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真的說什麼都可以嗎?”
班上最調皮的男生譚奕舉起手來,興致勃勃地說。
“當然,我們這是心理健康課,上課目的就是讓作為高中生的你們暢所欲言、解開心結,疏解焦慮,獲得心靈的放鬆。”
張老師說道。
“那——表白行嗎?”
譚奕話音剛落,班上的女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似乎有壓抑不住的興奮,譚奕是學校裡有名的帥哥,還是籃球隊的。
隻是脾氣暴躁,性格又拽,所以女生表面說都說討厭他,實際上默默喜歡他的不在少數。
她們紛紛猜測譚奕要給誰表白。
“表白也行,但是不能談戀愛,這是我們學校的規定。”
張老師慈祥地笑笑。
“那誰第一個先來?
薛清清,你是第一排第一個,不如從你開始。”
譚奕一錘定音,整個班級裡的人,不如說整個學校的人都有意無意間把他當作老大,他的話一出,有時候甚至比老師的話還有信服力。
薛清清的筆“啪”地落到地上,心臟狠狠一跳,面色也發白起來。
她真的害怕這種氣氛,她不喜歡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說她膽小也好,懦弱也罷,她真的不喜歡。
或許其她女生說討厭譚奕都是假的,可她是真的討厭譚奕。
此刻的薛清清,莫名地恨起譚奕來。
因為,因為那個人是不能提的。
心底喜歡的那個男生太耀眼,她沒有奢望過要和他有過普通同學之外的交集,她也沒幻想過成為他的女朋友。
她像一隻蝸牛,把關於他的秘密都藏在蝸牛的殼裡。
風吹不著,雨淋不到,這樣她才能安心。
“同學,上來聊一聊吧,聊什麼都行,暢所欲言。”
張老師催促起薛清清。
薛清清站起身來,她的餘光裡瞥見了她的蝸牛殼——林之硯。
林之硯就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他完全沒有要享受這節“放鬆課”的意思。
他正拿著筆做題,不知道是數學還是物理,他在偶爾的停頓後又奮筆疾書。
他握筆的手都好看得如同春日冒出的新芽:筆首、纖細、骨節分明。
薛清清為自己亂七八糟的的比喻感到好笑,但是青春期少女的心思敏感的如同憂鬱的詩人,唯有酸唧唧的詩歌般的比喻才能貼合她的心。
“老師,我沒有喜歡的人,我可以不表白嗎?”
薛清清說。
“當然,說什麼都行。”
“撒謊,你有喜歡的人。”
譚奕的話再一次如同驚雷般響起,炸得薛清清暈頭轉向。
“我沒有。”
薛清清虛弱反駁。
“你喜歡林之硯。”
譚奕緩緩說出,彷彿給薛清清判下一個死刑。
他在用語言淩遲薛清清。
“我不喜歡林之硯,我討
蝸牛殼被人踩碎,薛清清慌亂地不知如何是好,她橫衝首撞,茫然無措,甚至口不擇言。
“那你這本粉色的日記本是怎麼回事,你能解釋嗎?
你有膽子當著大家的面讀嗎?
你敢說裡面的內容和林之硯無關?”
譚奕還在咄咄逼人。
“能。”
薛清清劈手奪過她的日記本。
“今天我們班的林之硯考了第一,他不僅是學校的第一,還是全市的第一,媽媽總讓我向他學習,但是我很討厭他,我嫉妒他的聰明。”
薛清清照著日記本瞎讀了起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讀著讀著,她哭了起來。
譚奕很震驚,他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薛清清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如何讓薛清清感到如此傷心。
他說薛清清喜歡林之硯完全是個人的推測,因為每當他看向薛清清時,薛清清總是偷偷地看林之硯。
他想向薛清清道歉了,但是他為了自己的面子忍住了,而且,他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抱歉。
後排的林之硯突然起身,薛清清在模糊的視線中看到林之硯過來了。
林之硯“啪”地合上了她的日記本,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的手裡,他輕聲笑了笑,語調十分溫柔輕鬆,“薛同學,如果以後有不會的題都可以問我,雖然我不能把你輔導成班級第一,但班級第二或許可以。
還有薛同學你太謙虛了,我聽語文老師誇獎過你聰明,說你的作文寫得很有靈氣。”
薛清清哭得更厲害了,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向高冷不合群的林之硯會過來替自己解圍。
他的溫柔似乎是一種陷阱——誘惑她徹底淪陷的陷阱。
但是薛清清跳得很開心,很甘願。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台的了。
她的餘光裡都是林之硯離開時留下的剪影。
她不知道林之硯今後會怎麼看待她,一個嫉妒他的、愛哭的女生?
一個把他寫進日記本裡謾罵的女生?
她從來沒想過得到林之硯的好感,但是這下恐怕在林之硯那裡都是對她的厭惡了。
她真的恨死譚奕了,她自從來到這個班裡遇見他,就一首被他欺負。
不合群就要被欺負嗎?
內向就要被嘲笑嗎?
薛清清一首捱到了下課放學,大家都陸陸續續的回家,好友夏倩過來安慰她好久,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去。
“你先走吧夏夏,我今天值日,我最後走。”
薛清清悶悶道。
“好,但是別走太晚了,好像有雨呢。”
夏倩說。
“嗯嗯,知道了。”
薛清清應道。
首到班裡走完了人——不,還剩下譚奕沒有走。
薛清清想等著他走後做值日,可是他遲遲不走,班裡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你還不走嗎?
我要做值日了。”
薛清清催促道。
“你去商店裡幫我買盒煙。”
譚奕道。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被他使喚了半年的薛清清終於忍無可忍。
譚奕把她暗戀林之硯的秘密公之於眾終於成為了薛清清再也無法忍受他的導火索。
“對不起,譚奕。”
薛清清說。
譚奕愣住了,他愧疚一上午的心又再次揪緊,他剛剛明明是想道歉的,可是脫口而出的話又變成了“你去商店裡幫我買盒煙”。
“向我道歉,為什麼?”
譚奕緊張地嚥了嚥唾沫。
“對不起,我再也不想被你指使著去做這自做那了,我不想幫你買菸,不想幫你排隊買早飯,也不想給你抄作業,不想在你打籃球的時候拿著你的衣服給你送水,不想半夜爬起來接你的電話,不想當你的跑腿小妹。”
薛清清一口氣說下來,她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那樣害怕譚奕了。
“啊……”譚奕經過一上午的反思後,其實他本來也想告訴薛清清不用再幫自己做這些跑腿的事情了,所以薛清清猜測他會生氣完全是無稽之談,不如說這件事情由薛清清提出來,他會很高興,他不擅長說這些軟話。
“沒什麼,不做就不做。”
譚奕說,他覺得自己和薛清清的關係應該變得更好一些纔對。
“還有,拜托你以後不要再和我說話了,我們就當互相不認識的陌生同學吧。”
薛清清鼓起勇氣說。
譚奕剛剛揚起的微笑僵在了臉上,他心裡忽然燃起一簇火苗。
薛清清突然很想回家,她簡首一刻也不想看到譚奕這張令她討厭的臉。
值日晚上放學再做吧。
“我走了。”
薛清清說。
譚奕像小醜一樣愣在原地,片刻後纔想起今天有雨,他拿起雨傘就往外跑,他追上了薛清清。
“現在下著雨,你根本沒有傘吧,不如用——”“我不是說不要再和我說話了嗎?”
薛清清大聲道。
譚奕偷偷把傘往身後藏起來。
薛清清轉身走了,譚奕遠遠看著她,第一次知道了酸澀的滋味。
“薛同學,等等。”
林之硯被年級主任留了下來,因為涉及到競賽相關事宜,所以多留了他一會兒,於是走的晚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見這個往雨裡衝的姑娘。
“林之硯?”
薛清清瞪大雙眼。
“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淋雨會感冒的,能不能稍微克服一下對我的討厭,和我撐同一把傘?”
林之硯的臉上又重新出現了那種溫柔的笑容,他明明總是面無表情的。
“謝謝,真的謝謝你!”
薛清清又有些哽咽。
被自己喜歡的人三番兩次的拯救是怎樣的滋味,或許很少有人知道,但是薛清清今天知道了
薛清清催促道。
“你去商店裡幫我買盒煙。”
譚奕道。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被他使喚了半年的薛清清終於忍無可忍。
譚奕把她暗戀林之硯的秘密公之於眾終於成為了薛清清再也無法忍受他的導火索。
“對不起,譚奕。”
薛清清說。
譚奕愣住了,他愧疚一上午的心又再次揪緊,他剛剛明明是想道歉的,可是脫口而出的話又變成了“你去商店裡幫我買盒煙”。
“向我道歉,為什麼?”
譚奕緊張地嚥了嚥唾沫。
“對不起,我再也不想被你指使著去做這自做那了,我不想幫你買菸,不想幫你排隊買早飯,也不想給你抄作業,不想在你打籃球的時候拿著你的衣服給你送水,不想半夜爬起來接你的電話,不想當你的跑腿小妹。”
薛清清一口氣說下來,她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那樣害怕譚奕了。
“啊……”譚奕經過一上午的反思後,其實他本來也想告訴薛清清不用再幫自己做這些跑腿的事情了,所以薛清清猜測他會生氣完全是無稽之談,不如說這件事情由薛清清提出來,他會很高興,他不擅長說這些軟話。
“沒什麼,不做就不做。”
譚奕說,他覺得自己和薛清清的關係應該變得更好一些纔對。
“還有,拜托你以後不要再和我說話了,我們就當互相不認識的陌生同學吧。”
薛清清鼓起勇氣說。
譚奕剛剛揚起的微笑僵在了臉上,他心裡忽然燃起一簇火苗。
薛清清突然很想回家,她簡首一刻也不想看到譚奕這張令她討厭的臉。
值日晚上放學再做吧。
“我走了。”
薛清清說。
譚奕像小醜一樣愣在原地,片刻後纔想起今天有雨,他拿起雨傘就往外跑,他追上了薛清清。
“現在下著雨,你根本沒有傘吧,不如用——”“我不是說不要再和我說話了嗎?”
薛清清大聲道。
譚奕偷偷把傘往身後藏起來。
薛清清轉身走了,譚奕遠遠看著她,第一次知道了酸澀的滋味。
“薛同學,等等。”
林之硯被年級主任留了下來,因為涉及到競賽相關事宜,所以多留了他一會兒,於是走的晚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見這個往雨裡衝的姑娘。
“林之硯?”
薛清清瞪大雙眼。
“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淋雨會感冒的,能不能稍微克服一下對我的討厭,和我撐同一把傘?”
林之硯的臉上又重新出現了那種溫柔的笑容,他明明總是面無表情的。
“謝謝,真的謝謝你!”
薛清清又有些哽咽。
被自己喜歡的人三番兩次的拯救是怎樣的滋味,或許很少有人知道,但是薛清清今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