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誕生在一個奇怪的世界。
我睜開雙眼,迷迷糊糊地發現自己躺在一條長長的筆直大道上。遠處,有一條彎彎的曲道。
我四處張望,發現半空中飄著一個穿運動裝戴眼鏡的清秀少年。
“他在飄誒。”我心想。
於是,我試著蹦了蹦,卻一屁股摔回地上。
可惡,看來我不能像他一樣飄起來。
“可別亂蹦!”他扶了扶厚重的眼鏡,“跳下道了就不好了。”
聽了他說的,我來到直道邊緣往下看,到處都是虛無,要是掉下去可不好受。
“你是誰?”我抬頭向他問道。
他說他是神。
我信了,畢竟他飄。
他說,我是他創造出來的,這個世界也是他創造出來的。
他向我描述這個世界:它是一個大圓,中間有一個十字把大圓分成四個部分,這個十字叫做“牆”。每個部分上有一條大道,而我,就生活在右下部分。
“怎麼樣,多麼完美的世界!”他洋洋得意地向我挑眉。
我陷入了沉思:“一個大圓……中間有個十字……⊕……這……”
“這不是個火鍋嗎?”我忍不住問。
“這不是火鍋!”神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扭扭捏捏了好久,嘟囔著說:“火鍋就火鍋嘛,雖然蹩腳,但是也不至於不承認嘛。”
“說了,不是火鍋!”神扶額。
我忍不住頂嘴:“雖然鍋造得不好看,但也不錯了!”
神滿臉通紅,半晌說不出話。
他乾瞪著我,我覺得尷尬,腦子裡不斷瀰漫著火鍋的香味,於是我開口安慰道:“沒事,雖然鍋沒造好,但隻要火鍋底料香,咱也是個好火鍋!”
神狠狠呸了一聲:“小餘啊,你覺得說別人的傑作是火鍋真的好嗎?”
我冥思苦想好一會,實在想不懂火鍋有哪點不好,但是說這個世界是火鍋好像又很傷他自尊。於是,善解人意的我決定換一個話題。
“好吧,我不說了。小餘?這是我的名字嗎?這個名字很難聽誒!”
神輕笑:“我覺得很符合你的定位,不然你說你叫什麼?”
我想了想說我叫彭於晏,神狠狠啐了一口說讓我要點臉。
我咂吧咂吧嘴:“好吧好吧,小餘就小餘啦!其實也蠻好聽的。”
神翻了個白眼:“不和你鬨了,乾正事。”
禮貌的我做了個手勢表示請便。
神沒好氣地轉身在半空中鼓弄。
我看了半天也沒看懂他在鼓弄些什麼玩意,便開始胡思亂想。
誒,他可是創造了我的人誒,不叫爸也得叫媽,為什麼我老是忍不住頂他的嘴呢?而且,看他惱怒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我竟然會有一種滿足感,甚至有一種大仇得報的解脫感。
高高在上的人惱羞成怒為什麼我會覺得痛快?
誒,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叛逆期吧。
我憨憨地笑了起來,乖巧地看向神,神瞥了我一眼,然後哼地一聲昂起了高傲的頭。
嗯!神也是有驕傲的!
於是,叛逆期的少年模模糊糊地理解了一些事情,別頂嘴,不然你爸你媽會生氣。
我正這樣想著,突然兩團黑影掉在我面前。
我嚇一跳,什麼鬼玩意!
兩個黑黑的玩意,一個高高的,一個圓圓的。
我看了看自己,渾身潔白。
怎麼還不一樣呢?
神慢慢悠悠地飄過來,說:“你們仨都是我創造出來的,是夥伴,可要好好相處!”
他指了指高高的:“小正。”
又指了指圓圓胖胖的:“切切。”
又沒好氣地指了指我:“小傻逼……不是,小餘。”
我愣了愣,但想想這些小事還是別計較了。
“這是你們仨的名字,記住了?”
“記住了。”他倆異口同聲地喊道。
我沒吭聲,心想不叫彭於晏我還能叫吳彥祖。
神又飛高了一些,掃視這方天地,頗有一副“看朕為你們打下的江山”的姿態,說:“這是我的世界,所有事物都凝聚了我的心血。”說著,便給小正和切切介紹這個世界。
介紹到一半,他突然問道:“知道你們是什麼東西嗎?”
我看到他的嘴角賤賤地勾起一道弧度,他說:“小……小傻逼,你說說。”
小傻逼,也就是我,彭於晏,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想這事還是得計較一下。
於是,我沉吟兩秒,說:“嗬嗬,火鍋底料?”
神臉一黑,彷彿有千言萬語被我一句話堵在了嘴裡。
他狠狠甩了下衣袖,說:“我走了!就受不了這氣!”
小正和切切不知道我和神關於火鍋的愛恨情仇,有些茫然,但聽神說要走,立馬不樂意了。
切切急了,說:“別走啊!這個世界都沒介紹完呢。”
我不屑一顧,怕啥,不介紹就不介紹,爺自己活出精彩!
我問神:“你真要走了?”
神點點頭。
“你要去哪啊?”
神笑了笑:“嗬嗬,去吃火鍋!”
我也急了,急忙衝他喊:“別介!帶上我啊!”
神:“嗬嗬。”
他半個身子鑽入了虛空,頓了一下,又縮回來了。
他臉色微紅地看了我一眼。
我欣喜若狂:“神果然還是愛我的,火鍋火鍋!”
他不太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小餘,我不該叫你小傻逼。”
我大手一揮:“無妨無妨,愛卿一頓火鍋就能打發我。”
神哈哈笑了一聲:“我說了你確實抱歉,但你想得也是真美。”
說完,便鑽入虛空一去不回。
我大失所望。
可惡,玩弄我感情的屑神!
小正和切切也不知道我倆在說啥,就在一旁聊起了天。
小正不滿意地抱怨道:“話說,小正這個名字起得好草率。”
切切:“雀食。”
我在心裡罵了神幾百遍,就轉頭問小正:“我覺得蠻合適的啊,你小正我小餘,湊一對兒了嘛。”
切切愣了愣:“我呢?”
我想了想:“啊,第三者?”
切切臉一黑,雖然他渾身漆黑也不怎麼看得出,反正就是臉黑,他忿忿說道:“你怎麼不是第三者呢?我倆都是黑的,你怎麼這麼白?”
從他的語氣中,我隱約聽到了一絲嫉妒。
小正樂嗬嗬地笑道:“哎呀,別吵架嘛。”
我問小正:“那你說你該叫什麼?”
小正眼睛一亮:“那必然是胡歌啊!”
我樂了:“胡歌你好,我是彭於晏。”
切切在一旁迷惑地看著我們,然後摸摸舉起了手:“那我可以叫馬化騰嗎?”
我哈哈大笑,看來叛逆期的少年不止會追求好看的外表,也會想充實自己空蕩蕩的口袋的嘛!
“你笑什麼?”
“不知道……”
“哈哈,有夠傻逼。”
“雀食,哈哈哈哈哈”
於是,我們三個人都不知道笑什麼地笑了起來。我們三個天真的少年便在這個世界相依為命了。
我沿著直道向遠方望去,直道很長很長,好像無窮無儘。直道和大圓的交點處,有神為我們留下的屋子。我心底一陣溫暖,但是也很迷茫。嘛~但是不管怎麼說,起碼在這看似無窮無儘裏,我是自由的。
嗯,這是圓圈裡的自由。
……
我和小正切切整天在這片天地遊蕩,倒也樂得清閒,但清閒還有一個名字叫無所事事。
每到夜裡,我總會坐在大道邊緣,向下看看深邃的黑,抬頭又盼望天邊能劃過一條流星。若是劃過這流星一條,我就能緊握雙手向它許願:什麼時候慈祥的神能大發慈悲,樂嗬嗬地來到這個世界,笑盈盈地帶著我去吃火鍋。我吃爽了,再打包幾份毛肚牛肉羊肉回來給小正和切切吃。
幸福不就這麼簡單?
可惜,沒有神,也沒有流星一條。
所以,失望又無聊的我就沿著圓的彎道向北走,整日走整日走,最後竟來到一堵透明的牆前。
我想
我敲敲牆,硬硬的。
又用手用力按了按,手竟然穿過了牆!
我急忙把手收回來。
什麼玩意,怪!
我看著牆發呆,突發奇想往牆上哈了口氣。透明的牆果然像玻璃一樣結起一片水霧。
我笑笑,小心翼翼地在水汽上畫了個笑臉。然後看著笑臉憨笑。
然後,透過笑臉,我看到了牆對面的她……
我愣了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心中暗暗驚訝。
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好吧,其實我也沒見過多少女的……
好吧,其實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女的……
她也發現了我,衝我笑了笑,就像彩虹在藍天上彎起一道弧度。
彩虹的弧度是往下的,她的弧度是嘴角俏皮地向上彎。
但不變的是,都那麼美麗,讓人移不開視線。
我心跳漏了半拍,徹底呆住了。
她見我不理她,皺皺眉頭,轉頭沿著她那邊的曲道走了。
我呆呆地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
我忘了我是怎麼到家的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亂作一團,但來來去去都是她的笑容。
我想……我想再看看她,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越過牆去抱抱她,我想拿我這方天地與她分享,我想牽著她的手看夕陽直到睡著。
我想到,這叫喜歡,叫一見鐘情。
我又想到,叛逆期,也叫青春期。
……
第二天一早,我暈乎乎地起床,隱隱約約感覺天更藍了,空氣更香了,小正和切切更可愛了,我更帥了……咳咳,總之,我感覺一切都更美好了。
隻要心中掛著她的笑容,看什麼都是美好的。
誒,突然理解了一句話:四月四月遇見你,時時路遇櫻花。
我一陣傻笑。
小正疑惑了:“大清早傻笑什麼,思春啊?”
我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小正:“?”
默默這時候切切從外面進來,也迷惑了:“小正你一臉問號地看著餘兒乾嘛?他還能談戀愛了不成?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
小正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切切:“?”
“臥槽!”
我有點害羞,但還是一五一十地跟兩個好兄弟說了她。
我說,我想去找她。
小正突然嚴肅了起來,一本正經地向我說道:“小餘啊!你真的覺得找她就能有好結果嗎?一切都能一帆風順嗎?我跟你說,在你迷醉在戀愛的甜蜜芬芳的時候啊,總會有一兩股不解風情的狂風把你吹到天邊的。到那個時候,你覺得會有人一路追著你,默默找到你要落地的地方,然後穩穩的接住你嗎?不會吧,隻會有一個臟兮兮的帥氣邋遢大叔大吼著‘狂風絕息斬’e往無前地衝向你,讓你遍體鱗傷!”
我認真地聽他說完,點點頭:“也許吧,但是在遍體鱗傷之前,我想去找她,我想再見她。”
小正笑了:“真倔!哥們陪你!”
我想了想,問他:“誒你不也沒談過戀愛嗎?哪學的這些東西?”
小正咂吧咂吧嘴:“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紙上談兵嘛!”
“我看是玩亞索玩魔怔了吧。”
“閉嘴!”
切切說:“餘兒你真想好了?”
我點頭。
切切也點頭:“好,我也陪你。”
於是,我便帶著兩位摯友,踏上了我的求愛之旅。
我一路向北……
……
一路上,我逐漸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們仨一路向北走,那條從圓心延伸出來直道竟也跟著我們仨。
而且,一路上,小正一直在變短,切切一直在變小。
我本來想跟他們說說,但是仔細想想,說男生又短又小什麼的……真不太好……
這也太傷人自尊了。
然而,切切突然開口對我說:“餘兒,你好大啊!”
我愣了愣,臉皮一燙,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也很小。”
切切頓時急了:“怎麼的?你什麼意思我還在誇你不成?”
我尷尬地笑笑:“嘛~看來在你們變小的同時我也在變大啊……”
我們仨都沒很在意這個變化,一直到了牆前面。
這時候,小正已經很短很短了,切切也很小很小了。
而聽他們說,我變得很大很大。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一陣心慌。我不由看了他們一眼,他們正興致勃勃地想要闖入牆內。
我說:“這牆好像是能穿過去的,怎麼樣?”
小正豪氣乾雲地說“怎樣?走你!”
切切有點小慌:“你別……咱先等……算了算了,乾就完了!”
於是,我抓著他們倆的手,閉上眼睛,一股腦往牆衝去。
……
再次睜眼,四周都是模糊的。
這裡大概是牆內。
這是進到牆裡面了啊,我還以為能直接到那頭呢。
“走吧,繼續沖沖衝!”我雙手一勾,卻什麼都沒有抓住。
沒人握著我的手,也沒人迴應我……
“……小正?切切?”
我不敢,但我還是鼓足勇氣向後看去。
空無一人。
我不甘心,向牆那頭看去,萬一他們是直接去那頭了呢?
但是,空無一人。
沒了……沒了……
為了和我追求我那不知結果的喜歡,小正短沒了,切切小沒了……
我想哭,但我不敢,我害怕沒人幫我擦眼淚。
追求的過程中總是伴隨著失去。
我這樣想著,掐滅了心痛,堅定地抬起頭,心中不止對愛情的憧憬,還有那思念。
我正準備直接衝出牆,虛空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回頭吧,小餘……”
神出現在半空,淡淡地說:“回頭吧,你不會成功的。沒意義。”
我盯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想得美……”
“回頭,他倆能回來。”神平淡地說道。
我愣住了,我糾結萬分,但隨即,我做出了決定。
我知道這很自私,但是我憋回了在眼眶打轉的眼淚,說:“我不!”
“值得嗎?失去這麼多,還沒有意義。”
我有些崩潰地吼道:“你憑什麼就說這沒意義!亞索都還沒接大!小正那個坑貨可能也接不了大了,切切也沒機會再笑話他了……可是,可是,我想去找她啊!”
神好像有些惱火地撓撓頭,眼底閃過一絲狡猾,他摸著下巴,說:“回頭,我帶你去吃火鍋。不對,帶你們三個一起去。”
彷彿被雷擊中,我徹底呆住了。
我猶豫了,我猶豫了。
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象過我第一次吃火鍋會是怎麼樣的快樂場景。
火鍋湯滾滾冒著煙,四周非常吵鬨,人聲鼎沸,小正大口吃下一塊牛肉,被辣得大聲咳嗽,切切急忙幫他拍背,罵道:“你特麼急什麼?”小正咳著嗽喊道:“能食得此肉……某此生……足矣……”切切苦笑傻逼玩意,懶得理你!”
說著便拿起筷子往鍋裡撈肉,撈著撈著就罵起來了:“肉呢?肉呢?餘兒你過分了!”我低頭對著一大盤肉狼吞虎嚥,不理他的大罵,甚至有點享受。神在一旁靠著二郎腿,拿著牙簽剔牙:“敞開吃敞開吃,我還能餓著你們不成?”
可是,現在我卻在猶豫,要不要回頭,要不要回頭。
我看著神在半空似笑非笑。
有時候,火鍋和愛情,你隻能選一個。
我覺得,我都已經快要妥協了,我都快要回頭了。
但是,我腦海中又浮現出她的笑容。
看來我低估了青春期對愛情的渴望,也低估了這個年紀的叛逆。
我對神笑了笑,比了箇中指,猛地向牆那頭衝去,衝向了有她的天地。
世界再次明朗,我隱約聽到神在牆裡歎氣。
神啊,總會用輕歎送走孩子的一意孤行。
我剛剛完全把意識交給了身體,有時候身體確實比大腦誠實。
所以啊,所以啊,我一定要再見到她。
我要對她說:“你知道嗎?老子為了見你,老子特麼跟神對著乾!”
“小正……切切……”我輕聲呢喃。
好想,好想再在和煦的暖風中,聽你們溫柔地低語……
“傻逼東西叫啥呢!”小正罵道。
小正,嗯?小正!
我回頭,正是小正和切切兩人,隻不過,他們變白了,和我一樣了。
我的淚終於忍不住了:“沒死啊!沒死怎麼還變白了啊!”
“你才死了!我進了牆就沒意識了,發生了什麼?這裡是對面了嗎?”小正有些懵地說。
切切點頭:“我也是,小餘,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你這樣子……辛苦了!”
“誒,咱餘兒能吃苦!”小正沒心沒肺地笑著拍了拍我。
我使勁搖頭,又使勁點頭。
失而複得,世上最讓人動容的,也就是這樣了吧。
“好了好了,去追女仔,女仔不追就會跑,你想你談著的以後是別人老婆?你得把她拿捏!”小正又開始紙上談兵。
“嗯!”
再一次,我和我的摯友踏上了我的求愛之旅。
……
一想到我現在在她這邊,我就忍不住欣喜,但又是不安。
同時,切切告訴我,我一直在變小,我們三個的情況完全相反了,我一直變小,他們一個變長一個變大。我已經懶得問為什麼了,這個世界想不通的事太多了,隨地大小變也是,牆也是,他們消失又回來也是,真搞不懂。
不得不說,神創造這個世界真的是神奇。不愧是我爸!不對,我媽?馬德!管他呢!
我現在心情很複雜,既期盼見到她,又害怕見到她。
我害怕見到她說不出話,我害怕傷了自己的心,我害怕我之前一直在白費力氣。我想起神那句沒意義,頓時就來勁了,馬德,憑什麼他說沒意義就沒意義,大不了我霸王硬上弓。
“你們說,她會喜歡我嗎?”我朝他們倆問道。
“不喜歡又怎麼樣?你不會霸王硬上弓啊?我陪你跑這麼遠,她不同意我都想幫你把她扛回家。”小正說道。
“霸……霸王……這不好吧,萬一她看不起我怎麼辦。”我又有些小慫。
小正看了我一眼,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
“不是,餘兒,你不是就想看看她嗎?怎麼還想扛回家了?”切切問道。
對哦,我不是就想看看她嗎?什麼時候想了這麼多了?但是就看看我真能滿足?怎麼看我都不想這樣的純情少年啊!對吧!你們說對吧!
可是,她會喜歡我嗎?
我有些自卑地想著,以前小正和切切還誇過我好看,白白的讓人慾罷不能。可是現在大家都白了,我還一直在變小,小正和切切又大又長,沒理由喜歡我啊。
我心中鬨鬼,冒出了不想再讓他們倆繼續陪我走下去的想法。
隨即便暗罵自己,人家豁出一切地陪你,甚至死過一次,你還這樣想,你還是人嗎?
誒,好像咱還真不是人。神當初也沒說清楚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不久,我想通了。
相貌真的這麼重要?
也許每個少年都想成為彭於晏或者吳彥祖,或者胡歌,可現實是少年們並沒有成為他們的條件,然而就算沒有成為他們,少年就沒資格追求愛情了嗎?沒資格追求夢了嗎?不能吧。
少年始終是少年。
喜歡幻想,喜歡白日做夢,喜歡天空,喜歡大海,喜歡……好看可愛的那個她。即便被壓力壓垮,即使被生活打磨得世故。少年們,又真的會忘記曾經想和她去海邊看海,去山頂看日出,去幫她摘星星摘月亮的可笑又甜蜜的夢嗎?會忘記自己也想揹著把吉他把世界走個遍的幻想嗎?
不,少年始終是少年。
少年與愛永不老去,即便披荊斬棘,丟失怒馬鮮衣。
好吧好吧,我纔不是彭於晏,我是小餘,我是青春懵懂的小餘,我是自認為很帥的小餘,我是想追她的小餘。
承認了,馬德,誰會隻想看看,我要把她拿捏!
好吧,彭於晏胡歌對不起,其實我是你們的男粉來的……
我真誠地向三個大帥哥道歉。
小正和切切不知道我心裡像打了場勝仗一樣壯氣淩雲,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因為我剛剛想拋棄他們的想法小聲地向他們說了聲對不起,然後追上了他們。
……
一路走,我又一路想。
“小正切切,你們說,我們仨到底是什麼玩意?”
小正瞥了我一眼,說:“不知道,火鍋底料吧。”
切切:“雀食。”
我:“……”
這算自食惡果嗎?神對不起啊,當初應該讓你說明白的。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有點可怕的問題。
誒,我是神創造的,小正是神創造的,切切是神創造的,這個世界也是神創造的,那想都不用想,她也是神創造的。
那我和她在一起,豈不是……
近親結婚?
呸呸呸!
想什麼呢,咱又不是人,乾嘛要按人那套來。
那也是,不想了不想了!
“誒,我好像看到她和她的夥伴了”切切對著遠方說道。
“哪呢?”我一驚,順著切切目光看去。
終於,我再次見到她了……
她就站在那條道上,安靜得像幅畫。
我不禁猶豫起來。
我……我……
“想什麼呢,這妮子可真好看,你不上我可上了!”小正說,可他並不知道她是哪個,隻是激將法吧。
但是,我很樂意中他這個激將法。
“想得美!哥衝了!”
於是,我朝著她跑去。小正和切切大笑著跟著我跑。
“喲喲喲,餘兒還急了,哈哈哈哈”
“雀食!”
她和她的兩個同伴也注意到我們了,看著我們不斷向他們靠近,原本笑著的臉瞬間不自然了。
她也一樣。
我有些疑惑。
萬一她是在害羞呢!
我略帶羞澀地想,然後,一腳踏上了她所在的那條道。
砰!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兩條道融合在一起,我失去了視覺。
不一會,我緩過神來,視覺慢慢恢複,卻發現小正和切切站在我面前。
我有些懵,他們不是在我後面嗎?
我往後看去,發現小正和切切也一臉迷惑?
誒?小正和切切?
有,有兩個?
“人呢?人呢?她去哪了?”我無比急切。
“你們在找誰?”對面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問道。
“這到底什麼情況?”我有些崩潰。
對方驚訝地說道:“你們不知道嗎?神沒和你們說嗎?終邊相等的角,函數值相等。我們的兩條道重合了,作為函數值的我們,當然會變得一模一樣啊。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呢,還挺好玩。”
我愣了愣,完全沒聽懂,我想起了神的那句沒意義,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我看了看對面兩個和小正切切一模一樣的傢夥。既然他們對應小正切切,那……這個和我一樣的,就是她?
我看著她。不,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她,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我真的隻是想看看她?
嗬,不可能吧。
也還是想抱抱親親談戀愛什麼的吧。
可是,到頭來,我連再見她一面都沒做到。
她朝我笑了笑:“你連這都不懂,同學,上課沒認真聽吧。”
我看著和我一模一樣的她,熟悉的臉,陌生的笑容,我也笑了:“是吧,我應該,光顧著想吃火鍋……和想你了……”
青春期的少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有些失望,有些悵然若失,因為突然明白了,這棵青澀的愛情萌芽,也許,大概,真的不會有結果了……
這就像解三角函數一樣,你得看緣分……
但起碼,我也曾有過夢想,我也曾為了一個女孩,拚過命。
這就是青春吧
所以啊,所以啊,我一定要再見到她。
我要對她說:“你知道嗎?老子為了見你,老子特麼跟神對著乾!”
“小正……切切……”我輕聲呢喃。
好想,好想再在和煦的暖風中,聽你們溫柔地低語……
“傻逼東西叫啥呢!”小正罵道。
小正,嗯?小正!
我回頭,正是小正和切切兩人,隻不過,他們變白了,和我一樣了。
我的淚終於忍不住了:“沒死啊!沒死怎麼還變白了啊!”
“你才死了!我進了牆就沒意識了,發生了什麼?這裡是對面了嗎?”小正有些懵地說。
切切點頭:“我也是,小餘,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你這樣子……辛苦了!”
“誒,咱餘兒能吃苦!”小正沒心沒肺地笑著拍了拍我。
我使勁搖頭,又使勁點頭。
失而複得,世上最讓人動容的,也就是這樣了吧。
“好了好了,去追女仔,女仔不追就會跑,你想你談著的以後是別人老婆?你得把她拿捏!”小正又開始紙上談兵。
“嗯!”
再一次,我和我的摯友踏上了我的求愛之旅。
……
一想到我現在在她這邊,我就忍不住欣喜,但又是不安。
同時,切切告訴我,我一直在變小,我們三個的情況完全相反了,我一直變小,他們一個變長一個變大。我已經懶得問為什麼了,這個世界想不通的事太多了,隨地大小變也是,牆也是,他們消失又回來也是,真搞不懂。
不得不說,神創造這個世界真的是神奇。不愧是我爸!不對,我媽?馬德!管他呢!
我現在心情很複雜,既期盼見到她,又害怕見到她。
我害怕見到她說不出話,我害怕傷了自己的心,我害怕我之前一直在白費力氣。我想起神那句沒意義,頓時就來勁了,馬德,憑什麼他說沒意義就沒意義,大不了我霸王硬上弓。
“你們說,她會喜歡我嗎?”我朝他們倆問道。
“不喜歡又怎麼樣?你不會霸王硬上弓啊?我陪你跑這麼遠,她不同意我都想幫你把她扛回家。”小正說道。
“霸……霸王……這不好吧,萬一她看不起我怎麼辦。”我又有些小慫。
小正看了我一眼,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
“不是,餘兒,你不是就想看看她嗎?怎麼還想扛回家了?”切切問道。
對哦,我不是就想看看她嗎?什麼時候想了這麼多了?但是就看看我真能滿足?怎麼看我都不想這樣的純情少年啊!對吧!你們說對吧!
可是,她會喜歡我嗎?
我有些自卑地想著,以前小正和切切還誇過我好看,白白的讓人慾罷不能。可是現在大家都白了,我還一直在變小,小正和切切又大又長,沒理由喜歡我啊。
我心中鬨鬼,冒出了不想再讓他們倆繼續陪我走下去的想法。
隨即便暗罵自己,人家豁出一切地陪你,甚至死過一次,你還這樣想,你還是人嗎?
誒,好像咱還真不是人。神當初也沒說清楚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不久,我想通了。
相貌真的這麼重要?
也許每個少年都想成為彭於晏或者吳彥祖,或者胡歌,可現實是少年們並沒有成為他們的條件,然而就算沒有成為他們,少年就沒資格追求愛情了嗎?沒資格追求夢了嗎?不能吧。
少年始終是少年。
喜歡幻想,喜歡白日做夢,喜歡天空,喜歡大海,喜歡……好看可愛的那個她。即便被壓力壓垮,即使被生活打磨得世故。少年們,又真的會忘記曾經想和她去海邊看海,去山頂看日出,去幫她摘星星摘月亮的可笑又甜蜜的夢嗎?會忘記自己也想揹著把吉他把世界走個遍的幻想嗎?
不,少年始終是少年。
少年與愛永不老去,即便披荊斬棘,丟失怒馬鮮衣。
好吧好吧,我纔不是彭於晏,我是小餘,我是青春懵懂的小餘,我是自認為很帥的小餘,我是想追她的小餘。
承認了,馬德,誰會隻想看看,我要把她拿捏!
好吧,彭於晏胡歌對不起,其實我是你們的男粉來的……
我真誠地向三個大帥哥道歉。
小正和切切不知道我心裡像打了場勝仗一樣壯氣淩雲,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因為我剛剛想拋棄他們的想法小聲地向他們說了聲對不起,然後追上了他們。
……
一路走,我又一路想。
“小正切切,你們說,我們仨到底是什麼玩意?”
小正瞥了我一眼,說:“不知道,火鍋底料吧。”
切切:“雀食。”
我:“……”
這算自食惡果嗎?神對不起啊,當初應該讓你說明白的。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有點可怕的問題。
誒,我是神創造的,小正是神創造的,切切是神創造的,這個世界也是神創造的,那想都不用想,她也是神創造的。
那我和她在一起,豈不是……
近親結婚?
呸呸呸!
想什麼呢,咱又不是人,乾嘛要按人那套來。
那也是,不想了不想了!
“誒,我好像看到她和她的夥伴了”切切對著遠方說道。
“哪呢?”我一驚,順著切切目光看去。
終於,我再次見到她了……
她就站在那條道上,安靜得像幅畫。
我不禁猶豫起來。
我……我……
“想什麼呢,這妮子可真好看,你不上我可上了!”小正說,可他並不知道她是哪個,隻是激將法吧。
但是,我很樂意中他這個激將法。
“想得美!哥衝了!”
於是,我朝著她跑去。小正和切切大笑著跟著我跑。
“喲喲喲,餘兒還急了,哈哈哈哈”
“雀食!”
她和她的兩個同伴也注意到我們了,看著我們不斷向他們靠近,原本笑著的臉瞬間不自然了。
她也一樣。
我有些疑惑。
萬一她是在害羞呢!
我略帶羞澀地想,然後,一腳踏上了她所在的那條道。
砰!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兩條道融合在一起,我失去了視覺。
不一會,我緩過神來,視覺慢慢恢複,卻發現小正和切切站在我面前。
我有些懵,他們不是在我後面嗎?
我往後看去,發現小正和切切也一臉迷惑?
誒?小正和切切?
有,有兩個?
“人呢?人呢?她去哪了?”我無比急切。
“你們在找誰?”對面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問道。
“這到底什麼情況?”我有些崩潰。
對方驚訝地說道:“你們不知道嗎?神沒和你們說嗎?終邊相等的角,函數值相等。我們的兩條道重合了,作為函數值的我們,當然會變得一模一樣啊。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呢,還挺好玩。”
我愣了愣,完全沒聽懂,我想起了神的那句沒意義,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我看了看對面兩個和小正切切一模一樣的傢夥。既然他們對應小正切切,那……這個和我一樣的,就是她?
我看著她。不,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她,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我真的隻是想看看她?
嗬,不可能吧。
也還是想抱抱親親談戀愛什麼的吧。
可是,到頭來,我連再見她一面都沒做到。
她朝我笑了笑:“你連這都不懂,同學,上課沒認真聽吧。”
我看著和我一模一樣的她,熟悉的臉,陌生的笑容,我也笑了:“是吧,我應該,光顧著想吃火鍋……和想你了……”
青春期的少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有些失望,有些悵然若失,因為突然明白了,這棵青澀的愛情萌芽,也許,大概,真的不會有結果了……
這就像解三角函數一樣,你得看緣分……
但起碼,我也曾有過夢想,我也曾為了一個女孩,拚過命。
這就是青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