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普通的大學宿舍,
兩個終會在未來見面的人,
三個終會在未來啟用的身份。
一個人慌張地醒了過來。
“我都死過這麼多次了,怎麼還是這個時間點重生啊。”袁浩望著宿舍的天花板重複著之前說的話。
我叫袁浩,是一個不想當英雄的“偽英雄”,這是我第七次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醒來了。
這個宿舍是雙人宿舍,隻有我和我的舍友平子,這傢夥很愛打遊戲,是個不折不扣的遊戲狂人。
這是我第七次回到這個時間點了,而後面發生的事我也很清楚,然後我轉身和上鋪說:“平子,別玩你那隨緣箭了,對面奶媽都要針對你了。”
平子正要不屑地反駁,就緊接著看到螢幕裡一根麻醉針飛了過來,然後自己就倒地被切了。
平子吼道:“袁哥,你這烏鴉嘴是吧,明明我都藏好了,怎麼會被對面發現的。”
我卻不願意和他多說,廢話,正常人誰見過一個場景六次還記不住接下來會發生啥的。
我清楚地記得:從明早開始我就會成為大學征兵的其中一員,然後就是隨之而來的戰爭和提拔,我明明就想當個普通人的,老婆孩子熱炕頭那種。
誰想當英雄呢,英雄很累的好吧?就算拯救世界很酷,我也已經失敗過六次了,所有的死因加起來都夠寫部短篇劇本了,還不帶重樣的。
我最早進入軍隊時,父母和我通過電話,告訴我家裡為了讓我進去花了多少人脈和關係,我又該怎麼做回報。
當時我傻乎乎地答應了。
誰能想到戰爭很快就爆發了,人類最大的敵人不僅來自身邊,還有來自星外的“未知生態”。
自己靠著自己的狗運和天賦一般的適應力,再加上對危險的直覺才活到了升官,結果愣是被選上當了英雄,還為了擺造型和神話裡一樣拿把錘子。
我看到那柄錘子時,想起了最愛玩的那個角色,是個拿錘子的壯漢。
我不止一次建議過換別人來,我乾不了。
但上面駁回的理由很簡單:你這份差事,別人他乾不了。
我隻能一邊喊著我不是一個英雄,一邊以普通人的實力去當英雄。
以至於在第一次拯救世界時,軍隊裡傳得最出名的就是這句我不是一個英雄。
拜托,我是真不打算當英雄,不是在玩梗啊。
這一次,我決定換個方式讓自己自由,反正中間學了那麼多技巧,總有能讓自己活下來的。
絕對不能再跟最早那次一樣栽在女人手裡,那也太丟人了。
而且我還發現一個BUG:和我看過的小說不一樣,我每次複活都會比前一次的時間早一個小時,但醒來的方式不變,平子的遊戲角色陣亡方式不變。
我不是沒嘗試過在中間幾次經曆裡當預言家,結果沒幾天就被送到漂亮的心理醫生那裡接受“治療”了,還差點被當成小白鼠試藥。
要不試試當一回隱士?可我這性格壓根坐不住怎麼辦。
這時,我想起來了之前一次經曆裡學到的一種病,偽造的患病特征我現在有條件做到,就是會有點疼。
不管了,反正比當英雄去送死強,我又不是多愛這個世界,非得拿個錘子去拯救他們。
這次我非得裝病成功,避免進去當英雄。
說乾就乾,我拿上通訊器就直接跑向了校外。
趁著宿舍還沒關門,我巧妙地卡著時間錯過了記憶裡和校花的撞個滿懷的地點。
這都是我前幾次已經確定好的事情,正是因為這件事,他和校花當過一世夫妻。
我受夠了。
但在另一邊,一個身影悄悄地在校外出現了,“你逃不開這段設計好的命運的。”那個身影自言自語道,隨後便離開了。
我跑到五金店,正準備問時,結果就發現五金店關了,上面寫著停電暫停營業。
點這麼背的嗎,於是便準備去買糖,結果發現貨架上的糖少了不少。
超市員工隻知道有人在批量買,但不知道買來
正在這時,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趕忙把自己的身形藏到了貨架旁。
她怎麼來了,我的心中充滿疑惑,時間點對不上啊,明明這會她應該在學校的。
看著校花把剩下的糖買走後,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自己的計劃就隻能是逃出營地這種超高難度任務了。
我悄悄地走到她身後,售貨員姐姐好像誤會了什麼,一臉笑著沒有拆穿我的行徑。
校花一回頭正好和我撞個滿懷,但卻沒有通常女生會有的大喊大叫的反應,反而臉紅著跑了。
我一看不妙,這反應不對勁,於是趕緊追。
就在快追上時,突然竄出來了個五大三粗的人,衝著我就是一拳。
我一瞅就知道這是被叫來攔路的,低頭一閃身就準備接著追,沒想到大漢看著粗壯實則步伐滑得和泥鰍一樣,直接把我摟腰往後一推,原本向前衝的我一下子被迫後撤了。
然後就聽大漢開始演。
他邊哀嚎著邊抱著我的小腿說:“你怎麼大晚上的撞完人就跑了,我快疼壞了。”
路人圍上來開始看熱鬨,七嘴八舌地議論現在的年輕人不懂事。
眼看著警察也快過來了,我隻好準備一震脫身,卻發現身體發麻,自己竟然被人家暗算了。
因為正對著大漢的臉,所以能看到他的暗笑。
他還在喊:“你看你們這小年輕,連這點事都抗不下,還能嚇得腿軟,大家給我做個證啊,我可沒動。”
路人都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紛紛喊著沒問題。
我心裡罵著“國粹”,卻不得不眼睜睜看著大漢說瞎話,卻沒法辯解。
一個身影走到跟前,說道:“都讓一下,我是警察。”
路人讓開路後,一個“警察”肩上掛著對講機和記錄儀就出現了。
這是我被陷害後在街上的最後一個場景。
之後我被“請”到一輛車裡,前面那個“警察”正在衝自己笑,旁邊便是那個大漢。
我心裡一想:完了,看來又得重來一次了。
那個“警察”不是別人,正是我當年被選為“英雄”時舉薦我的那個。
就在這時,他突然說話了:“這次你不用當英雄了,這輛車會把你放到國境線上,你之後就自由了。”
我差點以為聽錯了。
他看著我的表情笑著說:“是真的,這次讓你自由選擇。”
到了國境線後,之前的大漢伸手把我的外套一扒,打開車門把我踹下了車,扔給我一個包就走了,一句話都沒說。
我正滿心歡喜著自己不用再當英雄的事,這些行為都是小事。
但在我打開包後,一句“國際問候”就蹦了出來。
包裡是五塊石頭和一個火摺子、一張地圖,還有半塊酵母麪包和一個空水壺,配備的刀是水果刀,這壓根就是野外生存,還真是“自由”啊。
我說他怎麼是笑著說的,原來如此。
根據地圖的提示我現在在國境線的另一側,也就是說當務之急是活下去,並且還不能被邊防部隊發現,不然可能就直接擊斃了。
怪不得要脫我外套,能證明我是誰的東西都在外套裡面,邊防的人不會相信一個大學生半夜出現在國境線這種“離奇故事”的。
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
來不及多想,我把需要用的石頭一手一個拿在手裡,剩下的扔掉減輕負重。
就一路跑向了附近可能有人居住的地方。
當年在軍隊裡學的野外求生知識現在都被用上了。
這還是當年為了追求那個害死自己的女人時學的呢,現在竟然還得學以致用。
順著地上的痕跡和動物的糞便,我終於找到了最近的居住地。
但由於語言不通,加上我身上沒能證明自己的東西,所以信任度並不高,隻是給了我一個地方睡。
睡的地方味道很難聞,但我得忍著,因為這天氣再多待在外面一會,自己就得失溫,我可沒想早逝。
“警察”小心翼翼地向那個身影彙報到:“新主將,我已經把他送到國境線那邊了。”那個身影赫然是一個女人,說道:“那就好,這下他應該長教訓了。”
神秘人不敢多說,就轉身離開了。
這時,電話的聲音響起了,女人接起說道:“這次你兒子要當逃兵,我得治治他,你耐心等訊息就可以。”電話那頭顯然很激動,女人直接掛斷了電話。
轉身和陰影說道:“你去查一下附近有沒有什麼遊蕩勢力,我需要他們幫個忙。”
陰影裡的人點下頭就走了,正是那個不該出現在超市的人。
女人說道:“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看你的造化了。”
袁浩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渾身的味道像餿了一樣,餓了的他隻能乾吃掉那半塊麪包,然後開始想辦法看去哪能活下來。
居民估計是指望不上了,自己再這麼折騰下去大概率會被舉報,而自己可跑不過邊防,那就隻能是靠打野物了,畢竟活著纔是第一位。
忽然外面響起了一陣聲音,原來是有人找到這裡來了,來的人是外國的蛇頭,專門負責幫人穿越國境的。
我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去就開始嘗試交流,通過瞭解,我知道了這個蛇頭是有人叫到這裡找自己的,於是趕緊證明自己的身份和約定回去後的報酬。
蛇頭有點不相信我的話,要求我先拿出東西來當定金。
我忽然想起這附近有東西現在還沒挖出來,於是便以此為交換和蛇頭定下了約定。
蛇頭在找到東西後,領我換好衣服和吃了頓飽飯便出發了。
藉著蛇頭的巧妙運作,終於返回了國境內。
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家,畢竟自己現在身上什麼證明都沒有,如果不趕緊回去,被當成流民的機率很高。
我無法相信路上遇到的人,這六次“重啟”最重要的道理就是千萬別“病急亂投醫”。
終於,在我力竭之前,我終於依靠自己的毅力撐到了最近的汽車站,而在和檢察員的溝通和幫助下回到了家裡。
家裡人顯然很意外我會這麼回來。
我聽著家裡人的嘮叨,心裡暗暗發誓:這次一定要當一個普通人,當英雄太難了。
換好衣服回到房間,我先給指導員發訊息彙報了下情況,然後自己便開始準備飯菜。就在這時,門開了,母親領著一個人進來了,來者正是那個送我去國境的“惡人”。
母親顯然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以及中間發生的事,隻是介紹了下。
他看著我隱忍著的憤怒的表情,趕忙說道:“您先出去吧,我和他單獨談談。”
這就是前幾次把我引入軍隊的帶路人,也算是在軍隊裡最熟悉的傢夥。
這次的我有了選擇權,正要說出慢走不送時,他拿出了一份檔案。
這個檔案太熟悉了,無論是上面的機密字號,還是上面的章,自己都不止一次見過了。
他緩緩說道:“你先看看這個,再決定怎麼選吧。”
檔案裡是關於自己當年參與的行動,代號“摘除手術”。
行動目的是為了讓“未知生態”脫離生態序列意義上的“根”。
但自己清楚地知道,當年的事發生在很久以後,那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緩緩說道:“未知生態已經提前到達了,比我們預計的和你已知的時間要早。”
我說:“我不想知道你們怎麼回事,我隻想知道這次又是要讓我選什麼?”
他說:“這次讓你選的很簡單,也很難。你是決定拿半個地球做代價當普通人,還是決定再當一次英雄。”
我深吸口氣,決然地說道:“我想好了。我已經救了這個世界六次,我不認為自己還欠這個世界什麼,我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陪我母親走到最後,讓她死在了我伸手摸不到的地方。”
他黯然說道:“我猜到你會這麼選,所以大家讓我帶句話給你。”
我愣了一下,哪來的“大家”,現在連當年的行動選拔都還沒開始呢。
他笑道:“你看完就知道了。
神秘人不敢多說,就轉身離開了。
這時,電話的聲音響起了,女人接起說道:“這次你兒子要當逃兵,我得治治他,你耐心等訊息就可以。”電話那頭顯然很激動,女人直接掛斷了電話。
轉身和陰影說道:“你去查一下附近有沒有什麼遊蕩勢力,我需要他們幫個忙。”
陰影裡的人點下頭就走了,正是那個不該出現在超市的人。
女人說道:“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看你的造化了。”
袁浩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渾身的味道像餿了一樣,餓了的他隻能乾吃掉那半塊麪包,然後開始想辦法看去哪能活下來。
居民估計是指望不上了,自己再這麼折騰下去大概率會被舉報,而自己可跑不過邊防,那就隻能是靠打野物了,畢竟活著纔是第一位。
忽然外面響起了一陣聲音,原來是有人找到這裡來了,來的人是外國的蛇頭,專門負責幫人穿越國境的。
我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去就開始嘗試交流,通過瞭解,我知道了這個蛇頭是有人叫到這裡找自己的,於是趕緊證明自己的身份和約定回去後的報酬。
蛇頭有點不相信我的話,要求我先拿出東西來當定金。
我忽然想起這附近有東西現在還沒挖出來,於是便以此為交換和蛇頭定下了約定。
蛇頭在找到東西後,領我換好衣服和吃了頓飽飯便出發了。
藉著蛇頭的巧妙運作,終於返回了國境內。
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家,畢竟自己現在身上什麼證明都沒有,如果不趕緊回去,被當成流民的機率很高。
我無法相信路上遇到的人,這六次“重啟”最重要的道理就是千萬別“病急亂投醫”。
終於,在我力竭之前,我終於依靠自己的毅力撐到了最近的汽車站,而在和檢察員的溝通和幫助下回到了家裡。
家裡人顯然很意外我會這麼回來。
我聽著家裡人的嘮叨,心裡暗暗發誓:這次一定要當一個普通人,當英雄太難了。
換好衣服回到房間,我先給指導員發訊息彙報了下情況,然後自己便開始準備飯菜。就在這時,門開了,母親領著一個人進來了,來者正是那個送我去國境的“惡人”。
母親顯然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以及中間發生的事,隻是介紹了下。
他看著我隱忍著的憤怒的表情,趕忙說道:“您先出去吧,我和他單獨談談。”
這就是前幾次把我引入軍隊的帶路人,也算是在軍隊裡最熟悉的傢夥。
這次的我有了選擇權,正要說出慢走不送時,他拿出了一份檔案。
這個檔案太熟悉了,無論是上面的機密字號,還是上面的章,自己都不止一次見過了。
他緩緩說道:“你先看看這個,再決定怎麼選吧。”
檔案裡是關於自己當年參與的行動,代號“摘除手術”。
行動目的是為了讓“未知生態”脫離生態序列意義上的“根”。
但自己清楚地知道,當年的事發生在很久以後,那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緩緩說道:“未知生態已經提前到達了,比我們預計的和你已知的時間要早。”
我說:“我不想知道你們怎麼回事,我隻想知道這次又是要讓我選什麼?”
他說:“這次讓你選的很簡單,也很難。你是決定拿半個地球做代價當普通人,還是決定再當一次英雄。”
我深吸口氣,決然地說道:“我想好了。我已經救了這個世界六次,我不認為自己還欠這個世界什麼,我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陪我母親走到最後,讓她死在了我伸手摸不到的地方。”
他黯然說道:“我猜到你會這麼選,所以大家讓我帶句話給你。”
我愣了一下,哪來的“大家”,現在連當年的行動選拔都還沒開始呢。
他笑道:“你看完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