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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民兵突然喊了一聲,“這幾桶都是空的,還有不滿的。”
曹主任一聽這個話鬆口氣。
何遠斌示意自己帶來的科員去估算一下一共多少油。
“柴油五百公升的油桶滿的四十八桶,剩下的有剩一半的,有剩三分之一的,有剩一多半的,大概……算十二整桶吧。”
科員又補充一句,“有的已經超過百分之九十了。”
農場規定一桶油不允許裝超過百分之九十,怕高溫膨脹引起爆炸。
何遠斌拿過旁邊會計手裏的算盤算著,“五百升的柴油就算是420斤,36桶就是25200公斤。我們拿東方紅54來舉例子,假如一台每年額定跑一萬畝,總耗油量在九千公斤,每畝標準油耗在0.9公斤,畝成本加損耗在一塊零五分。如果跑13000畝,你知道實際油耗是多少嗎?畝成本又是多少?”
曹主任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樣,又看看分場的會計,會計也跟著搖搖頭。
誰計算那個了?
都是沒油了就灌,庫裏沒有就上報,最後整體覈算。
何遠斌接著說:“如果能跑13000畝,油耗每畝在0.8公斤,畝成本也會相應的節省兩毛錢。一萬三千畝就會節約成本兩千六百塊錢。你這些油可以供三台東方紅跑將近四萬畝地的!”
曹主任和會計兩個人面面相覷都不做聲了。
之前他們也不是沒跟何遠斌打過交道,那時候就覺得他難纏,但是後來聽說去了五分場,後面來的李科長就很好說話了。
沒想到時隔不到兩年這小子又殺回來了,比以前更難纏了。
還整的有理有據的讓人無法反駁……
曹主任問了句,“何科長,你說的這些有根據嗎?”
何遠斌就等著他問這句話呢,“當然有,五分場的所有農機具都是單車覈算成本,得出來的結果大差不差!”
“咱場現在鏈軌的拖拉機一共69台,其中16台在你們一分場,膠輪拖拉機35台,一分場有七台,還有其他的播種機、收割機這些都不用我說了吧?最後會省多少油你們可以自己
他當初和尚連奎吵完架離開心裏一直憋著一口氣。
到了五分場他就提了這個建議,後建立的那兩個農業隊不說,之前那兩個農業隊的耗油以及磨損他都會定期去瞭解。
曹主任這回沒話說了。
何遠斌指了指面前的那些油桶,“這裏面不止有你們多報的,還有在你們不知道的情況下省下來的。但是你們沒有及時清點物資,而是再一次上報,最後越攢越多。”
“還有,這些油料的防火安全措施非常不到位,首先不得超儲油料,油料庫百米之內禁菸火。”
“油桶每個季度要刷一次,九噸以上的油缸要每年刷一次,確保油料的乾淨,這些你們做的都不規範!”
何遠斌指著旁邊的大油缸,半敞著蓋,“不及時蓋上蓋子就會落入灰塵或者雜物,你再看看這個邊緣,最少兩年沒有刷過了!”
本來挺涼爽的,甚至有點涼的天氣愣是讓曹主任出了一身冷汗。
何遠斌也不一一指出了,繼續清理其他物資。
這些隻是柴油,還有其他的煤油、汽油之類的。
一分場實在是太大了,庫房的物資也多,各種油料、農用物資、副業生產材料等等,整整清理了一個星期。
包括分場的大物資以及各個生產隊的小庫房都要清理。
除去今年要用的,其他全是多餘的,粗略的一算,一分場明年的物資採購計劃至少能減少三分之一。
最多的物資就是農具,什麼鎬頭、鋤頭、鐵鍬,很多都是新的,都放生鏽了。
這些分場管理物資的人有責任,各個生產隊的保管員也有責任。
應該說每個領導都有責任。
整理不到位,找不著了就上報要新的。
這些物資都是消耗品,每年的支出是一筆非常龐大的數額。
何遠斌帶來的會計也查了一分場的賬面,有些物資沒有消耗,但是結餘裡根本看不到。
原因就是保管員點庫的時候漏報或者點數不準確。
農忙的時候,油料以及農資用品消耗過了不能及時準確的上報數量,最後來個估算。
財務科不下來清庫,倉庫的保管員也懶得去清檢。
時間久了,新的東西進來,舊的時間久了就堆放在角落裏落灰或者堆上雜物被人遺忘。
本來就多報,再加上不及時清理,所以庫裏具體剩多少他們自己也沒有數,就知道不缺,有多餘的。
“場部正在建立修舊利廢車間,你們一分場自己也可以建立,物品可以每月發放磨損費補助,能修補的不可以申請購買新的,想要新的必須交上舊的……”
“凡進貨必須兩人以上進行驗收,所有進出物資必須建卡入賬,未經驗收的產品不準發放。”
“有毒及易燃易爆物品單獨存放,設置明顯標牌,要嚴格注意防火、防潮、防曬。還有,不可以堆放雜物。”何遠斌說這話的時候深深地看了一眼曹主任。
曹主任想起剛纔自己遞煙的動作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
他當時怎麼就腦子和驢踢了一樣還遞上煙了?
“每輛農機所耗機油、零件都必須單獨覈算,報告機務長審批才能領取。”
“領料需要按計劃,必須指定材料員才能來領取,倉庫開出庫發票……”
“我說的這些物資管理製度隨後就會有檔案下來,每年各分場和生產隊要自檢各自的庫房,場部也會不定期抽查。”
何遠斌將新製度大概說了一下,最後又補充一句,“收繳所有集體宿舍職工的煤油爐,任何人未有批條不得到油料庫領取油料,還有各種牲畜的號子裏不準點長明燈,特別是煤油燈。”
這也是他到了五分場以後發現的,這些人經常會在什麼馬號、牛號裏點煤油燈,不但容易失火,還非常浪費。
還有那些集體宿舍的職工會自己買個煤油爐,在宿舍偷著做飯喫。
一樣容易引起火災,不安全,而且煤油哪裏來的?
薅公家羊毛得來的。
他大概算了一下,如果幾個分場都能在這些小的方面注意節約,每年能節省兩三噸的煤油,多麼觸目驚心的數字!
現在任何一種油料都是緊缺物資,無論購買還是運輸都是非常艱難的,哪經得起這麼浪費。-
時間久了,新的東西進來,舊的時間久了就堆放在角落裏落灰或者堆上雜物被人遺忘。
本來就多報,再加上不及時清理,所以庫裏具體剩多少他們自己也沒有數,就知道不缺,有多餘的。
“場部正在建立修舊利廢車間,你們一分場自己也可以建立,物品可以每月發放磨損費補助,能修補的不可以申請購買新的,想要新的必須交上舊的……”
“凡進貨必須兩人以上進行驗收,所有進出物資必須建卡入賬,未經驗收的產品不準發放。”
“有毒及易燃易爆物品單獨存放,設置明顯標牌,要嚴格注意防火、防潮、防曬。還有,不可以堆放雜物。”何遠斌說這話的時候深深地看了一眼曹主任。
曹主任想起剛纔自己遞煙的動作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
他當時怎麼就腦子和驢踢了一樣還遞上煙了?
“每輛農機所耗機油、零件都必須單獨覈算,報告機務長審批才能領取。”
“領料需要按計劃,必須指定材料員才能來領取,倉庫開出庫發票……”
“我說的這些物資管理製度隨後就會有檔案下來,每年各分場和生產隊要自檢各自的庫房,場部也會不定期抽查。”
何遠斌將新製度大概說了一下,最後又補充一句,“收繳所有集體宿舍職工的煤油爐,任何人未有批條不得到油料庫領取油料,還有各種牲畜的號子裏不準點長明燈,特別是煤油燈。”
這也是他到了五分場以後發現的,這些人經常會在什麼馬號、牛號裏點煤油燈,不但容易失火,還非常浪費。
還有那些集體宿舍的職工會自己買個煤油爐,在宿舍偷著做飯喫。
一樣容易引起火災,不安全,而且煤油哪裏來的?
薅公家羊毛得來的。
他大概算了一下,如果幾個分場都能在這些小的方面注意節約,每年能節省兩三噸的煤油,多麼觸目驚心的數字!
現在任何一種油料都是緊缺物資,無論購買還是運輸都是非常艱難的,哪經得起這麼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