸氏集團的人?」

「談小姐,這麼多年,你跟在陸總身邊,是因為喜歡他嗎?」

「談小姐,陸總癱瘓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人根本不是江心,那是誰在照顧他?是你嗎?」

我幾乎要喘不過氣來,還好有隻手拉了我一把。

聞宴把除晦的花往我懷裡一塞,小心護著我上了車。

上車的那一瞬間,我回過了頭,媒體燈光錯亂。

我看見了陸時風,他站在遠處,疲憊潦倒,神情脆弱。

我回答了媒體最後的問題。

我輕聲說:

「不是,那時候陪在陸時風身邊的,不是我。」

我放棄他了。

從很早開始。

17

十天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網絡上原本對我一片罵聲,希望我這種人趕緊死刑。

但是爆料接二連三。

激起第一個水花的是有人發了在米蘭進修的江心照片,戳穿了她編織的謊言。大家都知道了陸時風一出事,她就拋下他飛往米蘭的事情了。

她在歲月靜好,他在負重前行。兩不相乾。

大家磕他倆的愛情,主要還是因為低穀陪伴這件事。沒想到成為她炒作欺瞞的熱點,網友都快噁心透了。

第二個水花是,不知道誰把當初江心甩我一巴掌那段視頻發到網上了。

視頻挺清晰的,看得出我怎樣受辱,捂著半邊紅腫的臉還擋在陸時風辦公室前,卻被她推倒在地。

江心一直以溫柔明朗的形象視人,可在視頻中表情張狂乃至猙獰。

她參加職場綜藝、活躍網絡的優秀職業女性形象碎了一地,據說那幾天江心電話都不敢接,罵聲遍地。

越來越多的爆料出來,混沌分不清真假,直到警方通報出來,我無罪。而江心被通緝。

這樣的公告,比一切都管用。

之前拒絕我的面試官都紛紛再聯絡我,我都拒絕了,連聞家我都沒打算去。

我接到了家鄉的電話,中學的老校長是個和陸夫人一樣可敬重的女人,她問我願不願意回來教書,支援縣裡的教育發展,我答應了。

我回了陸家一趟,這次沒有人可以再攔我了。之前留在陸家的東西都沒拿走,我以為房間裡該積滿了灰,可是一開門,乾淨透亮,陽光落在桌上新折的花上。

我收拾得很快,最後拉開抽屜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還是從隱秘的夾層裡抽出了一張照片,比較早的相機拍的,照片上的少年意氣風發,晚風吹過他的頭髮。他和朋友嬉鬨著走在前面,不知為何回了個頭,像是確認後頭的人有沒有跟上一樣。

那是我十七歲那年偷拍的陸時風。

我當時想,沒有人能抓住仲夏的風。

但我可以拍下來。

我還是沒有拿走那張照片,留在桌子上了,無論是被陸時風自己收起來,還是丟進垃圾桶,都是他的選擇。

庭院裡的紫楹樹又開花了,輕盈地垂下來,我站著欣賞了一下。陸時風站在我身後,突然很輕地叫了我一聲:「談惜...」

像是怕驚擾了一場夢。

我轉過身,很平和地朝他笑。

陸時風眼下全是青紫,胡茬生了一下巴,那股子不可一世的輕狂氣終於消散得一乾二淨。陸時風作為陸家太子爺,我從沒見過他這樣小心翼翼、近乎卑微的樣子。

他顫了一下眼睫,聲音很啞:「從我快康複的時候,就在一直查車禍案。直到查到和你有關,我再也查不下去了。我一想到那些證據,呼吸都會疼,我從沒想過你會背叛我們。這個念頭一生出來,攔都攔不住。」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下:「你懂吧,我們這樣的人,被背叛的事其實不少,背後捅刀子也被捅習慣了。可是牽扯到你,我就受不了。你知道我看資料的時候怎麼想的嗎?我恨不得自己當初直接死在那場車禍裡面。後來沒控製住自己,做了那些錯事。什麼世紀求婚,都是做給你看的。」

他說了很多話,講他的心路曆程。

可我隻是眼神透亮地看著他,輕聲打斷:「不是。」

陸時風怔住了。

我抿著唇笑了下:「其實你做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可你覺得沒關係、無所謂,不管是對是錯,我的背叛是誤會還是真的,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你。」

其實,我一直都很清楚,如果不是陸時風癱瘓,身邊人都牆倒眾人推,他也不會注意到我。他的目光永遠停留在江心那種女孩身上。

連當時給我的戒指,都是不合尺寸的。

他沉默了很久,我以為是花葉落在地上的陰影。沒想到是陸時風掉下的淚。

他伸出手攥著我的手腕,乞求道:「我是個混賬。最後一次,你能不能原諒我?」

紫楹花樹晃下細碎的光影,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還十七歲。

陸時風靠著欄杆問我,懶散地笑:「談惜,你喜歡我?」

可現在我想了想,一點點扯下了他的手:「我不會原諒你。」

他看見了我手腕上的灰褐色的傷疤,瞳孔驟縮,嘴唇顫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耐心地像是在哄孩子:「陸時風,你的命是車禍裡陸夫人護著保下來的,你要好好活著。陸氏集團是她的心血,你也要好好守著。我要離開這裡了。」

陸時風的臉白得不像話,血色儘失。

在這一刻,他的心像掏空了一樣。

有什麼習以為常的人,永遠離開他了。

仲夏的風,永不回頭。

18

最近江城風雲變轉,原本被稱為世紀求婚的主角雙方,一個成了渣男,一個成了賤女。

江心做的孽,陸時風也是幫凶。陸氏集團的股票一路跌停,陸時風不知為何開車撞斷了自己的腿,隻能坐在輪椅上。

我坐在回縣的大巴車上,收到了一條陸時風的簡訊。他說:「欠你的,我都會還你。」

我無所謂地把他拉黑了。

我側首看著窗外的風景,搖搖晃晃,一如來時景。

車窗的玻璃上倒映出我身旁的人,聞宴好像很喜歡睡覺,現在閉著眼仰靠著。他一個霸總,要捐獻中學物資就算了,還非要和我擠一個大巴車親自押運。

我攔不住,就讓他跟著來了。

車身晃盪,聞宴的頭靠在了我的肩頭,卻還沒醒。

我抿著唇笑了下。

我看著前方,沿途景色變幻,卻無比確信——

我將迎來,我的無數個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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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連聞家我都沒打算去。

我接到了家鄉的電話,中學的老校長是個和陸夫人一樣可敬重的女人,她問我願不願意回來教書,支援縣裡的教育發展,我答應了。

我回了陸家一趟,這次沒有人可以再攔我了。之前留在陸家的東西都沒拿走,我以為房間裡該積滿了灰,可是一開門,乾淨透亮,陽光落在桌上新折的花上。

我收拾得很快,最後拉開抽屜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還是從隱秘的夾層裡抽出了一張照片,比較早的相機拍的,照片上的少年意氣風發,晚風吹過他的頭髮。他和朋友嬉鬨著走在前面,不知為何回了個頭,像是確認後頭的人有沒有跟上一樣。

那是我十七歲那年偷拍的陸時風。

我當時想,沒有人能抓住仲夏的風。

但我可以拍下來。

我還是沒有拿走那張照片,留在桌子上了,無論是被陸時風自己收起來,還是丟進垃圾桶,都是他的選擇。

庭院裡的紫楹樹又開花了,輕盈地垂下來,我站著欣賞了一下。陸時風站在我身後,突然很輕地叫了我一聲:「談惜...」

像是怕驚擾了一場夢。

我轉過身,很平和地朝他笑。

陸時風眼下全是青紫,胡茬生了一下巴,那股子不可一世的輕狂氣終於消散得一乾二淨。陸時風作為陸家太子爺,我從沒見過他這樣小心翼翼、近乎卑微的樣子。

他顫了一下眼睫,聲音很啞:「從我快康複的時候,就在一直查車禍案。直到查到和你有關,我再也查不下去了。我一想到那些證據,呼吸都會疼,我從沒想過你會背叛我們。這個念頭一生出來,攔都攔不住。」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下:「你懂吧,我們這樣的人,被背叛的事其實不少,背後捅刀子也被捅習慣了。可是牽扯到你,我就受不了。你知道我看資料的時候怎麼想的嗎?我恨不得自己當初直接死在那場車禍裡面。後來沒控製住自己,做了那些錯事。什麼世紀求婚,都是做給你看的。」

他說了很多話,講他的心路曆程。

可我隻是眼神透亮地看著他,輕聲打斷:「不是。」

陸時風怔住了。

我抿著唇笑了下:「其實你做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可你覺得沒關係、無所謂,不管是對是錯,我的背叛是誤會還是真的,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你。」

其實,我一直都很清楚,如果不是陸時風癱瘓,身邊人都牆倒眾人推,他也不會注意到我。他的目光永遠停留在江心那種女孩身上。

連當時給我的戒指,都是不合尺寸的。

他沉默了很久,我以為是花葉落在地上的陰影。沒想到是陸時風掉下的淚。

他伸出手攥著我的手腕,乞求道:「我是個混賬。最後一次,你能不能原諒我?」

紫楹花樹晃下細碎的光影,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還十七歲。

陸時風靠著欄杆問我,懶散地笑:「談惜,你喜歡我?」

可現在我想了想,一點點扯下了他的手:「我不會原諒你。」

他看見了我手腕上的灰褐色的傷疤,瞳孔驟縮,嘴唇顫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耐心地像是在哄孩子:「陸時風,你的命是車禍裡陸夫人護著保下來的,你要好好活著。陸氏集團是她的心血,你也要好好守著。我要離開這裡了。」

陸時風的臉白得不像話,血色儘失。

在這一刻,他的心像掏空了一樣。

有什麼習以為常的人,永遠離開他了。

仲夏的風,永不回頭。

18

最近江城風雲變轉,原本被稱為世紀求婚的主角雙方,一個成了渣男,一個成了賤女。

江心做的孽,陸時風也是幫凶。陸氏集團的股票一路跌停,陸時風不知為何開車撞斷了自己的腿,隻能坐在輪椅上。

我坐在回縣的大巴車上,收到了一條陸時風的簡訊。他說:「欠你的,我都會還你。」

我無所謂地把他拉黑了。

我側首看著窗外的風景,搖搖晃晃,一如來時景。

車窗的玻璃上倒映出我身旁的人,聞宴好像很喜歡睡覺,現在閉著眼仰靠著。他一個霸總,要捐獻中學物資就算了,還非要和我擠一個大巴車親自押運。

我攔不住,就讓他跟著來了。

車身晃盪,聞宴的頭靠在了我的肩頭,卻還沒醒。

我抿著唇笑了下。

我看著前方,沿途景色變幻,卻無比確信——

我將迎來,我的無數個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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