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碗筷叮咚作響,水聲淅瀝,女孩的爸媽還在廚房裡聊著天,客廳裡的電視上放著今年的春晚,食物殘留的味道順著打開的偏窗緩緩散去,寒冷的晚風也趁機灌了進來,屋子裡正好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下去。
何慕青隻披了單薄的衣物,覺著有些冷,縮了縮脖子,像是喜歡躺在暖爐邊的小貓咪般向著男孩身邊靠了靠,她聳了聳挺翹的鼻梁,長睫輕顫,男孩身上的氣息清新溫暖,惹得她躁動的內心愈發盪漾。
“這個一點兒也不好看,好像越來越無聊了。”
她指著電視裡正放著的節目,有些百無聊賴地伸了伸懶腰,平躺在了沙發上,修長白皙的圓潤**毫無顧忌地擱在了男孩的腿上。
“等會應該還有小品,魔術也沒開始呢,再等等。”
蘇語瞥了一眼女孩,她微闔的眼眸裡散著點點困頓,似乎每個除夕夜都是這樣,春晚看不了一半就吵吵鬨鬨地喊無聊,寧願躺在沙發上也不去睡覺,硬是要把節目硬生生給熬完為止。
他把擱在沙發上的外套搭在了女孩精緻白皙的小腿上,指尖不小心劃過隔了一層肉色絲襪的軟肉,女孩身子顫了顫,姣好的肌肉線條繃緊,變得有些僵硬。
“咳咳…這歌還蠻好聽的。”何慕青閉著眼睛,忽然搭話說。
“你剛剛不是說無聊麼…”
“我說舞蹈看著無聊!誰說…誰說歌無聊了。”
女孩把衣服蒙在臉上,悶悶的聲音透過衣料傳了出來,她拖長了音調,嬌軟的聲色聽著像是在撒嬌,“蘇語,我好睏~”
“困就去睡覺,別熬夜。”
“不要。”何慕青一口回絕,語氣有些幼稚,像是漫畫裡嬌蠻的大小姐,“每年春晚我們都是一起看完的,熬也要熬完。”
蘇語沒回答,默默地看著電視裡的歌舞節目,其實他也覺著無聊,婉轉的歌聲在他的耳邊流水般滑過,留不下半點韻律,可他卻又偏偏享受這樣慵懶愜意的時光,像是一伸手就能抓住些什麼彌足珍貴的東西。
何媽從廚房裡出來,關上了半開的窗戶,呼嘯的冷風被攔在窗外,屋子裡的溫度再次攀升,空氣變得溫熱粘稠,彷彿時間的流逝也開始放緩甚至停滯。
“蘇語…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麼呀?”
何慕青晃了晃腿,鞋尖撞擊在一起,吸引了蘇語的注意力。
“嗯…沒想過,不過非得許一個的話。”蘇語低頭想了一會兒,說,“就希望你高考超常發揮,考個班
“你怎麼把我的願望許了,那我怎麼辦?”
何慕青掀開了頭上的衣服,微微抬起了腦袋,清淺疲倦的眸子裡帶著疑惑。
“你沒有別的願望了嗎?”
“那我要再想想了…”
“那就慢慢想吧,不著急。”
“嗯嗯,那我想想。”
女孩點了點頭,笑的甜美。
時間在靜默流動,最終還是結束了所有的節目,春晚照例放著每年都會作為壓軸的《難忘今宵》,熟悉的歌聲盪漾在寧靜的客廳裡,時針即將走到除夕夜的儘頭,漆黑的夜幕閃爍著零散的星點,但很快會被絢爛升起的煙花替代,迎接新年的到來。
蘇語看著女孩停下了晃晃悠悠的腳尖,眸子徹底闔上,纖細的睫毛垂落下扇形的陰影,呼吸平穩,他擔心女孩就這樣睡著會著涼,正欲開口,便望見何媽急匆匆地從臥室裡跑了出來,和蘇語目光對上。
“怎麼了?”蘇語柔聲問道。
“你們班上原先那個家長群不是還沒解散麼,剛剛你們老師忽然發了個訊息,說是要募捐,你們班有個孩子的家長自殺了…”
“誰…”,蘇語心頭一顫,他很難不把自殺和募捐這兩個敏感的詞彙結合在一起,強忍住面色不變,聲線卻依舊有些抖動,不安如毒蛇一般纏繞了上來,吐著濕軟的蛇信,韌性有力的蛇身緊緊攫住他的身體,胸口湧起可怕的窒悶感,他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
“誰啊?”
“就是你們班那個總是考第一的女孩子,很漂亮的那個,上次給你開家長會的時候我還見過呢,叫夏…夏千歌來著,她的媽媽好像自殺了。”
“夏…千歌。”
蘇語覺著眼前的視線有些發散,視線所及的物體的輪廓變得模糊不清,他捂住了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胸腔裡鮮活的心臟跳動的劇烈,拉拽著神經生生的疼,他喃喃地重複著那個名字,“夏千歌…”
“你沒事兒吧?”
何慕青被他的聲音吵醒了,把腿從他的身上放了下來,強睜著睡意困頓的眸子盯著他慌亂無措的模樣看,語氣裡滿是擔心。
“沒…沒事兒。”
他薄透的嘴唇被咬的有些發白,強撐著笑容搖了搖頭,記憶與冰冷的現實發生了不可挽回的偏移,讓他開始陷入了無端的自我懷疑,如果真的產生了與上一世不同的時間線,而他是僅有的變數,那事情源頭一定是他。
夏千歌的母親自殺了?為什麼前一世他從沒有聽過這樣的事情,因為他?又或者隻是個小小的意外?不…一定是因為他。
蘇語緩緩站起了身,他抓起桌上的喜慶火紅的對聯,勾著嘴角,笑得有些牽強,“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哦,要走啦?那回去早點休息吧,大過年的你也沒地方去了,記得過來吃飯。”
“好。”
何慕青看著蘇語走到了門口,男孩有些艱難地彎下了腰,蹲在玄關默默地換鞋,他把鞋帶係得很緊,白皙修長的手背上青筋炸起,卻也掩不住他蒼白無力的落寞神情。
櫻粉水潤的唇瓣被咬的發白,她今天真的開心,一個每天熬夜複習到深更半夜的高三學生怎麼會犯困呢。
她找了一個蹩腳的藉口,拉近了和男孩的距離,哪怕現在,身上還依舊殘留著男孩清新陽光的氣息,春晚一點兒也不無聊,她巴不得那些節目再能多上成百上千個,輪盤裡轉動的指針也停住就更好了,這樣…這樣她就可以和男孩再多待一會兒,可是…
又是這個名字…夏千歌,這個名字像是沉重的大山壓在了她的身上,無情地剝奪了她所有的勇氣。
何慕青強忍住聲音裡的哽咽,藉著最後一絲力氣發問,“你要去哪兒?你不是說不喜歡她了,而且真的很晚了,不去好不好。”
“我…”蘇語抬頭看了女孩一眼,他沒來由地撒了謊,“我回去睡覺呀,早就困了。”
“嗯嗯,那就早點回去睡覺吧,她會挺過去的,大不了…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看她。”
何慕青重重地點了點頭,立馬眯起眼睛笑得很燦爛,似乎毫不猶豫地相信了他隨口編的謊話,“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蘇語出了門,他往下走了好幾級台階,又仰起頭看著上面還沒有回去的何慕青,“晚安。”
“嗯,晚安。”
互道晚安後,何慕青真的回了屋子,貼滿了小廣告的門隨後也被重重地關上,清脆的聲響在寂靜淒冷的走道裡迴盪。
蘇語垂下視線慢慢下樓,每走下一級台階,都彷彿傾儘了全身的力量,他走到了家門口,抽出口袋裡的鑰匙,卡入門鎖,轉動,門應聲而開,他望著屋子裡沉深的黑暗,晚風穿堂而過,都透著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愣愣地看了一會兒,猛地把門關上,手心裡的春聯被握的褶皺橫生,他呼了口氣,大步地向著樓下奔去。
(等會還有一章,我爭取十二點半,最晚五十。)
蘇語緩緩站起了身,他抓起桌上的喜慶火紅的對聯,勾著嘴角,笑得有些牽強,“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哦,要走啦?那回去早點休息吧,大過年的你也沒地方去了,記得過來吃飯。”
“好。”
何慕青看著蘇語走到了門口,男孩有些艱難地彎下了腰,蹲在玄關默默地換鞋,他把鞋帶係得很緊,白皙修長的手背上青筋炸起,卻也掩不住他蒼白無力的落寞神情。
櫻粉水潤的唇瓣被咬的發白,她今天真的開心,一個每天熬夜複習到深更半夜的高三學生怎麼會犯困呢。
她找了一個蹩腳的藉口,拉近了和男孩的距離,哪怕現在,身上還依舊殘留著男孩清新陽光的氣息,春晚一點兒也不無聊,她巴不得那些節目再能多上成百上千個,輪盤裡轉動的指針也停住就更好了,這樣…這樣她就可以和男孩再多待一會兒,可是…
又是這個名字…夏千歌,這個名字像是沉重的大山壓在了她的身上,無情地剝奪了她所有的勇氣。
何慕青強忍住聲音裡的哽咽,藉著最後一絲力氣發問,“你要去哪兒?你不是說不喜歡她了,而且真的很晚了,不去好不好。”
“我…”蘇語抬頭看了女孩一眼,他沒來由地撒了謊,“我回去睡覺呀,早就困了。”
“嗯嗯,那就早點回去睡覺吧,她會挺過去的,大不了…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看她。”
何慕青重重地點了點頭,立馬眯起眼睛笑得很燦爛,似乎毫不猶豫地相信了他隨口編的謊話,“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蘇語出了門,他往下走了好幾級台階,又仰起頭看著上面還沒有回去的何慕青,“晚安。”
“嗯,晚安。”
互道晚安後,何慕青真的回了屋子,貼滿了小廣告的門隨後也被重重地關上,清脆的聲響在寂靜淒冷的走道裡迴盪。
蘇語垂下視線慢慢下樓,每走下一級台階,都彷彿傾儘了全身的力量,他走到了家門口,抽出口袋裡的鑰匙,卡入門鎖,轉動,門應聲而開,他望著屋子裡沉深的黑暗,晚風穿堂而過,都透著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愣愣地看了一會兒,猛地把門關上,手心裡的春聯被握的褶皺橫生,他呼了口氣,大步地向著樓下奔去。
(等會還有一章,我爭取十二點半,最晚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