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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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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寧寧並不知曉此時此刻破局的方法。

她與裴寂勢單力薄,周圍全是層層包圍的魔修,更何況……

寧寧咬牙穩住氣息,仍保持著與天邊巨劍對峙的姿勢,回頭看他一眼。

裴寂如今的狀態,很不對勁。

比起上回在煉妖塔裡被心魔所困,此時的他顯然更加暴躁易怒,周身的殺氣再明顯不過,雙眼紅得彷彿要滴血。

哪怕與她四目相對,那雙猩紅的眼瞳也沒做出任何反應,像是在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眼神裡除了執拗的癲狂,不含任何情緒。

這讓她想起發狂的野獸。

正當這個念頭浮上腦海的瞬間,彷彿是為了迴應她的想法,裴寂忽然抬頭,身形一動。

他的身體正源源不斷向外散發著魔氣。

而魔氣翻湧,竟一股腦向前襲來——

儘數朝著她所在的方向!

“我說過,你無法逃離必死的命運,不是麼?”

腦海裡的聲音語氣沉沉,似是用了有些惋惜的口吻再度開口:“誰都破不開的。”

“那小子入魔已深,恐怕被殺氣占據了全部意識。”

青衡喃喃道:“那女孩光是應付我們,就已經有夠吃力。這一擊……她定然擋不下來。”

他凝神望著兩人所在的方向,眼看狂湧的魔氣吞噬劍光,凝作吞天之勢,在千鈞一髮時,忽然緊緊皺了眉。

係統的聲音亦是一頓。

——劍氣毫無征兆地陡然暴漲,有如海潮狂嘯、銀浪排空,一道執劍的人影出現在寧寧身旁,抬手挽了個劍花,空出的左手將她順勢向身後一護。

來勢洶洶的魔氣,竟被他這一擊逼得節節後退。

“好險好險。”

清越嗓音噙了淡淡的笑,寧寧尚未平撫劇烈心跳,便聽得一道無比熟悉的聲線:“為師還是得有點作用纔好,你說是吧?”

寧寧呼吸一滯,恍然抬頭:“師尊!”

天羨子的笑裡頗有幾分無可奈何,抬眸望一眼裴寂,低聲道:“這孩子恐怕是被魔氣蒙了心智,見人便殺。若不儘快加以阻止,等魔氣侵占他的整具身體,一切就都無可挽回了。”

“那是玄虛劍派天羨子。”

魔修中有人咬牙切齒:“他怎會忽然找上來!”

“不止師叔,還有我們!”

又是一道嗓音傳來,賀知洲渾身染血的身影出現在月光與陰影的交界處,擺了個剪刀手的姿勢:“最終大決戰,怎麼少得了我啊!”

他說著拿胳膊碰了碰身旁的龍族少年,小聲催促:“你快說點什麼啊林師弟!”

林潯支支吾吾,哪敢在這麼多人面前大聲講話,嘴唇像瀕死的魚一張一合,最終也不過裝凶般正色道了句:“不許傷害我師姐!”

天羨子老眼一瞪:“那他們就能隨意傷害我了是嗎?”

逆徒啊!

候在大漠裡的魔修哪會留給他們打嘴炮的時間,頃刻之間儘數出動。

霍嶠心知不妙,勉強穩住氣息:“全力攻向裴寂,他既已入魔,隻需殺了他獻祭大陣,就能破開兩儀微塵。”

在那之後……隻要請出那三尊剛甦醒不久的大佛,必然能解決這幫劍修。

“他們欲殺裴寂。”

站立在賀知洲身側的溫鶴眠亦是沉聲:“必須護他周全。”

四下黑影驟起,魔修數量眾多,且個個是修為不低的高手,僅憑林潯與賀知洲難以招架,漸漸顯出吃力的疲態。

幾名魔修看準時機,奇襲而上,眼看即將傷到二人要害,卻猝不及防瞥見一束刀光。

還有一道鐵拳。

巨力頃刻而至,將他們逼退數丈之遠,定睛看去,竟是一幫不知從哪兒來的沙匪,和一個身形瘦弱的小姑娘。

“老子一生最為不平之事,便是生得晚了幾年,沒能在仙魔大戰中出一份力。”

錢三哈哈大笑:“今夜得到機會,終於能圓了這場夢!”

砍刀在手天下他有,管他妖魔邪祟,皆以一刀屠之。

這,就是他們大漠!

“寧寧!”

天羨子顧不得其他,擊散天邊幾把巨劍後,專心對付裴寂。

裴寂已然沒了清明的意識,魔氣渾然爆發之時,連他都有些難以招架,隻得以劍縛神,暫時製約少年的行動。

寧寧聞聲扭頭,聽見他大聲喊:“催動你的神識,去裴寂的識海深處找他——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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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萬事小心,倘若你在識海中被他所殺,就再也回不來了!”

一旦她無法歸來,她和裴寂便都隻有死路一條。

就像係統曾在她耳邊冷嘲熱諷的那樣,無論做出過多大的犧牲與努力,最終還是不得不敗在因果輪迴的命數之下。

滿盤皆輸。

*

寧寧不是頭一回進入裴寂識海。

上次眼前所見儘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此番卻截然不同,彌散在整個空間裡的,是散不開的血紅色濃霧。

四下空曠,沒有任何明亮的光源,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宛如地獄一般的景象,獨自行走在其中時,難以抑製地惹人發慌。

她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裴寂。

識海中血霧陣陣,唯有他身旁凝聚著魔氣,氤氳的純黑格外抓人眼球。

他似乎在發呆,挺拔的脊背豎得筆直,許是察覺到旁人的氣息,神色鬱鬱地扭頭。

仍然是野獸一樣陰鬱且滿含殺氣的目光。

不過轉瞬須臾,圍繞在他身旁的魔氣便凝成濃鬱實體,好似瘋長的千百藤蔓,徑直向寧寧襲來。

他的動作很快,完全不留給獵物反應時間。寧寧沒料到對方的殺意竟會如此之強,來不及避開,被幾縷魔氣縛住手腕。

裴寂冷眼看著她,一步步靠近。

她已經許久沒見過裴寂露出這樣的眼神。

烏黑瞳仁裡一片死寂,像是生機全無、死物遍地的寒冷雪原,朔風裹挾著揮之不去的血氣,長夜將至,看不見分毫希冀。

這是由裴寂掌控的識海,寧寧掙不來手上魔氣,隻能嘗試開口:“裴寂,我——”

然而對方並不留給她解釋的機會。

裴寂聲線冷冽得可怕,滿目儘是毫不掩飾的嫌惡:“冒牌貨。”

話音剛落,魔氣便再度凝結而上,自她的腳踝迅速往上,逐漸綁縛全身,力道驟然加緊。

寧寧疼得悶哼一聲,用力咬了牙。

眼前少年的眼底多了幾分煩躁與不耐煩,魔息如潮水將她吞沒,每一縷都緊緊向內聚攏,攀爬遊弋之間,已然來到脖頸處。

女孩纖細的脖子脆弱不堪,他卻毫不在意地伸出手,指腹冰涼,一點點籠上她蒼白的皮膚。

旋即慢慢用力。

隻有在目睹死亡的時候,裴寂幽暗的眼底才終於浮起一絲饒有興致的亮色。

他看著她漸漸擰起的眉,如同望著一隻垂死掙紮的小蟲,面上仍是沒有太多神色,唯有指尖不斷用力下壓。

魔氣將她身體的絕大部分吞沒,筋骨皆是劇痛。

寧寧沒辦法呼吸,也沒辦法反抗。

“他是個瘋子。”

腦海裡的係統如此告訴她,用了看戲般的語氣:“真可怕,我輪迴那麼多次,從沒見過他這般模樣……若非天羨子突然出現,不止你,恐怕連那幫魔族都會死在他手中。”

寧寧並不理會,竭力凝聚逐漸渙散的意識,將全身力道暗暗彙集。

裴寂面無表情,手掌能感受到她側頸劇烈跳動的脈搏。他心覺有趣,朝那處地方稍一用力,引得跟前的女孩眼尾泛紅。

她是如此脆弱易碎,皮膚隻有薄薄一層,能有千萬種方式將其破開。

就像在那座沙丘之下,刀尖不過輕輕一晃,就有無比刺目的血跡濺射出來。

那幅場景曆曆在目,裴寂眸光更黯。

“……你騙我。”

他的眼中是濃濃戾氣,語氣裡卻攜了被壓製的顫抖與委屈:“你說喜歡我……要對我好。”

這是對他心裡真正“寧寧”說的話。

五指本欲更加用力,魔氣四合之際,忽然有什麼東西,輕輕戳了戳他垂落的左臂。

——她居然掙脫了魔氣束縛,雖然隻有短短的一截右手。

他頗為不耐,冷眼垂了頭。

卻在視線下墜的瞬間呆住。

女孩的手蒼白得毫無血色,手背血痕處處,沾染了薄薄風沙。

而在她手中,赫然握著個小小的玩具。

……那是一隻用草木編成的兔子。

他曾在浮屠塔裡,送給寧寧的兔子。

脖頸之上,修長的五指陡然頓住。

那時他孤僻寡言,不懂得如何與他人相處,渾身上下也沒有任何值錢的禮物,即便想要討寧寧歡喜,也隻能無比笨拙地,將自己編的小玩意送給她。

明明是這樣毫無價值、不值一提的東西。

她卻認認真真將它們好好留了下來。

除了她,還有誰會將它們留下來。

心臟用力跳了一下,傳來生生絞痛。

張牙舞爪的魔氣陡然滯住,如同冬日被寒風侵襲的樹枝,慌亂垂下枝頭。

裴寂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眼瞳原本是沒有儘頭的漆黑。

不過轉瞬,眼眶突然染了層薄紅,好似桃花在水中悄然暈開,將水波也映作淺粉。鴉羽樣的長睫一晃,便是水面微漾,自眸底盪出桃花色漣漪。

他近乎於慌亂無措,卻又帶了狂喜地,用破碎且低啞的嗓音問她:“寧——寧?”

捏在她脖頸上的右手僵硬又不知所措。

裴寂心亂如麻,呆呆與她四目相對。

“你聽我說。”

他手上的力道終於減退些許,寧寧輕咳幾聲,努力吸一口氣:“你見到的景象,不過是魔修為引你入魔,特意佈下的局——我就在這裡,沒有死掉。”

她說著手指又是一動,趁魔氣退散的間隙抬起右手,指尖幾乎觸碰到他乾澀的唇瓣。

在那隻手裡,捏著顆圓潤的果糖。

“當初在迦蘭,我看你最喜歡這種糖,便又在集市裡買了許多。”

她的心臟咚咚直跳,目光始終凝視在少年被水汽籠罩的眼眸。

寧寧眨眨眼睛,聲音帶了些許喑啞,將糖一點點塞進他口中:“還記得它的味道嗎?”

是甜的。

水果清甜混雜著茉莉花香,彌散在他唇齒之間,裴寂怔怔看著她,眼眶殷紅漸濃。

像是馬上就會落下眼淚,叫人看了難受。

“別難過。”

寧寧抬手撫上他後腦勺,將其輕輕向下壓,自己則抬頭踮起腳尖:“我就在這兒呢。”

這是個融了血腥氣的吻。

唇瓣相觸的刹那,魔潮像是害羞般轟然四散,裴寂眼底猩紅褪去,映出綿綿水色。

蜜糖在餘溫下漸漸融化,隨交纏的水汽悠然盪開。

脊背與心尖皆是戰栗。

這是寧寧。

寧寧在親吻他。

這個念頭在胸口一晃而過,他彷彿墜入永無止境的水潭,一點點下墜,一點點沉溺,意亂情迷,心甘情願溺斃其中。

“……寧寧。”

沾滿血汙的手自她脖頸緩緩向下,撩過絲絲縷縷的黑髮,擁上女孩柔軟的後腰。

他動作稚拙,用身體無比貼近地感受著她的存在,手掌所經之處溫溫熱熱,有時被撫摸得發癢,會不受控製地輕輕一顫。

裴寂漸漸掌控所有主動權。

唇齒相觸的地方柔軟得像棉花,他不滿於如此淺嘗輒止的觸碰,完全憑藉本能,笨拙地向內探去,品嚐到四溢的清甜,也有瀰漫的鐵鏽氣息。

寧寧呼吸一亂,耳根通紅。

舌尖相觸的感覺尤為奇妙,綿軟得不可思議,攜了令人戰栗的熱氣,每一次觸碰都撩動心絃。

明明是潮濕的、滾燙的,卻引來道道密密麻麻的電流,在神經末梢接連炸開。

好甜。

他分不清那究竟是糖果的味道,還是那股時常瀰漫在她身側、曾在他夢裡出現過的香氣。

這個吻逐漸加深,輕緩且小心翼翼,彷彿懷裡的女孩成了稍縱即逝的水中泡影,稍稍一觸便會碎落滿地。

旋即薄唇下移,輕輕劃過她的每一處肌膚,裴寂一次次地喃喃喚她:“寧寧。”

有殘存的魔氣貪戀她的氣息,恍若騰湧雲煙,悄悄纏上腳踝與手腕,帶來不甚清晰的癢。

連他的魔氣都如此貪婪地渴求於她。

少年熾熱的吐息氤氳在耳邊,寧寧感受到他身體的微顫。

有滾燙液體墜落在她頸窩,一滴又一滴,伴隨著裴寂越發沉重的呼吸,在皮膚上暈開。

“……對不起,很疼對不對?”

他的聲音很悶,好似走投無路的困獸,發出最為卑怯的乞求:“你打我罵我,砍掉那隻手,怎樣報複都好……別丟下我。”

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言語。

寧寧聽得心口一揪,摸摸他的頭:“不會的,我最最喜歡你了。”

“你不要……”

裴寂緩聲頓住,細細親吻被他右手扼出的紅痕:“你不要騙我。”

這句話,她卻無法毫不猶豫地應答。

寧寧想起由她揹負著的,必死的命運。

她沉默半晌,終究隻是輕聲告訴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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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認認真真將它們好好留了下來。

除了她,還有誰會將它們留下來。

心臟用力跳了一下,傳來生生絞痛。

張牙舞爪的魔氣陡然滯住,如同冬日被寒風侵襲的樹枝,慌亂垂下枝頭。

裴寂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眼瞳原本是沒有儘頭的漆黑。

不過轉瞬,眼眶突然染了層薄紅,好似桃花在水中悄然暈開,將水波也映作淺粉。鴉羽樣的長睫一晃,便是水面微漾,自眸底盪出桃花色漣漪。

他近乎於慌亂無措,卻又帶了狂喜地,用破碎且低啞的嗓音問她:“寧——寧?”

捏在她脖頸上的右手僵硬又不知所措。

裴寂心亂如麻,呆呆與她四目相對。

“你聽我說。”

他手上的力道終於減退些許,寧寧輕咳幾聲,努力吸一口氣:“你見到的景象,不過是魔修為引你入魔,特意佈下的局——我就在這裡,沒有死掉。”

她說著手指又是一動,趁魔氣退散的間隙抬起右手,指尖幾乎觸碰到他乾澀的唇瓣。

在那隻手裡,捏著顆圓潤的果糖。

“當初在迦蘭,我看你最喜歡這種糖,便又在集市裡買了許多。”

她的心臟咚咚直跳,目光始終凝視在少年被水汽籠罩的眼眸。

寧寧眨眨眼睛,聲音帶了些許喑啞,將糖一點點塞進他口中:“還記得它的味道嗎?”

是甜的。

水果清甜混雜著茉莉花香,彌散在他唇齒之間,裴寂怔怔看著她,眼眶殷紅漸濃。

像是馬上就會落下眼淚,叫人看了難受。

“別難過。”

寧寧抬手撫上他後腦勺,將其輕輕向下壓,自己則抬頭踮起腳尖:“我就在這兒呢。”

這是個融了血腥氣的吻。

唇瓣相觸的刹那,魔潮像是害羞般轟然四散,裴寂眼底猩紅褪去,映出綿綿水色。

蜜糖在餘溫下漸漸融化,隨交纏的水汽悠然盪開。

脊背與心尖皆是戰栗。

這是寧寧。

寧寧在親吻他。

這個念頭在胸口一晃而過,他彷彿墜入永無止境的水潭,一點點下墜,一點點沉溺,意亂情迷,心甘情願溺斃其中。

“……寧寧。”

沾滿血汙的手自她脖頸緩緩向下,撩過絲絲縷縷的黑髮,擁上女孩柔軟的後腰。

他動作稚拙,用身體無比貼近地感受著她的存在,手掌所經之處溫溫熱熱,有時被撫摸得發癢,會不受控製地輕輕一顫。

裴寂漸漸掌控所有主動權。

唇齒相觸的地方柔軟得像棉花,他不滿於如此淺嘗輒止的觸碰,完全憑藉本能,笨拙地向內探去,品嚐到四溢的清甜,也有瀰漫的鐵鏽氣息。

寧寧呼吸一亂,耳根通紅。

舌尖相觸的感覺尤為奇妙,綿軟得不可思議,攜了令人戰栗的熱氣,每一次觸碰都撩動心絃。

明明是潮濕的、滾燙的,卻引來道道密密麻麻的電流,在神經末梢接連炸開。

好甜。

他分不清那究竟是糖果的味道,還是那股時常瀰漫在她身側、曾在他夢裡出現過的香氣。

這個吻逐漸加深,輕緩且小心翼翼,彷彿懷裡的女孩成了稍縱即逝的水中泡影,稍稍一觸便會碎落滿地。

旋即薄唇下移,輕輕劃過她的每一處肌膚,裴寂一次次地喃喃喚她:“寧寧。”

有殘存的魔氣貪戀她的氣息,恍若騰湧雲煙,悄悄纏上腳踝與手腕,帶來不甚清晰的癢。

連他的魔氣都如此貪婪地渴求於她。

少年熾熱的吐息氤氳在耳邊,寧寧感受到他身體的微顫。

有滾燙液體墜落在她頸窩,一滴又一滴,伴隨著裴寂越發沉重的呼吸,在皮膚上暈開。

“……對不起,很疼對不對?”

他的聲音很悶,好似走投無路的困獸,發出最為卑怯的乞求:“你打我罵我,砍掉那隻手,怎樣報複都好……別丟下我。”

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言語。

寧寧聽得心口一揪,摸摸他的頭:“不會的,我最最喜歡你了。”

“你不要……”

裴寂緩聲頓住,細細親吻被他右手扼出的紅痕:“你不要騙我。”

這句話,她卻無法毫不猶豫地應答。

寧寧想起由她揹負著的,必死的命運。

她沉默半晌,終究隻是輕聲告訴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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