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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我可以不練了嗎？”
“不可以。”
“想不明白，十分好奇，怎麼你就這麼討厭練武？就憑你是天才？”
少年站在練武場內，身邊是一位身形高大的北地男子。
“舅舅，男兒在世，當披甲領兵，衝殺於萬人之中纔是豪邁。練武練的再強，比之霸王如何？鐵蹄之下，江湖不過爾爾。”
第五尹看著眼前少年，他也確實有如此說的本錢。
爺爺是靖北王，麾下兵馬三十萬，皆為精銳之師，為國守北，抗擊北蠻。
大商唯一的異姓王爵，世襲罔替，清貴榮寵，帝讚之曰：國之柱石。
可近甲子六十年，號稱北漠蠻人無王庭，靖北侯將其打的崩碎，無數部落散落於荒漠，靖北軍想打哪個便打哪個。
說不得無聊閒散時，也要去打蠻人。
如此看來，靖北侯府的作用就小了。
坐擁三十萬精銳之師，虎踞北方，
天下流言四起，靖北侯欲反之心，可謂路人皆知。
偏偏大商如今門閥成禍，當今皇帝雖然是位明主，可政令難出京都，一切枉然。
但這種情況下，靖北侯府更要低調。
而眼前這位靖北侯府的小公子，自然就是眾矢之的。
第五尹想了想。
“大外甥，你覺得什麼是江湖？”
“土雞瓦狗爾。”
白黎不假思索，毫不猶豫。
“嘿嘿，我有些不一樣的答案，聽一聽？”
白黎示意舅舅講下去。
“我去過的江湖啊，有人一指截江，有人拳如金剛，有人飛劍千裡摘人頭，也有人修身至性，劍士有霽月山，武者有蛟龍亭，好不風流。江湖間出名，天下儘出名。你一身體魄強健，出生時被認為是靈童，合該往江湖走一遭。”
第五尹還想再說，卻發現身旁少年昏昏欲睡，毫不在意。
眉頭一皺，不再囉嗦。
左手捏拳，掐動氣血橫流。
乃聚氣機，直向少年遞出。
說不通，講不明，那就打到通，打到明。
“來，舅舅問你，你若管統兵三百，這一拳怎麼擋？”
白黎震顫，可腦海中卻浮現第五尹的話。
怎麼擋？
第五尹乃第五家的下一任家主。
修得金剛體魄，拳出如雷霆炸柳。
一身氣血成爐，老牌的見山一境武者，號稱千人敵，
怎麼擋？
念頭快，第五尹的拳頭更快。
一拳捶在白黎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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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傷沒有，可卻切切實實的打散了白黎氣血，其中疼痛，哪堪人說。
此時，
第五尹第二拳又至。
“舅舅再問你，若你統兵三千，這一拳，你怎麼擋？”
白黎沉下心思。
統兵三千，以三百騎兵周旋，放風箏，消耗其氣血。
輔以步兵突進。
不成，
武者見山，機動性遠比騎兵更勝。
自己不可出現，否則必遭斬首。
還可……
第五尹拳又至，將白黎打得載倒地。
不等白黎站起身。
第五尹拳再起。
“若你統兵三萬，這一拳，你怎麼擋？”
統兵三萬，其操作性更強，自己有把握以兩千騎兵為代價將第五尹拖死於軍陣之中。
白黎自覺得到答案，想將自己的部署脫口而出。可舅舅的拳頭，專打外甥，怎能讓他躲了去。
拳頭再次落下，白黎緊閉雙眼。
面上一陣風起，吹動少年髮尾。
白黎緩緩睜開眼，卻見第五尹負手身後，背對著自己。
“阿黎，你爺爺教會你如何統兵，你父親教會你如何做人，舅舅今天教會你，放眼當下。且先不論你是否統兵，你爺爺如今未死，你父親也早入名將譜，你兵法再精，可比的了他們？”
白黎搖了搖頭。
“統兵三十萬，馬踏天下離你太遠，但劍在腰間，拳在當下，你低頭看看，路是否就在你腳下，就在當下！”
白黎若有所思看著腳下青石路。
“二月二，龍抬頭，劍崖內，開閣取劍。舅舅帶你走一遍江湖，為你腰間挎一把名劍，為你肚裡添一罈烈酒，江湖一醉，若你仍然不喜歡，儘管去做你想做的，屆時，舅舅也會幫你。”
白黎點了點頭，雙目有些失神的離開。
感知白黎氣機遠去，方纔一襲白衣，纖塵不染，一派高手風範的第五尹雙腿逐漸彎曲，最後，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身前，一個美婦人從屋內走出。
她近前去，抓起第五尹耳朵，力道著於一點，狠狠扭轉。
“哎哎哎，輕點，姐，我沒傷到他。”
“沒傷到？老孃在屋子裡就感覺到拳意了，你還敢說沒傷到？哪家舅舅打外甥，這也就算了，你還敢動拳意。”
說著，婦人更怒，抬起一腳踹向眼前被世人稱作截江公子的一等風流人物。
“姐，姐，我錯了，我錯了。”
“柔兒，放過他吧。”
婦人抬頭，看到來人，終於鬆開了第五尹。
第五尹看著眼前披著甲冑的男人，雙目流露出感激之色。
“皇帝下旨，召父親進京。”
聽到男人的話，婦人臉色也沉了下去。
這個節骨眼，且召靖北侯入京，其目的不言而喻。
“父親怎麼說？”
“父親已經動身，讓我不要莽撞衝動。”
“想來父親一定是有把握的。”
“哼，如果皇帝不仁，天下也可以姓白。”
一旁第五尹聽到這大逆不道的發言，也渾然沒有忌諱，他早就習慣了。
幾年前他來見小外甥，靖北侯爺悄悄把他領進密室，說要給他看個寶貝。
當靖北侯也掏出傳國玉璽和龍袍時，他整個人都麻了。
這是能隨便給外人看的嗎？
……
靖北侯府中，白黎在喝酒，手裡拿著一本書。
昔年有道家高人以陰神遊世，一念十萬裡，天下咫尺間，途經琉璃，琉璃小國見其神通廣大，故請道人降服孽龍。
那道家高人一看，這哪裡是什麼孽龍，分明是有水神蛟龍走水，欲化龍在天，可縱然收束再收束，蛟龍之屬龐大身軀不過在水中打個滾，也是會波及到了人間。
蛟龍走水，禍殃岸民。
見這般情境，道人也不好袖手旁觀，當即掠身至河流，蛟龍必經之處，持劍擋路，想讓蛟龍收束腳尾。
可蛟龍走水至關鍵時候，雙目已被劫氣遮迷，哪能聽得了勸說，見大道被擋，哪裡能甘願，擺動身軀間，洪水肆虐。
道人見此也不再作慈悲，顯化陰神，一把從水中撈起蛟龍，三拳下去，哪裡還有甚麼劫氣掩目，蛟龍隻覺金星垂下，山河倒落，硬生生被砸斷了一隻龍角。
後人曰那處河域名為“角江”。
角江中央有一處蛟龍亭，端的是好氣魄。
且不論是否過於神話。
蛟龍亭，號稱可裝進天下九成武運，便已經不是凡品。
可惜琉璃角江在西方，不然他一定要去看看。
都說蛟龍亭中好出名，也不知道是怎麼個出名。
放下書，看著天際氣態之白雲變幻。
白黎玩世不恭，萬事不羈的雙眸中，竟也泛出一抹擔憂。
爺爺被召進京都，皇帝心一狠，說不得幾年後，自己就是太子了。
到時候母親就是皇後，不過父親懼內，大概率不敢再廣納後宮。
這樣想著，白黎雙目之中，憂思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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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抬頭，看到來人，終於鬆開了第五尹。
第五尹看著眼前披著甲冑的男人，雙目流露出感激之色。
“皇帝下旨，召父親進京。”
聽到男人的話，婦人臉色也沉了下去。
這個節骨眼，且召靖北侯入京，其目的不言而喻。
“父親怎麼說？”
“父親已經動身，讓我不要莽撞衝動。”
“想來父親一定是有把握的。”
“哼，如果皇帝不仁，天下也可以姓白。”
一旁第五尹聽到這大逆不道的發言，也渾然沒有忌諱，他早就習慣了。
幾年前他來見小外甥，靖北侯爺悄悄把他領進密室，說要給他看個寶貝。
當靖北侯也掏出傳國玉璽和龍袍時，他整個人都麻了。
這是能隨便給外人看的嗎？
……
靖北侯府中，白黎在喝酒，手裡拿著一本書。
昔年有道家高人以陰神遊世，一念十萬裡，天下咫尺間，途經琉璃，琉璃小國見其神通廣大，故請道人降服孽龍。
那道家高人一看，這哪裡是什麼孽龍，分明是有水神蛟龍走水，欲化龍在天，可縱然收束再收束，蛟龍之屬龐大身軀不過在水中打個滾，也是會波及到了人間。
蛟龍走水，禍殃岸民。
見這般情境，道人也不好袖手旁觀，當即掠身至河流，蛟龍必經之處，持劍擋路，想讓蛟龍收束腳尾。
可蛟龍走水至關鍵時候，雙目已被劫氣遮迷，哪能聽得了勸說，見大道被擋，哪裡能甘願，擺動身軀間，洪水肆虐。
道人見此也不再作慈悲，顯化陰神，一把從水中撈起蛟龍，三拳下去，哪裡還有甚麼劫氣掩目，蛟龍隻覺金星垂下，山河倒落，硬生生被砸斷了一隻龍角。
後人曰那處河域名為“角江”。
角江中央有一處蛟龍亭，端的是好氣魄。
且不論是否過於神話。
蛟龍亭，號稱可裝進天下九成武運，便已經不是凡品。
可惜琉璃角江在西方，不然他一定要去看看。
都說蛟龍亭中好出名，也不知道是怎麼個出名。
放下書，看著天際氣態之白雲變幻。
白黎玩世不恭，萬事不羈的雙眸中，竟也泛出一抹擔憂。
爺爺被召進京都，皇帝心一狠，說不得幾年後，自己就是太子了。
到時候母親就是皇後，不過父親懼內，大概率不敢再廣納後宮。
這樣想著，白黎雙目之中，憂思更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