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週末,由於剛開學原因,旅遊的人並不多,所以客房收拾起來很快。
江餘在這兒兼職沒有底薪,打掃一間客房是18塊錢。
打掃到902房間,雖然客人還沒有辦理退房,不過按照慣例還是需要敲門問候一聲是否需要客房清潔服務。
咚咚咚…
“您好,請問需要客房清潔服務嗎?”
裡面沒有人迴應。
江餘再一次敲響房門,想的是:如果再沒迴應,那今天的工作就結束了,這是分配給自己的最後一間客房。
敲門的手剛放下,房門就打開了。
門內是個少年,身高大約175,看樣子是剛睡醒,睡眼迷濛。
“您好,打擾了!我是客房清潔服務員江餘,請問可以進去打掃嗎?”
“進來吧!”
男孩轉身便往裡走,窗戶外的陽光照射到他的身上,顯得男孩的身形清瘦但也不含柔軟感。
江餘默默的打掃著衛生,介紹來的阿姨告訴過她,打掃有客人的房間時,少看少說,迅速一點兒。
一會兒功夫,江餘就把房間收拾好了。
“您好,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您看還有其他需要嗎?”
坐在床邊的少年抬頭看了眼離他幾步之外的江餘淡淡道:
“沒需要。”
江餘走出902房間,歸置好清潔工具,便下班了。
回家的路上,拐進菜市場,買了點兒蔬菜和三兩肉,也算夠她吃的。
江餘邊走邊在內心盤算上個月的收入,交了學費,買了學習資料,沒有一點兒富餘。
這個月又是旅遊淡季,收入剛好解決當月溫飽。
唉……這日子真是太難了!
轉念一想馬上十月旅遊旺季,到時候每天大概有兩百塊的收入。
想想十月旺季的收入,心情簡直不要太好。
“江餘”
這一聲江餘,讓愉快的心情驟然下落。
“爸,你回來了啊!”
江餘轉身,看到從路邊停放的大貨車上下來的男人。
男人高胖,臉上一臉的橫肉,腳上穿了雙老北京黑色布鞋。
給人感覺就是特別不好惹。
“嗯,回來了。”
男人說罷便直接往前走著,絲毫沒有因為許久不見想要和女兒親近一下。
回到家,男人打量了下房子的客廳,整潔、明亮,收拾的還算妥當。
“爸,我先去做飯了,你休息會兒吧!”
“別做了,江餘,你過來,爸和你說點事。”
江餘把手裡的菜放在餐桌上,走到沙發邊站著。
“你坐下來啊!站著乾嘛?”
江餘隨即坐了下來
“江餘,是這麼回事,你童阿姨要生了,爸以後可能就不怎麼忙的過來,不能經常回陽城來看你。但我知道你一向能乾,懂事,所以,我很放心。以後每個月我給你打錢在我給你辦的卡上,家裡水電氣費我給你算一百,單獨再給你三百,一共四百塊錢,你看行嗎?”
雖然是一個詢問江餘意見的話,其實話語間充滿了通知的意味。
江餘想著:你看,每一次回來都事帶來讓我不太能接受的事,但是卻是我不得不接受的事。
就像明知道今天有雨我會被淋濕,但一打開門踏出去就被潑了一盆水,措不及防,連撐開傘的時間都沒有留給我。
江餘想,我應該在家把傘打開,撐在自己頭頂隨時迎接潑來的水,可是哪有人想到會在自家門口被潑水呢?
“爸,那以後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江餘,爸想你會給你打電話的。你如果有急事或者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對啊!他想我的時候會給我打電話,但是在過去的半年,他沒有主動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嗯,好的,爸,那你今天還在家吃飯嗎?”
江餘終於抬起頭,不再繼續看著自己相互扣著的拇指。
“不吃了,我還趕著去重城送貨,路過這兒想著看你一下。”
說著,便起身,向門口走去。
“咚”的一聲,門關上了。
房子裡太安靜了,安靜的就剩下江餘自己輕輕的呼吸。
江餘站起身,定定的站著。
突然,江餘跑向門口,打開門,跑下樓,瘋狂的往剛纔爸爸停貨車的路邊跑去。
江餘跑的很快,很快,就像不再快點兒,就要失去什麼似的。
大貨車發動了,離開的那麼乾脆,沒有一點兒起步的溫吞。
“爸爸,爸爸”
帶著哭聲的兩聲爸爸,叫的讓人心碎。
蹲下身,坐在馬路牙上,看著遠去的貨車,江餘的淚決堤了。
“別哭了”
旁邊遞來一張紙。
江餘扭頭看過去,是今天早上902客房的少年。
此時的少年少了上午起床時的迷濛,整個人清爽潔淨。
潔白的T袖,黑色的短褲,大腿張開坐在江餘的身邊。
“謝謝!”
江餘接過紙,擦了擦自己的臉上的淚水。
“你需要打電話給你爸嗎?我看你挺急的。”
“不用了,謝謝!”
江餘起身,感謝少年以後,慢慢的往家走。
“啊!!這萬惡的週一為什麼不被滅掉。”
李桃後桌周樹橫仰頭咆哮著。
不僅是上班族討厭週一,學生們也很討厭。
“你傻啊,週一被滅掉了,週二不就變週一了嗎?”
李桃轉身,嗬嗬的笑著說。
“江餘,你國慶的兼職忙得贏嗎?”
李桃回過身,挨近正在整理作業本的江餘身邊。
“應該可以,每年旺季都那麼回事,怎麼了?”
“這樣的,我爸讓你給我補補數學。”
江餘從整理作業本中轉頭看著李桃,滿臉疑惑。
“你別這樣看我,我爸想讓我進步,這學期至少讓我提升十名,我覺得他屬實為難我了。”
“你爸想讓你進步?”
不怪江餘會這樣問,李桃家開養豬場的,其實都不叫養豬場了,算是生豬產業了。
李桃還有個哥叫李濤,他倆老爸的願望就是,兩個孩子能夠混個大專或者二本畢業證就行了,得回家把自家養豬事業發揚光大。
“唉,別這樣看我,我也需要進步的,到時候讓別人笑話我這帶了眼鏡居然考試倒數,那不丟臉嗎?”
因為李桃爸的放養式教育觀念,所以李桃上了初中以後學習隻能算中等,又嚴重偏科,在江餘她們這個“優生班級”屬於偏下甚至包攬數學倒數第一或第二。
“好了好了,上課了,別說話了。”
隨著潘長文拿著常年標配的保溫杯進入教室,江餘和李桃的談話戛然而止。
“上課之前,介紹一下新同學。”
剛纔在潘長文進來的時候,後面跟著一個和潘長文一樣高的少年,帶著一頂棒球帽,帽簷很低,看不清樣貌。
“大家好!我叫林佑。”
隨著話音落下,少年取下頭上的棒球帽,江餘纔看到,這不就是那天902的客人嗎!
“林佑呢,是回來準備中考的,所以接下來要在我們班和大家共同學習,大家要互幫互助,不要搞拉幫結派排外那套,我們是個有愛的班級。”
潘長文說完安排林佑坐在了第二排,江餘右手邊隔了個過道的位置。
之前那個位置的同學回老家準備中考去了。
2005年,還沒有什麼異地中高考的政策,所有借讀生隻能回到戶籍地進行中高考。
“同學,請問飯卡需要去哪兒充值。”
一上午的課程結束,大家都在收拾前往食堂就餐。
“去食堂行政辦公室充值,就在食堂大門旁邊的一個辦公室。”
江餘回答著林佑,邊收拾著離開座位。
“哦,我叫江餘,也是政治、英語課代表。”
“嗯,謝謝江餘同學。
不僅是上班族討厭週一,學生們也很討厭。
“你傻啊,週一被滅掉了,週二不就變週一了嗎?”
李桃轉身,嗬嗬的笑著說。
“江餘,你國慶的兼職忙得贏嗎?”
李桃回過身,挨近正在整理作業本的江餘身邊。
“應該可以,每年旺季都那麼回事,怎麼了?”
“這樣的,我爸讓你給我補補數學。”
江餘從整理作業本中轉頭看著李桃,滿臉疑惑。
“你別這樣看我,我爸想讓我進步,這學期至少讓我提升十名,我覺得他屬實為難我了。”
“你爸想讓你進步?”
不怪江餘會這樣問,李桃家開養豬場的,其實都不叫養豬場了,算是生豬產業了。
李桃還有個哥叫李濤,他倆老爸的願望就是,兩個孩子能夠混個大專或者二本畢業證就行了,得回家把自家養豬事業發揚光大。
“唉,別這樣看我,我也需要進步的,到時候讓別人笑話我這帶了眼鏡居然考試倒數,那不丟臉嗎?”
因為李桃爸的放養式教育觀念,所以李桃上了初中以後學習隻能算中等,又嚴重偏科,在江餘她們這個“優生班級”屬於偏下甚至包攬數學倒數第一或第二。
“好了好了,上課了,別說話了。”
隨著潘長文拿著常年標配的保溫杯進入教室,江餘和李桃的談話戛然而止。
“上課之前,介紹一下新同學。”
剛纔在潘長文進來的時候,後面跟著一個和潘長文一樣高的少年,帶著一頂棒球帽,帽簷很低,看不清樣貌。
“大家好!我叫林佑。”
隨著話音落下,少年取下頭上的棒球帽,江餘纔看到,這不就是那天902的客人嗎!
“林佑呢,是回來準備中考的,所以接下來要在我們班和大家共同學習,大家要互幫互助,不要搞拉幫結派排外那套,我們是個有愛的班級。”
潘長文說完安排林佑坐在了第二排,江餘右手邊隔了個過道的位置。
之前那個位置的同學回老家準備中考去了。
2005年,還沒有什麼異地中高考的政策,所有借讀生隻能回到戶籍地進行中高考。
“同學,請問飯卡需要去哪兒充值。”
一上午的課程結束,大家都在收拾前往食堂就餐。
“去食堂行政辦公室充值,就在食堂大門旁邊的一個辦公室。”
江餘回答著林佑,邊收拾著離開座位。
“哦,我叫江餘,也是政治、英語課代表。”
“嗯,謝謝江餘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