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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衚衕儘頭左手邊，一扇低矮的房門前，那門側邊有一小屋在窗上掛了條紅色小布條。
林清月手下的那個人前去輕輕敲了敲門，正門沒人應，又去敲了敲側邊的小屋，了過了一會兒，開門的是一個女人，年紀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相貌清秀身材嬌小，穿著件半新不舊的翠綠色衣裳，頭上卻戴了水紅花朵點綴，紅配綠的顏色在這個年紀穿來也不顯得突兀，反而顯出女兒家的嬌俏和水嫩。
她打開門，用右手將門推開。
“進來坐坐吧，床鋪都收拾好了。”芳草覺得眼前這人太高，微微仰著脖子問道。
“不，我不是........”她面前的人解釋道。
哦，瞞著家裡出來偷吃的啊......
芳草半倚靠在門檻上。
她漫不經心地聽著，然後眼角餘光發現對方身後還站著兩個人，這兩個人的衣著顯然和這裡格格不入，又都帶著鬥笠看不清臉 ，隻看身形知道是兩個年輕的男子。
芳草頓了頓，思考了一瞬間，然後直起身，右手輕緩將垂下來的碎髮別到耳後，以他們幾個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說:“一起嗎？”
“.........”
“.........”
韓雲覺得有些尷尬，走上前輕聲說道:“咳咳，姑娘你誤會了，我們是來找令弟的。”
“我弟弟?他怎麼啦!”芳草臉上剛纔帶笑的臉瞬間掛著冷意，嘴角下，左邊腮上的一顆淺色小痣顯得她容色嬌媚 。
“他拿了我和那位公子的錢袋。”韓雲指了指在他身後的林聽月。
“什麼?這小兔崽子!翻了天了!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 ! !”
芳草氣極了，轉身從屋內找了根藤條，挽著衣袖，怒氣沖沖的向正屋，用力將門推開走進去，裡面傳來罵聲:“小賤人，發的什麼騷風! 滾出去，再不許你踏進來!”
“老雜毛 ! 我不找你 !!我找柱兒，柱兒在哪!?”
“他沒回來，你走!你走!你走!!爛娼婦小賤人，別臟了我吳家的地! ! 你帶來人也不準進來，出去 ! ! ! ”
芳草頂著罵聲看了屋內一圈，也沒看到柱兒的身影，料定他不在家，便帶出來了。
站在門外，仍然聽得見屋內隱隱約約的叫罵聲，顯然裡面的人餘怒未消。
正在這時，柱兒回來了，他從衚衕外剛鑽進來就看見他姐姐和三個男子的站在一起，手裡還拿著藤條，心道不妙，驚嚇之後，立刻就想扭頭跑出去。
“柱兒 ! ! ! ~”
芳草大叫一聲，聲音淒厲，滿腔的怒氣帶著顫抖的哭音。
柱兒停下來，回過頭看到淚流滿面的姐姐，他低著頭一步步慢慢走到芳草面前 。
“你偷人家錢了?”
柱兒抬頭看看韓雲等人，點了點頭。
“伸手!!”芳草咬著牙用藤條在他手上重重的打了幾下。
柱兒也不哭，就低著頭悶悶的任由她打。
這讓芳草還如何下得去手?丟掉藤條，蹲下身扶著柱兒的雙肩，想開口問他痛嗎？
卻看到這孩子滿面是淚。
芳草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抱著他痛哭。
良久，芳草停下來，抹了抹眼淚，雙手捧著柱兒的臉，對他認真的說:“把錢還給人家，以後別再偷別人的錢了，好好唸書，將來纔會有出息。”
“我不......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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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 !”芳草言辭嚴厲。
“還他們，就沒錢給奶奶買藥了......”在芳草嚴厲的眼光下，柱兒越說越小聲。
“我會給奶奶買藥的，柱兒，你記住，以後都不能偷東西了哦，快把錢袋還給人家。”
柱兒用手背抹了抹滿臉的淚，弄得臉更花了，他從懷裡掏出了兩個錢袋，神色憎恨著扔給韓雲。
咬牙切齒，用痛恨的眼神惡狠狠盯著他們:“你們又來欺負我姐姐，你們都是壞人 ! ”
韓雲收好錢袋，又將林聽月的那份替他放腰間繫好。
“柱兒!別胡說!快進屋去看看你奶有沒摔著，快去!”
芳草急忙說著將柱兒推進主屋，將門帶攏關上。
芳草整理整理剛剛折騰得雜亂的頭髮，又用衣袖擦了擦臉，眨了眨眼睛，輕輕撫摸著肩頭的髮絲，衝眾人笑道:“今天真是對不住了，我弟弟年紀小不懂事，今天我給你們算便宜點，就當是我的賠罪了。”
她說完笑著搭上來，抱著韓雲右臂，半邊身子靠近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韓雲。
韓雲沒拉開她搭上來的手臂，而是將手裡自己的那份錢袋遞給她。
“給你，裡面應該還有三兩金子，夠你們用一段時間了，你......暫時別做“生意”了......”
這些金子足夠一個五口之家過幾個月的了。
接過錢袋，芳草卻沒放開抱著韓雲手臂的手，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韓雲，笑著問道:“這麼多?都給我啊?你這是......將我包下了?我用在這天天等你不?”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我得空來看你。”韓雲無奈說道，看著芳草亮晶晶的眼睛，總會令韓雲想起韓鈺，就會不自覺多一點包容。
林聽月站在旁邊眼神一凝:“哼 !”
早就退在林聽月身後，聽到這聲輕哼的下屬感到莫名其妙，隻能將頭低得更低了，眼睛死死盯住自己的腳尖；心想:主子性情真是時刻在變化啊，得更努力讓自己顯得沒存在感才行。
韓雲也感到莫名，隻道他或許是覺得太晚，要急著回去了，所以也想儘快解決好這邊的事。
芳草還在糾纏
“既是這樣，那讓我看看小郎君長什麼模樣，給我這麼多銀子，總不能連你的長相都不認得吧 !”
“一定要看臉?”韓雲微微皺眉。
“對!就看一下臉!”芳草肯定道。
韓雲抬手將鬥笠拿下來露出自己的面容，芳草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臉忽然就紅了，鬆開挽著他的手臂，身體站直起來，用手整理整理自己肩側的頭髮，整理沒幾下突然一頓，手又放下了，微微低頭聲音小小地說道:“原來小郎君生得這麼好看啊。”
她似乎開始緊張起來，抓著錢袋的手緊了緊，猶猶豫豫開口道:“我......我叫芳草......”
“嗯，芳草姑娘，那...我們先走了。”韓雲說道。
芳草紅著臉看了眼韓雲，又連忙低下頭，待看到自己的手，臉又白了些，低聲回了個“好”
韓雲轉身攜林聽月走出衚衕，直到他們兩人並肩走到街道上，林聽月那個下屬都告退後，沉默已久的林聽月纔開口，神色有些晦暗不明:“看上她了，想養個小情兒?”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隻是看她可憐而已。”
“那你乾嘛對她的撒嬌拿癡那麼包容?”
“我家小弟經常這樣，習慣了，話說你為何如此在意?”
“不知道，反正莫名的覺得心情不好了，你趕緊買點東西來哄我。”林聽月一副心煩，似乎心情真不好的樣子。
“可是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啊，剛剛還都拿給那位芳草姑娘了。”韓雲委屈道。
“對啊，你用我的錢，還拿我的錢去哄別人，不行，一想想更生氣了。”林聽月比他還委屈。
“.........”
“怎麼像個孩子?你智商下降了嗎？”
“.........”
“今晚這個人一點都不像你啊。”
“.......”
“喂，走慢點，等等我......”
兩人一路你追我趕的架勢回到客棧後，在韓雲好聲好氣服侍完林聽月用餐後，林聽月也終於恢複了往日正常裡的模樣。
沐浴後，韓雲躺在床上晾頭髮，林聽月也抱著被子過來和他一起並排躺著晾頭髮。
躺在他旁邊，韓雲想起今日的事，問道:“今天那家人，看著挺可憐的。”
林聽月:“你想幫她嗎？”
韓雲微微直起身體，疑惑道:“你.........”
“嗯，我料想你會放心不下，所以就來找你。”
密如鴉羽的睫毛下，那雙平日裡清冷的鳳眼在燈下熠熠生輝，溫柔的說著這樣動聽的話，令人心慌意亂。
韓雲微微捂住胸口，微微別過眼，這妖孽的臉......看不得、太有殺傷力了。
林聽月轉頭朝視窗打了個響指，窗上突然出現一抹人影:“主子!”
“臉再靠過來一點。”林聽月不滿道。
“是。”那人又往前靠靠，確保一張側臉隨著燈影照應在屋內牆上。
韓雲:“.........”
林聽月這才心滿意足的吩咐道:“說吧。”
窗外那人迴應完接著說道:“今日那姑娘名叫吳芳草，世代均是軍戶，她父親吳江河八年前戰死了，因為上頭主將無能，連跟著的下屬也沒得個好名聲;那吳江河的妻子得知訊息便難產而去了，吳家就隻剩下五個弱小無依，一個是常年癱在床上的吳江的老孃，底下是一個半大姑娘帶著兩個妹妹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弟弟。”
“吳大姑娘沒法子，就把自己賣了做丫鬟貼補家用，後來在主家做錯事後來跳井死了;沒兩年二姑娘也把自己賣給一個外地地主當小妾，後來懷著孩子摔一跤，大人連同孩子都沒了;吳芳草長到十六，又因為長得好看，被地痞流氓玷汙了，也找不到好人家，後來乾脆掛牌為暗娼，她奶奶雖然癱了，但還是個極重門風的人，氣得和她斷絕關係。
吳芳草做著暗娼，因為年輕，姿色好，所以來找他她的人也多，所以這幾年倒也還能養活她弟弟柱兒和她奶奶。”
林聽月朝那人揮揮手。
窗外的人應答一身聲後退下，牆上亦是隨著人影離開消失不見。
“這就是暗衛，和白天那個不一樣。”
林聽月嘴角含笑盯著韓雲看，眉目溫柔如昔。
韓雲用像是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所以呢？講話就講話，你讓他把影子映牆上乾嘛?”
就這恐怖的大頭效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半夜鬼上門索命呢？
......大半夜，很嚇人的好不好?
這人是不是腦迴路清奇。
剛剛那點心悸彷彿餵了二哈，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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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反正莫名的覺得心情不好了，你趕緊買點東西來哄我。”林聽月一副心煩，似乎心情真不好的樣子。
“可是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啊，剛剛還都拿給那位芳草姑娘了。”韓雲委屈道。
“對啊，你用我的錢，還拿我的錢去哄別人，不行，一想想更生氣了。”林聽月比他還委屈。
“.........”
“怎麼像個孩子?你智商下降了嗎？”
“.........”
“今晚這個人一點都不像你啊。”
“.......”
“喂，走慢點，等等我......”
兩人一路你追我趕的架勢回到客棧後，在韓雲好聲好氣服侍完林聽月用餐後，林聽月也終於恢複了往日正常裡的模樣。
沐浴後，韓雲躺在床上晾頭髮，林聽月也抱著被子過來和他一起並排躺著晾頭髮。
躺在他旁邊，韓雲想起今日的事，問道:“今天那家人，看著挺可憐的。”
林聽月:“你想幫她嗎？”
韓雲微微直起身體，疑惑道:“你.........”
“嗯，我料想你會放心不下，所以就來找你。”
密如鴉羽的睫毛下，那雙平日裡清冷的鳳眼在燈下熠熠生輝，溫柔的說著這樣動聽的話，令人心慌意亂。
韓雲微微捂住胸口，微微別過眼，這妖孽的臉......看不得、太有殺傷力了。
林聽月轉頭朝視窗打了個響指，窗上突然出現一抹人影:“主子!”
“臉再靠過來一點。”林聽月不滿道。
“是。”那人又往前靠靠，確保一張側臉隨著燈影照應在屋內牆上。
韓雲:“.........”
林聽月這才心滿意足的吩咐道:“說吧。”
窗外那人迴應完接著說道:“今日那姑娘名叫吳芳草，世代均是軍戶，她父親吳江河八年前戰死了，因為上頭主將無能，連跟著的下屬也沒得個好名聲;那吳江河的妻子得知訊息便難產而去了，吳家就隻剩下五個弱小無依，一個是常年癱在床上的吳江的老孃，底下是一個半大姑娘帶著兩個妹妹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弟弟。”
“吳大姑娘沒法子，就把自己賣了做丫鬟貼補家用，後來在主家做錯事後來跳井死了;沒兩年二姑娘也把自己賣給一個外地地主當小妾，後來懷著孩子摔一跤，大人連同孩子都沒了;吳芳草長到十六，又因為長得好看，被地痞流氓玷汙了，也找不到好人家，後來乾脆掛牌為暗娼，她奶奶雖然癱了，但還是個極重門風的人，氣得和她斷絕關係。
吳芳草做著暗娼，因為年輕，姿色好，所以來找他她的人也多，所以這幾年倒也還能養活她弟弟柱兒和她奶奶。”
林聽月朝那人揮揮手。
窗外的人應答一身聲後退下，牆上亦是隨著人影離開消失不見。
“這就是暗衛，和白天那個不一樣。”
林聽月嘴角含笑盯著韓雲看，眉目溫柔如昔。
韓雲用像是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所以呢？講話就講話，你讓他把影子映牆上乾嘛?”
就這恐怖的大頭效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半夜鬼上門索命呢？
......大半夜，很嚇人的好不好?
這人是不是腦迴路清奇。
剛剛那點心悸彷彿餵了二哈，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