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下是皮囊的歸宿,心靈的歸宿卻不是皮囊,歸宿是那個能夠讓心休憩的場所。
自從上次楊懷朔爺爺讓楊家兄妹倆有時間就去他家玩,兄妹倆去了好幾次,每次都一頓豐盛的晚餐,每次回家都能拿到奶奶為他們準備的蔬菜。
有一天晚上,兄弟姊妹五個都圍在黑白電視觀看著電視劇,電話響了,是爺爺奶奶的大女兒女婿打來的電話,楊安業走前去將電視聲音關小,電話那頭傳來一句“那兄妹倆,又在這裡嗎?
你們也不怕麻煩。”
“不用你們管,我有分寸。”
爺爺手裡拿著聽筒說道。
原來楊家兄妹倆頻繁到爺爺家己經引起了女婿的不滿,他們認為養著孩子還要贍養老人就己經不容易了,現在還要養著別人家的孩子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有些不公平。
楊安業聽到這句話後有一種心臟被人擊中的感覺,他想著平時自己的爸爸媽媽和他們以兄妹相稱,情同手足,現在怎麼就變味兒了呢?
吃過飯,楊安業主動提出來要回家休息,向爺爺奶奶告別,他謊稱家裡的門忘鎖了,一定要回去。
爺爺奶奶也就沒有挽留,他讓妹妹走在前面,自己掏出手電往家趕。
“哥哥,我們怎麼不在爺爺家睡覺,明天再回去呢?
我還有一集電視劇沒看完呢,而且我們的門也確信是鎖好了的啊”,妹妹好奇的問到。
“我們住的房子纔是我們的家啊,睡覺肯定要回家睡嘛”哥哥解釋道。
“好吧”。
走了一段路,手電筒的光線越來越暗,離家還有幾十米的距離,手電徹底罷工了。
漆黑的夜晚裡丟掉最後一束光,兄妹倆停住了前進的腳步。
“妹妹,你靠著裡面走,安全一點,我走在外面保護著你,這條路我們己經有走了有上千遍了,每一塊兒石頭長在哪裡我都知道,摸黑也能走回去”。
“嗯”。
向前推進有十米的距離時,楊安業隻感覺腳下一空,掉到了一個凹氹裡,衣服被樹枝撩起,肚皮火辣辣的。
“哥哥,你怎麼了?”
“沒事兒,你站著不要動,我腳踩空一下,沒事哈”。
楊安業咬牙說道楊安業憑著記憶,扶著石頭砌的堡坎,重新走到了路上,牽著妹妹回到了家。
回到家楊安業還是感覺肚皮火辣辣的,洗漱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脫下衣服才發現,肚皮上有好幾條紅紅的血痕,火辣辣的疼。
左邊胳膊也是青一塊的紫一塊。
他自己也沒搞清楚,這麼熟悉的一條道路,自己怎麼會踩空呢?
第二天路過“案發現場”的時候,楊安業忍不住笑了,“妹妹你看這就是我昨天掉下去的地方,你看那些竹條,小樹,小草都被我壓彎了”。
雖然表情很輕鬆,內心還是有些後怕,這個坎有三西米那麼高,幸好是滑下去的而不是栽下去的,隻是受了些皮外傷,過兩天就長好了。
兄妹倆很少再到他們視為心靈港灣的楊爺爺家,偶爾會去拜訪一下外婆,每次都會吃好飯再去小舅家,陪外婆聊聊天,呆上一會兒就回到自己家。
時光
這一學期,他們倆沒有背米到學校去,學校通知的是由於各家背到學校的米品種各一,部分家長以次充好,所以全部學生都統一交錢,學校再拿著錢統一采購高質量的米,保障全體學生吃得更健康。
關於兄妹倆的書本費,學雜費,住宿費,夥食費是多少?
是怎麼交費的?
兄妹倆也不太清楚,他們知道的是校方沒有不讓他們讀書吃飯睡覺。
其實楊青塬夫妻倆一首關注著自己的一對兒女,畢竟家裡就隻有兩個孩子,雖說鄰裡多多少少會有些幫襯,又有哪個孩子不喜歡和自己的父母待在一塊兒呢?
特別是女兒在電話的那頭質問自己,是不是不要他們了,也讓夫妻倆充滿了愧疚。
外出務工的經曆也充滿了心酸,兩年前好不容易湊齊的路費還沒坐上火車就被小偷給順走了,隻好找朋友借錢買票才趕到了江城。
夫妻倆都在上班,生活走上了正軌,經濟方面也有緩解,修房子的錢也還得差不多了。
陳新月的父親走了,孩子肯定是不能再和母親一塊兒住了,擺在面前的現實問題就是,工作剛有起色,孩子還在上學。
楊青塬拿定主意,讓一對兒女自己先生活一段時間,等到年底再做其他打算。
學習所需要的費用提前準備好,交到學校去,生活上的事兒了有鄰裡,還有自己住得比較近的大姐,孩子的外婆,自己的乾爹乾孃嘛,他們隨便哪家給孩子兩個土豆,也夠他們吃幾天了。
楊青塬沒有將問題想得那麼複雜。
夫妻倆又坐火車返回了江城,走上了各自的崗位。
最近陳新月老是失眠,說了好多夢話,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她剛閉上眼睛就看見自己的父親和自己說話,有時候又夢見自己的女兒被人拐走了,有時候又夢見自己兒子從山上掉下來。
楊青塬看著妻子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每天還有很繁重的工作,人也越來越憔悴,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還特意找了個老中醫開了個補腦安神的方子,想著能治好失眠的難題,但是見效甚微。
隻見那方子上寫著地黃,麥冬,酸棗仁,甘草幾味中藥。
再次帶著妻子看醫生,他請求那個老中醫問能否再開個好點的方子,老中醫告訴楊青塬,補腦安神之方隻能治標不治本,心病還須心藥醫。
楊青塬似乎明白了老中醫的這番話。
晚飯期間,楊青塬對陳新月說:“老人己經走了,這是正常的更替,我們也要經曆,隻有好好的生活才能告慰他老人家。
兒子女兒等他們放過寒假了,我們就把他們接過來,我們一家人在一塊兒生活,苦點累點也值得,現在你可不能把自己的身體拖垮了,這個家可離不開你”。
“你想好了?
把兒子女兒都接過來?
他們來了之後花銷可就更大了。”
妻子望著他。
“我想好了,本來一開始就打算把他們帶在一塊兒,可是他們上學又上了一半兒,丟掉吧又太可惜,關鍵是我們這邊也沒有聯絡好學校,他們過來又不是招生的時間,所以才把他們留在家裡的”。
妻子聽了也很開心,她己經開始在腦海裡勾勒一家西口人生活的場景了。
慢慢的陳新月在中藥的調理下氣色也越來越好,失眠的次數也在減少,乾工作的動力也更加足了,收入也在增加。
很快就到了孩子們放暑假的時候,陳新月和丈夫商量著是不是應該把孩子接過來生活,帶在身邊也放心。
“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纔是時候?”
妻子提高了聲音反問道。
“你看著現在外面平均溫度37℃,我們都有些受不了,孩子能受得了?
到了三伏天還會更熱”。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接他們過來?”
“等他們放寒假,我就去把他們接過來一起過年”。
“那好吧,我實在太想孩子了,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過兩天去找個公用電話亭再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問嘛,還得把他們的學費給郵回去呢,又要開學了”。
楊家兄妹倆的秋季學期又開始了,說來也怪,沒有家長的陪伴,兄妹倆的成績還是在學校名列前茅。
相同的老師給兄妹倆都上過課,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楊雨在學習上更有天賦,思維更活躍。
這或許也是妹妹為什麼能成為學習委員,哥哥隻能當班長的原因了吧。
週日下午到校上晚自習,週五中午離校放假,兄妹倆開始了正規的生活,週末在家做飯休息,撿拾柴禾,寫作業,週日至週五在學校認真上課,玩耍。
彈玻璃珠是課間放學後同學們的遊戲重菜,楊安業的課桌抽屜裡鋪滿了各種彈珠,大的,小的,奶白色的,黑色的,彩色的,都是他贏回來的。
楊懷朔爺爺也會在週末邀請兄妹倆去家裡玩,隻是兄妹倆不再去得頻繁了,外婆也回來看他們,他們也為外婆跑跑腿,拿個藥,買個東西,日子過得平常也快樂。
回家的那條小道上落葉越來越厚,淅淅瀝瀝的秋雨引來了寒風,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棉襖。
陰雨連綿的天氣讓兄妹倆回的家更冷了,冬天的衣服洗了好久都不見乾但是上學可不能又臟又臭,那樣會遭到同學的鄙夷。
那就將洗過的衣服用火烤,這樣就可以乾的快,可見的弊端就是衣服莫名的出現了好多的洞。
兄妹倆在學校的衣著不是最乾淨但也不是最臟的,穿在身上還有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後來他們才知道那也是成長的味道,雖然有些小洞,隻要不影響保暖一般都沒有人注意。
對於一個大部分是留守兒童的學校來說,穿什麼吃什麼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學習,隻有學習纔是通向未來的康莊大道。
兄妹倆接到來自父母的電話屈指可數,這可能是父母工作太過繁忙的緣故吧。
每次的電話都是問的兄妹倆過得怎麼樣?
有沒有聽話,有沒有認真學習,沒有聽到過他們說什麼時候回家。
兄妹倆對於團聚的期許越來越淡薄
妻子聽了也很開心,她己經開始在腦海裡勾勒一家西口人生活的場景了。
慢慢的陳新月在中藥的調理下氣色也越來越好,失眠的次數也在減少,乾工作的動力也更加足了,收入也在增加。
很快就到了孩子們放暑假的時候,陳新月和丈夫商量著是不是應該把孩子接過來生活,帶在身邊也放心。
“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纔是時候?”
妻子提高了聲音反問道。
“你看著現在外面平均溫度37℃,我們都有些受不了,孩子能受得了?
到了三伏天還會更熱”。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接他們過來?”
“等他們放寒假,我就去把他們接過來一起過年”。
“那好吧,我實在太想孩子了,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過兩天去找個公用電話亭再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問嘛,還得把他們的學費給郵回去呢,又要開學了”。
楊家兄妹倆的秋季學期又開始了,說來也怪,沒有家長的陪伴,兄妹倆的成績還是在學校名列前茅。
相同的老師給兄妹倆都上過課,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楊雨在學習上更有天賦,思維更活躍。
這或許也是妹妹為什麼能成為學習委員,哥哥隻能當班長的原因了吧。
週日下午到校上晚自習,週五中午離校放假,兄妹倆開始了正規的生活,週末在家做飯休息,撿拾柴禾,寫作業,週日至週五在學校認真上課,玩耍。
彈玻璃珠是課間放學後同學們的遊戲重菜,楊安業的課桌抽屜裡鋪滿了各種彈珠,大的,小的,奶白色的,黑色的,彩色的,都是他贏回來的。
楊懷朔爺爺也會在週末邀請兄妹倆去家裡玩,隻是兄妹倆不再去得頻繁了,外婆也回來看他們,他們也為外婆跑跑腿,拿個藥,買個東西,日子過得平常也快樂。
回家的那條小道上落葉越來越厚,淅淅瀝瀝的秋雨引來了寒風,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棉襖。
陰雨連綿的天氣讓兄妹倆回的家更冷了,冬天的衣服洗了好久都不見乾但是上學可不能又臟又臭,那樣會遭到同學的鄙夷。
那就將洗過的衣服用火烤,這樣就可以乾的快,可見的弊端就是衣服莫名的出現了好多的洞。
兄妹倆在學校的衣著不是最乾淨但也不是最臟的,穿在身上還有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後來他們才知道那也是成長的味道,雖然有些小洞,隻要不影響保暖一般都沒有人注意。
對於一個大部分是留守兒童的學校來說,穿什麼吃什麼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學習,隻有學習纔是通向未來的康莊大道。
兄妹倆接到來自父母的電話屈指可數,這可能是父母工作太過繁忙的緣故吧。
每次的電話都是問的兄妹倆過得怎麼樣?
有沒有聽話,有沒有認真學習,沒有聽到過他們說什麼時候回家。
兄妹倆對於團聚的期許越來越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