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奶奶離開之後,他們打我打的更凶了。
哈,一直以為我在不斷的捱打中練就了一身金剛鐵骨。沒想到真的鋼筋打在我身上,我還是會疼。
那天,我被打的在炕上亂跳,也是少數因為被打哭的哇哇直叫。而被打的原因是因為弟弟先打我的,我隻是還手了。
即便沒有用力打他,他還是哭著去找父親了。
最終父親抱著弟弟來找我,儘管我害怕的極力解釋,那拇指粗的鋼筋和骨瘦如柴的我終究還是來了一頓親密的接觸。
打完之後還要讓我給弟弟道歉。最後在父親的幾巴掌之下,我開口說出了對不起。
之後父親抱著弟弟出去了,並且說道:“走,爸給你買好吃的,不給你哥。”
而我在父親離開之後,一個人站在炕上哭了起來。
我不明白,為什麼不論是非對錯。隻要吵架,我都是那個被打的。
這樣的生活一直到四年級下學期。
此時的父親和繼母也有兩個孩子了。一個兩三歲,一個剛出生。
我在學校上學因為交不起錢,在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裡,桌子板凳都是自己家裡搬過去的。
在學校受儘了老師的冷嘲熱諷,也沒有同學和我玩。
這天回去,發現家裡大人不在。
當然,對於我來說這是好事。我可以儘情的在外面玩了。
因為當時院子裡沒有一個小孩願意和我玩,弟弟也不知道去哪了,那天我一個人到處逛。
一直到六點多,父親騎著三輪摩托回來找到了我,並告訴我說:“我們要離開幾天,你們兄弟倆就在這裡,爸每天會回來給你們送吃的。你們不要去鄰居家吃飯,也不要去你姑家吃飯。”
我點頭說道:“嗯。”
第二天下午,弟弟依舊找不到人,父親過來給我買一塊燒餅,再後來就是兩三天回來一次。也就意味著我們兩三天隻有一塊燒餅或者一袋方便麪。
餓得實在沒辦法了。有一天我偷吃了他們小孩留在這裡的奶粉,好像是忘記放回去了,被繼母家的一個外甥女發現了。又把我打了一頓。
我也不知道那樣的日子過了多久,我們兄弟倆已經徹底沒人管了。
也不全是。
弟弟腦筋活,懂得變通。後來才知道,找不到他的那幾天,他都是去二姑家吃的飯。
後來他也來叫我一起去二姑家吃飯,死腦筋的我一直記著父親的話,最終沒去。
這天下午放學,真真過來對我說:“我媽叫你去我家吃飯。”
我拒絕了。
因為父親說過,不要去鄰居家吃飯
從小老師告訴我們要做一個誠實的孩子,我沒有撒謊(除了寫作業偶爾撒謊,後來也死豬不怕開水燙,直接承認沒寫作業)。讓我們做一個懂事的孩子,要聽大人的話,我聽了。
可是我不明白,我明明很聽話了,很誠實,為什麼做什麼都不對?
和弟弟吵架被打的是我。和其他小孩吵架,別人的父母在罵我,回來我還要被打一頓。
明明是他們先動的手。
現在我餓了,兩三天隻能吃到一包方便麪,我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彷彿自己隨時都會死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肚子兩側的肋骨清晰可見。
即便如此,我始終聽著父親的話,沒有去姑姑家或者鄰居家吃飯。
對了,課本裡講過,紅軍過草地。吃草,啃樹皮。
這天放學後,我突然想到課本裡講過的紅軍過草地。我彷彿看到了希望一樣,來到了三中的操場。
當時正值盛夏,青草遍地,綠樹成蔭。
曾經這些草地是我們抓螞蚱的地方,樹下的陰涼地是我們玩耍的地方。如今,它們需要當成我的食物。或者說,是我要把它們當做食物。
我比他們幸福多了,至少不用啃樹皮。因為草和樹葉就夠我一個人吃。
相比之下,我喜歡吃的是草,因為樹葉太苦。
再後來螞蚱的腿,河裡的小魚苗。。
我走了半個小時來到河邊,費了好大的勁從河裡撈起兩三厘米的魚苗,看著它在我手中來回跳動。我一把將它塞到嘴裡,閉上嘴,舌頭上可以感覺到它的跳動。
一秒。。
兩秒。。
三秒。。
不到四秒鐘,它停止了跳動。我知道,它的生命也就此結束。
我沒有咬它,便直接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在可憐那條魚,還是覺得自己可憐。又或者是覺得自己隨時像那條魚一樣,將要死去。
當我吞下它以後,無助的我蹲在的小河旁埋頭痛哭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肚子餓,我隻是想吃飯,我隻是想活下去。。”
學校的老師讓我聽大人的話,課本裡也是這樣說的。可我明明很聽話,為什麼卻和其他小孩過的不一樣。
下午沒有雨傘,現在肚子餓了沒吃的。其他小孩不需要乾活,冬天的我一大早就要用那隻稚嫩的小手握著冰冷的鐵斧把搗炭。當我準備搗完炭準備回去的時候,發現手已經粘在了鐵斧把上。
房間裡傳來繼母的催促聲,我不敢多說什麼,忍著疼鬆開了斧頭,代價隻是手上少了一點皮。
相比鋼筋抽在身上,已經好很多了。
蹲在河邊的我不斷的想著以前的事。
那天的太陽好像也不喜歡我,漸漸的躲在的山的後面。
回去的路上,我想到了二年級的時候。能吃到發黴長毛的月餅,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饑寒起盜心,這句話一點沒錯。
我聽了大人的話沒有去親戚家和鄰居家吃飯,卻開始有些小偷小摸的行為。
最初隻是在垃圾堆裡撿吃的。有一次看到在一家飯店後面擺著啤酒瓶,我壯著膽子偷了兩個啤酒瓶拿去賣錢了。也是在那之後,我每天放學回來就會到處撿破爛賣錢。
收廢品的地方馬路對面就是三姑家,但我依舊沒去。那個曾經比我多一顆糖果的表妹,就是三姑家的女兒。那是我除了二哥以外,再一個喜歡一起玩的妹妹。
又不知道過了幾天。這天二姑來找我,我下意識的就要跑。
“毛毛。”
聽到她叫我,我停下了。然後跟著二姑來到了她們家。
二姑給我泡了一袋方便麪,拿了一罐可樂。
不知多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方便麪和可樂很快就被我消滅了。
“你在這看電視著,別跑了。今晚就在二姑這裡住著。”
這次我沒有走,選擇留下看電視。
正當我看電視的時候,進來一個女人。一個看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的女人。
女人進來突然把我抱著,我當時還不知道這是誰。但是當時的我突然被女人抱著,還是有些害羞。
這時候二姑進來問我:“毛毛,認識這是誰不?”
女人鬆開了我,我原地呆呆的站著,沒有說話。不過看著女人的樣子,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時候二姑說道:“這是你媽,你忘記了?”
果然,難怪這麼熟悉,這是母親。
知道女人的身份後,我掙脫開她們,拔腿就跑。
在三中大院,奶奶還在世的時候她來找過我們。奶奶對我們說:“你媽要帶你們走,你們不要去。她是拐賣小孩的,你跟她走了,就被賣了。”
這句話我一直都記著,所以得知她的身份後,我害怕的拔腿就跑了。
我回到了三中大院沒有回去,而是選擇在附近躲了起來。一直到很晚了,確定沒人找我,我才忐忑的回到家中。
第二天正在上課的我,突然有個學生進來對我說:“徐生剛,門口有個女人找你。說是你媽。”
我一聽,頓感不妙。走過來一看,發現是二姑和母親。
那天在恐懼的驅使下,我逃了人生的第一節課
相比鋼筋抽在身上,已經好很多了。
蹲在河邊的我不斷的想著以前的事。
那天的太陽好像也不喜歡我,漸漸的躲在的山的後面。
回去的路上,我想到了二年級的時候。能吃到發黴長毛的月餅,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饑寒起盜心,這句話一點沒錯。
我聽了大人的話沒有去親戚家和鄰居家吃飯,卻開始有些小偷小摸的行為。
最初隻是在垃圾堆裡撿吃的。有一次看到在一家飯店後面擺著啤酒瓶,我壯著膽子偷了兩個啤酒瓶拿去賣錢了。也是在那之後,我每天放學回來就會到處撿破爛賣錢。
收廢品的地方馬路對面就是三姑家,但我依舊沒去。那個曾經比我多一顆糖果的表妹,就是三姑家的女兒。那是我除了二哥以外,再一個喜歡一起玩的妹妹。
又不知道過了幾天。這天二姑來找我,我下意識的就要跑。
“毛毛。”
聽到她叫我,我停下了。然後跟著二姑來到了她們家。
二姑給我泡了一袋方便麪,拿了一罐可樂。
不知多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方便麪和可樂很快就被我消滅了。
“你在這看電視著,別跑了。今晚就在二姑這裡住著。”
這次我沒有走,選擇留下看電視。
正當我看電視的時候,進來一個女人。一個看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的女人。
女人進來突然把我抱著,我當時還不知道這是誰。但是當時的我突然被女人抱著,還是有些害羞。
這時候二姑進來問我:“毛毛,認識這是誰不?”
女人鬆開了我,我原地呆呆的站著,沒有說話。不過看著女人的樣子,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時候二姑說道:“這是你媽,你忘記了?”
果然,難怪這麼熟悉,這是母親。
知道女人的身份後,我掙脫開她們,拔腿就跑。
在三中大院,奶奶還在世的時候她來找過我們。奶奶對我們說:“你媽要帶你們走,你們不要去。她是拐賣小孩的,你跟她走了,就被賣了。”
這句話我一直都記著,所以得知她的身份後,我害怕的拔腿就跑了。
我回到了三中大院沒有回去,而是選擇在附近躲了起來。一直到很晚了,確定沒人找我,我才忐忑的回到家中。
第二天正在上課的我,突然有個學生進來對我說:“徐生剛,門口有個女人找你。說是你媽。”
我一聽,頓感不妙。走過來一看,發現是二姑和母親。
那天在恐懼的驅使下,我逃了人生的第一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