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腳步聲從後方傳來,華桑停頓下腳步,轉身看去,見身穿著紅白撞色衝鋒衣少女追到了她的跟前。
她微蹙了一下眉頭,詢問道,“王姑娘,有什麼事兒嗎?”
“呃……”陸以北遲疑了一下,平靜道,“姑娘你這是要去找陸以北了嗎?不如咱麼一起如何?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
我也好盯著你,省得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背刺我……陸以北在心中補充道。
華桑,“……”
我師父都讓我不用盯著她了,她還自己跟上來了是什麼套路?
難道她不是陸以北,還是說她是那種不被人盯著,就不自在的類型?
抖.m?
華桑想著,撇撇嘴敷衍道,“找陸以北的事不著急,我有別的事情要先忙,就不跟你同行了。就這樣,我先走了,王姑娘請自便。”
說完,她衝陸以北拱了拱手,便轉身走遠了。
陸以北看著華桑離去的背影,微眯起了眼睛沉吟了幾秒鐘,眸子裡閃過了一抹堅定之色。
話說得那麼敷衍,我信你纔有鬼!
人心隔肚皮,保險起見,這種事情還是要親眼看過才能放心……
————
片刻後。
陸以北跟在華桑身後,小跑了一段距離,眼見著距離她還有約莫三十米時,放緩了腳步,抬手輕輕地拉了一下帽簷。
“外套,隱匿氣息……”
話音落下,外套輕微地蠕動了一下子,表面流轉過一陣微弱的猩紅光澤,立刻將模仿目標喪命於湯城的不知名靈能力者,改換為了花城特別行動小組內的某位D-級靈能力者。
幾息間,靈能波動便驟降到了難以察覺的程度。
陸以北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旋即視線鎖定了前方的華桑,身形連閃幾下,消失在了原地。
————
華桑惦記著大師兄的安危,沒有過多關注疑似陸以北,轉身後便快步走向公交總站深處,穿過車站從另一側大門穿出,徑直地想對面的便利店走去,一時間沒有注意到有人尾隨。
在她的身後,陸以北藏匿在一處街道轉角,貼著牆壁露出一隻眼睛來,鬼祟地暗中觀察。
進便利店了?
難道說,那家便利店的是大純陽宮在石州城的聯絡點之一?
為了掩人耳目,司夜會的據點、聯絡點總是設置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設置在便利店,已經算是比較正常的地點了。
陸以北甚至聽安青吐槽過,她之前去參加司夜會醫務人員交流會時,在一家KFC門店找到了聯絡點,跟偽裝成收銀員的乾員對暗號時,差點兒被其他顧客當成什麼奇怪的聯動活動,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所以說,石州城的聯絡點設置在公交總站旁的便利店裡,不是沒有可能!陸以北想。
但很快,她就發現,她的猜想出現了偏差。
透過便利店的落地玻璃窗,隱約可以看見,華桑進入便利店後,徑直地走向了貨架,拿了一直簽字筆,去收銀台付過錢,很快就離開了。
全程沒有跟便利店內的任何一個店員,有過言語交流。
“……”
難道我想錯了?
她其實根本沒打算邀人來抓我?
不對,還沒有結束!
陸以北遠遠地,看見華桑神色可疑地左右張望了一陣,然後快步走向了街邊無人的小公園,目光一凝,急忙跟上前去。
————
陸以北離開後不久,公交總站內。
謝姆看著空蕩蕩的車站,轉身向薩利赫問道,“剛纔給王姑娘那張紙條,你是按照我說的寫的麼?”
“……”薩利赫略微回憶了一下,篤定道,“沒錯,一點兒不差。”
“那就好。”謝姆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薩利赫的肩膀,稱讚道,“乾得不錯!”
那張紙條,再加上我給她使的眼神,她應該能懂我的意思。謝姆想。
“嘿嘿!”薩利赫笑著撓了撓後腦勺,就在略一轉身之間,視線掃過了站在路邊的房己。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不時地左右張望,一雙眸子裡含著幾分期待。
“長老……”薩利赫衝謝姆輕呼了一聲,抬手指了指房己,然後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謝姆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點了點頭。
方纔在車上,他隱約聽到了那位王姑娘對房己說什麼“在車站門口等我”之類的話。
現在房己還在等候,想來那位王姑娘也還在附近,再等等也無妨!
————
另一邊,距離公交總站約一公裡外的城市小公園。
進入小公園中,初夏時節植物茂密的枝葉遮蔽了路燈的光芒,眼前突的一暗。
稍微適應了一下眼前的黑暗,華桑環視四周,尋了一處被植被簇擁的雕像,一邊快步走上前去,一邊伸手從貼身的小荷包裡掏出了一張特製的紙張來。
那是一張比手掌略大的紙張,四四方方,顏色純白,其上點綴著金粉,埋在些許金色細紋,乍看上去像是勾勒出了一簇梅花,仔細觀察便可發現,那些金粉竟是一個個細小的咒文,每個咒文間都有金色細紋連接。
按理說,一般情況下大純陽宮弟子就算要下山辦事,也不會攜帶千夜紙鶴所要用到的特製紙張。
可自從付辛夷上次在湯城遇險失聯後,青霞子就有了PTSD,給每位弟子都準備一份“大禮包”,裡面塞上了一些防身的符篆和千夜
雖說,華桑平時沒有攜帶大禮包的習慣。
那一個小小的荷包,重量足有1028g,帶在身上每走一米,就要多消耗一份兒能量,完全就是累贅。
事實上,如果不是考慮到公序良俗和羞恥心的問題,華桑很多時候甚至衣服都不太想穿,畢竟衣服也有重量,穿臟了還得洗。
但今天下山前,青霞子還是不顧華桑的反對,像是臨走前奶奶往你手裡塞吃的一樣,強行把大禮包塞到了她的手裡。
沒曾想,現在竟然這裡派上了用場。
嫩白的小手握著紙張,華桑沉吟了片刻,略微回憶了一下大師兄的生辰八字,然後掏出剛買的簽字筆,提筆在紙張上寫下了【棉城吳玉堂,甲申年戊辰月乙卯月亥時】的字樣。
書寫完畢,注入些許靈能,紙張上頓時流轉過一陣淡金色光華。
緊跟著華桑一鬆手,那紙張便自己懸在半空中,窸窸窣窣地摺疊了起來,一隻紙鶴呼吸間完成,隨著華桑輕聲道一句“去吧。”紙鶴便振翅而起,飛向了天際。
————
小公園外圍,距離華桑約一百米處。
陸以北藏身一株闊葉榕的樹冠內,俯身在粗壯的樹乾上,借茂密的樹葉遮蔽了身形。
在此處等待了片刻,不見小公園深處的華桑,有什麼動靜,倒是身邊的蚊蟲吸不到血,急得不住嗡鳴,聽得人心煩意亂。
怎麼沒動靜了呢?
陸以北撓了撓後腦勺,正盤算著再觀望兩分鐘,便離開此地前往不夜街,突然就看見一隻小巧的紙鶴從她面前飛了過去。
那是……陸以北愣了一下子,腦海中閃過清霽提起過的大純陽宮的各種小玩意兒,頓時變了臉色。
對了,那玩意兒好像是老祖宗說過的千夜倉鴞的原形?
我記得,似乎是用來傳遞資訊的……
該死,烏龜妹果然是想舉報老子!
陸以北狠狠地想著,掠過樹梢追上紙鶴,抬手便是一劍,將紙鶴斬成兩截。
紙張破損,上面的固化咒式逐漸奔潰,伴著幾道電弧閃過,紙鶴在輕微的爆響聲中,瞬間變成了片片紙屑,飄然落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以北覺得今天她的劍法格外的準,就像是開了鎖頭掛一樣,胡亂劈了一劍,便正中了那隻不足巴掌大小的紙鶴。
怪爽的!
————
小公園深處。
華桑四仰八叉地躺在公園的長椅上,閉目養神。
今天坐了快兩個小時的車、跟陸以北對了一波線、又走了一公裡路、還使用了一點靈能釋放千夜紙鶴,乾了這麼多苦活,我可真厲害!
在千夜紙鶴抵達師兄身邊之前,我可得好好休息一陣子。
然而,她剛閉上眼睛,休息了不到一分鐘,千夜紙鶴跟她之間的聯絡突然就中斷了。
奇怪……
是意外,還是被攔截了?
再試試看呢?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默默地從貼身的小荷包裡重新取了一張特製紙張,按部就班地寫上了自家大師兄的生辰八字,釋放了第二隻千夜紙鶴。
目送著紙鶴飛遠,兩分鐘後,她與紙鶴間的微妙聯絡再次消失了!
“……”
不對勁,很不對勁!
第一次失去聯絡還能說是意外,畢竟之前也發生過千夜紙鶴被猛禽當做獵物獵殺的先例,但接連兩次就有些蹊蹺了,就有理由懷疑是人為了!
難道……我剛一下車,就被人盯上了嗎?
華桑思索了一陣,拿出了最後一張特製紙張,書寫上吳玉堂的生辰八字,放飛了紙鶴。
然後。
在紙鶴騰空而起的同時,她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雙眼注視著紙鶴,收斂了氣息,跟著紙鶴向小公園外行去。
如果說,我真被人盯上了,那麼攔截紙鶴,多半是想阻止我聯絡師兄。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跟著紙鶴,找到攔截紙鶴的人,就能找到對師兄圖謀不軌的人呢?
華桑正想著,頭頂突的傳來了“唰”的一聲風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舉目望去,隻見一道人影突然從路邊茂密的樹冠中飛了出來,掠過半空,在月光照耀下,那曲線窈窕地身影,跟美少女戰士變身似的,在半空中停滯了一瞬,而後與空中的千夜紙鶴短暫交錯。
“Hasaki!”
“刺啦!”
伴著寒光一閃,紙張破碎的聲響乍現,在一陣劈啪作響的電弧繚繞下,紙鶴頓時炸成了紙屑。
緊跟著,那道人影穩穩落地,乾淨利落地收劍,吹了一下鬢角垂下的髮絲,在飄然落下的如雪紙屑間,留下了一道瀟灑的側影。
然後。
藉著月光,華桑終於看清了那人的側顏,再看了一眼散落滿地的紙屑,她的眼角控製不住地一陣抽搐。
“L……王姑娘?你這是在乾嘛?”
你以為這很帥?
聽見身後傳來華桑的聲音,陸以北愣了一下,轉過身去,看向雙手環在胸前的華桑,在她眼眸中看到了濃濃的疑惑。
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無數個金燦燦地問號,從華桑眼中飛來,紮在了她的腦門上。
不是,你暗戳戳地舉報我,還好意思給我打問號?
陸以北翻了翻白眼,面無表情道,“姑娘,你不是說你不著急找陸以北了嗎?你這又是在作甚?”
說話間,她一陣擠眉弄眼,也朝著華桑的腦門兒,發去了一串金燦燦的問號。
華桑微微偏了一下腦袋,輕描淡寫地閃躲開飛來的問號,沒好氣兒道,“我這些紙鶴,是用來聯絡我大師兄的。”
“不信你看看,上面還有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話說,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在用紙鶴跟蹤陸以北吧?我又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如何跟蹤?”
說話間,她刻意在“陸以北”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
大師兄?就是快要被人滅口的那個?
這麼說起來……似乎也合情合理?
陸以北將信將疑地想著,俯身撿起地上的碎紙屑,仔細端詳了一陣,果然發現上面有“吳玉”、“甲申”之類的字樣。
人這一生,總是要經曆很多社死瞬間的。
此時的陸以北莫名有一種,“我以為她喜歡我”然後表白失敗的感覺。
手中握著紙屑,她再看向華桑,頓時感覺臉頰有些發燙,侷促地嘟囔道,“呃,那啥,你這些紙鶴……要不我賠你?”
“不用了。”華桑翻了翻白眼,擺著手道,“反正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材料很容易就能買到,我待會兒自己去買一份材料,重新製作就行了,你該乾嘛乾嘛去吧?”
“我今天已經很累了,再跟你糾纏下去,恐怕還不等聯絡上師兄,我就要猝死了,真的!”
反正有張淮南那老頭的師姐盯著你,你還能上天不成?華桑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陸以北,“……”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一開始就應該相信她,好好的去不夜街調查胡川的線索的。
這事兒要是傳下去,不會變成,災禍深夜尾行大純陽宮美少女,喪心病狂地,一劍把她的鳥砍成了兩截吧?
————
與此同時,公交總站正門前。
謝姆見那位王姑娘離去已經快半小時了,遲遲未歸,也沒有聯絡他們,不禁有些心急起來。
他緊蹙著眉頭,轉身向薩利赫問道,“你確定那張紙條沒寫錯?”
“……”薩利赫沉吟了幾秒鐘,鄭重地點了點頭,“確定!”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給她的紙條上寫得很清楚了,打上了接觸到奇蹟之花的馨香就會綻放的印記,還留了我們的聯絡方式,她若真是聖子或是聖子親近的人,看過之後一定會聯絡我們的。”
“更何況您不是還給她使了眼神麼?那個眼神的意思很明顯了,她應該能懂的吧?”
“嗯……”謝姆輕輕應了一聲,沉吟了片刻,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房己,“罷了,我去問問那傢夥好了,興許他知道王姑娘什麼時候回來。”
說著,他邁開腳步,向著房己走去,剛走出幾步,他便一個急停,駐足在了原地,然後飛快向後退去。
他嗅到了一股“惡臭”。
那是與奇蹟之花的馨香完全相反的,象征著災難與禍端的“惡臭”。
讓他體內含苞待放的奇蹟之花本能的感覺到了不適。
很難想象,一個人揹負著那種濃鬱到令人窒息的厄運,是怎麼活到十幾二十歲的。
見謝姆走去沒幾步又退了回來,薩利赫疑惑道,“長老,您怎麼又回來了?”
“嗯嗯……”謝姆衝房己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壓低嗓音道,“那傢夥果然是個假貨,他馬上就要倒大黴了。”
話音剛落,隻見房己頭頂的路燈突然閃爍了幾下,伴著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的聲響和迸射的火星,路燈的燈臂竟斷裂了一截,直直地砸向了地面。
“小心頭頂!”薩利赫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驚呼,抬起手,正要上前,卻被謝姆一把拉住,並順勢捂住了他的嘴。
聞聲,房己愣了一下,一抬頭瞳孔頓時一縮,本能地向前一撲,緊跟著便聽見身後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
路燈臂砸在地上,玻璃渣混合著碎石飛濺,堅硬的金屬扭曲變形,嵌進了地裡。
驚魂未定的房己,從地上爬起來,還未站穩,身形便被一束強光籠罩了,刺耳的鳴笛聲撕裂耳膜。
一輛跑車從遠處疾馳而來。
“嘭——!”
悶響乍現,一道人影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不偏不倚地撞上路牌,伴著肌膚與金屬摩擦的“滋滋”輕響,緩緩滑下。
此時,一輛貨箱裝滿蔬菜的小貨車恰巧經過,房己一頭紮進了堆成小山的瓜果蔬菜中,整個身子沒了進去,然後……
被小貨車拉著,走遠了。
整個過程,大有一股三維彈球的即時感。
待到那輛掛著“不夜街大排檔專送”牌子的小貨車和房己一起消失在了視野裡,謝姆才鬆開了捂住薩利赫嘴的雙,沉聲嗬斥道,“看看你乾的好事,這下那小子恐怕半條命都沒了。”
聞聲,薩利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聲音顫抖著,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長老,這……這是……”
謝姆搖了搖頭,無聲地歎了口氣,“當一個人遭逢厄運時,旁人若是試圖乾擾,很難改變結果,還有可能遭到厄運侵蝕,引火上身!”
“就像是剛纔,那小子雖然在你的提醒下,避免了被燈臂砸傷的命運,但厄運卻沒有終結,如果你上去幫他,多半會跟他一起被撞飛。”
“……”薩利赫沉默了幾秒鐘,不解道,“難道奇蹟之花,也不能創造奇蹟,拯救他嗎?”
謝姆斜斜地瞪了一眼薩利赫,一本正經道,“我主難渡純黴B!”
(今晚有事出門,提前更啦~)
“不信你看看,上面還有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話說,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在用紙鶴跟蹤陸以北吧?我又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如何跟蹤?”
說話間,她刻意在“陸以北”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
大師兄?就是快要被人滅口的那個?
這麼說起來……似乎也合情合理?
陸以北將信將疑地想著,俯身撿起地上的碎紙屑,仔細端詳了一陣,果然發現上面有“吳玉”、“甲申”之類的字樣。
人這一生,總是要經曆很多社死瞬間的。
此時的陸以北莫名有一種,“我以為她喜歡我”然後表白失敗的感覺。
手中握著紙屑,她再看向華桑,頓時感覺臉頰有些發燙,侷促地嘟囔道,“呃,那啥,你這些紙鶴……要不我賠你?”
“不用了。”華桑翻了翻白眼,擺著手道,“反正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材料很容易就能買到,我待會兒自己去買一份材料,重新製作就行了,你該乾嘛乾嘛去吧?”
“我今天已經很累了,再跟你糾纏下去,恐怕還不等聯絡上師兄,我就要猝死了,真的!”
反正有張淮南那老頭的師姐盯著你,你還能上天不成?華桑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陸以北,“……”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一開始就應該相信她,好好的去不夜街調查胡川的線索的。
這事兒要是傳下去,不會變成,災禍深夜尾行大純陽宮美少女,喪心病狂地,一劍把她的鳥砍成了兩截吧?
————
與此同時,公交總站正門前。
謝姆見那位王姑娘離去已經快半小時了,遲遲未歸,也沒有聯絡他們,不禁有些心急起來。
他緊蹙著眉頭,轉身向薩利赫問道,“你確定那張紙條沒寫錯?”
“……”薩利赫沉吟了幾秒鐘,鄭重地點了點頭,“確定!”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給她的紙條上寫得很清楚了,打上了接觸到奇蹟之花的馨香就會綻放的印記,還留了我們的聯絡方式,她若真是聖子或是聖子親近的人,看過之後一定會聯絡我們的。”
“更何況您不是還給她使了眼神麼?那個眼神的意思很明顯了,她應該能懂的吧?”
“嗯……”謝姆輕輕應了一聲,沉吟了片刻,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房己,“罷了,我去問問那傢夥好了,興許他知道王姑娘什麼時候回來。”
說著,他邁開腳步,向著房己走去,剛走出幾步,他便一個急停,駐足在了原地,然後飛快向後退去。
他嗅到了一股“惡臭”。
那是與奇蹟之花的馨香完全相反的,象征著災難與禍端的“惡臭”。
讓他體內含苞待放的奇蹟之花本能的感覺到了不適。
很難想象,一個人揹負著那種濃鬱到令人窒息的厄運,是怎麼活到十幾二十歲的。
見謝姆走去沒幾步又退了回來,薩利赫疑惑道,“長老,您怎麼又回來了?”
“嗯嗯……”謝姆衝房己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壓低嗓音道,“那傢夥果然是個假貨,他馬上就要倒大黴了。”
話音剛落,隻見房己頭頂的路燈突然閃爍了幾下,伴著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的聲響和迸射的火星,路燈的燈臂竟斷裂了一截,直直地砸向了地面。
“小心頭頂!”薩利赫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驚呼,抬起手,正要上前,卻被謝姆一把拉住,並順勢捂住了他的嘴。
聞聲,房己愣了一下,一抬頭瞳孔頓時一縮,本能地向前一撲,緊跟著便聽見身後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
路燈臂砸在地上,玻璃渣混合著碎石飛濺,堅硬的金屬扭曲變形,嵌進了地裡。
驚魂未定的房己,從地上爬起來,還未站穩,身形便被一束強光籠罩了,刺耳的鳴笛聲撕裂耳膜。
一輛跑車從遠處疾馳而來。
“嘭——!”
悶響乍現,一道人影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不偏不倚地撞上路牌,伴著肌膚與金屬摩擦的“滋滋”輕響,緩緩滑下。
此時,一輛貨箱裝滿蔬菜的小貨車恰巧經過,房己一頭紮進了堆成小山的瓜果蔬菜中,整個身子沒了進去,然後……
被小貨車拉著,走遠了。
整個過程,大有一股三維彈球的即時感。
待到那輛掛著“不夜街大排檔專送”牌子的小貨車和房己一起消失在了視野裡,謝姆才鬆開了捂住薩利赫嘴的雙,沉聲嗬斥道,“看看你乾的好事,這下那小子恐怕半條命都沒了。”
聞聲,薩利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聲音顫抖著,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長老,這……這是……”
謝姆搖了搖頭,無聲地歎了口氣,“當一個人遭逢厄運時,旁人若是試圖乾擾,很難改變結果,還有可能遭到厄運侵蝕,引火上身!”
“就像是剛纔,那小子雖然在你的提醒下,避免了被燈臂砸傷的命運,但厄運卻沒有終結,如果你上去幫他,多半會跟他一起被撞飛。”
“……”薩利赫沉默了幾秒鐘,不解道,“難道奇蹟之花,也不能創造奇蹟,拯救他嗎?”
謝姆斜斜地瞪了一眼薩利赫,一本正經道,“我主難渡純黴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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