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裡有8斤麪粉,你要嗎?”
說話的女孩大概十七八歲,臉色蠟黃,個頭不高,皮包骨頭。
一看就不是有多餘糧食的樣子。
這個年代法治還沒那麼健全,騙子也多。
薑一寧提高警惕,“不要。”
說著,她不再搭理女孩,根據原主記憶往黑市的方向走去。
女孩急了,小跑著跟在薑一寧身後,
“姐姐,供銷社賣一毛6分錢一斤,我一毛五分錢賣給你,成嗎?”
薑一寧停下腳步,小女孩眼神清澈,滿臉真誠,倒是一點也不像騙子,
“我看你也不像吃飽飯的樣子,你怎麼會有糧食賣?”
女孩一臉窘迫的解釋道,
“這是我和我弟弟這個月的口糧,我也不想賣,但我弟弟忽然病了,需要錢買藥……”
女孩說話間雙手纏繞在一起,頭低下,看著腳上的一雙打著補丁的布鞋。
薑一寧放鬆了警惕,接過女孩手裡提著的面袋打開看了下,麪粉雖然看著灰撲撲的,一點都不白,但麥香味撲面而來。
“行,麪粉我要了,不過還是按照一毛六分算,不能讓你吃虧。”
女孩連忙擺手,“不,不行……說好了一毛五就是一毛五……”
薑一寧笑了,
“供銷社賣一毛六分,你非賣我六毛五,那不是讓你吃虧了麼?我也不能乾這種事。
再說了,供銷社還要糧票呢,你都不要糧票,就算賣一毛六那也是我占便宜,你要是賣我就買,你要是非要一毛五賣的話,我就不要了。”
女孩見薑一寧是誠心的,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眼眶裡噙滿淚花,“我,我……謝謝。”
薑一寧從兜裡掏出一塊二毛八分錢遞到女孩手裡,
“你把錢拿好,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別碰到壞人。”
女孩乖乖點頭,感激的看向薑一寧,“好的,我知道了。”
見女孩是個本分老實的姑娘,薑一寧多問了一句,
“你弟弟一個人在家?你父母呢。”
一提到這個,女孩眼淚唰唰的掉。
女孩告訴薑一寧,她叫佟霞,今年十七歲,她十歲那年父母雙雙去世,姐弟兩個靠著拾破爛、打零工生活,經常是饑一頓飽一頓。
再加上弟弟從小體弱多病,乾不得重活,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在得知佟霞曾在飯館打過工之後,薑一寧思索片刻道,
佟霞一聽有活乾,一雙杏眼透著興奮,
“我,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為什麼不能?”薑一寧笑著反問她。
如果是單純擺攤賣小物件,一個人倒是忙的過來,但如果賣包子,恐怕就不行了。
首先,和麪,剁餡,包包子,出攤,這些活聽起來簡單,但一個人乾的話肯定不行,需要幫手。
別看佟霞瘦瘦巴巴的,但人挺實在,不會偷奸耍滑,用著也放心。
“我看你人樸實本分,特別投眼緣,要是你願意來幫忙,我會非常歡迎的,我叫薑一寧,以後你可以叫我寧姐。”
“我願意!”
佟霞又是感動又是激動的,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現在大量農村人湧進城裡,僧多粥少,工作很難找。
再加上佟霞沒上過學,二沒力氣,找工作更是難上加難。
薑一寧又從口袋掏出1塊錢來,
“一塊多恐怕不夠給你弟弟買藥,這錢你先拿著,算我借你的,到時候從你的工資裡扣。”
佟霞瞪大眼睛,“工資?”
薑一寧耐心解釋,“就是工錢,至於到底多少我現在心裡還沒個標準,不過你放心,肯定不會少於其他飯館的。
“寧姐,我,我不知道說啥好了。”佟霞再次紅了眼眶,囁嚅道。
“不知道說啥就啥也不用說了,天不早了,你早點回去給弟弟買藥看病吧,路上可得注意安全,現在扒手多得很。
這面你留一半,我拿走一半,你弟弟生病了,不能餓著肚子,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想好好賺錢,讓你和你弟弟過上好日子,就得養好身體。”
薑一寧說著,就彎下腰,拿出剛從供銷社買的布兜,打算把麪粉分成兩份。
佟霞忙攔下她,“寧姐,你借給的我一塊錢,不但夠給我弟弟買藥,還能買到糧食,這糧食你留著吃,我再買就行了。”
薑一寧驚訝道,“你有糧票?”
“沒有,但我有親戚在糧店上班,隻要提前告訴他,他就會幫我買。”
本來今天佟霞出來賣面之前,她是想去找親戚借錢給弟弟看病的,但奈何那個親戚今天沒在糧店,家裡也沒人。
弟弟發高燒,不能耽誤,沒辦法,才把家裡的糧食都拿出來賣。
糧票這事親戚囑咐過她,不讓外傳,怕有壞分子舉報,但佟霞看薑一寧人好心善,也就沒了保留。
“這樣啊?”薑一寧眉頭挑了挑,“如果量大你親戚那有嗎?”
佟霞想了下道,“每回我都是三斤五斤的買,買不了多少,所以能不能量大買我還真不知道。”
“是這樣的,我不是打算擺攤賣包子嘛,正愁沒有批發麪粉的渠道,你下次要是見到他,能不能幫我問下。”
薑一寧詢問的很小心,本來還擔心佟霞為難,沒想到佟霞一口答應下來。
“沒問題,不過成不成我也不敢說。”
“行,行的話當然好,不行你也不要有負擔,我再想其他辦法,你等你弟弟的病好之後,去城邊的軍區家屬院找我。”
薑一寧本來是想告訴佟霞軋鋼廠家屬院的地址。
她沒幾天就要離婚了,肯定是要回那邊住的。
但轉念一想,萬一這期間薑衛軍再整啥幺蛾子,有變動,到時候佟霞找不到自己就麻煩了,還是軍區大院穩妥。
佟霞本來還不放心,擔心薑一寧拿她開涮,一聽薑一寧住在軍區家屬院,一下就放心了。
軍人的家屬不會騙人的!
見薑一寧提著大包小包,一個人提回去費勁,佟霞提出送她。
怕薑一寧客氣或者拒絕,她直接搶過最大的兩個布兜就往軍區家屬院的方向走去。
被甩在後面的薑一寧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提著另外兩個小點的布兜跟在後面。
別看佟霞瘦瘦小小的,可是一把子力氣,一口氣就把東西拎到了軍區家屬院大門口。
倒是提了兩包小包的薑一寧在後面累的直喘氣,緊趕慢趕纔沒被拉下很遠。
到了家屬院門口,佟霞放下了東西。
“寧姐,我就不進去了。”
看著軍區家屬院的白底黑字的牌子,佟霞嚮往又犯怵。
軍人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而能在軍區家屬院住的人,也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
面前的薑一寧,眼角藏著從容,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優雅嫻靜的氣質,相比之下,佟霞更覺得自卑。
“寧姐,我等問清楚麪粉的事情就來找你!”
佟霞說著,就跑遠了,薑一寧無奈的搖搖頭。
家屬院很安靜,這個時間都還沒下班,薑一寧徑直朝著家裡走去。
卻發現屋裡的燈亮著。
早晨出門的時候沒關燈?
“這樣啊?”薑一寧眉頭挑了挑,“如果量大你親戚那有嗎?”
佟霞想了下道,“每回我都是三斤五斤的買,買不了多少,所以能不能量大買我還真不知道。”
“是這樣的,我不是打算擺攤賣包子嘛,正愁沒有批發麪粉的渠道,你下次要是見到他,能不能幫我問下。”
薑一寧詢問的很小心,本來還擔心佟霞為難,沒想到佟霞一口答應下來。
“沒問題,不過成不成我也不敢說。”
“行,行的話當然好,不行你也不要有負擔,我再想其他辦法,你等你弟弟的病好之後,去城邊的軍區家屬院找我。”
薑一寧本來是想告訴佟霞軋鋼廠家屬院的地址。
她沒幾天就要離婚了,肯定是要回那邊住的。
但轉念一想,萬一這期間薑衛軍再整啥幺蛾子,有變動,到時候佟霞找不到自己就麻煩了,還是軍區大院穩妥。
佟霞本來還不放心,擔心薑一寧拿她開涮,一聽薑一寧住在軍區家屬院,一下就放心了。
軍人的家屬不會騙人的!
見薑一寧提著大包小包,一個人提回去費勁,佟霞提出送她。
怕薑一寧客氣或者拒絕,她直接搶過最大的兩個布兜就往軍區家屬院的方向走去。
被甩在後面的薑一寧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提著另外兩個小點的布兜跟在後面。
別看佟霞瘦瘦小小的,可是一把子力氣,一口氣就把東西拎到了軍區家屬院大門口。
倒是提了兩包小包的薑一寧在後面累的直喘氣,緊趕慢趕纔沒被拉下很遠。
到了家屬院門口,佟霞放下了東西。
“寧姐,我就不進去了。”
看著軍區家屬院的白底黑字的牌子,佟霞嚮往又犯怵。
軍人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而能在軍區家屬院住的人,也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
面前的薑一寧,眼角藏著從容,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優雅嫻靜的氣質,相比之下,佟霞更覺得自卑。
“寧姐,我等問清楚麪粉的事情就來找你!”
佟霞說著,就跑遠了,薑一寧無奈的搖搖頭。
家屬院很安靜,這個時間都還沒下班,薑一寧徑直朝著家裡走去。
卻發現屋裡的燈亮著。
早晨出門的時候沒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