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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雁書雖然笑著說“沒事”,但是心裏堵得慌。
不是因爲孩子坐在何遠斌的腿上,是因爲這個家庭。
三個兒子都是烈士,很光榮。
但是活著的人呢?
何遠斌陪著老爺子說了會話,走的時候吳香蓮送兩個人出門口。
杜雁書先出了院子。
吳香蓮叫住何遠斌,小聲說:“何連長,以後真的不用給我們送東西了,我現在有工資,之前的撫卹金還有剩,我們不缺糧食的。你也不用擔心我爹孃和孩子們,我會照顧好他們的。你也別聽我爹說那些話,我不會找的。”
何遠斌點一下頭。
吳香蓮又笑笑,“你和小杜同誌什麼時候結婚通知我一聲,我一定到場。”
她送何遠斌到門口,又朝著杜雁書熱情地說了聲,“小杜同誌,以後有時間就過來玩。”
杜雁書點點頭,“嫂子,我們走了。”
何遠斌推著車子,兩個人一起走出衚衕口。
杜雁書站住腳看著他,“她很偉大,丈夫走了,要照顧兩個孩子,照顧丈夫兄弟的孩子,還要照顧兩個老的。”
何遠斌點點頭,“是,我戰友犧牲的時候她還懷著女兒……”
杜雁書打斷他接著說:“如果換了我,我可能做不到她那麼偉大,我這個人很自私,我不希望我的親人去當英雄,我不想要那份光榮,我隻想要他們平平安安的。”
她的眼圈突然紅了,何遠斌一下慌了,拉住她的手,又摸摸她的頭,“你怎麼了?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我也是人,是人都想好好活著。”
他顧不得周圍還有人,把杜雁書一把摟進懷裏,杜雁書在他懷裏抬起頭,“我想要的是一個可以陪著我走完一生的人,不是一個隻能活在人們心中的英雄。”
何遠斌以爲她因爲剛纔的事在傷感,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小臉,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鼻子,“我有父母,有兄弟,有親人,將來……還會有愛人和孩子,我肯定要好好地爲他們活著。”
杜雁書想到還沒有發生的犧牲事件,在大火裏
爲什麼犧牲的偏偏是那個杜雁書和他。
還有他的戰友孫誌勇。
“記住你說的話!”杜雁書的語氣有點重,帶著警告的意味。
何遠斌笑了,“我記住了,領導!”
“走吧,我們去喫飯。”
他心裏是開心的,這說明他喜歡的姑娘在乎他。
他肯定要好好活著,他還要娶她,還要和她生寶寶。
還要在一起過很多很多年,一直到白頭。
他跨上自行車,等著杜雁書坐上才蹬著自行車離開。
“你想喫什麼?”
杜雁書想起之前喫的餃子,“我們去喫餃子吧,上次我去喫過挺好喫的。就在剛纔那個供銷社不遠的地方。”
她指著路,何遠斌騎著車。
兩個人到了餃子館,點了三盤餃子,何遠斌自己就能喫兩盤。
三盤都是純肉的,又點了兩個菜,一葷一素。
杜雁書夾了一個餃子塞進嘴裏,“你會包包子嗎?”
何遠斌笑眯眯地看著她,“會,你想喫等著包給你。”
“你咋那麼厲害呢!”杜雁書覺得自己撿到寶貝了。
何遠斌被她誇得暗自沾沾自喜,心裏感謝他老媽一波。
但是臉上卻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沒辦法,我老媽教得好。上學的時候每次放假都是我做飯,等著爸媽下班。”
她老媽完全是按照賢夫的標準培養兒子的。
什麼洗衣服做飯,連針線活都得會。
“在何家,三個同姓的男人必須服從一個外姓女人的指揮才能保持家庭和諧。不然的話我老媽一哭,長城不至於哭倒,但是能把我爸哭倒了。”
杜雁書笑出聲了,對面的男人一本正經地說著這麼幽默的話咋這麼可愛呢?
她再抬頭看的時候,就看見對方正在用熱切灼灼的目光注視著她,笑容裏帶了一絲靦腆,“我媽喜歡女孩,所以在我家完全不用擔心重男輕女一說。”
杜雁書差點嗆著。
在這暗示誰呢?
她趕緊轉移話題,“那何遠博爲什麼不會做飯?”
再不轉移怕孩子名字都起好了。
“小博小時候身體不算太好,總有病,我爸媽也算是溺愛了一點,不過等著我當兵走了以後老媽是培養過他一段時間的。但是他每次做出來的飯菜都是糊得看不出顏色,那幾年正是困難時期,哪裏捨得讓他禍害糧食。後來我媽就暫停了培養他做飯的計劃。在他下鄉前停課那兩年又開始教他做飯。結果他差點把廚房點著了,鄰居過來告狀,氣得我媽揍了他一頓,又暫停了,現在又開始要培養他乾活了。”
杜雁書又忍不住笑起來。
想想秦敏慧社牛的樣子,何家的家庭氛圍一定非常好。
也許正因爲兩口子感情太好了,在何承誌突然去世以後秦敏慧纔會受不了刺激最後精神失常。
何遠斌的聲音放的很輕柔,“在我們何家絕對是母係社會製度,女人的地位最高……”
你要不要嫁到我們家來?
最後這句他在心裏問的。
但是他的眼神已經傳達了他的意思。
杜雁書抿嘴笑著,抬頭看向他,“所以爲了你的家人和你家期盼的女孩你也要好好活著。”
“一定會的。”何遠斌嘴角含笑應著,伸出手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
喫完飯,杜雁書結了賬,兩個人去供銷社取了東西,騎著車到了去往農場的路口停下。
剛一停下,旁邊的草叢裏鑽出來一個人,放下身上的揹簍,拿出裏面的麪粉和大米,還有帶魚。
他們來的時候是帶了麻袋的,把這些東西往裏面一裝,誰也看不出來是什麼。
何遠斌把麻袋搭在車把和前大梁上。
杜雁書付了剩下的錢。
兩個人才騎著自行車離開。
六子揹著揹簍也裝作若無其事大搖大擺的離開。
兩個人回到農場,遠遠地就看見廣播室門口站著一個人。
“沈昌義?他不是回城了嗎?”
何遠斌嘟囔的這一句,杜雁書纔看清楚,我去,那不是給原身寫表白書的那個牛倌嗎?
還說什麼要在濱市等著她,咋跑到農場來了?
再不轉移怕孩子名字都起好了。
“小博小時候身體不算太好,總有病,我爸媽也算是溺愛了一點,不過等著我當兵走了以後老媽是培養過他一段時間的。但是他每次做出來的飯菜都是糊得看不出顏色,那幾年正是困難時期,哪裏捨得讓他禍害糧食。後來我媽就暫停了培養他做飯的計劃。在他下鄉前停課那兩年又開始教他做飯。結果他差點把廚房點著了,鄰居過來告狀,氣得我媽揍了他一頓,又暫停了,現在又開始要培養他乾活了。”
杜雁書又忍不住笑起來。
想想秦敏慧社牛的樣子,何家的家庭氛圍一定非常好。
也許正因爲兩口子感情太好了,在何承誌突然去世以後秦敏慧纔會受不了刺激最後精神失常。
何遠斌的聲音放的很輕柔,“在我們何家絕對是母係社會製度,女人的地位最高……”
你要不要嫁到我們家來?
最後這句他在心裏問的。
但是他的眼神已經傳達了他的意思。
杜雁書抿嘴笑著,抬頭看向他,“所以爲了你的家人和你家期盼的女孩你也要好好活著。”
“一定會的。”何遠斌嘴角含笑應著,伸出手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
喫完飯,杜雁書結了賬,兩個人去供銷社取了東西,騎著車到了去往農場的路口停下。
剛一停下,旁邊的草叢裏鑽出來一個人,放下身上的揹簍,拿出裏面的麪粉和大米,還有帶魚。
他們來的時候是帶了麻袋的,把這些東西往裏面一裝,誰也看不出來是什麼。
何遠斌把麻袋搭在車把和前大梁上。
杜雁書付了剩下的錢。
兩個人才騎著自行車離開。
六子揹著揹簍也裝作若無其事大搖大擺的離開。
兩個人回到農場,遠遠地就看見廣播室門口站著一個人。
“沈昌義?他不是回城了嗎?”
何遠斌嘟囔的這一句,杜雁書纔看清楚,我去,那不是給原身寫表白書的那個牛倌嗎?
還說什麼要在濱市等著她,咋跑到農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