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許我終生,卻為了鞏固太子之位,娶了丞相之女。
我颯然一笑入宮為後,隻為了看他每日匍匐腳下,恭敬地叫我一聲:母後。
1
一支《劍魄琴心》舞畢,我利落的收劍入鞘,回望合歡樹下負手而立的明黃身影。
那是厭火國的皇帝軒轅拓,我的夫。
他如今三十有五,面容硬朗,目光深邃,身材魁梧高大,渾身散發著迷死人的成熟氣息。
一看到他,我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他那病歪歪的太子兒子軒轅清。
還好,眼瞎一時,並非一世。
「臣妾舞得如何?」我衝他揚起下巴。
他唇角明顯上揚,「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巾幗不讓鬚眉。」
「哈哈,這話我愛聽。」我將劍往大總管蘇烈的方向一扔,腳尖分別借力,以老鷹捕食的動作朝他飛速撲去。
他無奈搖頭,卻還是朝我敞開懷抱。
「都這麼大人了,還這麼調皮。」他將我穩穩接住,抽出一隻手用指尖颳了下我的鼻尖。
我雙腿盤在他腰上,勾著他的脖子仰頭瞧他,「軒轅拓,兩步。」
「兩步?」他托著我,疑惑挑眉。
我笑嘻嘻地,「你剛纔接我的時候,後退了兩步。」
「所以說,你是在嫌我老?」他眯眼。
「沒錯,你老。」我壞壞的笑,「等你成糟老頭子了,本姑娘依舊是嬌花一朵。」
他麪皮抽了抽。
「現在才嫌朕老,是不是晚了?」他故作凶狠。
「那臣妾還有反悔的機會不?」我衝他眨了眨眼。
「有。」他傲嬌地抬起下巴,「下輩子!」
我一個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都一把年紀了,還這般為老不尊。」
「為老不尊?」他臉色一黑,轉了個身將我抵在合歡樹上,「敢這般說朕的,你是當今獨一份。」
「陛下息怒,臣妾說錯話了。」我看著他,無比真誠道,「您隻是老,厭火國唯您最尊。」
「和你相比朕確實老,不過再老也不妨礙朕辣手摧花。」他俯首,極其精準地覆住了我的唇,舌尖長驅直入,在我的世界裡攪弄風雲。
我很不爭氣的拜倒在他嫻熟的吻技之下,被親得頭昏腦漲,分不清東南西北。
「臣妾……知……知錯,求皇上放過。」我偏過頭去,才趁機喘了一口氣。
「嗬,晚了。」他扳過我的臉,眼中似有火苗在燒,「你爹長年駐守邊關,無暇教你規矩,朕不怪你。今晚朕便受累受累,指教你一二。」
說完,他抱著我大步進殿,毫不憐香惜玉地將我丟到我那分外柔軟的床上。
「陛下莫急,請先容臣妾沐浴更衣。」我佯裝羞澀地起身。
心中卻在計劃著逃跑路線——
我不想再一次三天下不了床啊喂!
「朕不嫌你臟。」他大剌剌站在榻前,堵死了我所有出路,慢悠悠地寬衣解帶。
猶如五雷轟頂——我傻在原地。
知道他人面獸心,我居然還敢生龍活虎地在他面前蹦躂。
簡直作死!
「陛下,不沐浴便侍寢,這不合規矩。」我垂死掙紮。
「朕就是規矩。」他扒了外袍隨手一扔,傾身上床時,順手放下了帳簾。
我一顆心瞬間拔涼拔涼。
看著他那張越來越大的臉,我咬了咬牙,悄咪咪地抬起了腳……
2
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申時了。
青黛見我醒來,妥帖地服侍我梳洗穿衣,我躺在床上任由她忙活,心中憋火。
那一腳,不僅沒能如願把他踹下床,反而招來了更無情的懲罰。
睡了幾個時辰,我仍連抬胳膊動腿的力氣都沒有。
不用低頭看,我也能知道自己身上現在是什麼德性。
「禽、獸!」我咒罵出聲。
青黛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低聲道,「娘娘慎言。」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穿好了。」青黛退到床前恭恭敬敬地站好,「請問娘娘想用什麼膳?」
「隨便!」我恨恨咬牙,「但有一點,醬肘
青黛很不厚道的笑出聲來,「遵命。」
直到青黛服侍我用膳,我還在琢磨著,應該怎麼做,才能改變這種任人「欺淩」的局面。
在吃第二個醬肘子的時候,我終於想到了辦法——
偷偷出宮,去邊塞找我爹去。
反正宮中妃子那麼多,少我一個也不少。
而我,從此天高皇帝遠,定然快活賽神仙。
想到這裡,我很不矜持地笑出聲來。
「看來今日的醬肘子口感甚佳。」頭頂一道聲音傳來。
這聲音猶如魔音入耳,瞬間炸的我外酥裡嫩。
「禦膳房的醬肘子,向來是美食界一絕。」我趴在床上,咬著半塊肉,仰起頭衝他討好地笑,「軒轅拓,你要不要嚐嚐?」
青黛匆匆行了個禮,迅速地退了出去,還很「懂事」地帶上了房門。
「正好有些餓了。」他輕鬆地將我翻了個身抱進懷裡,「朕來嚐嚐。」
說完,他低頭在我唇上舔了一口,然後順勢叼走了我口中吃了一半的肘子肉。
我的腦子瞬間停止了思考。
醬肘子,居然還可以這樣吃?
看來,是本姑娘孤陋了……
3
「好吃嗎?」我眼睜睜地看他吞下了那塊屬於我的「肉」,無比心疼。
他唇角一勾,「和皇後一樣可口。」
我很想問他我哪裡可口,但我忍住了。
畢竟,我面對的是一個兒子都比我大的老人。
老年人的世界,我不懂。
「軒轅拓,你摺子都批完了?」我衝他假笑。
平時這時候,想見他一面都難。
「早著呢。」他拿起一旁的帕子,動作輕柔地替我擦了擦唇角,「聽說你醒了,先過來看看。」
我一噎。
以往我怎麼沒有這待遇?
唔,不對——我又不是皇家動物園裡的動物,不需要圍觀。
他挑眉,「朕來看你,你不開心?」
「呃……開心!」我重重點頭,「臣妾開心過頭了,謝謝皇上。」
伴君如伴虎,我好難。
因此,也堅定了我出走的決心!
「昨晚朕有些失控……」他面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紅,「恐傷了你,不來看看,朕心難安。」
「臣妾皮糙肉厚,休養兩日便好。」我環住他的脖子,無限可人道,「隻是皇上日理萬機,臣妾不敢與天下百姓相爭。」
他揉了揉我的頭,目光中似有星辰大海,「你說過,朕不僅是天下人的皇上,也是你的夫。我來看看自己的女人,天下百姓必能理解。」
我的心一軟。
這情話說得太動聽,直將我溺死了去。
管他背後有多少女人,我隻知道,此刻,他是我的男人。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我想吻他。
說乾就乾!
我勾緊他的脖子,惡狠狠的咬住了他堅毅的唇……
4
午夜時分,我一覺醒來,身旁空無一人。
我瞬間清醒,「撲哧」笑出聲來。
「娘娘魔怔了?」青黛第一時間衝到我的床邊,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拍下她的手,一本正經道,「軒轅拓是被蘇烈請走的?」
「是啊。」青黛應聲,「蘇公公說禦書房的奏摺都要堆成山了,陛下無奈,便命我在這裡守著娘娘。」
「該!」我捂著嘴,狂笑不止。
他在我這裡前後耽誤了三四個時辰,摺子大概要批到早朝時分。
上完早朝他要與重臣議事,再批新一批摺子——如此,他這兩日無暇脫身,自然不會注意到我這邊。
所以,今夜是我出走的最佳時機。
青黛一頭霧水的瞧著我,一臉憂色。
我好不容易纔止住笑,吩咐她,「去把我百寶箱最下層的瓶子拿來,還有,拿十萬兩銀票來。」
青黛依言照做。
我將銀票揣進懷裡,打開瓶蓋,取出裡面唯一的一顆藥丸服下。
藥丸入喉,我一身疲憊頓時一掃而空。
「跟我走。」我蹦下床。
「娘娘……」青黛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疑惑回頭,「咋了?」
「這半夜三更的娘娘是要去哪?就算出門,也總該穿件衣服吧……」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一身中衣,還算妥帖,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這身衣服,不用想,軒轅拓的手筆。
每次**初歇,他都會命人送來湯水,幫我打理清爽,再幫我換上乾淨的裡衣。
當然,這些都是在我半夢半醒之間完成的。
畢竟,每次和他滾完床單,我連半個指頭都不想動。
我衝她眨了眨眼,「不用,跟我偷衣服去。」
青黛一愣,「偷……偷衣服?」
「對。」我點頭,「宮裡的公公們住西邊是吧?」
「嗯。」青黛傻傻點頭。
「跟上。」我打開窗戶竄了出去,一路向西。
青黛乖乖地跟著我,大氣都不敢出,好在一身功夫沒落下。
我親自-摸了兩套小太監的衣服,和青黛分別換上,一路避開守衛,「大搖大擺」地出了宮去。
翻過高高的城牆,我在城外驛站偷了兩匹快馬,留下一張銀票,而後一路朝北。
我心裡無比雀躍——
親愛的爹爹,我、來、啦~
5
五日後。
我剛摸黑鑽進中軍帳,一把冒著寒氣的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爹爹,是我,阿嫵。」我連忙舉手投降。
「阿嫵?」爹爹的聲音裡滿滿都是不可思議,連我脖子上的刀都跟著震了一震。
嚇得我動也不敢動。
「刀、刀!」我小聲提醒,「爹爹,我是阿嫵,如假包換。」
爹爹慌忙把刀一丟,連聲音都緊張起來,「阿嫵,沒傷著你吧?」
「沒。」我大口喘了一口氣,一屁股在鋪著毛氈的地上坐下。
爹爹轉身去點燈,「青黛呢?」
「在外面。」我指了指帳外。
爹爹在我對面坐下,「你來邊塞,皇上同意?」
我一呆。
以我爹這耿直脾氣,要是知道我是偷溜出宮的,一定會立馬派一隊人馬把我送回去。
而我,不、想、回、去!
「爹爹啊……」我拽著爹爹的胳膊乾嚎,「皇宮太可怕了,跟怪獸一樣吃人不吐骨頭,裡面的女人天天忙著算計女兒,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哇……」
「那她們可曾得手?」爹爹繃直了身體,抓起我胳膊就要擼我袖子檢查。
「啊?」我傻了,玩笑好像開過頭了。
就我這性子,有軒轅拓護著,怎麼可能是吃虧的主兒。
不過,要是讓爹爹看到我胳膊上的瘀痕,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我一把捂住袖子,佯裝嬌羞道,「爹爹,女兒都嫁人了,這樣於理不合。」
爹爹愣住了,「也對,你現在是皇後,按理說老夫見了你都得下跪……」
「嘻嘻,女兒沒受傷,那些女人都不是我對手。」我豪邁地拍了拍胸膛,「女兒自幼熟讀兵法,三十六計用的可溜了。」
我爹被我氣笑了,「既如此你出宮作甚,進宮可是你自己選的路。」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我爹話題一轉,「對了,皇上待你可好?」
「呃……還行吧……」我想了想,「他讓禦膳房每天都給我備著醬肘子。」
「出息!」我爹恨鐵不成鋼,「府中何時虧過你吃喝,你就為了一個醬肘子,把自己一輩子給葬送了?」
我笑嘻嘻,「宮中的醬肘子最好吃。」
「……」爹爹長歎了一口氣。
他看著我,語重心長道,「阿嫵,不管皇上待你如何,你如今嫁入天家,便是天家的人。你可以任性但不可胡來,軍營重地都是男人,你在這裡多有不便,過幾日我著人送你回去。」
「哦。」我悶悶應聲。
「你在這裡休息,我讓青黛給你守夜。」爹爹站起身往外走。
第二日,我被整齊劃一的排練聲吵醒。
青黛天亮才睡,我讓她多睡會,顧自起了床。
「阿嫵,你怎麼在這裡?」我還在洗臉,就聽見有人叫我。
這聲音——某隻小犢子的!
6
真是冤家路窄。
我將毛巾一丟,雙手叉腰面向他,「叫母後!」
「這半夜三更的娘娘是要去哪?就算出門,也總該穿件衣服吧……」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一身中衣,還算妥帖,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這身衣服,不用想,軒轅拓的手筆。
每次**初歇,他都會命人送來湯水,幫我打理清爽,再幫我換上乾淨的裡衣。
當然,這些都是在我半夢半醒之間完成的。
畢竟,每次和他滾完床單,我連半個指頭都不想動。
我衝她眨了眨眼,「不用,跟我偷衣服去。」
青黛一愣,「偷……偷衣服?」
「對。」我點頭,「宮裡的公公們住西邊是吧?」
「嗯。」青黛傻傻點頭。
「跟上。」我打開窗戶竄了出去,一路向西。
青黛乖乖地跟著我,大氣都不敢出,好在一身功夫沒落下。
我親自-摸了兩套小太監的衣服,和青黛分別換上,一路避開守衛,「大搖大擺」地出了宮去。
翻過高高的城牆,我在城外驛站偷了兩匹快馬,留下一張銀票,而後一路朝北。
我心裡無比雀躍——
親愛的爹爹,我、來、啦~
5
五日後。
我剛摸黑鑽進中軍帳,一把冒著寒氣的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爹爹,是我,阿嫵。」我連忙舉手投降。
「阿嫵?」爹爹的聲音裡滿滿都是不可思議,連我脖子上的刀都跟著震了一震。
嚇得我動也不敢動。
「刀、刀!」我小聲提醒,「爹爹,我是阿嫵,如假包換。」
爹爹慌忙把刀一丟,連聲音都緊張起來,「阿嫵,沒傷著你吧?」
「沒。」我大口喘了一口氣,一屁股在鋪著毛氈的地上坐下。
爹爹轉身去點燈,「青黛呢?」
「在外面。」我指了指帳外。
爹爹在我對面坐下,「你來邊塞,皇上同意?」
我一呆。
以我爹這耿直脾氣,要是知道我是偷溜出宮的,一定會立馬派一隊人馬把我送回去。
而我,不、想、回、去!
「爹爹啊……」我拽著爹爹的胳膊乾嚎,「皇宮太可怕了,跟怪獸一樣吃人不吐骨頭,裡面的女人天天忙著算計女兒,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哇……」
「那她們可曾得手?」爹爹繃直了身體,抓起我胳膊就要擼我袖子檢查。
「啊?」我傻了,玩笑好像開過頭了。
就我這性子,有軒轅拓護著,怎麼可能是吃虧的主兒。
不過,要是讓爹爹看到我胳膊上的瘀痕,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我一把捂住袖子,佯裝嬌羞道,「爹爹,女兒都嫁人了,這樣於理不合。」
爹爹愣住了,「也對,你現在是皇後,按理說老夫見了你都得下跪……」
「嘻嘻,女兒沒受傷,那些女人都不是我對手。」我豪邁地拍了拍胸膛,「女兒自幼熟讀兵法,三十六計用的可溜了。」
我爹被我氣笑了,「既如此你出宮作甚,進宮可是你自己選的路。」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我爹話題一轉,「對了,皇上待你可好?」
「呃……還行吧……」我想了想,「他讓禦膳房每天都給我備著醬肘子。」
「出息!」我爹恨鐵不成鋼,「府中何時虧過你吃喝,你就為了一個醬肘子,把自己一輩子給葬送了?」
我笑嘻嘻,「宮中的醬肘子最好吃。」
「……」爹爹長歎了一口氣。
他看著我,語重心長道,「阿嫵,不管皇上待你如何,你如今嫁入天家,便是天家的人。你可以任性但不可胡來,軍營重地都是男人,你在這裡多有不便,過幾日我著人送你回去。」
「哦。」我悶悶應聲。
「你在這裡休息,我讓青黛給你守夜。」爹爹站起身往外走。
第二日,我被整齊劃一的排練聲吵醒。
青黛天亮才睡,我讓她多睡會,顧自起了床。
「阿嫵,你怎麼在這裡?」我還在洗臉,就聽見有人叫我。
這聲音——某隻小犢子的!
6
真是冤家路窄。
我將毛巾一丟,雙手叉腰面向他,「叫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