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蕾娜很早起床。
「早上好。今天天氣也很不錯呢。哦?怎麼了?您有點沒精神呢。嗯?不想去工作……?哎呀不得了!每天早上都要上班似乎讓你的內心變得嬌弱了。不過放心吧。我是個旅行商人,正在到處賣對像您這樣不想去工作的人很有用的商品。」
早晨。
在這段人來人往的上班時間裡,說著「來吧請收下」將形似閉著開口的貝殼的曲奇塞給行人的這個女人,就是伊蕾娜。
她手上拿的不是普通的曲奇。曲奇緊閉的開口裡面放有寫著當天運勢的紙。也就是說,隻要買這個曲奇就可以占卜當天的運勢。
「試試運氣買一個如何?」
「試試運氣啊……」
「別看我這樣,我的占卜很準的哦。您意下如何?」
「可是我不太相信這種占卜的玩意啊……」
「那真是遺憾……那麼先不管占卜,要不要買一塊曲奇享用?其實這個曲奇本身也含有特殊成分,吃下去就能讓人提起精神。所以要不要來一個?一口痛快哦。」
「就算你這麼說……具體來說,吃了那個會有什麼效果?」
「那當然是……會讓您的心情變得非常飄飄然。」
「吃這個曲奇就會那樣?」
「沒錯。」
「曲奇裡有什麼不好的成分吧?」
「呼呼呼……」
「看來是有……」
魔女大清早就在路上到處賣危險的東西。她是個名為灰之魔女伊蕾娜的女人。
再這樣下去,人們可能會以為她就是個糟糕的傢夥,所以更正一下。今天她打扮得不像是魔女,戴著很深的兜帽,用布遮住嘴巴好讓自己的臉不被認出來,有時會「呼呼呼」地露出如同被金錢矇蔽了雙眼的小惡魔一樣的笑容。沒錯,她是個糟糕得想替她說好話也難的傢夥。
「一塊曲奇隻收您一枚金幣。如何?」
…………
她也很希望能不用撈錢這種不光彩的理由來賣曲奇,但其實旅行是很需要錢的,所以在旅行目的地賺錢這種事並不少見。那就沒辦法了。
「喂——!」
可就在這時,大道上響起了彷彿將人群一刀子切開的叫聲。
大道的對面有一個年輕女子正朝著可疑商人伊蕾娜這邊跑過來。
她身穿長袍,或者說長大衣一般的長尺寸藍色製服,外表看上去大約十八歲。金色秀髮在腦袋後面紮成一束,一雙藍色的眼睛瞪著伊蕾娜看。
「又是你啊!」
怒氣沖沖的她,是負責維護這個國家治安的組織,俗稱斷罪人的其中一員。
「你好啊,塞娜。」
可疑商人伊蕾娜叫她的名字,低頭跟她說了句工作辛苦了。
「要我說幾次你才明白!這裡啊,可是禁止路邊擺攤的!不是跟你說過的嘛!」
像是在慘叫一樣大喊的塞娜和可疑商人伊蕾娜,算起來已經相識了五天左右。
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伊蕾娜進入這個國家之後。
當伊蕾娜像現在這樣正到處賣可疑的曲奇時,塞娜就前來責備她,這便是她們的第一次見面。簡單來說,儘管在溫度上感覺不同,但五天前她們也有過跟剛纔說過的基本一樣的對話。換言之,可疑商人伊蕾娜是個過了足足五天也絲毫沒有吸取教訓的蠢貨。實在可悲。
「真是的!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肯聽……」
塞娜一邊歎著氣一邊向伊蕾娜伸出手。
「對不起。」
伊蕾娜誒嘿嘿地笑著往她手裡放金幣。在這個國家有一條規則,如果被斷罪人問罪,就必須支付相應的罰金。因此,隻要對方朝自己伸出手,她就會以條件反射一般的速度交出金幣。她們這副樣子簡直就像是被調教得服服帖帖的忠犬和飼主一樣。
這個可疑商人在交錢的時候很老實,卻幾乎每天都在乾詐騙的勾當。塞娜實在是受夠了她這個不知道算是順從還是叛逆的傢夥。
「說真的你也該給我差不多一點。同樣的事情要我提醒你幾次才明白啊。真是的,之前開始就老是給我的工作添亂……」
因此,她拿到錢之後也理所當然會絮絮叨叨地發牢騷。
但是,即使像這樣聽了塞娜的批評,還是會冒出「咦?難道一枚金幣不夠嗎?」這樣的想法,可疑商人伊蕾娜就是這種殘唸的人。正因為她這麼想,她湊近到塞娜身旁說:
「好啦好啦。」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說啊,你真的得適可而——」
「請收下這個。」
然後可疑商人將食指放在嘴上,把一個包裹塞進了塞娜的口袋裡。
「什麼,等……等一下!」
斷罪人身為製裁罪惡的秩序守護者,不會放過眼前的罪人,同時自己也不能犯罪。
賄賂更是豈有此理。
「這錢我不能收下——」
說是這麼說,她還是會心想「有多少啊」期待了一下,這就是人悲哀的本性。塞娜從口袋裡拿出了包裹。
「…………」
那是一個她剛纔在賣的可疑曲奇。
「請你打開看看。」伊蕾娜壓低音量用可疑的語氣催促她。她還一臉得意地說:「我的占卜很準哦。」
曲奇裡有一張紙條。
『受賄的話就會有好事發生哦。』
上面寫著這麼一句話。
「…………」
「嗬嗬。再額外送你一個吧。不要告訴其他人哦?」
然後可疑商人順手又放了一包曲奇。她露出了滿心歡喜的表情,就像在說這麼快就有好事上門了。
「你這傢夥完全沒有反省呢……」
以上。
儘管在這幾天裡不斷過著這種疑點滿滿的早晨,這個可疑商人伊蕾娜原本是一個魔女也是旅人。
旅人在一個國家停留五天的話,是可以在當地認識一兩個熟人的;據說在這個國家裡,伊蕾娜交到了一個每天晚上都一起在餐廳吃晚飯的好朋友。
「啊,好喜歡。多摸我一下,多摸一下。我們結婚吧?」
「…………」
在有些小貴的餐廳裡,這位朋友面朝著伊蕾娜,用迷醉的眼睛地看著她。「好可愛。真的好可愛。想吃掉你。」也可以說是盯上了獵物的野獸的眼睛。
伊蕾娜望向遠處好讓自己不和這麼危險的她對上眼,冷淡地吃飯。
「…………」
不,不和她對上眼或許另有緣由。
「我說,聽我說啊伊蕾娜。我啊,今天也很努力工作了。」她面朝著伊蕾娜一臉高興地說道。「那個奇怪的女人今天也在街上瞎逛,所以我啊,就跟平時一樣嚴肅地批評了她。然後啊——」
簡單總結一下她那番不得要領的話,就是她今天也努力完成了討厭的工作,所以想讓我表揚她。因此伊蕾娜說:
「這樣啊。你很努力了呢。」
真了不起,這樣對她隨便說了兩句表揚話。
「誒嘿嘿嘿。」
她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
伊蕾娜則是擺出十分微妙的表情,再次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了。
這是因為在這個國家裡相遇,現在正和自己一起吃飯的這個女生從事的職業是斷罪人。以及,這個女生的名字叫塞娜。
「誒嘿嘿。多摸我一下。」
還有就是,她在白天和夜晚簡直判若兩人。
「…………」
話說回來。
和眼前的塞娜一樣,在白天和夜晚的言行舉止簡直判若兩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和塞娜坐在一起吃飯的這位伊蕾娜小姐到底是誰呢?
自不用說。
沒錯,就是我。
○
時間回到大概五天前。
我在旅行途中到達了一個叫做天平之國巴斯卡的國家,敲了敲國門。
「魔女大人您知道我們的組織——名為斷罪人的組織嗎?」
完成入境審zation();查走過大門之後,一個身穿藍色製服的男子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說「方便說兩句話嗎?」並向我招了招手。
他自稱是這個國家特有的組織,名為斷罪人的組織的官員。
我沒有多想就跟著他走,就被帶到了一個上面寫著「斷罪人」的建築物的接待室,然後被迫聽了有關這個天平之國巴斯卡特有的工作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我國的治安非常差,盜竊、詐騙、威脅、暴力等各種犯罪橫行,簡直悲哀。當時整個城鎮都充斥著罪犯,居民甚至都不敢一個人出外。」
「是哦是哦。」這還真是不得了呢,我一邊點頭肯定一邊直直地盯著放在桌子上的甜甜圈和紅茶。這麼說來我從早上到現在什麼都還沒吃。
「為了維護國家的治安——為了讓城裡的人們能放心出門上街,必須加強取締犯罪的力度。啊,甜甜圈和紅茶請隨便吃。」
「啊,不好意思。謝謝您。」我馬上咬了一口甜甜圈的邊。「那麼,為了維護治安而設立的就是斷罪人這個組織嗎?」
「正是如此。」
斷罪人這個組織裡所有成員都是魔法師,單獨負責從取締犯罪到處罰罪犯的所有環節;大據說多數罪犯都在公眾面前被斷罪人處罰。罪犯一個接一個被製裁終於起到了威懾的作用。城裡的罪犯一天比一天少,而到了二十年後的現在,犯罪案件的數字甚至成了零。
「罪犯人數為零啊。這不是很了不起的成果嗎?」我拿起甜甜圈附和了一句。
在甜甜圈的圓洞對面,官員先生說著「是啊……」垂下眉頭點頭同意。明明罪犯正如他所願消失了,他的臉色卻很陰沉。
「可是完全沒有罪犯也是個問題……罪犯變少應該為之高興,但是變為零就不該高興了。」
「這話怎麼說?」
「斷罪人這個職業要有罪犯纔可以算是職業。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存在意義就要有危險了……」
「……啊啊。」
原來如此,我能理解了。
斷罪人本來就是為了取締罪犯而設立的組織。
如果斷罪人是為了取締罪犯而組織起來的,那麼一旦城裡沒有罪犯,他們的飯碗就不保了。
為了讓他們有工作可做,罪犯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
這個組織是為了取締罪犯,讓城鎮變得和平而設立的,但真的變得和平又會害他們傷腦筋。這真是件怪事。
「我聽說,最近也有人把我們斷罪人這個職業視為問題。」
「嗯嗯。」
我完全明白情況了,我點頭說道。簡單來說,這個國家現在正處於有些缺乏危機感的狀態,大概就是這麼回事。「那麼我到底該做什麼?」
為什麼我這個旅人在入境的同時被傳喚了呢?
官員先生對歪頭不解的我輕輕點了點頭說:
「這個嘛。現在請魔女大人去犯罪。」
「嗯?」
我的頭轉而側向了另一邊。我沒聽清楚。耳朵變回嬰兒時的了。希望他再說一遍。「不好意思,您說什麼?」
「現在。」
「嗯。」
「請魔女大人。」
「嗯嗯。」
「去犯罪。」
「嗯?」
聽到了這裡,我又側了側頭。我以為他是開玩笑,可是那句話毫無疑問是事實。
「請用這些錢來支付罰金。隻要犯的是小罪就不會被拘留。我希望魔女大人您儘可能多地在這個國家犯罪。」
「誒~?……」簡單來說,應該就是要我在留在這個國家的這段時間內儘可能多做壞事。「我可不想因為犯的罪太重導致自己惡名遠揚……」
「如果您擔心這個,那麼變裝如何?如果您需要變裝的道具,我們可以借給您。」官員先生爽快地回答。「就算萬一被居民知道犯罪的人是魔女,我們會將這一事實抹除掉不讓您的惡名傳開的,無需擔心。」
「抹除掉……」
他們居然有這種壞人纔有的想法——我傻了眼,吃了一口甜甜圈。官員先生這樣的人纔是會被斷罪人處罰的那種人吧。
我拿起缺了一塊的甜甜圈,對面的官員先生露出一副壞人樣。
「魔女大人。隻要沒有被人知道,就跟不存在沒什麼兩樣哦。」
好了,我們談完那段實在不能光明正大拿上檯面來講的話之後,我就出發走進城裡。那時候發生了什麼我已經在前面說過了。
「歡迎光臨。要不要來一個曲奇?很便宜哦。」
嗬嗬嗬,我在賣可疑的曲奇。
「喂。這裡禁止擺攤。」
向正在擺攤……不對是正在做可疑生意的我搭話的斷罪人就是塞娜。
她歎了一口氣說:「你是旅人吧。第一次來這個國家?我說啊,我們國家以前開始就有很多人在路上賣不好的東西,所以在大街上做生意是明令禁止的——」她把不可以在大街上擺攤的理由從背景開始講起,並且因為我在街上擺攤而要我支付相應的罰款。
「話說回來,你乾的是詐騙吧?這次我就放你一馬,以後不要再乾了。」
原本算上詐騙總共要罰一枚金幣的,但她看我是初犯就饒了我。如果我真的是罪犯,應該會對她的溫情心動不已吧。
「謝謝你。」
「嗯,注意點啊。」塞娜把手搭在我肩上這麼說,然後離開了。
斷罪人的工作是監視城鎮。
如同向我罰款一樣,她的工作是隻要有壞人就當場抓住,並收取罰款。而沒有壞人的話,斷罪人就不能算作職業。
因此。
「你好。要不要來一塊曲奇?嗬嗬嗬。」
塞娜離開之後,我又開始做這個可疑生意。畢竟是官員先生要我做壞事的,我不得不做。
「嗯?咦?我說你。什麼?說真的你在搞什麼啊?」
幾分鐘後回來的塞娜擺出一副「這傢夥沒病吧?」的表情這麼說道。我付了罰金,她就用比剛纔更加強硬的語氣說:「不準再有下次了!你馬上給我離開這裡!」
「好~。」
可是我被官員先生委托了要去犯罪啊。
之後我去了好幾個不同的地方,仍舊在到處賣可疑的曲奇。有時是大街,有時是咖啡館,有時是後街。我在各種不同的地方問路人要不要買曲奇,而每次都會被斷罪人發現,然後問我「在乾什麼呢?」並罰款。
第一天遇到斷罪人的次數大概有二十次左右。
還算不錯的數字。
「餵你真的給我差不多一點啦————!」
順帶一提,遇到的斷罪人是塞娜的比率大概有七成左右。第二次相遇的時候還有點生氣的塞娜,在第三次相遇時則歎了口氣,第四次則是說「不是,喂……我說真的……」瞪著我,從第五次開始到第八次為止則是說「咦……奇怪了……出現幻覺了嗎?」思考迴路偏向了奇怪的方向,在第九次之後她清醒了過來,最後就是現在這樣對我大喊了。
「工作辛苦了。」
「囉嗦!」
「請收下。」
而我也早已習慣成自然,隨手丟給她一枚金幣來支付罰款。
「謝謝!」塞娜老實收下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枚的金幣。「不可以了哦。真的千萬不要再犯了啊。」
「嗬嗬嗬。」
「別笑著糊弄我!」
氣呼呼的她大聲說著「啊,真是的!總之不要再乾這種事了!」從我面前離開。
聲音聽起來精神飽滿,腳步卻因為疲憊不堪而搖搖晃晃。
基本上就是這樣,第一天直到日落,我都在依照委托扮演著為各位斷罪人製造工作機會的小壞蛋。
也許是因為白天一直在城裡和斷罪人對峙,到了晚上我肚子就餓得不行,於是就在附近找了一間旅館住下,把行李放在房間裡,換上一身魔法師的服裝後動身前往餐廳。
可能剛好是晚餐時間,餐廳內略顯擁擠。我被帶到吧檯座位,點了寫在菜單最上面的肯定不會差的意粉並安心享用。餐廳的氣氛很不錯,服務員的招待也很到位,甚至讓我想在留在這個國家的這段時間裡經常來這裡吃飯。
要說唯一一點不滿,就是進不了洗手間。zation();
「這個嘛。現在請魔女大人去犯罪。」
「嗯?」
我的頭轉而側向了另一邊。我沒聽清楚。耳朵變回嬰兒時的了。希望他再說一遍。「不好意思,您說什麼?」
「現在。」
「嗯。」
「請魔女大人。」
「嗯嗯。」
「去犯罪。」
「嗯?」
聽到了這裡,我又側了側頭。我以為他是開玩笑,可是那句話毫無疑問是事實。
「請用這些錢來支付罰金。隻要犯的是小罪就不會被拘留。我希望魔女大人您儘可能多地在這個國家犯罪。」
「誒~?……」簡單來說,應該就是要我在留在這個國家的這段時間內儘可能多做壞事。「我可不想因為犯的罪太重導致自己惡名遠揚……」
「如果您擔心這個,那麼變裝如何?如果您需要變裝的道具,我們可以借給您。」官員先生爽快地回答。「就算萬一被居民知道犯罪的人是魔女,我們會將這一事實抹除掉不讓您的惡名傳開的,無需擔心。」
「抹除掉……」
他們居然有這種壞人纔有的想法——我傻了眼,吃了一口甜甜圈。官員先生這樣的人纔是會被斷罪人處罰的那種人吧。
我拿起缺了一塊的甜甜圈,對面的官員先生露出一副壞人樣。
「魔女大人。隻要沒有被人知道,就跟不存在沒什麼兩樣哦。」
好了,我們談完那段實在不能光明正大拿上檯面來講的話之後,我就出發走進城裡。那時候發生了什麼我已經在前面說過了。
「歡迎光臨。要不要來一個曲奇?很便宜哦。」
嗬嗬嗬,我在賣可疑的曲奇。
「喂。這裡禁止擺攤。」
向正在擺攤……不對是正在做可疑生意的我搭話的斷罪人就是塞娜。
她歎了一口氣說:「你是旅人吧。第一次來這個國家?我說啊,我們國家以前開始就有很多人在路上賣不好的東西,所以在大街上做生意是明令禁止的——」她把不可以在大街上擺攤的理由從背景開始講起,並且因為我在街上擺攤而要我支付相應的罰款。
「話說回來,你乾的是詐騙吧?這次我就放你一馬,以後不要再乾了。」
原本算上詐騙總共要罰一枚金幣的,但她看我是初犯就饒了我。如果我真的是罪犯,應該會對她的溫情心動不已吧。
「謝謝你。」
「嗯,注意點啊。」塞娜把手搭在我肩上這麼說,然後離開了。
斷罪人的工作是監視城鎮。
如同向我罰款一樣,她的工作是隻要有壞人就當場抓住,並收取罰款。而沒有壞人的話,斷罪人就不能算作職業。
因此。
「你好。要不要來一塊曲奇?嗬嗬嗬。」
塞娜離開之後,我又開始做這個可疑生意。畢竟是官員先生要我做壞事的,我不得不做。
「嗯?咦?我說你。什麼?說真的你在搞什麼啊?」
幾分鐘後回來的塞娜擺出一副「這傢夥沒病吧?」的表情這麼說道。我付了罰金,她就用比剛纔更加強硬的語氣說:「不準再有下次了!你馬上給我離開這裡!」
「好~。」
可是我被官員先生委托了要去犯罪啊。
之後我去了好幾個不同的地方,仍舊在到處賣可疑的曲奇。有時是大街,有時是咖啡館,有時是後街。我在各種不同的地方問路人要不要買曲奇,而每次都會被斷罪人發現,然後問我「在乾什麼呢?」並罰款。
第一天遇到斷罪人的次數大概有二十次左右。
還算不錯的數字。
「餵你真的給我差不多一點啦————!」
順帶一提,遇到的斷罪人是塞娜的比率大概有七成左右。第二次相遇的時候還有點生氣的塞娜,在第三次相遇時則歎了口氣,第四次則是說「不是,喂……我說真的……」瞪著我,從第五次開始到第八次為止則是說「咦……奇怪了……出現幻覺了嗎?」思考迴路偏向了奇怪的方向,在第九次之後她清醒了過來,最後就是現在這樣對我大喊了。
「工作辛苦了。」
「囉嗦!」
「請收下。」
而我也早已習慣成自然,隨手丟給她一枚金幣來支付罰款。
「謝謝!」塞娜老實收下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枚的金幣。「不可以了哦。真的千萬不要再犯了啊。」
「嗬嗬嗬。」
「別笑著糊弄我!」
氣呼呼的她大聲說著「啊,真是的!總之不要再乾這種事了!」從我面前離開。
聲音聽起來精神飽滿,腳步卻因為疲憊不堪而搖搖晃晃。
基本上就是這樣,第一天直到日落,我都在依照委托扮演著為各位斷罪人製造工作機會的小壞蛋。
也許是因為白天一直在城裡和斷罪人對峙,到了晚上我肚子就餓得不行,於是就在附近找了一間旅館住下,把行李放在房間裡,換上一身魔法師的服裝後動身前往餐廳。
可能剛好是晚餐時間,餐廳內略顯擁擠。我被帶到吧檯座位,點了寫在菜單最上面的肯定不會差的意粉並安心享用。餐廳的氣氛很不錯,服務員的招待也很到位,甚至讓我想在留在這個國家的這段時間裡經常來這裡吃飯。
要說唯一一點不滿,就是進不了洗手間。z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