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人聲鼎沸,到處都是街販的吆喝聲,四處擺著的小攤時不時吸引住從家裡逃出來的小少爺。
穿戴整齊,面容精緻,半高不高且身邊無一人跟著的小少爺出現在這裡,無非是在雜亂無章的紙上映出的白點,引起眾人的打量與私心。
縱然起了不少的心思,可沒有一個人感動,隻因這裡是天子腳下。天子腳下,誰敢犯事。
更何況有這身通體的打扮,說不定就是那個達官貴族家的公子,也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他們不傻,他們想要的是發財,可不想去死。要是換一個地方,結局或許不同。
沈慕卿抬手遮住有些刺眼的陽光,身上感覺暖暖的,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嘴中小聲嘟囔道“整日跟著父親逛風花雪月,投鄭骰子點對都沒有什麼稀罕的。也不知道這京城有什麼好玩的,感覺跟其它地方也沒有什麼區別,賣的東西也差不多。”
隨手把玩懸掛在腰際的玉佩,上面的雕刻的花紋晦暗描繪成一個“沈”字,想了想抬腳向城中最大的“望書閣”走去。
兜兜轉轉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才找到目的地,沈慕卿擦拭額頭的碎珠,不禁想道“早知道這麼麻煩,就帶一個仆侍出來了,正好可以帶個路。”
抬頭看向面前人來人往的我望書閣,想到自己的父親,又搖頭否認道“算了,若是真帶出來的話,這望書閣就進不來了。”
望書閣分三層,第一層主要賣奇書美談多受眾於百姓之中,第二層是古書典雅受眾於達官貴族,第三層是治國理論受眾於考官才子。
而沈慕卿要去的便是第二層古書典雅,第一層奇書美談人太多,能讀的不能看的沈慕卿基本上都接觸過,對他沒有太大的吸引力。至於第三層那還是算了,他現在才垂鬢之年,考官離他十萬八千裡呢?更何況也不見得他的父親讓他入朝為官。
影青滿頭大汗,腳步匆忙,每遇到一個人都會問上一句“你見到小少爺了麼?”
被問到到的人要麼搖頭,要麼沉默。
影青抬頭望向懸在正空的烈陽,刺眼的陽光讓他的眼睛抑製不住的發酸發疼,似是想要汲取溫暖驅散身體寒冷。
明明是充滿生機的季節,溫暖的陽光,適宜的天氣,卻讓人察覺不到任何生的希望。
“砰。”
“嘩啦。”
被打的影青腳步一個踉蹌撲到旁邊的案桌上,茶盞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站在院中的仆侍倒吸了一口冷氣,落在影青身上的目光有憐憫,平淡,以及幸災樂禍。
影青來不及感受身上的疼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老爺,恕……”
話未講完,被坐在高位的沈蘭昀打斷,冷聲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去尋小少爺。”
“是。”
影青彎腰一瘸一拐的退下,他此時內心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快點找到小少爺。隻要是找到了小少爺,他今日犯的錯就能夠從輕處罰。
沈府管家石軒晚偷瞄了一眼正襟危坐,品嚐清
千金瓷,千金難求,就連宮中都不足五套,更不要說下面的達官貴族。如今破碎,說不惋惜也是假的。
沈蘭昀聞言放下茶杯站起身,整理微皺的衣襬,瞧也不瞧管家手上珍貴無比的千金瓷,語氣極其平淡道“費便費了,有時候好值得惋惜的,左右隻不過是個物品。”
“老爺講的是。”
石軒晚手一歪尚完整的千金瓷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若是剛纔還算能用,找一個好一點的匠師補好細紋即可,現在是再好的匠師也無力迴天了。
沈蘭昀瞥了一眼地上的千金瓷,面無表情說道“它能為慕清擋上一災是它的福氣。”
沈慕卿,沈蘭昀的嫡子,唯一的孩子,受儘寵愛,被府中人稱小少爺。
石軒晚點頭招手,一位侍女走過來,撿起碎片,拿一塊潔淨的帕子跪在地上擦乾的水漬。
臨走時沈蘭昀瞄了一眼有些不在狀態的石軒晚,似是無意說道“其兩者位置終究是不同的。”
等石軒晚回過神,留給他的隻有對方遠去的背影,連忙跟了上去。
“《商君書》原來在這。”
沈慕卿踮起腳尖,伸手努力取下比他高半頭的書籍。
“砰。”
儘管萬般小心,書還是不堪的掉在地上,連忙撿起檢查一圈發現沒有破損的地方,頓時鬆了一口氣。
“陳公子,《商君書》已經被這位公子預訂了,您過幾日再來。奴才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先走一步。”
望書閣的掌櫃對身邊的人講完,立即離開,他剛纔得到訊息成王府的嫡長子趙子政已經在雅室等候。
沈慕卿看著視線落在他身上的一群人,忍不住皺了一下眉,抱緊懷中的書準備離開。一個人直接攔在他面前,他向左,那個人向左,他向右那個人也向右。
不禁被逗笑,開口詢問道“你是本少爺的影子麼?”
“你。”
被沈慕卿嘲笑的仆侍怒火中燒,大聲嗬斥道“見到陳公子還不快跪下。”
沈慕卿一臉茫然,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行禮道“草民見過陳公子。”
跪是不可能的,彎腰行禮倒是可以。
陳雪平冷眼看著向他行禮的沈慕卿,其中一個跟隨他的公子仔細打量了一番,輕聲說道“著裝倒是不錯,尤其是那枚價值不菲的玉佩,可惜沒有什麼名氣。”
換句話就是說家中或許有點錢,但無權勢,可以任由他們欺負。
被提到的沈慕卿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稚嫩的臉上露出幾分驚恐,緊緊抱住懷中的書籍。
《商君書》雖不罕見,但是貴重在它裡面記載的東西,以及如果他這一次錯過,不知道下一次等到什麼時候。尤其是他父親那一關根本就不好過,所以他是不會放手的。
“他身上的玉佩是不是雕刻的是秋菊。”
“確實是秋菊。”
“秋菊?難不成是沈家?”
“不可能,本公子從未聽說過沈家有公子。”
陳雪平冷笑一聲,給身邊的仆侍遞了一個眼神,語氣極其輕蔑道“沈家又如何?本公子看上的東西還有不屬於本公子的道理。”
沈慕卿皺著眉一步步往後退去,隻可惜他退一步仆侍向前一步,直到無路可退。背靠在書架,試圖講道理道“你們總該遵循先來後到之理。”
話音剛落,引起鬨堂大笑。
仆侍猛地推沈慕卿一把,趁其不穩時奪過《商君書》,絲毫不在乎額頭碰到沉重書架棱角的沈慕卿。
“主子,給你。”
仆侍討好的將搶來的《商君書》呈給陳雪平,輕蔑歧視瞥了一眼沈慕卿。
眼冒金星的沈慕卿扶著書架站起身,感受到額頭的疼痛,伸手一摸,手上赫然有一塊血跡,內心隻有一個想法“完了。”
走在半路的望書閣掌櫃停下腳步,眉頭緊皺,眼前時不時有一塊玉佩閃過。
突然,猛地一拍額頭,轉身離開,朝來的方向快速走去。
一旁的小廝一頭霧水,以為掌櫃走錯了路,好心提醒道“掌櫃,成王嫡長子在你相反的方向。”
掌櫃腳步越來越快,恨不得原地飛起來,開口道“若剛纔那個人真的是他,但凡他出一點差錯,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小廝不解其意,老實跟在後面,內心對掌櫃口中的人有了一些好奇。
沈慕卿滿眼怨恨的盯著陳雪平,額頭的疼痛一直提醒著對方對他做了什麼事,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早就聽聞陳公子種種惡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聞啊!”
陳雪平眼中含著惡意,他很少遇到被他欺壓過,知道他身份之後還能對他進行嘲諷的,吩咐一旁的仆侍。
“去把他的玉佩摘下來,在賞兩個巴掌。”
“是。”
周圍人的見狀早就習以為常,看向沈慕卿的目光大多是熱鬨,極少數人會有一些憐憫。
沈慕卿盯著離他越來越近的巴掌,甚至能感受到攜帶的掌風,不自覺的閉上雙眼。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沈慕卿顫抖的睜開雙眼,隻見自己面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比他高半頭的少年。
“放肆。”
趙子政斥責道。
仆侍一愣,正想咒罵壞他好事的人,定眼一看,腿一軟,跪在地上不斷求饒。
陳雪平看到趙子政當場拂下他的臉面,嫉妒,憤恨,不甘湧上心頭。聯想到自己家族與成王府的關係,強壓住內心的情緒,咬著牙問向身邊的人。
“成王嫡長子今日閒逛望書閣,怎麼無人通知本公子,本公子好在門口相迎。”
話一轉,又笑著對趙子政說道“這是一個誤會,都怪本公子管教不嚴,竟沒有想到這奴才狗仗人勢。”
被點名的仆侍身體一僵,頭緊緊的抵在冰冷的地板上。
趙子政無心管太多,隻不過是覺得這裡太過於吵鬨,擾了自己清靜,心煩纔回來的,順便救下了垂鬢被欺負沈慕卿罷了。
“秋菊?難不成是沈家?”
“不可能,本公子從未聽說過沈家有公子。”
陳雪平冷笑一聲,給身邊的仆侍遞了一個眼神,語氣極其輕蔑道“沈家又如何?本公子看上的東西還有不屬於本公子的道理。”
沈慕卿皺著眉一步步往後退去,隻可惜他退一步仆侍向前一步,直到無路可退。背靠在書架,試圖講道理道“你們總該遵循先來後到之理。”
話音剛落,引起鬨堂大笑。
仆侍猛地推沈慕卿一把,趁其不穩時奪過《商君書》,絲毫不在乎額頭碰到沉重書架棱角的沈慕卿。
“主子,給你。”
仆侍討好的將搶來的《商君書》呈給陳雪平,輕蔑歧視瞥了一眼沈慕卿。
眼冒金星的沈慕卿扶著書架站起身,感受到額頭的疼痛,伸手一摸,手上赫然有一塊血跡,內心隻有一個想法“完了。”
走在半路的望書閣掌櫃停下腳步,眉頭緊皺,眼前時不時有一塊玉佩閃過。
突然,猛地一拍額頭,轉身離開,朝來的方向快速走去。
一旁的小廝一頭霧水,以為掌櫃走錯了路,好心提醒道“掌櫃,成王嫡長子在你相反的方向。”
掌櫃腳步越來越快,恨不得原地飛起來,開口道“若剛纔那個人真的是他,但凡他出一點差錯,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小廝不解其意,老實跟在後面,內心對掌櫃口中的人有了一些好奇。
沈慕卿滿眼怨恨的盯著陳雪平,額頭的疼痛一直提醒著對方對他做了什麼事,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早就聽聞陳公子種種惡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聞啊!”
陳雪平眼中含著惡意,他很少遇到被他欺壓過,知道他身份之後還能對他進行嘲諷的,吩咐一旁的仆侍。
“去把他的玉佩摘下來,在賞兩個巴掌。”
“是。”
周圍人的見狀早就習以為常,看向沈慕卿的目光大多是熱鬨,極少數人會有一些憐憫。
沈慕卿盯著離他越來越近的巴掌,甚至能感受到攜帶的掌風,不自覺的閉上雙眼。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沈慕卿顫抖的睜開雙眼,隻見自己面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比他高半頭的少年。
“放肆。”
趙子政斥責道。
仆侍一愣,正想咒罵壞他好事的人,定眼一看,腿一軟,跪在地上不斷求饒。
陳雪平看到趙子政當場拂下他的臉面,嫉妒,憤恨,不甘湧上心頭。聯想到自己家族與成王府的關係,強壓住內心的情緒,咬著牙問向身邊的人。
“成王嫡長子今日閒逛望書閣,怎麼無人通知本公子,本公子好在門口相迎。”
話一轉,又笑著對趙子政說道“這是一個誤會,都怪本公子管教不嚴,竟沒有想到這奴才狗仗人勢。”
被點名的仆侍身體一僵,頭緊緊的抵在冰冷的地板上。
趙子政無心管太多,隻不過是覺得這裡太過於吵鬨,擾了自己清靜,心煩纔回來的,順便救下了垂鬢被欺負沈慕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