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聲驚天動地的咆哮炸響,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了龜蛇相生相殺的瞬間,華桑完成了對失控靈紋的壓製,悠悠轉醒過來。
耳邊傳來陣陣發動機聲浪,車用香膏的檀香味在鼻息飄蕩,緩緩睜開眼睛,隨著視線變得清晰起來,餘光瞥見了窗外不斷變幻的城市風景。
在車上?似乎已經離開機場了……華桑腹誹著,向著駕駛位看去,不出所料地,看見了她的師兄李軒。
從後視鏡裡看見了華桑甦醒,李軒挑了一下眉毛,輕聲詢問道,“醒了?身體好些了嗎?”
“嗯。”華桑點了點頭。
低頭的瞬間,注意披在肩上的浴巾,她微蹙了一下眉頭,抬手捏了捏浴巾微潤的邊角。
“那就好。”李軒鬆了口氣,“早知道你的狀態這麼不穩定,我就該送你回去的。”
“現在機場要停飛兩天,你就先安心的住下,調整一下狀態吧?師父讓我兩天後親自送你回去,直接交到他手裡。”
“……”華桑張了張嘴想要跟李軒解釋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隻是點了點頭,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情況太複雜,解釋起來太累。
況且,她也不清楚,她的靈紋這一次為何會失控得如此嚴重,更不清楚是誰吸走了那些黑夜侵蝕度超標的靈能。
餘光看了看身旁空蕩蕩的座位,華桑沉吟了幾秒鐘,慢悠悠地開口詢問,“師兄,那個傢夥呢?”
“那個傢夥……哦,你說陸以北啊?”李軒翻了翻白眼,“他不配坐我的車,我讓他自己走回去了!”
李軒很愛車,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將他的愛車當成了伴侶。
為此他曾經還被安青調侃過,“你明明氣質和樣貌,都要稍勝白開一籌,卻一直單身,是有原因的!”
李軒不屑看向一旁的白開,冷笑道,“嗬,我可以有很多輛車,他可以有很多老婆嗎?”
“我要老婆乾嘛?做一隻狂蜂浪蝶,不香嗎?”白開無情回懟。
……
雖然鬥嘴沒有鬥過白開,但是這並不影響李軒對車繼續熱愛。
對於陸以北這種,三天兩頭動他“老婆”胎氣的賊子,李軒怎麼可能讓他染指自己的愛車?
“哦。”華桑敷衍地迴應了一聲李軒,扭頭看向了窗外,若有所思。
窗外,疲乏的太陽正在沉入地平線,瑰麗的夕陽灑下,在天地間交織成一片華麗的錦緞。
不是說,要讓我跟特別行動小組的人說,歹徒是他製服的麼……華桑不解地想。
————
花城餘家塘。
這裡是一片距離花城機場約三公裡的城鄉結合區域,由於地理位置相對偏僻,且兩年前發生過一起可怕的殺人碎屍案,引發了一係列怪談事件,成片的建築物早已人去樓空。
夕陽西下,破敗的建築在狹窄的街道上投下大片陰影,微風捲著散落的垃圾,發出沙沙的輕響,空氣中飄蕩著一股異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暗處腐爛了。
陸以北雙手插在褲兜裡,從街道的儘頭走來,一腳踢飛了攔路的空可樂瓶。
“該死,不就捅了你幾次車胎嗎?小氣吧啦的!要不是我……”
他嘴裡嘟囔著,腦海中突的閃過了剛纔在機場發生的事情,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嘴裡的話語戛然而止。
二手的逼,是真的裝不得,太™丟人了!陸以北想。
十幾分鐘前,他揹著華桑,結合了各大影視動漫作品名場面,編撰出了一段,驚心動魄的故事,原本打算在特別行動小組的老哥們面前,一頓天花亂墜地亂吹,再讓華桑幫他背書的。
然而……
他故事纔講到一半,**的裝逼情節還沒出現,就被李軒一句,“不用麻煩了,別人不會調監控嗎?機場監控都是無死角的!”
把剩下的話,給他生生地憋回了肚子裡,腳趾頭瞬間摳出了三室一廳。
老實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李軒不拒絕載他,他不想跟李軒坐一輛車回去了。
要多勇敢的人,才能讓自己不停觸景生情,腦海中不斷社死瞬間回放啊?
陸以北撇了撇嘴,在街邊尋了一處落地玻璃窗破碎的小商店,貓著身子走
天色漸晚,夕陽最後一抹餘暉,將街道染成一片血色,光怪陸離的線條在眼前不斷飛過。
在最後一抹光線被黑暗吞沒的刹那,陸以北的心臟傳來了一陣隱隱的刺痛,然後便狂跳了起來。
置身於暗處,在身體被黑暗吞沒的刹那,陸以北的心臟傳來了一陣隱隱的刺痛,然後持續加速,狂跳了起來。
血腥陰冷的氣息自胸口蔓延開來,下一刻血液像是被點燃了一樣,沿著血管奔騰,蒸發的汗液,在他的體表形成了一層薄霧。
當灼熱與陰冷在胸前交彙,熟悉的痛楚讓陸以北的身體一陣輕微的痙攣,微微張開粗重喘息的小嘴裡,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嬌吟。
“唔嚶——!”
隨著粉白的長髮垂落,掃過眼前,痛楚開始消退,陸以北的心中生出了一絲欣喜。
很好!重塑後的身體,比之前強韌了不少,怪談化的痛苦也減輕了許多。
她剛閃過了這樣的念頭,緊跟著,四周的空氣驟然凝重,猛烈地向著她擠壓了過來。
就像是有一座無形的山嶽,在她的上方轟然崩塌,萬噸土石頃刻間將她那嬌小的身軀掩埋那樣。
窒息感不斷強烈,關節發出陣陣痛苦呻.吟,猝不及防的痛苦,讓陸以北瞪大的雙眼。
感覺……
跟上一次嘗試聯絡老祖宗時出現的異狀很像!
緊跟著,她的雙腿突然一軟,跪倒在地,身子控製不住地向前傾倒,嫩白的小手觸碰到地面。
“轟——!”
巨響驟然迸發,大地震顫,激起土石飛濺,煙塵瀰漫。
緊跟著,彷彿幻覺一樣,視線裡出現了一層暗青色的濃霧,那些濃霧像是泥漿一樣流動著,洶湧奔騰,擴散到了陸以北視線的儘頭。
她的耳邊,低語聲逐漸強烈,鼻息間湧現一股淤泥般的惡臭。
原本人去樓空的城鄉結合區域在這一刻,也變得擁擠起來。
在暗青色的濃霧籠罩下,無人的街道、破敗的建築、枯黃的樹木……目之所及的一切,彷彿都陷入了一片充斥著汙穢氣息的沼澤。
一道道人影,自沼澤泥漿深處浮現。
他們的肢體畸形扭曲,身體上有大片的浮腫和潰爛,最嚴重處,甚至能夠看見暴露在外的內臟和森白骨骼。
但他們卻好像都還活著,渾濁的雙眼目光怨毒,口中發出令人心悸的低語,或是絕望的哭嚎,舒展身軀,蹣跚前行,向陸以北湧來。
感覺就像是,一群怨魂猛鬼,要向她索命!
緊跟著,在最前方的一道人影,伸潰爛腫脹的手,即將觸及陸以北身體的刹那,她猛地抬起了頭,眼眸中閃過了煌煌的金光。
【王權】,發動!
“給我滾開!”
一聲嬌喝,淡金色的微光自嬌小的身軀迸發,似被風吹動絲綢那樣,在空氣中盪開漣漪。
與此同時,她的雙手觸及的地面陡然一震,“轟!”的一聲爆響,地面開裂的縫隙中頓時迸發出了熔漿般的火光,伴隨著不斷開裂的地面,湧向四面八方,所過之處,濃霧潰散,人影消亡……
————
花城新城區,似家快捷酒店,3024套房,浴室內白霧蒸騰,燈光忽明忽暗。
“嘩——嘩——嘩——!”
溫熱的流水從花灑湧出,灑落在華桑身軀上,成串的水珠,滾過圓潤的肩頭,浸濕了淩亂的長髮,貼在白皙較能的背脊上。
洗手檯上,那一柄黑鐵戒尺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輕輕震顫著。
華桑抱著膝蓋蜷縮在浴室的一角,腦袋深深地埋在懷裡,身子不住地顫抖著,令人絕望的低語和哭嚎在她的耳邊迴響。
浴室裡隱約迴盪著她那略帶哭腔的喃呢。
“對不起……大家……我不是有意要害死你們的……”
“都是爸爸的錯……不是我的錯……對不起……”
或許是因為今天在機場,險些靈紋失控,差點兒害死了一整個機場的人,觸動了華桑塵封的記憶。
回到酒店,褪去衣衫,開始沐浴時,她剛一閉上眼,就看見了那些曾經被她害死的人。
阿公阿婆、村長爺爺、村小學的黃老師、還有村子裡的大家……所有人都來了。
他們沉默流淚、絕望哭嚎、大聲質問,他們想要知道,他們因何而亡。
彷彿墜入了水中,意識開始下沉,逐漸渙散。
就在華桑情緒快要崩潰之時,一聲嬌喝,在她的腦海中迴盪開來。
“給我滾開!”
那聲音宛如晨鐘暮鼓,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量。
聽見了那聲音,隱約間感覺到一股熱浪襲來,華桑肩頭猛顫了一下子,瞬間清醒過來,緩緩抬起頭,用微紅的雙眼茫然環顧四周。
剛纔那個聲音……很好聽,似乎是位姑娘。
可是,她會是誰呢?
她的聲音,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思索片刻無果,華桑無聲地歎了口氣,站起身,關掉水龍頭,裹上浴巾,慢吞吞地離開了浴室。
————
花城民俗文化研究管理局,小會議室內。
溫吞的燈光將會議室照亮,江蘺、安青、白開三人圍坐在會議桌前,桌上放著,裝在證物袋裡的手槍和未來得及發射的鍊金子彈。
“……剛纔我說的那些,就是最近一段時間,各地同僚們上傳的調查報告了,共有二十二起發生在公共場所的,靈能力者襲擊事件,目前為止,包括本次事件在內共有三起事件,在現場找到了類似鍊金子彈。”
江蘺放下手中的資料,看了看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白開,輕輕地搖了搖頭,看向了安青。
“嗯哼!”安青點了點頭,衝江蘺露出一抹嫵媚的微笑,指著桌上的鍊金子彈道,“剛纔我已經分析過這種鍊金子彈了。”
“從分析結果來看,這種鍊金子彈,在製作過程中,主料用到了食人蟻的酸液、硝化火山苔蘚、以及某種C級元素種怪談本體核心粉末,也就是說……”
“造價差不多是司夜會製式鍊金子彈的五倍?”江蘺插話道。
“沒錯!這些傢夥,還真有錢呢!”安青點了點頭繼續道,“從鍊金子彈上篆刻的咒文來看,固化的咒式是編號六十七精密咒式的異體咒式,數據庫中的使用記錄,隻有前面兩起事件。”
“我查到的就這些,對了,前面兩起事件,沒有審訊記錄嗎?”
面對安青的發問,江蘺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前面兩起事件的涉案靈能力者,在即將被當地同僚抓獲的時,都飲彈自殺了,他們的靈紋也很常見,看不出是哪股非法靈能勢力的成員。”
這時,白開抬了抬耷拉的眼皮,打斷道,“我覺得,不用太敏感,這種情況,或許是碰巧使用了同一個團夥售賣的鍊金子彈呢?”
“……”江蘺看了一眼白開,沉吟了兩秒鐘,點了點頭,“暫時也可以這麼認為。”
二十三起靈能力者襲擊事件內,隻出現了三起使用相似鍊金子彈的涉案靈能力者,還不足以說明這三起事件有較為密切的關聯。
“也不能掉以輕心呐!”安青伸了個懶腰道,“如果按照老白的說法,搞不好這些事件背後,會牽扯出一起大型的鍊金製品非法售賣案件呢!”
“嗯。”江蘺點點頭,“的確值得關注。”
她的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便被人推開了。
李軒快步走了進來,一臉不悅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該死,那兩個傢夥嘴裡什麼也撬不出來。”
“餵了測謊的鍊金藥劑,上了精神係符篆,都沒用!他們的記憶肯定被高等級的存在篡改了,來到花城之前發生過什麼,完全不記得了。”
“對了,其中一個還嚷嚷著,要投訴陸以北,說他虐待嫌疑人,蔑視人權,對他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聞言,江蘺歪了歪腦袋,疑惑道,“他乾什麼了?”
李軒雙手環在胸前,斜眼掃了一圈眾人,冷笑道,“嗬,嫌疑人說,陸以北給人用了上百次拘縛咒,這跟汙言穢語著,每說一次就往人身上寫一筆,直到渾身寫滿正字有什麼區別?”
安青,“……”李乾員好懂哦!
白開,“……”不愧是陸鳴的親兒子,越來越像他爹了。
江蘺,“……”上百次的羞辱?這就有點兒過分了!回頭讓他寫個五百字檢討好了。
他們沉默流淚、絕望哭嚎、大聲質問,他們想要知道,他們因何而亡。
彷彿墜入了水中,意識開始下沉,逐漸渙散。
就在華桑情緒快要崩潰之時,一聲嬌喝,在她的腦海中迴盪開來。
“給我滾開!”
那聲音宛如晨鐘暮鼓,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量。
聽見了那聲音,隱約間感覺到一股熱浪襲來,華桑肩頭猛顫了一下子,瞬間清醒過來,緩緩抬起頭,用微紅的雙眼茫然環顧四周。
剛纔那個聲音……很好聽,似乎是位姑娘。
可是,她會是誰呢?
她的聲音,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思索片刻無果,華桑無聲地歎了口氣,站起身,關掉水龍頭,裹上浴巾,慢吞吞地離開了浴室。
————
花城民俗文化研究管理局,小會議室內。
溫吞的燈光將會議室照亮,江蘺、安青、白開三人圍坐在會議桌前,桌上放著,裝在證物袋裡的手槍和未來得及發射的鍊金子彈。
“……剛纔我說的那些,就是最近一段時間,各地同僚們上傳的調查報告了,共有二十二起發生在公共場所的,靈能力者襲擊事件,目前為止,包括本次事件在內共有三起事件,在現場找到了類似鍊金子彈。”
江蘺放下手中的資料,看了看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白開,輕輕地搖了搖頭,看向了安青。
“嗯哼!”安青點了點頭,衝江蘺露出一抹嫵媚的微笑,指著桌上的鍊金子彈道,“剛纔我已經分析過這種鍊金子彈了。”
“從分析結果來看,這種鍊金子彈,在製作過程中,主料用到了食人蟻的酸液、硝化火山苔蘚、以及某種C級元素種怪談本體核心粉末,也就是說……”
“造價差不多是司夜會製式鍊金子彈的五倍?”江蘺插話道。
“沒錯!這些傢夥,還真有錢呢!”安青點了點頭繼續道,“從鍊金子彈上篆刻的咒文來看,固化的咒式是編號六十七精密咒式的異體咒式,數據庫中的使用記錄,隻有前面兩起事件。”
“我查到的就這些,對了,前面兩起事件,沒有審訊記錄嗎?”
面對安青的發問,江蘺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前面兩起事件的涉案靈能力者,在即將被當地同僚抓獲的時,都飲彈自殺了,他們的靈紋也很常見,看不出是哪股非法靈能勢力的成員。”
這時,白開抬了抬耷拉的眼皮,打斷道,“我覺得,不用太敏感,這種情況,或許是碰巧使用了同一個團夥售賣的鍊金子彈呢?”
“……”江蘺看了一眼白開,沉吟了兩秒鐘,點了點頭,“暫時也可以這麼認為。”
二十三起靈能力者襲擊事件內,隻出現了三起使用相似鍊金子彈的涉案靈能力者,還不足以說明這三起事件有較為密切的關聯。
“也不能掉以輕心呐!”安青伸了個懶腰道,“如果按照老白的說法,搞不好這些事件背後,會牽扯出一起大型的鍊金製品非法售賣案件呢!”
“嗯。”江蘺點點頭,“的確值得關注。”
她的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便被人推開了。
李軒快步走了進來,一臉不悅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該死,那兩個傢夥嘴裡什麼也撬不出來。”
“餵了測謊的鍊金藥劑,上了精神係符篆,都沒用!他們的記憶肯定被高等級的存在篡改了,來到花城之前發生過什麼,完全不記得了。”
“對了,其中一個還嚷嚷著,要投訴陸以北,說他虐待嫌疑人,蔑視人權,對他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聞言,江蘺歪了歪腦袋,疑惑道,“他乾什麼了?”
李軒雙手環在胸前,斜眼掃了一圈眾人,冷笑道,“嗬,嫌疑人說,陸以北給人用了上百次拘縛咒,這跟汙言穢語著,每說一次就往人身上寫一筆,直到渾身寫滿正字有什麼區別?”
安青,“……”李乾員好懂哦!
白開,“……”不愧是陸鳴的親兒子,越來越像他爹了。
江蘺,“……”上百次的羞辱?這就有點兒過分了!回頭讓他寫個五百字檢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