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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我死後,總裁吐血抱著我的骨灰不撒手
  4. 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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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阻止,卻什麼都做不了。

眼睜睜看著外婆足足磕了九十九下虔誠求來的護身符戴在張嫵的脖子上。

我一邊哭一邊去扯張嫵脖子上的護身符。

我透明的手一次次穿過護身符,無論如何都摘不下。

無助、痛苦纏繞著我的身體,像是被人拿著鞭子一次次抽向傷口。

下午陳遇出去,張嫵轉身就將護身符扔進馬桶裡沖掉了。

十分嫌棄道。

「垃圾玩意,也配戴在我脖子上!」

陳遇回來,目光落到她的脖子。

「早上我給你戴的護身符呢。」

張嫵不以為然地摸摸脖子。

「可能是掉在哪了吧,改天收拾屋子就能找到了。」

陳遇的目光沉沉,周身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你不該那麼粗心。」

張嫵又想抱著他的手臂撒嬌躲過,沒想到被陳遇推開了,態度有些冷。

「你丟哪了,我幫你找。」

張嫵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刻低頭認錯。

「我現在吃藥,記性也不好,我剛纔找過了,實在是想不起來丟哪了。」

陳遇輕歎一口氣。

「那算了,反正都是丟在屋子裡,總會找到的。」

張嫵調轉話題。

「你是不是怕周鈺回來問你,你千萬別怪我多嘴,周鈺多半是想和你退婚了,晾著你呢。」

陳遇脫口而出。

「不會,我們說好要結婚的,她會回來的。」

這麼肯定?

要是他知道我的屍體還在太平間裡放著,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6

裝修師傅找陳遇結算我們婚房的尾款。

師傅說他已經連續一星期聯絡不上我了。

半年前,陳遇送了我一套房子,房產證上隻寫了我的名字。

處於炫耀和高興,我把房產證發到了朋友圈裡。

朋友圈裡都是我們認識多年的朋友。

「哇,祝福,等著喝喜酒。」

「陳總大氣,搬新家喊我!」

「還是學區房,以後孩子上學不用愁了,還是陳遇想的周到。」

「娶老婆就得是這個態度!」

那段時間,我為了新家的裝修儘心儘力,每天睡前都在幻想以後美好的日子。

每每坐著陳遇的車子路過周邊的學校,看著那些蹦蹦跳跳的孩子揹著書包從校門裡走出來。

我就在想,以後我的孩子也會這麼活潑好學。

不管男孩女孩,智商肯定會隨了陳遇。

我從小是外婆帶大的,父親入獄出來後,又重新組建了家庭。

從不過問我的死活,有一次外婆實在沒錢給我交學費了。

就打電話給父親。

父親在電話裡罵的話我到現在還記得。

「一個女孩讀什麼書,要錢找她媽要去,老子沒錢!」

外婆無奈,又帶著我找到我媽。

我媽正抱著剛出生的弟弟,滿臉帶笑。

直到看到我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骨瘦如柴地站在她面前時。

表情一下子厭惡起來。

「你別看我,你長得跟你爸一樣,討債鬼的臉,要錢找你爸要,我一毛錢都沒有。」

我因為沒錢讀書,在家輟學了一年。

那一年我跟著外婆撿廢品為生。

後來遇到好心人資助我讀書。

我每天廢寢忘食地讀書,為了省錢買資料,每餐就吃一個饅頭和鹹菜。

終於在我的努力下考上了鎮上的重點高中,之後又考上了大學。

再那之後又遇到了在同一所大學,又在一塊兼職的陳遇。

有一次我被客人騷擾,陳遇第一時間站出來保護我。

陳遇幫我報警,跟壞人對峙。

從那一刻起,我十幾年自卑灰暗的內心照進來一抹光亮。

那個東西叫愛情。

藉著報答的由頭,我經常有事沒事就找陳遇。

一開始,陳遇總是拒絕我。

「陳遇,我喜歡你。」

「我不喜歡你。」

「陳遇,一起吃飯吧。」

「我沒時間。」

慢慢地,在我的強烈攻勢下,他轉變了態度。

「陳遇,一起看電影嘛?」

「後天吧。」

「陳遇,我生病了。」

「我把藥給你舍友了。」

「陳遇,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好。」

……

我們從校園一起走過了七年,終於要修成正果了。

我以為憑著我的努力終於要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了。

可是,隨著張嫵的回國。

我的夢在一點點碎裂。

一向溫柔的陳遇十分堅決地提出要照顧張嫵。

他說他隻把張嫵當成妹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因為疾病折磨而死去。

他的決絕和堅持,讓我重新審視這段感情的純潔性。

我開始不再幻想未來的婚後生活。

以至於都忘記了還有裝修的尾款沒有支付。

得知裝修師傅已經七天沒有聯絡上我時,陳遇皺著眉頭撥通了我電話。

電話那頭一直是無人接聽的情況。

陳遇等待接聽的表情愈發煩躁。

「接電話接電話,周鈺!」

最後他將手機衝著我這邊砸了過來。

我下意識伸手擋住,手機穿過我的身體砸在了牆上。

我好像又忘記了。

自己早就死了。

我看著一臉失控的陳遇,在他的眼裡竟然透著幾分焦急。

「有什麼可生氣的呢,我已經死了,你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張嫵在一起。」

我知道我說的話陳遇聽不見。

權當我無聊吧。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體開始發生了某種變化。

我不像之前那麼輕飄飄了。

7

自從聯絡不到我後,陳遇開始聯絡我以前的朋友。

他們的回覆都是最近沒有收到我的訊息。

我的突然失聯,讓陳遇的脾氣變得急躁起來。

去公司開會沉著一張臉,開會中途還把幾個高管給訓了。

一時間整個公司處在陰雲密佈之中。

從公司出來後,陳遇也沒有著急回張嫵的家。

一個人來到我們裝修好的婚房,西裝外套扔在地上,扯鬆了領帶,躺在沙發上。

這個沙發還是我們一起選的,價格不菲。

陳遇的五官很英挺,再過兩年就三十了,可仔細看眉眼間還有著一股少年氣。

穿正裝的時候那種成年人的沉穩乾練與少年英氣融合的特別好。

這種獨特的氣質尤其吸引女人。

陳遇看著客廳前空出的一片出神。

我忽然想起來這片空地的作用。

是專門留給孩子當遊樂區的,裡面放上木馬、小滑梯、小鞦韆。

我跟陳遇就坐在沙發上一邊玩遊戲一邊看娃。

此時張嫵打來電話。

「阿遇,快十二點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可是我一個人害怕。」

「早點睡,阿嫵。」

陳遇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那一晚,他是睡在沙發上的。

中途陳遇惺忪睜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目光有好幾次與我對上。

然後喊了幾聲我的名字。

我鬆了口氣。

原來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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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啊。

第二天,張嫵找到了婚房處。

「我看你一晚上沒回來,我很擔心你,問了司機才知道你在這。」

張嫵瞧裡望了好幾眼,懇求地看著陳遇。

「我想進去,可以嘛?」

陳遇點點頭。

張嫵如願以償地進去參觀,最後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陳遇這間婚房真好看,我可以搬過來嘛,換個環境養病……」

「你還是住在原先的房子裡吧。」

陳遇少有地打斷張嫵說話。

沒多久就帶著張嫵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車廂內陷入了一片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等紅燈間隙,陳遇忽然跑下車去追一個身形和我背影很相似的人。

「周鈺!」

路人轉過身,一臉恐懼。

「你神經病啊!」

陳遇自知認錯人,又沮喪地鬆開手。

我看著他愈發不安。

原來,他也會因為我的消失而感到著急。

也許以前陳遇沒有察覺,我們兩人的關係到最後,已經不是我離不開他。

而是他離不開我了。

每每有大合作,陳遇都會失眠,隻有聞著我身上的香味才能入睡。

他說我身上有股比香水還好聞的味道。

很特殊。

我問過很多人,他們都說聞不到。

「當初你窮的叮噹響,現在富了就要拋棄我,轉頭要娶那個當初看不起你的白月光!」

「李大海,我告訴你,我不會賴著你,財產也有我一半,你別想獨吞!」

陳遇的不遠處有個女人在對著手機怒吼。

從對話的內容可以聽出她的婚姻遭遇了不幸。

幸運的是她還有機會反抗。

掛了電話後,女人對著隻有**歲的女兒說。

「你以後長大了,千萬不要跟著男人吃苦,男人一有了錢就什麼都想要了!」

我看著眼前的一幕,頗有感觸。

要是我沒死,我是不是也會像這個女人一樣,勇敢地跟陳遇要錢。

我打算調皮一下,學著剛纔那個女人的樣子對陳遇發脾氣。

反正他也聽不見看不見。

剛對上陳遇的眼,我就打算放棄了。

他的眼底竟然有一絲絲淚光。

跟著陳遇那麼久。

我第一次看到他眼中帶著悔意。

可是我竟然沒有一點開心。

也許真如那句老話。

死了,就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

8

陳遇打算將張嫵送到專門的醫院照顧。

這件事很快就被張嫵察覺了。

一日,陳遇從公司回來,正打算和張嫵說明。

換做平常,張嫵會第一時間跑到門口迎接陳遇。

可這一次,卻十分安靜。

張嫵的房門輕輕打開一角,雪白的手腕上被割出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滴滴答答地流淌在地板上。

「阿遇,我不想離開你,別送我去醫院,我隻要待在你身邊就會好的。」

「我知道當年是我們家對不起你,你給我個彌補的機會。」

「我知道,你還是喜歡我的,不然不會不管我。」

張嫵用割腕的手拉著陳遇的衣襬,整個人破碎地彷彿雨後被摧殘的白玫瑰。

一雙美麗的眼睛不停地流著眼淚,勝過千言萬語。

「我先送你去醫院。」

張嫵失望地收回手,頹喪地坐回床上,彷彿了無生機。

「你還是要送我走,阿遇,你的心真狠,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粘著你了。」

這招以退為進,很快就讓陳遇繳械投降了。

他見不得張嫵這般失落。

轉身去客廳拿了醫藥箱,蹲在張嫵的身邊,仔仔細細地替她包紮。

再次妥協。

「阿嫵,我不送你去醫院了,你在這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張嫵笑了,不顧傷勢撲在陳遇的懷裡。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張嫵很聰明,她知道陳遇的心裡始終有一處是留給她的。

可以包容她的任性自私。

甚至觸碰一些底線。

我說自己的心為什麼常常感到心痠疼痛。

原來是三個人的愛情始終太擁擠。

這七年的時光,我拚儘全力去愛去爭取。

到最後,看到的卻是眼前男人對初戀的一次次妥協偏愛。

我的靈魂變得越來越重了。

以前還可以飄在空中,現在距離地面隻有十厘米的樣子。

我有種很複雜的預感。

似乎隻要我落地,就會發生一些事情。

一些能夠解放我靈魂的事情。

9

自從那次自殺,張嫵好像得到了一張底牌。

張嫵突發奇想說想試婚紗,陳遇答應了。

她選了一條魚尾婚紗,款式和設計都十分好看。

「阿遇,你覺得我穿這身好看嘛?」

張嫵滿眼期待的望著陳遇。

「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

得到陳遇的肯定,張嫵臉上立刻升起了幸福。

張嫵進去換下一件婚紗,陳遇的目光落在了一件綢緞式婚紗上。

這件款式正好是我選在婚禮上穿的。

當他看到我穿著婚紗走出來的那一刻,陳遇發怔地看了會,隨後掏出一顆戒指。

沒錯,陳遇的求婚是在我們試婚紗那天求的。

我很謝謝他選在了我最美的時候求婚。

多麼美好的回憶。

可是這個回憶參雜太多刀子了。

婚禮前期,張嫵給我發了一張他和陳遇的照片。

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去年陳遇到米國出差。

我的求婚戒指就是在米國買的。

她還向我道喜。

「恭喜你啊,如願以償,希望我和陳遇挑的婚戒你會喜歡。」

「他也幫我買了戒指,是紅寶石喔。」

我彷彿五雷轟頂。

一瞬間感覺有人掐著我的脖子,讓我呼吸不上來。

對陳遇的信任土崩瓦解。

他出差去了米國整整七天,也就是說他和張嫵呆了七天。

期間還跟她挑了我們的結婚戒指。

我一怒之下開著車想要去找陳遇,結果開出去沒多遠就發生了車禍。

車子翻了一圈又一圈。

我能清楚地聽見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擋風玻璃的碎片割傷我的肌膚,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貫穿了我的身體。

大量的鮮血往外流,我想呼救,可身體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直到有個路人出現,那個路人試圖幫我攔下最近車輛呼救。

可是那個車子停都不停,彷彿有急事一般。

冥冥之中,我竟然看清了車子的車牌號。

是陳遇的車子。

他開車的方向正是去往張嫵的家。

這時有個人穿過了我的身體來到了陳遇面前。

「陳遇,你心還挺大的,女朋友剛死,就帶著別的女人來試婚紗!」

說話的人正是我的朋友,也是這家婚紗店的老闆,莫莎莉。

10

陳遇總算是知道我的死訊了。

一瞬間,我幻想了許多。

是會痛哭還是如釋重負。

陳遇的身體忽然僵住,彷彿被剛纔莫莎莉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

「你說什麼?誰死了?」

莫莎莉翻了給白眼,陰陽怪氣。

「裝什麼,你會不知道?」

陳遇上前幾步,抓住莫莎莉的肩膀怒吼,眼睛猩紅。

「你他媽在胡說八道什麼,周鈺怎麼會死!」

莫莎莉也被他的這副樣子搞懵了。

「周鈺出車禍在太平間躺了快一週了,認屍體的還是她弟弟,說是明天就火化了,你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張嫵換好新的婚紗出來。

正是我準備在婚禮上穿的綢緞式婚紗。

「阿遇,我覺得這款婚紗更適合我。」

莫莎莉鄙視地瞧了一眼張嫵,陰陽怪氣道。

「怪不得周鈺弟弟不願意通知你呢,真讓人噁心!」

莫莎莉說的弟弟,其實不是我親弟弟。

是我一直資助的同村貧困生弟弟陸永。

大學畢業後,他找了一份工作,出車禍的時候他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

陳遇像是被抽去了靈魂,眼眶忽然凹陷下去,踉蹌幾步走向外面。

「不可能,我們的婚期就在下個月,周鈺怎麼可能死呢!」

陳遇開車闖紅燈趕到殯儀館。

打開車門邁出腳的時候,他的腿幾乎是軟的,跌跌撞撞尋找工作人員才找到存放我屍體的冰棺。

冰棺裡,我的屍體像是睡著了,竟然還是全妝,周圍擺放著我最喜歡的花。

「入殮師已經儘力了,她是當場死亡的,全身多處骨折,尤其是脖子那塊,縫了十幾針。」

陸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一邊說一邊流淚。

「姐姐明天就要火化了,我本想通知你的,但你好像跟那個新歡玩的很開心,所以你不配來參加她的葬禮。」

陳遇高大的身影忽地佝僂起來,隔著玻璃罩子摸著我的臉,眼淚大滴大滴地砸落在冰棺上。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張嫵不是新歡。」

「周鈺,我們一起看好了房子車子,還有學區房,就連婚紗都試好了,你不能這樣離開我。」

「不管這輩子還是下輩子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你陪著我吃了那麼多的苦,沒有你我會整晚整晚的失眠,你死了,我怎麼辦,你起來,你起來打我罵我都好。」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既然那麼愛我,又為什麼要和張嫵曖昧不清。

我是一個認死理的人。

對一個人好,我就要掏心掏肺的。

「我不信,周鈺隻是睡著了,你們把這個破爛從她身上拿開!」

陳遇忽然發瘋,瘋狂的敲打冰棺。

我的屍體躺在裡面,沒有任何反應和回答。

陸永一拳將他打翻在地上。

「你瘋夠了沒有!」

陳遇嘴角都是血,眼神蒼白,雙手不停地捶打地面,發出悲憫的低吼。

然後蜷縮在地上痛哭。

正是陸永的一拳讓他清楚的知道。

這不是夢。

我已經死了。

11

我的屍體火化了。

陳遇趁陸永沒注意偷走了我的骨灰盒。

他讓人用我骨灰的一部分捏了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泥人。

每天就對著泥人說話。

澡也不洗,鬍子也不刮,身上臭烘烘,腳邊全是酒瓶。

「周鈺,我好想你,你怎麼不說話。」

「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說東,我絕對不往西。」

「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我們要結婚了你怎麼可能死呢。」

空曠安靜的房子不斷地響起電話鈴聲,是張嫵打來的。

陳遇終於接了。

「阿遇,醫生說我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了。」

「我現在好想死,你能不能過來陪陪我。」

張嫵在電話那頭哭的無助又柔弱。

陳遇隻冷笑一聲。

忽地青筋暴起,不滿血絲的眼球往外突,破口大罵。

「你個臭娘們,你早該死了!什麼抑鬱症拖到現在?陪你?你算什麼東西,我告訴你你要自殺別割脈,直接從窗外跳下去好了!」

罵完之後,陳遇直接砸了手機。

然後開始扇自己巴掌。

「我就是個畜生,我是畜生!周鈺,你回來看看我!」

大概是陳遇的願望太強烈,我的靈魂開始下沉,觸碰到地面的時候。

陳遇能看見我了。

他猛然起身想要抱住我,卻穿過了我的身體。

「周鈺,你肯原諒我,來看我了?」

陳遇看著沒有抓到任何的手,像個可憐蟲似的看著我。

疲憊紅腫的雙眼充滿乞求。

他又說。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去照顧張嫵,更不該推遲我們的婚期。」

「我隻是可憐張嫵而已,隻不過是想找回當年的面子,我根本不愛她。」

「周鈺,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領證,再也不分開了。」

他說的話讓我的心酸和失望又多了一層。

這個男人總是能給我帶來鑽心的疼痛。

「我出車禍那天,你其實正好路過,可是你選擇無視,因為你太擔心張嫵了。」

陳遇身體晃了晃,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

我繼續說道。

「我死後靈魂一直跟著你,我看到你和張嫵在床上纏綿,你們除了沒到最後,其他的都做了,我全看在眼裡,場面十分香豔!」

「我消失的那幾天,你一直在張嫵家過夜,你還把外婆給我的護身符給了她,任由她對你撒嬌胡鬨。」

我越說陳遇的臉色就越發慘白。

他懊惱地抓著頭髮,嘴裡唸唸有詞。

「別說了……」

我冷笑一聲。

「那年你去米國買的鑽戒是和張嫵一起挑的吧,你還給她買了一個紅寶石,你們在那個時候就在一起了!這些都是張嫵告訴我的!」

「陳遇,我從來不知道你那麼不要臉,那麼噁心!」

陳遇眼睛忽然睜大,企圖抓著我的手,卻一次次穿過。

他開始流淚,言語神情間都是懺悔。

「不是的,我真的沒有跟她在一起,那張照片是她偷拍的,至於紅寶石戒指,我隻是想送她一份禮物,周鈺我真的錯了,隻要你肯回到我的身邊,我什麼都可以解釋清楚!」

我用一種嘲諷的眼神看他。

「你什麼都不用說,當靈魂飄在你身邊的這些天,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在張嫵和我之間猶豫不決,你放不下過去,又捨不得這些年我對你的真情。」

我一步步走近他,一眼望見他恐懼、悔恨、愧疚的內心。

「陳遇,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你搶走我的骨灰做成泥人又能證明什麼,證明你的深情?我活著的時候你不知道珍惜,現在死了,你又痛哭流涕尋求我的原諒,你以為你是誰!」

陳遇徹底崩潰。

像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

不知不覺清晨的陽光照進寬大的客廳。

我的靈魂被鍍上一層金光,又變得輕飄飄的,某種力量在指引我去向一個純淨美好的國度。

陳遇像個臭老鼠似的跪在地上求我不要離開。

痛苦的彷彿五臟六腑在翻滾。

12

等我再次來到人間的時候。

我已經是個八歲的小女孩了。

爸爸媽媽很愛我。

有一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一則新聞。

本世最大的企業家裸捐後遁入空門。

我的人生,又要重新開啟花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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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知道?」

陳遇上前幾步,抓住莫莎莉的肩膀怒吼,眼睛猩紅。

「你他媽在胡說八道什麼,周鈺怎麼會死!」

莫莎莉也被他的這副樣子搞懵了。

「周鈺出車禍在太平間躺了快一週了,認屍體的還是她弟弟,說是明天就火化了,你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張嫵換好新的婚紗出來。

正是我準備在婚禮上穿的綢緞式婚紗。

「阿遇,我覺得這款婚紗更適合我。」

莫莎莉鄙視地瞧了一眼張嫵,陰陽怪氣道。

「怪不得周鈺弟弟不願意通知你呢,真讓人噁心!」

莫莎莉說的弟弟,其實不是我親弟弟。

是我一直資助的同村貧困生弟弟陸永。

大學畢業後,他找了一份工作,出車禍的時候他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

陳遇像是被抽去了靈魂,眼眶忽然凹陷下去,踉蹌幾步走向外面。

「不可能,我們的婚期就在下個月,周鈺怎麼可能死呢!」

陳遇開車闖紅燈趕到殯儀館。

打開車門邁出腳的時候,他的腿幾乎是軟的,跌跌撞撞尋找工作人員才找到存放我屍體的冰棺。

冰棺裡,我的屍體像是睡著了,竟然還是全妝,周圍擺放著我最喜歡的花。

「入殮師已經儘力了,她是當場死亡的,全身多處骨折,尤其是脖子那塊,縫了十幾針。」

陸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一邊說一邊流淚。

「姐姐明天就要火化了,我本想通知你的,但你好像跟那個新歡玩的很開心,所以你不配來參加她的葬禮。」

陳遇高大的身影忽地佝僂起來,隔著玻璃罩子摸著我的臉,眼淚大滴大滴地砸落在冰棺上。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張嫵不是新歡。」

「周鈺,我們一起看好了房子車子,還有學區房,就連婚紗都試好了,你不能這樣離開我。」

「不管這輩子還是下輩子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你陪著我吃了那麼多的苦,沒有你我會整晚整晚的失眠,你死了,我怎麼辦,你起來,你起來打我罵我都好。」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既然那麼愛我,又為什麼要和張嫵曖昧不清。

我是一個認死理的人。

對一個人好,我就要掏心掏肺的。

「我不信,周鈺隻是睡著了,你們把這個破爛從她身上拿開!」

陳遇忽然發瘋,瘋狂的敲打冰棺。

我的屍體躺在裡面,沒有任何反應和回答。

陸永一拳將他打翻在地上。

「你瘋夠了沒有!」

陳遇嘴角都是血,眼神蒼白,雙手不停地捶打地面,發出悲憫的低吼。

然後蜷縮在地上痛哭。

正是陸永的一拳讓他清楚的知道。

這不是夢。

我已經死了。

11

我的屍體火化了。

陳遇趁陸永沒注意偷走了我的骨灰盒。

他讓人用我骨灰的一部分捏了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泥人。

每天就對著泥人說話。

澡也不洗,鬍子也不刮,身上臭烘烘,腳邊全是酒瓶。

「周鈺,我好想你,你怎麼不說話。」

「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說東,我絕對不往西。」

「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我們要結婚了你怎麼可能死呢。」

空曠安靜的房子不斷地響起電話鈴聲,是張嫵打來的。

陳遇終於接了。

「阿遇,醫生說我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了。」

「我現在好想死,你能不能過來陪陪我。」

張嫵在電話那頭哭的無助又柔弱。

陳遇隻冷笑一聲。

忽地青筋暴起,不滿血絲的眼球往外突,破口大罵。

「你個臭娘們,你早該死了!什麼抑鬱症拖到現在?陪你?你算什麼東西,我告訴你你要自殺別割脈,直接從窗外跳下去好了!」

罵完之後,陳遇直接砸了手機。

然後開始扇自己巴掌。

「我就是個畜生,我是畜生!周鈺,你回來看看我!」

大概是陳遇的願望太強烈,我的靈魂開始下沉,觸碰到地面的時候。

陳遇能看見我了。

他猛然起身想要抱住我,卻穿過了我的身體。

「周鈺,你肯原諒我,來看我了?」

陳遇看著沒有抓到任何的手,像個可憐蟲似的看著我。

疲憊紅腫的雙眼充滿乞求。

他又說。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去照顧張嫵,更不該推遲我們的婚期。」

「我隻是可憐張嫵而已,隻不過是想找回當年的面子,我根本不愛她。」

「周鈺,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領證,再也不分開了。」

他說的話讓我的心酸和失望又多了一層。

這個男人總是能給我帶來鑽心的疼痛。

「我出車禍那天,你其實正好路過,可是你選擇無視,因為你太擔心張嫵了。」

陳遇身體晃了晃,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

我繼續說道。

「我死後靈魂一直跟著你,我看到你和張嫵在床上纏綿,你們除了沒到最後,其他的都做了,我全看在眼裡,場面十分香豔!」

「我消失的那幾天,你一直在張嫵家過夜,你還把外婆給我的護身符給了她,任由她對你撒嬌胡鬨。」

我越說陳遇的臉色就越發慘白。

他懊惱地抓著頭髮,嘴裡唸唸有詞。

「別說了……」

我冷笑一聲。

「那年你去米國買的鑽戒是和張嫵一起挑的吧,你還給她買了一個紅寶石,你們在那個時候就在一起了!這些都是張嫵告訴我的!」

「陳遇,我從來不知道你那麼不要臉,那麼噁心!」

陳遇眼睛忽然睜大,企圖抓著我的手,卻一次次穿過。

他開始流淚,言語神情間都是懺悔。

「不是的,我真的沒有跟她在一起,那張照片是她偷拍的,至於紅寶石戒指,我隻是想送她一份禮物,周鈺我真的錯了,隻要你肯回到我的身邊,我什麼都可以解釋清楚!」

我用一種嘲諷的眼神看他。

「你什麼都不用說,當靈魂飄在你身邊的這些天,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在張嫵和我之間猶豫不決,你放不下過去,又捨不得這些年我對你的真情。」

我一步步走近他,一眼望見他恐懼、悔恨、愧疚的內心。

「陳遇,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你搶走我的骨灰做成泥人又能證明什麼,證明你的深情?我活著的時候你不知道珍惜,現在死了,你又痛哭流涕尋求我的原諒,你以為你是誰!」

陳遇徹底崩潰。

像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

不知不覺清晨的陽光照進寬大的客廳。

我的靈魂被鍍上一層金光,又變得輕飄飄的,某種力量在指引我去向一個純淨美好的國度。

陳遇像個臭老鼠似的跪在地上求我不要離開。

痛苦的彷彿五臟六腑在翻滾。

12

等我再次來到人間的時候。

我已經是個八歲的小女孩了。

爸爸媽媽很愛我。

有一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一則新聞。

本世最大的企業家裸捐後遁入空門。

我的人生,又要重新開啟花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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