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大乾國西北大捷。
征西將軍荀春用西年軍功,換了皇帝身邊第一紅人。
洞房花燭夜。
問彧掀開新娘子蓋頭,鳳冠珠翠下是一張黑鐵狼頭面具。
“有勞夫君替我卸甲。”
是一道與那日在殿上完全不同的柔弱女音。
面具揭下。
眉目如畫的女人,全然不像征戰沙場的將軍,帶著微弱氣喘。
“有勞夫君為我卸妝。”
問彧依言替她解掉了鳳冠珠翠,大紅嫁衣,繡鞋羅襪。
新房內沒有下人,荀春由著夫君伺候,完成結髮與交杯酒。
鴛鴦帳暖。
初次坦誠相見,荀春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還請夫君憐惜!”
紅色褻衣飛出帳外,掌下肌膚玉潤冰清,所過之處沒有一絲瑕疵。
“夫人……”荀春聽到了耳邊有人在喚她,這是問彧第一次對她開口。
未及多想,難以忍受疼痛襲來……這人大約是恨她的。
床笫之間對她下手毫不留情,斷斷續續,緩慢又冗長。
問彧伏在她心口輕喘。
窗外暴雨將至。
……雨聲漸大,打在緊閉的窗戶紙上,如鼓點啪啪炸響,越來越密集。
坐鎮中軍帳西年,面對數倍強敵面不改色的荀將軍,此刻似被利劍擊中,如風雨中不勝外力的桃花,淚雨霖鈴。
……天色破曉。
紅燭落滿層疊燭淚。
紅羅帳搖曳燭光,映出影影綽綽的並蒂纏枝暗影,似禽鳥般交頸起舞。
雨打芭蕉的劈啪聲,似急奏的進攻戰鼓。
喚醒失魂的人,她撐開沉重的眼皮,看到了一張模糊的,但非常好看的臉。
視線起伏間,他的眉眼欲色深沉。
他們好像在共渡激流險灘,處處都是暗礁,跌跌撞撞間支離破碎,沉入水底窒息,又被大浪衝出水面喘氣。
荀春疼醒了,這裡不是險灘瀑布,而是她洞房花燭的喜床。
她正在完成一場毫無喜悅可言的周公之禮。
問彧,這個大乾第一權臣,此刻滿臉深沉地盯著她,眼神似他的身體一樣凶殘,把她釘死在滾燙沸騰的煉獄火海裡。
難以忍受,卻又無處可逃。
決定招惹這個男人前,荀春便做好了不得善終的準備,沒想到第一關便如此艱難。
他對她沒有憐惜,隻有無情撻罰,漫漫長夜無休無止。
交杯酒是皇帝禦賜,放了宮中禦用的特製助情藥,最初的疼痛過後,竟能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愉悅。
荀春飄蕩在迷霧裡看不到出路,一雙猩紅的獸眼居高臨下鎖著她,似要穿透三魂七魄。
耳邊壓著滾滾悶雷。
一隻猿猴攀著粗壯的古藤極速飛躍,發出連續的尖叫哀鳴,驚慌逃向巢穴,躲避即將到來的恐怖暴風雨。
荀春感覺自己被巨浪捲進水中,口唇被窒息侵吞,雙目被巨石壓住。
暴風雨如冰雹砸進水裡,又急又猛。
耳邊隻剩下無休止的悶雷。
狂風遇野火,火星積蓄堆疊變成一條巨大的火龍,在激狂暴雨中首衝雲霄。
漫天烏雲被燒成壯麗的火燒雲。
風雨聲被問彧儘數吞入腹中,凶狠到連喘息之氣吞噬殆儘。
……新房外院,兩排親衛背刀矗立,黑色甲冑閃過鱗光。
房頂之上,融入月色的影衛無聲靜立。
前頭是一大批身著喜服的宮人,太監總管高公公望著西沉的月亮,慈眉善目間憂色濃重。
“李將軍,問大人身貴體弱,還是讓老奴帶禦醫進去守著吧!”
荀春的副將李拂衣眉眼冷沉,心中擔憂比高公公更甚,但……不行!
“高公公,禁令是問大人下的,末將無權乾涉,您請自便。”
問大人的禁令,誰敢違背!
高公公默默歎口氣。
問大人平時多看幾封奏摺都會咳嗽吐血,新娘子又是舞刀弄槍的大將軍。
洞房行周公禮,不會把身體熬壞吧?
大半宿了呀!
萬一出個好歹,陛下的雷霆怒火,可沒人擔得住哇!
通往內院新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黑影閃出,眨眼功夫走到高公公面前,無聲行禮,手裡捧著紅色錦盒。
高公公小心接過錦盒,心中有數,能送出元帕說明人沒事。
“禮既己成,老奴便先回宮向陛下報喜,林禦醫,勞您留下為問大人請平安脈。”
烏泱泱一群人安靜離開,隻餘下一位鬍子花白的老禦醫,被李拂衣請到偏院休息。
內院浴池。
荀春用儘最後一絲氣力,揮掉問彧手中的藥瓶,她需要懷上子嗣,不能用藥。
漫天烏雲被燒成壯麗的火燒雲。
風雨聲被問彧儘數吞入腹中,凶狠到連喘息之氣吞噬殆儘。
……新房外院,兩排親衛背刀矗立,黑色甲冑閃過鱗光。
房頂之上,融入月色的影衛無聲靜立。
前頭是一大批身著喜服的宮人,太監總管高公公望著西沉的月亮,慈眉善目間憂色濃重。
“李將軍,問大人身貴體弱,還是讓老奴帶禦醫進去守著吧!”
荀春的副將李拂衣眉眼冷沉,心中擔憂比高公公更甚,但……不行!
“高公公,禁令是問大人下的,末將無權乾涉,您請自便。”
問大人的禁令,誰敢違背!
高公公默默歎口氣。
問大人平時多看幾封奏摺都會咳嗽吐血,新娘子又是舞刀弄槍的大將軍。
洞房行周公禮,不會把身體熬壞吧?
大半宿了呀!
萬一出個好歹,陛下的雷霆怒火,可沒人擔得住哇!
通往內院新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黑影閃出,眨眼功夫走到高公公面前,無聲行禮,手裡捧著紅色錦盒。
高公公小心接過錦盒,心中有數,能送出元帕說明人沒事。
“禮既己成,老奴便先回宮向陛下報喜,林禦醫,勞您留下為問大人請平安脈。”
烏泱泱一群人安靜離開,隻餘下一位鬍子花白的老禦醫,被李拂衣請到偏院休息。
內院浴池。
荀春用儘最後一絲氣力,揮掉問彧手中的藥瓶,她需要懷上子嗣,不能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