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去問地府的牛廚子,這是他熬的哦!”
孟夢的兩隻小酒窩陷得更深,歪著頭笑盈盈地看他。
對面的男鬼看到她這幅表情,眼裡閃過慌亂,眼珠子轉了又轉。
而此時孟夢隻是在安靜思考。
今天的目標是1000鬼,而迄今為止隻走過了四十幾隻,眼前的老鬼還在一直拖延時間。
她大概能猜到眼前的鬼想要乾什麼,看這個穿著,大概隻是在地府混不下去被驅逐了吧……
隻是抱著可以拖延點時間,來贏得呆在地府的僥倖心理。
或許可以先讓他滯留下來,但是有這個先例,後面的鬼嘛…
到時候,恐怕連一半的指標都達不到。
然而還未想出對策,眼前的老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孟夢手裡的碗,仰起臉像大口灌酒一樣,汁水順著嘴角流了一身,隨即兩眼一翻雙腿一蹬倒在地上。
“……”
剛氣喘籲籲又提了一桶湯來的翠兒看到這幅場景,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
居然讓孟姐姐第一天工作就被刁難!
她噠噠噠跑到孟夢身邊,匍匐在她耳邊悄咪咪地開口。
“孟姐姐,他是裝的,這種鬼把戲在奈何橋上很常見的。”
然而剛剛見識到該鬼邊喝邊吐,還拿碗打掩護的精湛演技,孟夢見怪不怪。
她自己天天玩這種把戲,隻不過更加高明一點;甚至為了不被察覺,小小地付出某些代價也是可以的,要不然可能就活不到今天。
她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蹲下身探了探它的頭蓋骨,神情瞬間嚴肅起來,片刻後,才站起來緩緩開口。
“已經沒有靈識了,扔下忘川歸一吧。”
萬物歸一,萬物所屬。人死歸土,魂死歸水,這些都歸為萬物,故作歸一。
她的語氣似乎有些悲傷,臉上的小酒窩也漸漸消失。
然而隊伍中此刻傳來嘰嘰喳喳的異聲,似乎是在譴責孟夢的失職。
他們個個憤怒地抗議,辱罵的語言幾乎要把奈何橋吞沒。
“怎麼這麼不負責任?他是喝了你的湯出事的!我們以後還怎麼敢喝!?”
“就是,走!我們去告他去!”
而孟夢隻是罔若未聞,靜靜地看著地上的一堆身軀。
“奈何深淵,萬魂所屬。
她淡淡說出這句話,便示意翠兒一起去搬動這具龐大的身軀。
翠兒眼中閃過不解,隨即雙眼一亮,嘴角微微不懷好意的彎起。
而這具身軀似乎是不願,不易察覺地扭了扭身子,兩個女孩本就吃力,他就又掉落在橋上,砸在橋面絲毫沒有發出聲音。
“哇,他死的好不安寧,居然還作妖。”翠兒被眼前的重量搞的及其不愉快,簡直比那些水桶還要重。
“有沒有搭把手的?作為感謝可以走‘福門’。”
投胎也是有講究的。
根據生前積德行善,死後對地府的貢獻綜合評定,此魂終究該走哪條路。
即使地府黑科技遍地開花,這萬年不變的規則卻始終要履行。
若是綜合評估過差,或許會被分配到‘牲’門,顧名思義,便是淪為畜生道,此後不歸地府管轄;畢竟六界相通。
若是平庸的評分,便是‘義’門,貧寒之中見道義。
再往上,依次為‘福門’‘官門’‘帝門’。
“我來我來!”剛剛還抗議的眾鬼奮勇當先,合力抬起這具肥胖的軀體,讓它扭動不得。
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他睜開眼睛,搖頭晃腦,拚命大喊著。
“我又活了!我沒死!不要扔我下去!”
然而無人理睬。
在臨近奈何橋邊緣的地方,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讓他躁動不安的身軀漸漸安定下來。
“慢著,放他下來。”
翠兒似乎是不滿,在略有些底氣不足的聲音中嘟起了嘴。
“孟姐姐,這種爛鬼投了胎也是淪為‘牲’道,你就別心軟了。”
孟夢再次用知心大姐姐的笑容敷衍了對方。
心軟?嗬!隻是在仙界呆的久了,自然知道因果是真實存在的。
萬事萬物,皆有因;而隻要是生靈,則會造就果。
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一件因果。而這些因果,也要符合萬物之規律。若是自己一意孤行,就會釀成錯果。
她再次笑容得體地端起一碗湯,遞在那肥鬼的嘴邊,貼心地幫他喂下去。
這一舉動,不禁使他投來微微驚異的目光,雖然喝下去便遺失了所有的記憶,但是時刻塑造好人的形象是必須的。
壞人都讓別人當,自己辛辛苦苦塑造的形象一點都不能出錯。
(唉……什麼時候瞭解一下新人導遊說的什麼地府黑科技,搞一個防護罩什麼的;因為,這些鬼好臟。)
她如是想著,依舊是得體而快速地送走最後一位即將投胎的魂靈,恰好完成一天的指標。
反正,在地府有落腳之地了。
她總算是露出一次許久未有、發自內心的欣慰笑容,回去清洗全身的汙濁。
“洗不乾淨,還是好臟啊。”她褪去親和的皮囊,皺起眉使勁擦拭著全身,幾乎紅腫。
……
打開門做仙,關上門做鬼。
這是她一貫的準則。
但是做仙好累,要時刻維持一個溫婉賢淑的形象;於是,她大多時間更願意關上門,不去招惹任何因果。
做一個井底之蛙未免不是一件清閒自在的事情。不過,一切的一切貌似都不允許她自在。
今天,是她做孟婆的一個月紀念日。
所謂的一個月,隻是按照人間的日子罷了。
日神月神輪流更替,於是有了人間的春秋萬代。
但六界相通,魂靈終歸還是人間的產物,這使地獄協會不得不製定出時間規則。
而這時間規則,同樣也是由地府黑科技維持著,遍佈地府每個角落。
誰也不知道這個黑科技出自誰手,也不知道它何時盛行,隻知道,自己每時每刻都在使用。
於是,地府便出現這樣一個景象。
“老馬老馬幾點了?”
“五點了”
“老馬老馬幾點了”
“六點了”
“老馬老馬幾點了?”
“開飯了!”
眾鬼蜂擁而上,去爭奪那盤中之餐。
這是地府鬼差一天的生活。
孟夢的身體,辟穀是不可能的。
隻是她不願意去爭搶,就在自己小屋子裡的方寸之地開了個小灶。
自己沒有吃過飯,當然不會做;翠兒來做就好了,反正自己隻用動兩下嘴皮子。
這第一下,便是做飯之時的誇獎之詞;這第二下,便是吃飯之時的誇獎之詞。
於是這飯香便瀰漫到十裡八鄉,引得無數鬼差前來串門。
翠兒咬咬牙,將自己的那一份不情願地分出一些;而孟夢隻是莞爾一笑,熱情待客。
美好形象是需要襯托的,對比反襯;寫作是如此,處事亦是如此。
(唉……什麼時候瞭解一下新人導遊說的什麼地府黑科技,搞一個防護罩什麼的;因為,這些鬼好臟。)
她如是想著,依舊是得體而快速地送走最後一位即將投胎的魂靈,恰好完成一天的指標。
反正,在地府有落腳之地了。
她總算是露出一次許久未有、發自內心的欣慰笑容,回去清洗全身的汙濁。
“洗不乾淨,還是好臟啊。”她褪去親和的皮囊,皺起眉使勁擦拭著全身,幾乎紅腫。
……
打開門做仙,關上門做鬼。
這是她一貫的準則。
但是做仙好累,要時刻維持一個溫婉賢淑的形象;於是,她大多時間更願意關上門,不去招惹任何因果。
做一個井底之蛙未免不是一件清閒自在的事情。不過,一切的一切貌似都不允許她自在。
今天,是她做孟婆的一個月紀念日。
所謂的一個月,隻是按照人間的日子罷了。
日神月神輪流更替,於是有了人間的春秋萬代。
但六界相通,魂靈終歸還是人間的產物,這使地獄協會不得不製定出時間規則。
而這時間規則,同樣也是由地府黑科技維持著,遍佈地府每個角落。
誰也不知道這個黑科技出自誰手,也不知道它何時盛行,隻知道,自己每時每刻都在使用。
於是,地府便出現這樣一個景象。
“老馬老馬幾點了?”
“五點了”
“老馬老馬幾點了”
“六點了”
“老馬老馬幾點了?”
“開飯了!”
眾鬼蜂擁而上,去爭奪那盤中之餐。
這是地府鬼差一天的生活。
孟夢的身體,辟穀是不可能的。
隻是她不願意去爭搶,就在自己小屋子裡的方寸之地開了個小灶。
自己沒有吃過飯,當然不會做;翠兒來做就好了,反正自己隻用動兩下嘴皮子。
這第一下,便是做飯之時的誇獎之詞;這第二下,便是吃飯之時的誇獎之詞。
於是這飯香便瀰漫到十裡八鄉,引得無數鬼差前來串門。
翠兒咬咬牙,將自己的那一份不情願地分出一些;而孟夢隻是莞爾一笑,熱情待客。
美好形象是需要襯托的,對比反襯;寫作是如此,處事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