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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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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司遠上課的學堂,是安武侯府辦的族學。

上午族中小郎君、小娘子一起上學讀書,下午小郎君練騎射、小娘子跟先生學琴棋書畫。

這會兒,上午的課應是上完了。

正說著話,卻聽見鐘媽媽在外面焦急地喊道:“姨娘,小姐,老夫人院裡的人來說,遠哥兒出事了。”

“什麼?”譚氏一聽,臉色煞白,跟失了魂似的,“怎麼會出事呢?早上出去還好好的?定是慶哥兒那幫人欺負他了。上回慶哥兒就故意絆倒過遠哥兒,遠哥兒頭破了一個口子,大半個月纔好。”

看到譚氏心慌意亂,寧晚橋抱住譚氏的肩膀,忙寬慰:“姨娘,別擔心,有我在呢,弟弟不會有事的。我去學堂看看弟弟。”

譚氏這才勉強支撐住,忍著悲痛點了點頭。

學堂在老安武侯府庶子和旁支住的那條衚衕上,從安武侯府西角門出去,往東邊拐就到了。

學堂取名雲開閣,是個二進院。

不僅有安武侯府內的小娘子小郎君,住在衚衕裡的旁支族人,也把小娘子小郎君送到雲開閣讀書。

安武侯夫人派來傳話的丫鬟道:“遠哥兒脾氣暴躁,平時上課總愛說話,方纔因為一點小事,跟其他人拌了幾句,遠哥兒輸了,便揮起拳頭打人。誰知道遠哥兒反倒讓人打骨折了,這會兒大夫正在幫他正骨呢。”

鐘媽媽跟著譚氏進侯府的,一聽就知道這裡面有貓膩。氣憤道:“我們遠哥兒脾氣最好,怎麼會是個脾氣暴躁的?遠哥兒出門去學堂前,譚姨娘總要再三叮囑他,不要調皮搗蛋,要跟兄弟姐妹們好好相處。”

下人眼神躲閃,支支吾吾,不知是不是被鐘媽媽說中,有些惱怒:“媽媽,我也隻是個傳話的。你跟我置氣有什麼用?”

鐘媽媽還要再說,寧晚橋伸手阻止了鐘媽媽。

正院的前廳,幾個**歲的小郎君,衣衫不整,頭髮淩亂地坐在椅子上。

寧司遠一張小臉慘白,手臂綁著布帶,衣服被人撕裂了幾道口子,露出他瘦弱的身體。

看到她,寧司遠臉上有了絲生機,眼睛亮起來。

寧晚橋對他點了點頭,便跟康氏行禮:“母親安。”

康氏板著臉,看向自己兒子時,眼中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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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疼又是怨恨:“橋姐兒,你看看,這就是譚姨娘教出的兒子。蠻橫無理,庸俗粗鄙。”

康氏罵譚氏教兒無方,不單單罵寧司遠,也是變相地罵寧晚橋。

寧司慶露出散漫的笑意,眼裡的譏諷快要溢位來了。

而寧司遠緊咬牙關,眼中的憤怒快要化成火苗噴出來。

寧晚橋知道,今天這事兒,不管寧司遠占不占理, 都是他的錯。

就像她洗清自己害曹姨孃的罪名後,也沒有得到任何道歉,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

康氏善妒,小心眼,極其記仇。

安武侯子嗣並不多,就是康氏從中作梗。

今天她在這裡幫寧司遠申冤成功了,譚氏跟寧司遠孤兒寡母,譚氏性格又懦弱,日後康氏還會在別的地方找他們的茬。

那時候她不在安武侯府,也沒有人能幫得了他們。

現如今手骨折接回去了,罪也受了,今日先把這口氣吞進肚子裡,日後他們有實力了再說。

寧晚橋袖子中的手握了握,換上一副道歉的模樣:“母親說的是。遠哥兒的事,女兒現在就帶他回院裡好好教訓,讓他改改脾氣。”

康氏本想著寧晚橋敢頂嘴,到時候再從旁治他們姐弟兩個的罪,現在聽寧晚橋如是說,算她是個識趣的,長歎:

“罷了,遠哥兒到底也是個孩子,以後不可再對自家兄弟動手了。我也是心疼他的。”

康氏看了眼寧司遠被粗布綁著的手臂,“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是不疼你們。遠哥兒受傷了,今後在院中好好養傷,手好了再去學堂上學。”

這不就是剝奪寧司遠上學的權利嘛。

如果寧司遠一兩個月不去上學,又會落下功課。

譚氏還指望著寧司遠考個一官半職回來,這會兒康氏用這個藉口不讓寧司遠去學堂,屬實落井下石。

隻怕到時候等寧司遠手臂好,能去學堂了,康氏又會以別的理由阻止寧司遠去學堂。

寧晚橋恭恭敬敬地道:“母親,遠哥兒雖然手臂受傷,但另一隻手臂卻是好的。父親對我們教育嚴格,如果不是有天大的事,不允許我們不去學堂。遠哥兒因為打架就不去學堂,父親要是知道了,定會怪罪他偷懶。”

寧晚橋說這些話,不過是想提醒康氏,安武侯要是知道這件事了,寧司慶也會受罰。

安武侯對兒子們十分嚴格,要熟讀詩書、兄友弟恭,不管是誰先打架的,打架的雙方都會被安武侯抓去罰。

康氏看了眼自己金尊玉貴的兒子,若是被抓去鞭打,也不知道能不能遭那個罪。

康氏便順著寧晚橋的杆往下說道:“遠哥兒,橋姐兒既然這麼說了,日後你手臂有什麼問題,可不能怪到我這個母親身上。”

寧晚橋知道康氏這是在轉移矛盾,不過她還是很快接話:“母親說的是。不過,說到底,遠哥兒的身體,到底還是他自己負責,不是我們旁人做得了主的。”

寧司遠方纔聽康氏讓他休學在家,便要站起來反抗。

他已經被冤枉了,忍氣吞聲,如今又不讓他去學堂,真是欺人太甚。

隻要能讓他去學堂,他當然肯了。

回清風院的路上,寧司遠一直低著頭走路,眼中全是委屈和憤怒。

寧司遠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肯定發泄,寧晚橋溫聲地說:“把今天的事跟姐姐說一下。”

寧司遠握起拳頭:“是慶哥兒把蛇放到我的書案,騙先生說是我帶來的。我氣不過,跟他們理論。他們理論不過,一起打我。我隻能被迫還手,保護自己。”

寧晚橋說道:“你做得很對。那打完之後,覺得好受一點了嗎?”

寧司遠低頭不說話,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他齜牙咧嘴。

寧晚橋說道:“如果你一開始承認蛇是你帶來的,最多被先生說兩句。但是你為了自己的清白,跑去跟他們理論,現在沒有洗清自己的清白,還骨折了。你說哪個結果好?”

“這個社會就是弱肉強食,規則是強者定的。老夫人說你錯,就算你找出證據說不是你的錯,明兒她會在別處找你的錯,到時候不是骨折,而是骨斷。”

寧司遠怔怔地看著姐姐,覺得她比嫁出去的時候要不一樣了。

不管是長相,還是氣度。

寧司遠問道:“姐姐在平昌侯府,過得也如此艱難嗎?”

寧晚橋笑了笑:“你把身體調理好,別讓姨娘擔心,我的事不用你操心。這回我回來,給你和姨娘都做了藥丸子,你肯定能長得高高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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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是想提醒康氏,安武侯要是知道這件事了,寧司慶也會受罰。

安武侯對兒子們十分嚴格,要熟讀詩書、兄友弟恭,不管是誰先打架的,打架的雙方都會被安武侯抓去罰。

康氏看了眼自己金尊玉貴的兒子,若是被抓去鞭打,也不知道能不能遭那個罪。

康氏便順著寧晚橋的杆往下說道:“遠哥兒,橋姐兒既然這麼說了,日後你手臂有什麼問題,可不能怪到我這個母親身上。”

寧晚橋知道康氏這是在轉移矛盾,不過她還是很快接話:“母親說的是。不過,說到底,遠哥兒的身體,到底還是他自己負責,不是我們旁人做得了主的。”

寧司遠方纔聽康氏讓他休學在家,便要站起來反抗。

他已經被冤枉了,忍氣吞聲,如今又不讓他去學堂,真是欺人太甚。

隻要能讓他去學堂,他當然肯了。

回清風院的路上,寧司遠一直低著頭走路,眼中全是委屈和憤怒。

寧司遠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肯定發泄,寧晚橋溫聲地說:“把今天的事跟姐姐說一下。”

寧司遠握起拳頭:“是慶哥兒把蛇放到我的書案,騙先生說是我帶來的。我氣不過,跟他們理論。他們理論不過,一起打我。我隻能被迫還手,保護自己。”

寧晚橋說道:“你做得很對。那打完之後,覺得好受一點了嗎?”

寧司遠低頭不說話,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他齜牙咧嘴。

寧晚橋說道:“如果你一開始承認蛇是你帶來的,最多被先生說兩句。但是你為了自己的清白,跑去跟他們理論,現在沒有洗清自己的清白,還骨折了。你說哪個結果好?”

“這個社會就是弱肉強食,規則是強者定的。老夫人說你錯,就算你找出證據說不是你的錯,明兒她會在別處找你的錯,到時候不是骨折,而是骨斷。”

寧司遠怔怔地看著姐姐,覺得她比嫁出去的時候要不一樣了。

不管是長相,還是氣度。

寧司遠問道:“姐姐在平昌侯府,過得也如此艱難嗎?”

寧晚橋笑了笑:“你把身體調理好,別讓姨娘擔心,我的事不用你操心。這回我回來,給你和姨娘都做了藥丸子,你肯定能長得高高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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