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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二十多號人排成排,將木頭架在肩膀上,真的是以人肉之軀去生拉硬拽,一個個用力用的青筋暴起,臉憋得通紅。
何遠斌也在其中。
看得杜雁書的眼淚止不住掉下來。
等著拖拉機和康拜因都安全地被拉到田邊,大家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杜雁書趕緊擦了眼淚跑過去,拿著毛巾給何遠斌擦汗。
何遠斌頭髮上的汗滴滴答答的落在眼睛上,就和水洗了一樣。
他接過毛巾先擦了擦眼睛,又把頭和臉也擦了擦。
“再喝點水。”杜雁書把水壺又遞過去。
何遠斌拿著水壺大口喝著,喝下去半壺才喘口氣看著她笑笑。
杜雁書蹲在他旁邊,掀開他的衣領,裏面已經被木頭勒出青紫的血痕。
何遠斌把衣領正了一下,朝她笑笑,“我沒事。”
把手裏的水壺又遞過來,“食堂的來送水了,你再去打點水。”
杜雁書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擔心,給自己打發去打水。
她拿著水壺走到一邊。
食堂的人推著小車,上面放著大桶給每個人倒水。
她接好一壺又轉回來,何遠斌已經站起身等著她。
兩個人又下了田地。
拖拉機和康拜因被徹底放棄了,徹底靠人工了。
何遠斌小聲在她耳邊說:“再乾一會兒就回去吧。”
杜雁書點點頭。
累點苦點其實她還真不怕,但是蚊子咬她是真心受不了。
那種成羣結片咬到你瘋的節奏。
“你要不要也塗點防蚊油?”
何遠斌搖搖頭,“不用,一會兒出汗都沖掉了。我也不招蚊子,你自己用。”
杜雁書看著他的臉,身上臉上隻有零星的幾個,真的很少,不像別人,臉都快被咬腫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杜雁書已經能感覺到兩條胳膊酸脹的厲害,其他突擊隊的人也是一樣,過一會兒就要甩甩胳膊,站一會兒喘口氣。
再壯的勞動力也是會累的。
隨著溫度的不斷升高,已經有人暈倒在田地裏被抬出去了。
她在這雖然沒拖後腿,但是這個男人總擔心她,撒不下心乾活。
中午食堂又準時過來送飯,後廚的人站在地頭用手做成喇叭狀高喊一聲,“開飯了!”
這個聲音在這個場景下絕對是最好聽的。
這些日子非常辛苦,廚房的飯菜明顯的要比之前好一些。
雖不至於頓頓有肉,但是飯票不夠的也都給足了飯菜,記上賬之後再說。
喫完飯,杜雁書沒有再下田,拿了雨衣放下工具回宿舍。
回去的時候路過曬穀場,地上鋪著巨大的油布,上麪攤散著麥子。
一旁的脫粒機轟轟的響著,趁著天放晴了,曬穀班的人趕緊將已經曬乾的麥子脫粒。
還要隨時準備著,一旦下雨就趕緊收起來。
杜雁書先去了衛生院,何遠博正趴在牀上聽廣播。
“我和你商量個事。”
何遠博抬頭看著她,“你說。”
杜雁書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會兒我用你的名去找大夫批條子,我想買罐麥乳精。”
何遠博立刻明白了,“你去吧,要不我再和大夫耍耍賴,讓他多批兩個?我哥這段時間挺辛苦的。”
杜雁書一下笑了,“你要怎麼耍賴?”
“你等著……”何遠博開始“哎呦哎呦”的叫起來,聲音越來越大。
很快護士就跑過來詢問什麼情況。
何遠博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幫我把大夫叫來吧,我難受啊!”
小護士才十六七的年紀,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趕緊跑出去叫大夫。
沒一會兒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帽子的一箇中年男人就走進來了,“你哪難受了?傷口都長差不多了,也沒發炎,馬上就能出院了。”
何遠博繼續裝,“我這兩天不敢喫不敢喝的,缺少營養啊,大夫……”
大夫擺擺手,“別演戲了,就說你想乾啥吧?”
何遠博立刻收了哭腔,“大夫,你給我批兩罐麥乳精唄?成不?我補充一下營養。”
大夫無語地看著他,“我看你啥也不缺,一點不少喫!行了,一會兒我給你批條子。”
“謝謝大夫,你是個大好人!”
被髮了好人卡的大夫沒再理他,轉身出了病房。
何遠博衝著杜雁書使了一個眼色,杜雁書笑著跟大夫出了門。
大夫還真的就給批了買兩罐麥乳精的條子。
寫著病人身體虛弱,極度缺乏營養。
分場的大夫是認識何遠斌的,也知道何遠博是他弟弟,隻要不太過分賣個人情還是可以的。
杜雁書拿著批條離開,騎著自行車去了場部的商店買了兩罐麥乳精。
拿著罐頭瓶給何遠博也送去一些。
剩下的她打算這段時間每天早晨給何遠斌喝。
食堂晚飯一般都是五點多送過去,她又趕緊去了食堂找到大劉。
大劉看著她有些驚訝,“你要在後廚幫忙啊?”
杜雁書點點頭,“對,你們現在不是也缺人手對不對?”
食堂的人現在就剩兩個女的跟著大劉一起做飯送飯,確實忙不開。
大劉有些猶豫,“何隊知道不?”
“我會和他說的,我現在場部上班,現在下基層,你總得讓我乾點啥,不能閒著吧?到時候有人反映到上面也不好。”
大劉撓撓頭,“那倒是,行,你要是不嫌棄食堂的活就到飯點的時候過來幫著送送飯。”
廚房的活再累也比下大田好多了。
杜雁書也是想在家做飯,到時候藉著食堂往地裏送飯的機會過去。
不然的話場裏職工都忙著,就她一個人悠悠盪盪的也不好看。
這和村大隊記工分不一樣,不乾沒工分,她這在家躺著也發工資。
到時候人家肯定有意見。
廚房的活也不輕巧,一天三頓飯,中間還要送兩次水。
下午這趟送水,大劉熬了綠豆水,裏面放了一把糖精。
等著晾涼了送過去,隻有綠豆水還不行,還得準備清水,有的人喝了綠豆水以後嫌不解渴,還要鬨著喝清水。
三點鐘的時候,大劉將兩個大罐子放到小車上,杜雁書跟著廚房的一個女職工一起去了大田。-
“謝謝大夫,你是個大好人!”
被髮了好人卡的大夫沒再理他,轉身出了病房。
何遠博衝著杜雁書使了一個眼色,杜雁書笑著跟大夫出了門。
大夫還真的就給批了買兩罐麥乳精的條子。
寫著病人身體虛弱,極度缺乏營養。
分場的大夫是認識何遠斌的,也知道何遠博是他弟弟,隻要不太過分賣個人情還是可以的。
杜雁書拿著批條離開,騎著自行車去了場部的商店買了兩罐麥乳精。
拿著罐頭瓶給何遠博也送去一些。
剩下的她打算這段時間每天早晨給何遠斌喝。
食堂晚飯一般都是五點多送過去,她又趕緊去了食堂找到大劉。
大劉看著她有些驚訝,“你要在後廚幫忙啊?”
杜雁書點點頭,“對,你們現在不是也缺人手對不對?”
食堂的人現在就剩兩個女的跟著大劉一起做飯送飯,確實忙不開。
大劉有些猶豫,“何隊知道不?”
“我會和他說的,我現在場部上班,現在下基層,你總得讓我乾點啥,不能閒著吧?到時候有人反映到上面也不好。”
大劉撓撓頭,“那倒是,行,你要是不嫌棄食堂的活就到飯點的時候過來幫著送送飯。”
廚房的活再累也比下大田好多了。
杜雁書也是想在家做飯,到時候藉著食堂往地裏送飯的機會過去。
不然的話場裏職工都忙著,就她一個人悠悠盪盪的也不好看。
這和村大隊記工分不一樣,不乾沒工分,她這在家躺著也發工資。
到時候人家肯定有意見。
廚房的活也不輕巧,一天三頓飯,中間還要送兩次水。
下午這趟送水,大劉熬了綠豆水,裏面放了一把糖精。
等著晾涼了送過去,隻有綠豆水還不行,還得準備清水,有的人喝了綠豆水以後嫌不解渴,還要鬨著喝清水。
三點鐘的時候,大劉將兩個大罐子放到小車上,杜雁書跟著廚房的一個女職工一起去了大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