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就從和謝至的家裡搬了出去,他黑著臉問我:“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我拎著箱子都懶得看他一眼。
“分秒必爭。”
謝至不說話了,默默為我打開了玄關的燈。
在我拖著行李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顫抖著聲音叫了我一聲:“陳沅沅。”
我腳步應聲停下。
謝至是驕傲的,他低下頭用近似哀求的聲音尋問我:“假如…假如我們回到十年前…你會不會……”
回答他的,隻有被大力關上的門。
【7】
週三那天,我應程愈的邀約,來醫院見一見那個腦科專家。
那專家的診室使我感覺到莫名的熟悉,可我確實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不由感到費解。
那人好像看出我的想法,接了杯溫水遞給我,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安撫我:“不要緊張,我叫墨軻,副修心理,善於通過環境影響一個人。”
我懵懂地抬頭看他,眼前人笑容親切,明明是陌生的眉眼,卻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他在我對面落座,十指交疊,輕鬆地朝我笑:“我天生過目不忘,陳小姐,我們一定沒見過。”
他聲音緩慢,有
我眼前逐漸模糊,最後隻依稀聽到他說:“陳小姐,希望你不要後悔你的決定。”
我渾渾噩噩出診室的時候,程愈就在門口等我,見我出來,將我的揹包和手機還給我。
“你還好嗎?”
我扶著牆衝他勉強笑了笑,我感覺我好像忘記了一些事,又想不出忘掉了什麼。
程愈陪我在醫院休息了好一會,我才終於緩過神來,雖然腦袋還在翁然作響,但總歸我能正常行走了。
我和程愈在門口分別,他衝我擺了擺手,轉身要走。
我有些不好意思:“讓你來陪我折騰一路,要不我請你吃個飯吧!”
程愈笑了:“不需要,你已經請過我了。”
我一愣。
他又補充道:“在你遺忘的角落裡,我們曾經是朋友。”
回去的路上我還在想程愈的這句話,拚命回想著是不是我真的在哪裡見過他。
由於我想得過於投入,速寫時一不小心畫成了程愈的模樣。
周莉轉著椅子過來打趣我:“可以啊,照著瓶子畫美少年!怎麼?第二春?”
我立刻否認:“當然不是,他才二十歲。”
周莉嘖嘖兩聲,繼續看我畫上的程愈,忍不住說道:“這人怎麼看起來沒有一點生氣呢?不像個活人,倒像個靜物。”
程愈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像一隻浸在黑暗裡的貓,隻有眼珠裝著太陽。
他也盼望著從黑暗裡脫身,
也希望幸運來臨。
【8】
週五那天,程愈住院了。
我是從那個腦科專家那知道的,他說程愈這一次,如果再不手術,可能活不過三個月。
我問他為什麼程愈不手術。
他說:“因為成功的機率隻有百分之十。”
我去探望程愈的時候,還買了一束花,故作輕鬆同他說著玩笑話。
程愈也笑著回我,但更多時候都望著外面的天。
他說:“我想幸運了,可惜醫院不讓養貓。”
我小心翼翼問他:“你在這裡還有別的親人嗎?”
我想聽聽他們對於程愈手術的事,是什麼樣的決定。
程愈回過頭衝我笑,那笑裡儘是勉強:“我沒有親人了,三年前的車禍,我是唯一的倖存者。”
“現在,我也要走了。”
他依舊望著窗外,陽光穿過層層阻礙擁抱住他,親吻他的眼角髮梢。
少年蒼白瘦弱,像一枝將要破碎的鳶尾花。
程愈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像一隻浸在黑暗裡的貓,隻有眼珠裝著太陽。
他也盼望著從黑暗裡脫身,
也希望幸運來臨。
【8】
週五那天,程愈住院了。
我是從那個腦科專家那知道的,他說程愈這一次,如果再不手術,可能活不過三個月。
我問他為什麼程愈不手術。
他說:“因為成功的機率隻有百分之十。”
我去探望程愈的時候,還買了一束花,故作輕鬆同他說著玩笑話。
程愈也笑著回我,但更多時候都望著外面的天。
他說:“我想幸運了,可惜醫院不讓養貓。”
我小心翼翼問他:“你在這裡還有別的親人嗎?”
我想聽聽他們對於程愈手術的事,是什麼樣的決定。
程愈回過頭衝我笑,那笑裡儘是勉強:“我沒有親人了,三年前的車禍,我是唯一的倖存者。”
“現在,我也要走了。”
他依舊望著窗外,陽光穿過層層阻礙擁抱住他,親吻他的眼角髮梢。
少年蒼白瘦弱,像一枝將要破碎的鳶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