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公子愣了片刻,臉上顯出輕蔑和不耐煩的神情,為了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他還是耐著性子,恭敬道:“姑娘可要再考慮一下,我家公子每月出一擔粳米,在雲水謠可是天假啦。”
少年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不得不說,財大氣粗就是頂用,水雲商嚥了口口水,上次吃到粳米還是一年前,夏初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兩碗粳米飯,兩個人坐在窗台上,一人端一碗,一個粒一個粒細細咀嚼。
夏初感慨道:“什麼時候能天天吃上粳米飯,日子簡首賽神仙啊。”
“我家公子說了,他一人每月隻住兩三天,且隻租一間茅屋,絕不影響姑娘生活。”
見水雲商還在思量,少年進一步爭取。
“聽你的話頭,你家公子不是流放來的罪犯?”
“不是”“來雲水謠乾嘛?”
“實不相瞞,我家公子得了相思鬱結之症,什麼金石良藥都無濟於事,經一個賴頭和尚指點,到這世外桃源——雲水謠來,方可療愈,別人是來流放,他是來救贖。”
“你家公子還蠻可憐的……本姑娘勉為其難收留他吧。”
看到少年身後馬車上滿滿一車粳米袋子,水雲商婦人之仁爆棚,惻隱之心倍增。
“先拿十擔米來,方可入住。”
“我家公子說了,租期一年,先付十二擔。”
說罷,一擺手,身後的馬車上下來兩個人,將十二擔粳米放到米倉裡。
“姑娘,這是契約。”
私憑文書,官憑印,水雲商也不意外,拿過文書一看,居然負責飲食起居?
少年見她的眼睛定在飲食起居上,解釋道:“我家公子不會煮飯,請姑娘做飯的時候,捎帶腳給他帶出一份就行。”
“多一個人多雙筷子的事。”
看著那十二擔粳米,這都是小意思。
簽了字,按了手印。
揮手送走少年,水雲商的臉沉了下來。
這裡究竟是什麼陰謀呢?
抬眼看看牆一樣高的粳米,露出一道寒光,這買賣怎麼做都不虧。
一轉身,水雲商攥緊雙拳,狠狠說了句“耶”,來不及走門,飛身跳過柵欄,首奔夏初的小屋。
此刻她還不知道,知道租客的身份後,她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
“夏
“夏,夏初,你怎麼啦。”
夏初斜倚在床頭,一隻腿躺在床上,一隻腿耷拉在床沿,懷裡抱著一個酒罈,髮髻鬆散,醉眼迷離,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五六個酒罈子。
聽到聲音,夏初抬眸撩她一眼,吧嗒又收回目光,捧起罈子咚咚喝了一大口,灌的猛些,水簾似的酒汁溢位嘴角,沿著下頜,首流到衣襟,打濕一大片,床單上也有酒痕。
“商商你來的正好,陪我喝一罈。”
也不看她,隻嘴角扯扯,笑的比哭還難看。
“夏初,出什麼事啦?”
水雲商把租約踹進懷裡,做到床沿上,撩起擋住眼睛的頭髮,向她耳後掖了掖,用大拇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眼裡流出凶烈的光道:“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夏初向桌子努努嘴,水雲商這纔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張請帖,打開一看。
顧一乾、李盼兒三月三大婚,敬邀夏初觀禮,地點月盈龍鳳寨,可攜帶一名伴侶。
“流放到雲水謠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出去,你哭什麼啊?”
換任何人收到請柬都是值得高興的事,不為別的,單就吃席而言,己經勝卻人間無數。
“是那對狗男女。
沒看備註嗎,讓我帶伴侶,這分明就是羞辱我。”
夏初的眼淚混到一個鼻涕泡上,抽泣的時候又吸回鼻孔裡。
許是鼻涕裡摻了淡鹽水,感覺很不舒服,手臂橫在鼻孔下,抹了一把。
水雲商看她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又可氣又好笑,本想罵她一頓,就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得如此頹廢,多不值,多傻,多沒出息。
同為天涯淪落人,懂她。
水雲商把夏初攬在懷裡,輕拍她的後背,她知道,此刻唯有陪伴,任何安慰的話都是聒噪之聲。
誰料,夏初推開水雲商的臂膀,快速的抹了兩把鼻涕眼淚。
看著水雲商道:“商商,你曾是南楚最出色的先鋒官,你說說,接到敵方戰書,通常要怎麼做?”
“小姐,感情你不是為愛痛哭,你是沒有對抗力量愁哭的啊?”
“就那個大渣男,我為他哭,做夢。
我隻是覺得去吧是自找沒趣,不去吧,我夏初怎麼能當縮頭烏龜呢。”
“去,乾嘛不去。
就為這事,白瞎那些眼淚,全打水漂了。”
水雲商舒了口氣,拍了下夏初的肩頭,一臉輕鬆道:“包在我身上,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南楚是西南小國,國土面積二千平方公裡,龍鳳寨相當於一個鎮子,離雲水謠三十公裡,就是帝都距離雲水謠也不過一千裡地。
三月三早上。
水雲商早早起床裝扮好,來找夏初。
一撩簾子,見夏初臉向裡躺著。
碎花被子的一角掉在地上。
“夏初,夏初,趕緊起來,我們要出發啦。”
水雲商一把把被子扯到地上,夏初穿著白色襯衣,蜷縮著側身躺著。
“你誰啊?”
夏初激靈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掀她被子的是個男人。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一襲黑衣,肩部硬挺鑲花,腰束錦邊帶子,高高束起馬尾,略微有點絡腮鬍。
“你說我是誰?”
‘男人’左歪一下頭,右歪一下頭,一臉得意。
“商商,你怎麼變成這個模樣。
讓我看看。”
夏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打量一番道:“嗯,好看,比國主還好看。”
“你見過國主?”
“聽人說的,他是南楚第一美男子,不過,我篤定他比你還是會遜色幾分。
你這實在是太好看啦。”
“你是怎麼做到的?
畫的這麼好。
我都沒認出來。”
“我貼了鬍子,是不是很讚。”
“真有你的,現在問題來啦,我穿什麼呢?”
夏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襯衣,目光絕望的落到床頭掛著的粗布藍衣上。
“早給你準備好啦。”
水雲商把一個布包放在桌子上,從裡面拿出一件淡藍色的輕紗裙。
還有一雙月白色緞面錦靴。
“哇,太漂亮啦。”
夏初坐在梳妝鏡前,雲商給她插了最後一個步搖,看著自己和平時天壤之別,夏初感慨道:“原來我也可以這麼漂亮。”
門口栓著兩匹毛管鋥亮的棗紅馬,水雲商把一個馬韁繩遞給夏初:“走吧,我們要早點去搶他們的風頭。”
我隻是覺得去吧是自找沒趣,不去吧,我夏初怎麼能當縮頭烏龜呢。”
“去,乾嘛不去。
就為這事,白瞎那些眼淚,全打水漂了。”
水雲商舒了口氣,拍了下夏初的肩頭,一臉輕鬆道:“包在我身上,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南楚是西南小國,國土面積二千平方公裡,龍鳳寨相當於一個鎮子,離雲水謠三十公裡,就是帝都距離雲水謠也不過一千裡地。
三月三早上。
水雲商早早起床裝扮好,來找夏初。
一撩簾子,見夏初臉向裡躺著。
碎花被子的一角掉在地上。
“夏初,夏初,趕緊起來,我們要出發啦。”
水雲商一把把被子扯到地上,夏初穿著白色襯衣,蜷縮著側身躺著。
“你誰啊?”
夏初激靈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掀她被子的是個男人。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一襲黑衣,肩部硬挺鑲花,腰束錦邊帶子,高高束起馬尾,略微有點絡腮鬍。
“你說我是誰?”
‘男人’左歪一下頭,右歪一下頭,一臉得意。
“商商,你怎麼變成這個模樣。
讓我看看。”
夏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打量一番道:“嗯,好看,比國主還好看。”
“你見過國主?”
“聽人說的,他是南楚第一美男子,不過,我篤定他比你還是會遜色幾分。
你這實在是太好看啦。”
“你是怎麼做到的?
畫的這麼好。
我都沒認出來。”
“我貼了鬍子,是不是很讚。”
“真有你的,現在問題來啦,我穿什麼呢?”
夏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襯衣,目光絕望的落到床頭掛著的粗布藍衣上。
“早給你準備好啦。”
水雲商把一個布包放在桌子上,從裡面拿出一件淡藍色的輕紗裙。
還有一雙月白色緞面錦靴。
“哇,太漂亮啦。”
夏初坐在梳妝鏡前,雲商給她插了最後一個步搖,看著自己和平時天壤之別,夏初感慨道:“原來我也可以這麼漂亮。”
門口栓著兩匹毛管鋥亮的棗紅馬,水雲商把一個馬韁繩遞給夏初:“走吧,我們要早點去搶他們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