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暴雨依舊下個不停,劈啪吹打在窗戶上。
可就算動靜如此大,別墅內的人都進入極好的睡眠。
整個莊園內,除了雷雨聲再無其他。
淩晨十二點整,掛在牆上老舊的鐘表,分針和時針並齊的同時,窗外的雨聲驀然停了幾秒,而水牢外蓋著枯井的木板也慢慢往旁邊移去。
躺在床外側的季談長睫微微顫動幾下,緊接著雙眸緩慢睜開。
但與平時不同,清冷平靜的眸子毫無生氣,眼神完全沒有聚焦,隨著他有些機械起身下床的動作,身體和床單發出摩擦。
聲音極小,但幾乎是同一時間,睡在內側的溫朝行忽然睜開眼,看著背對床站在床邊的季談他表情微滯。
“季談。”
他聲音像是羽毛飄落在雪地極輕,像是怕驚擾到對方。
季談像是沒聽到,他直接向前走了幾步打開門出去,鞋子也沒有穿,溫朝行沒再喊他,隻是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
在溫朝行出門的那一瞬,他意識內的智屏嗡嗡震了兩下。
一樓大門被季談推開,外面狂卷的風雨如同狂暴般襲來,此時外面暴雨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但雷聲卻漸漸消下。
在他即將踏出去的刹那間,溫朝行打了個極輕的響指,這時季談也已經走出去,但他身上卻沒有半點雨漬,風雨在即將落到他身上時,被一個看不見的屏障隔開滑落在一旁。
而溫朝行臉色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又白了一分,唇色也淡了一些,他停住腳步,抬手抵住唇輕咳幾聲,隨後才繼續跟上。
看著季談走的路線,他心下微沉。
夜色極深,池塘掩在其中,池內的鯉魚也安靜下來沒有動靜。
前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引誘季談過去,這次沒有白天去時那麼麻煩,省去了許多彎折的道路。
季談步伐看似正常,實則很快,直到溫朝行依稀能看到前面的房子輪廓,前面的人速度才緩下來。
水牢之前掉下來的那扇門已經修好,季談並沒有在旁邊停留,反而去了旁邊。
季談還在緩慢靠近。
在他要邁上井口的瞬間,手腕直接被人在身後握住。
時間一秒秒過去,周圍除了輕微風動再無其他。
溫朝行依舊握著青年的手,不知過了多久,清淡帶有一絲懶倦的聲音揚在風裡。
“溫朝行,她好像被你嚇跑了。”
季談轉身,搭在手腕的溫度滑落,他眼裡隻剩清明。
半晌,溫朝行後退一步,淡笑道:“什麼時候清醒的?”
季談:“沒幾秒,方纔謝了。”
雖然他是剛清醒,但一回神就站在井口還被人拉著,鬼都知道方纔發生了什麼。
井還是之前那個井,可能是剛下過雨的緣故,給人一種冷意。
季談這才發現身上是乾的,他看向溫朝行,皺了皺眉:“你用了星元力?”
溫朝行愣了愣,反應過來他為什麼這麼問,笑道:“一點的話不礙事。”
他話音剛落,視線落在季談身後,唇邊的弧度淡下。
“這件事先揭過,背後。”
季談掀起眼皮,他慢悠悠轉過身,兩人說話做事像極了打太極逛後花園。
隻見一個身著紅裙的女孩脊背筆直的井口,她空洞的眼眶直勾勾衝著他們的方向。
她隻是面無表情的靜靜坐在那裡,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季談半蹲下與她對視。
哼笑一聲:“抱歉,我以為我朋友把你嚇跑了。”
她輕眨了眼睛,隨著抬頭的動作,脖頸處傳來骨頭鐵片生鏽對碰的咯吱聲。
“四葉草,你毀的,是嗎?”
她聲音乾澀沙啞,像是生吞了很多沙子。
季談沒應她這句話,反而問道:“四葉草是你種的嗎?”
小鬼死氣沉沉的臉上跟著這句話浮現絲絲變化。
她歪了歪頭,表情有些困惑和不確定:“好像、父親、冉冉、一起,母親、喜歡......”
她說的斷斷續續,但還是能在裡面拚湊出大致意思。
季談抬手碰了碰她淩亂不堪的頭髮,能明顯感覺到她下意識的僵硬,他問道:“可以說下,為什麼讓我來這裡嗎?”
這時她又恢複原本的呆滯,空洞的眼眶準確無誤的對準季談,說道:“幫我、感謝。”
字數更短,季談感覺自己在玩擴句遊戲。
聽到這個幫字,他和溫朝行皆是怔住片刻。
季談突然笑出聲,頃刻後他一本正經道:“那請問,你是打算怎麼感謝我呢?陪你聊天?還是......陪葬?”
“我個人的話,畢竟傾向於後者呢。”
小鬼:“......”
季談和溫朝行從一開始就發現,這個小鬼和古欣蘭完全是兩個類型,若這就是他們生前的性格。
古欣蘭生前若是偏英氣的女子,那這小鬼就是乖乖女,還不是平常意義的那種,隻能說沒多大生氣,太老實。
小鬼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季談歎了口氣:“小姑娘,你有事要說,就算是要我陪葬,你什麼也不做,難道我會自己跳下去嗎?”
聽到這裡,小鬼突然有了反應,她一直睜著的眼睛緩慢的眨動一下。
“......”季談覺得有被氣到:“你還真指望我自己跳呢?”
還別說,要是方纔他沒有及時醒過來,或者溫朝行沒拉住他,這井還真就跳了。
至於下去後怎麼樣,那隻有跳一次才知道。
季談一臉認真:“我這人膽子比較小,清醒狀態估計不會跳,所以還有辦法......夢遊一下嗎?”
他斟酌了一番詞,最後還是覺得把之前的行為稱為夢遊合適點。
小鬼微微仰起頭,她眼眶漆黑看不出什麼,但臉上的表情還是透出絲絲茫然。
顯然沒太理解他為什麼這麼說。
但看著她,季談眸子微微眯起。
在他這個方向,月亮的冷白照亮她上半身,隨著仰頭的動作,在月光的襯托下她脖頸處格外清晰。
隨之而來,那道極深的紫青色痕跡也越發跳脫
季談抬手碰了碰她淩亂不堪的頭髮,能明顯感覺到她下意識的僵硬,他問道:“可以說下,為什麼讓我來這裡嗎?”
這時她又恢複原本的呆滯,空洞的眼眶準確無誤的對準季談,說道:“幫我、感謝。”
字數更短,季談感覺自己在玩擴句遊戲。
聽到這個幫字,他和溫朝行皆是怔住片刻。
季談突然笑出聲,頃刻後他一本正經道:“那請問,你是打算怎麼感謝我呢?陪你聊天?還是......陪葬?”
“我個人的話,畢竟傾向於後者呢。”
小鬼:“......”
季談和溫朝行從一開始就發現,這個小鬼和古欣蘭完全是兩個類型,若這就是他們生前的性格。
古欣蘭生前若是偏英氣的女子,那這小鬼就是乖乖女,還不是平常意義的那種,隻能說沒多大生氣,太老實。
小鬼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季談歎了口氣:“小姑娘,你有事要說,就算是要我陪葬,你什麼也不做,難道我會自己跳下去嗎?”
聽到這裡,小鬼突然有了反應,她一直睜著的眼睛緩慢的眨動一下。
“......”季談覺得有被氣到:“你還真指望我自己跳呢?”
還別說,要是方纔他沒有及時醒過來,或者溫朝行沒拉住他,這井還真就跳了。
至於下去後怎麼樣,那隻有跳一次才知道。
季談一臉認真:“我這人膽子比較小,清醒狀態估計不會跳,所以還有辦法......夢遊一下嗎?”
他斟酌了一番詞,最後還是覺得把之前的行為稱為夢遊合適點。
小鬼微微仰起頭,她眼眶漆黑看不出什麼,但臉上的表情還是透出絲絲茫然。
顯然沒太理解他為什麼這麼說。
但看著她,季談眸子微微眯起。
在他這個方向,月亮的冷白照亮她上半身,隨著仰頭的動作,在月光的襯托下她脖頸處格外清晰。
隨之而來,那道極深的紫青色痕跡也越發跳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