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入駐慶州府衙。
暫時安定下來,薑佛桑叫來醫官處理手臂傷口。
誰知,來的竟是雲箏。
雲箏一臉內疚:“都是臣女的錯,若不是臣女無用,驍哥哥定會護住公主不讓公主受傷。”
薑佛桑聽著,難以掩飾自己的厭煩,淡淡打斷她:“誰給你的膽子,來我面前找死?”
此話一出,雲箏渾身一顫,就在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雲箏沒猶豫,猛然跪倒在地:“公主息怒,是臣女失言,還望公主恕罪!”
剛踏進門的楚璟驍頓住,眼神瞬息冷了下去。
他看向薑佛桑:“這是怎麼了?”
雲箏神色淒然:“驍哥哥,是我說錯了話,惹了公主不快……”
“是嗎?”
楚璟驍神色莫名:“既然是你的錯,那便領罰吧。”
雲箏一窒,眼裡劃過不可置信,薑佛桑也有些詫異。
楚璟驍下一句說的卻是:“自今日起,你不可再出現於公主面前,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他盯著薑佛桑:“這樣處置,公主以為如何?”
這是處置?這分明是在護著雲箏不靠近自己。
薑佛桑嘴裡發苦,卻隻澀聲道:“依將軍之言。”
楚璟驍這才漠然的收回了目光,然後轉身去扶雲箏,動作輕柔至極。
薑佛桑隻覺得眼中刺痛,在兩人即將踏出房門時,她的聲音響起:“今日是十五,駙馬該來我房裡了。”
門口兩人具是一愣。
雲箏臉色瞬間蒼白,楚璟驍回頭,臉上的厭惡毫無遮掩:“公主,慎言。”
薑佛桑表情一如既往的淡:“駙馬不要忘了。”
楚璟驍半句話都不想與她多說,扶著雲箏徑直離開。
等他們走後,薑佛桑撫上心口,感受著越發劇烈的疼痛,臉色煞白。
入夜,薑佛桑坐在床邊,點了一支紅燭。
但等到燭火燃儘,她也沒等來楚璟驍。
這是第一次,楚璟驍沒有赴她的約。
大約是因為這是軍營,他認為不用再聽她的命令。
歎息一聲,薑佛桑緩緩起身。
……
楚璟驍從改為議事廳回到書房,看見坐在榻上的薑佛桑不由一愣,隨即狠狠皺眉。
戰事的不順讓他口出惡言:“公主這般作態,和青樓女子有什麼區別。”
薑佛桑一愣,隻覺得心臟像破開大洞,寒風呼嘯著朝裡湧入。
楚璟驍還在訓責:“此刻前線戰況不明,公主為君,卻執念於兒女情長,不如像雲箏那樣做些實事!”
薑佛桑攥緊手,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解釋。
楚璟驍的毒,隻要過了今夜就不會再複發,她也沒必要再解釋。
薑佛桑隻是解開衣帶,緩緩起身。
肌膚勝雪,黑髮如墨。
她啞聲開口:“三月之約作廢,過了今夜,本宮便算你完成約定。”6
泠然的空氣攀爬上每一寸肌膚,激起戰栗,薑佛桑上前一步,輕輕靠進楚璟驍懷裡。
她輕輕閉上眼,將楚璟驍的手往自己腰間帶,尾音帶著顫:“要我。”
楚璟驍呼吸陡然一沉,下一刻,薑佛桑隻覺天旋地轉,整個人便倒在了榻上。
黑夜如同薄被覆蓋兩人,床榻間陡燃無儘烈火。
輾轉噬咬,薑佛桑放肆至極,胸腔處卻驟然傳來尖銳刺骨的痛。
這一次,薑佛桑沒能壓製的住,鮮血瞬間溢位嘴角。
她猛然頓住,將那股腥甜狠狠嚥下,將頭埋進枕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火焰終於熄滅。
就在楚璟驍穿戴整齊時,薑佛桑突然叫住他:“璟驍。”
他回頭,臉上仍是冷冰冰的厭惡。
薑佛桑慢慢坐起身,一雙眼看了他很久,才輕輕開口:“將軍,萬事小心。”
楚璟驍眉心擰起,不知道薑佛桑又是什麼心思?
他不願去多想,轉身就要走。
打開書房門時,薑佛桑鄭重的聲音傳入他耳中:“楚將軍,中原便托付給你了。”
他腳步一頓。
聽見薑佛桑又說:“中原的萬千黎民百姓也托付給你了。”
楚璟驍心底突然湧起一股異樣。
但他隨即邁開腳,大步離開。
直到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薑佛桑才猛然趴向床頭,吐出一口血來!
再醒來時。
薑佛桑睜眼便瞧見玄清坐在床邊。
她張了張嘴,嗓音暗啞:“你怎麼在這裡?”
玄清對上她不甚清明的眼,啞聲開口:“你的酒忘在了寺裡,你說過,你一定要喝完它。”
“是嗎?”薑佛桑撐著床沿想要起身,又是一陣猛地咳嗽,身形不穩。
這一次,玄清伸手扶住了她。
隻為一人,跋涉千山。
出家人本該看破紅塵與生死,可聽聞薑佛桑隨軍出征,他卻瞬間亂了心神。
佛渡世人,卻難以自渡。
薑佛桑咳出喉間血,卻是露出一個輕鬆笑容:“這不是你我早就知道的事?”
玄清沉默半響,無法壓製聲音中的低沉:“我後悔幫你渡毒了。”
薑佛桑詫異無比,聲音淡然卻堅定:“玄清,中原可以沒有長公主,卻不能沒有大將軍。”
三日後,楚璟驍正式率軍出擊。
薑佛桑留守慶城,臨行前。
薑佛桑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這是本宮贈與將軍的出征之禮。”
楚璟驍猛然抬頭,眸色淩厲:“公主這是何意。”
薑佛桑靜靜的看著他,將和離書往前遞了遞。
“本宮以此書,祝將軍大勝歸來。”
和離書最終沒被楚璟驍接過。
大戰在即,薑佛桑怔愣著看著他起身上馬。
大軍離去,城門口,薑佛桑撐不住往後一倒,‘和離書’被她口中鮮血染紅。
……
半月後,前線捷報傳來。
楚璟驍率軍連奪三城,軍心大振。
薑佛桑看著得勝的訊息,開了玄清帶來的‘醉春風’。
石桌上,一罈酒,兩隻盅。
薑佛桑端起酒盅,卻不似以往一飲而儘,而是慢慢抿著。
片刻後,她突然開口:“玄清,其實本宮並不好酒。”玄清輕聲道:“我知道。”
“隻是這毒發作起來實在難熬,隻有醉了,纔不會那麼疼。”
“我知道。”
薑佛桑整個人都顯得鬆快:“我很高興,我很快就不會痛了。”
“等徹底打贏北境,到時,你就將那最後一罈‘醉春風’澆在我的墳前,叫我在下面和扶蒼喝個痛快。”
這一日的醉春風,是薑佛桑喝的最久的一罈酒。
宿醉一場,再醒來時,卻是風雲突變。
“長公主,北疆精兵朝慶州城來了!”
薑佛桑瞳孔驟縮。
誰也沒想到,在中原精兵長驅直入之時,北疆竟還敢分出兵力繞後偷襲!
片刻後,薑佛桑登上城樓。
敵軍十萬,而慶州城內,滿打滿算不過一萬將士!
守城將領語氣急切:“長公主,所有將士已撤回城內,北疆蓄謀已久,就算楚將軍回援最快也要三日,此次慶州,怕是扛不住了!”
“扛不住也要扛!”薑佛桑眼中滿是堅定,“身後滿城婦孺,是誰的妻兒,誰的母親!他們的命都壓在我們身上!”
她望著城下黑壓壓的敵軍,迅速發號施令:
“快馬加鞭給前線報信!”
“城中所有將士立即準備守城器械,無論如何,守住慶州,等待援軍!”
“是!”0
……
前線,楚璟驍望向遠方,隻要攻破這座城,北疆便滅!
此時副將卻衝進營帳:“將軍,北疆兵分兩路,慶州城外,大軍壓境!”
楚璟驍心底一顫,猛然站起身來:“整頓兵馬,立即回防!”
一旁的雲箏拉住他:“驍哥哥,你要為了公主放棄為楚家報仇嗎?”
楚璟驍甩開她的手:“仇我自然會報,但公主也不能有事!”
雲箏看著他衝出營帳,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
半月後,慶州城外橫屍遍野,幾乎彈儘糧絕。
薑佛桑踏出城主府,瞬間愣住。
門前,守城將領單膝跪地:“慶州城已彈儘糧絕!挺不過今日了,屬下派人掩護公主撤退!”
薑佛桑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我會留下來和你們一起。”
守城將領一愣。
薑佛桑沒多說:“將城中婦孺送出去,所有將士,隨我去城樓!”
就在她要離去之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公主!我們也去!”
薑佛桑倏然回頭。
隻見長街之上,所有婦孺都拿走出門,拿著菜刀,鋤頭,所有能當武器的東西都被綁在了身上。
“公主!”
“公主!”
她們咬著牙,紅著眼:“讓那些蠻子進來了,大家都是死!我們中原的女兒,死也要死得光彩!”
薑佛桑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城門傳來‘轟隆’一聲。
北疆動用了攻城塔!
雷鳴般的聲響瞬間傳遍慶州城。
薑佛桑剛著眾人來到城樓,北疆首領策馬前行,開口喊話:“打開城門,交出中原長公主,饒你們不死。”
薑佛桑眼神一動:“隻要交了人,你們便不屠城?”
“我們北疆人,向來不屑說謊。”
薑佛桑沉聲開口:“你們退後一裡,給我們一個時辰考慮。”
回到城樓下,玄清急切開口:“他們的話不可信,北疆人隻想用公主作為籌碼,如果真遂他們的意,中原危矣!”
薑佛桑一字一頓:“但隻有活著的長公主纔是籌碼,不是嗎?”
薑佛桑平靜至極:“我是公主,絕不能死在敵軍手中,更不能被敵軍生擒,如今以身殉國,還能換滿城百姓平安,更能激起我中原兒女的血性,有何不可?”
玄清和在場的將領被震住。
薑佛桑朝他們笑了笑:“與諸位共戰一場,已是幸事。”
隨後,她衣袂翻飛,大步走向城門。
一個時辰後,薑佛桑站在了北疆首領面前。
她微微仰頭:“首領需謹遵諾言,名滿天下的玄清大師可是見證!”
首領獰笑:“那是自然,來人,去把她……你做什麼!”
他話剛落音,就見眼前女子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匕首。
她帶著狠烈與決然,將那抹寒意直直射入心口!
……
疾馳三日,離慶州城還有十裡的楚璟驍突然心中一痛,險些栽下馬來。
“將軍!”
楚璟驍猛然捂住心口:“無事!”
這時,一匹馬疾馳而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從馬背上摔下:“將軍,慶州失守!”
楚璟驍瞳孔一縮,急聲問:“公主可有落入敵軍之手?”
“並未。”
楚璟驍心裡一鬆,卻聽那人哽咽:“公主說她絕不能被北疆生擒,更不可被北疆所殺。”
“為了全城百姓平安,公主……以身殉國!”
楚璟驍整個人瞬間僵住,手中長槍微微發顫。
下一刻,他揮動馬鞭朝前衝去!
漆黑城牆已出現在眼前,楚璟驍看向城門,瞳孔驟縮!
城樓之上,北疆旗幟飄揚!
城門之下,薑佛桑胸膛赤紅,被吊在半空!
楚璟驍眼底瞬間泛起赤紅。
他死死盯著那道半空中的身影,渾身感官都好似離他遠去。
驀的,他胸膛處湧起一股難言的悶痛,楚璟驍從馬背滾落,張嘴吐出一口血來!
薑佛桑,你怎麼會死?你怎麼能死!
這時,副將也提前趕到了現場,見到不遠處那道人影,也是一驚。
但還是先扶起了楚璟驍:“將軍,……節哀。”
楚璟驍揮開他的手,突然道:“這一定是北疆人的計謀,一定是。”
副將一怔,隨即眼眶泛紅,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楚璟驍豁然轉身:“讓大軍就地紮營,明日一早,奪回慶州!”
副將急道:“將軍,我軍疲累,是否讓他們休整一番才行攻城之事?”
“不趁著北疆剛攻下慶州攻城,難道還要等到他們弄清楚城中佈防,將慶州變成鐵桶一塊再去打嗎?”
副將恍然,拱手正要朝後去,又聽楚璟驍道:“等等。”
副將回頭,卻見楚璟驍來回踱步,嘴裡唸唸有詞:“她知道北疆人的狡詐多變,一定不會將希望放在那個承諾上,你立刻聯絡城中暗線,看看百姓是否撤退完畢。”
“若得到肯定答覆,計劃不變,若不是,那攻城之戰我們便等等。”
副將領命而去。6
楚璟驍再度將目光投向那道無聲無息的身影,眼中難掩痛意,卻又抱有一絲期待。
或薑隻是天色昏暗,北疆找了個跟薑佛桑差不多的人來動搖他們的軍心,那人臉都看不見,不一定是薑佛桑……
這麼想著,他胸口的悶痛微微散去幾分。
寒風簌簌,楚璟驍就這麼站在密林中,眼神時不時朝慶州城看去,以亮起的房屋來判斷北疆對慶州城的掌控。
啟明星升空,副將終於再度回來。
“將軍,慶州城內百姓早在昨日午時就開始分批撤離,如今城中留著的百姓,不足百人。”
楚璟驍眼中寒光一閃:“傳令下去,明日一早攻城。”
“是!”
楚璟驍恍惚的看著慶州城的方向,直到雲箏走到他身邊。
“將軍,那是……長公主嗎?”
雲箏縱然帶著對薑佛桑的惡意,此刻卻也聲音有些發顫。
她怎麼都想不到,那個養尊處優的薑佛桑,竟會做出如此壯烈之舉。
為求百姓平安,以命殉國!
她怎麼對自己下得去手?
可雲箏望著遠處那道身影,指尖卻在微微顫抖。
迴應她的,隻有楚璟驍的沉默。
雲箏看向前方男人挺拔的背影,片刻後,眼裡浮現起一點喜色。
薑佛桑已死,那她與他之間,便再也沒有阻礙了。
她和楚璟驍青梅竹馬,若不是薑佛桑橫插一腳,他們怕是孩子都有了!
想到這些,雲箏心底的震動緩緩褪去。
就在這時,她突然察覺到楚璟驍身形一震。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雲箏也愣住了。
慶州城樓上,出現了一些影影綽綽的人影。
漆黑城牆為背景,那道素衣如此顯眼,一點點上升,最後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
楚璟驍突的攥拳,喃喃道:“怎麼會?”
可隨即他心底湧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他朝雲箏道:“你就待在這裡。”
下一刻,雲箏驚駭的看著他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慶州城衝去
玄清和在場的將領被震住。
薑佛桑朝他們笑了笑:“與諸位共戰一場,已是幸事。”
隨後,她衣袂翻飛,大步走向城門。
一個時辰後,薑佛桑站在了北疆首領面前。
她微微仰頭:“首領需謹遵諾言,名滿天下的玄清大師可是見證!”
首領獰笑:“那是自然,來人,去把她……你做什麼!”
他話剛落音,就見眼前女子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匕首。
她帶著狠烈與決然,將那抹寒意直直射入心口!
……
疾馳三日,離慶州城還有十裡的楚璟驍突然心中一痛,險些栽下馬來。
“將軍!”
楚璟驍猛然捂住心口:“無事!”
這時,一匹馬疾馳而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從馬背上摔下:“將軍,慶州失守!”
楚璟驍瞳孔一縮,急聲問:“公主可有落入敵軍之手?”
“並未。”
楚璟驍心裡一鬆,卻聽那人哽咽:“公主說她絕不能被北疆生擒,更不可被北疆所殺。”
“為了全城百姓平安,公主……以身殉國!”
楚璟驍整個人瞬間僵住,手中長槍微微發顫。
下一刻,他揮動馬鞭朝前衝去!
漆黑城牆已出現在眼前,楚璟驍看向城門,瞳孔驟縮!
城樓之上,北疆旗幟飄揚!
城門之下,薑佛桑胸膛赤紅,被吊在半空!
楚璟驍眼底瞬間泛起赤紅。
他死死盯著那道半空中的身影,渾身感官都好似離他遠去。
驀的,他胸膛處湧起一股難言的悶痛,楚璟驍從馬背滾落,張嘴吐出一口血來!
薑佛桑,你怎麼會死?你怎麼能死!
這時,副將也提前趕到了現場,見到不遠處那道人影,也是一驚。
但還是先扶起了楚璟驍:“將軍,……節哀。”
楚璟驍揮開他的手,突然道:“這一定是北疆人的計謀,一定是。”
副將一怔,隨即眼眶泛紅,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楚璟驍豁然轉身:“讓大軍就地紮營,明日一早,奪回慶州!”
副將急道:“將軍,我軍疲累,是否讓他們休整一番才行攻城之事?”
“不趁著北疆剛攻下慶州攻城,難道還要等到他們弄清楚城中佈防,將慶州變成鐵桶一塊再去打嗎?”
副將恍然,拱手正要朝後去,又聽楚璟驍道:“等等。”
副將回頭,卻見楚璟驍來回踱步,嘴裡唸唸有詞:“她知道北疆人的狡詐多變,一定不會將希望放在那個承諾上,你立刻聯絡城中暗線,看看百姓是否撤退完畢。”
“若得到肯定答覆,計劃不變,若不是,那攻城之戰我們便等等。”
副將領命而去。6
楚璟驍再度將目光投向那道無聲無息的身影,眼中難掩痛意,卻又抱有一絲期待。
或薑隻是天色昏暗,北疆找了個跟薑佛桑差不多的人來動搖他們的軍心,那人臉都看不見,不一定是薑佛桑……
這麼想著,他胸口的悶痛微微散去幾分。
寒風簌簌,楚璟驍就這麼站在密林中,眼神時不時朝慶州城看去,以亮起的房屋來判斷北疆對慶州城的掌控。
啟明星升空,副將終於再度回來。
“將軍,慶州城內百姓早在昨日午時就開始分批撤離,如今城中留著的百姓,不足百人。”
楚璟驍眼中寒光一閃:“傳令下去,明日一早攻城。”
“是!”
楚璟驍恍惚的看著慶州城的方向,直到雲箏走到他身邊。
“將軍,那是……長公主嗎?”
雲箏縱然帶著對薑佛桑的惡意,此刻卻也聲音有些發顫。
她怎麼都想不到,那個養尊處優的薑佛桑,竟會做出如此壯烈之舉。
為求百姓平安,以命殉國!
她怎麼對自己下得去手?
可雲箏望著遠處那道身影,指尖卻在微微顫抖。
迴應她的,隻有楚璟驍的沉默。
雲箏看向前方男人挺拔的背影,片刻後,眼裡浮現起一點喜色。
薑佛桑已死,那她與他之間,便再也沒有阻礙了。
她和楚璟驍青梅竹馬,若不是薑佛桑橫插一腳,他們怕是孩子都有了!
想到這些,雲箏心底的震動緩緩褪去。
就在這時,她突然察覺到楚璟驍身形一震。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雲箏也愣住了。
慶州城樓上,出現了一些影影綽綽的人影。
漆黑城牆為背景,那道素衣如此顯眼,一點點上升,最後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
楚璟驍突的攥拳,喃喃道:“怎麼會?”
可隨即他心底湧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他朝雲箏道:“你就待在這裡。”
下一刻,雲箏驚駭的看著他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慶州城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