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蘺提出要代替白開的一瞬間,祁東想都沒想便拒絕了她的請求。
“不行!絕對不行!”
聞言,江蘺歪了歪腦袋,看了看祁東,又看了看白開,頓感疑惑。
“為什麼你們倆可以去,我不能去?”
“不是,江……喵喵醬啊!”白開語重心長地解釋道,“那地方的東西都是虛擬的,裡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聽叔一句勸,讓叔來!”
“沒錯!”祁東正色道,“你別怪我們說話直白,我們也是擔心你有去無回啊!”
“……”江蘺打量了一下白開和祁東,沉吟了兩秒鐘道,“你們倆剛纔,該不會沒有把全部的情況交代清楚吧?”
“一定還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對麼?”
說話間,她的下巴微微上挑,微眯起了眼睛,眼眸中冷光閃爍,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瀰漫開來,瞬間充斥了整個包間。
簡直就像是施放了霸王色霸氣一般。
江蘺的“眼神殺”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的確效果拔群,但如果被注視的對象,根本沒有羞恥心的話,眼神殺就將毫無用處。
白開和祁東,一個是資深銅豌豆,一個是萬年老油條,下限在什麼地方,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更枉論羞恥心了。
她強任她強,我臉賽城牆!
“別,別這樣看著我啦!我都告訴你就是了!”
受不了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顧希留喊出了聲來。
“他們沒敢告訴你,你要是進去的話,會跟陸以北一樣,迷失自我的!”
淦喲!這是哪裡來的豬隊友?
白開和祁東,齊齊地看向神色慌張的顧希留,翻了翻白眼,一時語塞。
“迷失自我?”江蘺歪了歪腦袋,向著顧希留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顧希留縮了縮脖子,弱弱道,“其,其實……”
“哎,還是我來跟她說吧?”白開打斷了顧希留道,“其實……”
————
方纔,白開和祁東,隻告訴了江蘺,陸以北的去向,以及他們在乾什麼,並沒有告訴她此行的風險。
直到她追問起來,豬隊友瞬間繳械,兩人才被迫做出了妥協。
一天之前,他們發現,侵入那鬼地方的因襲之獸血肉,受到日蝕會暗中影響,突然活躍了起來,情況就更加複雜、凶險了。
現在,就連顧希留,想要單純靠著夢境,將意識送進去,暫時依附在陸以北身邊,隨機一人身上,向他傳遞資訊,都會受到強烈的乾擾,甚至遭到因襲之獸的血肉攔截、或襲擊。
於是,就在一小時前,白開和祁東決定嘗試最後一個方法——利用顧希留的特殊性,進行儀式,將自己送進去,親自去尋找陸以北。
這過程當中,勢必會有一段時間,處於毫無保護的狀態之下。
雖然這個時間十分短暫,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被因襲之獸的血肉襲擊的可能。
更何況,那座特殊空間構建在花城投影的基礎之上。
可以說,除了顧希留這種,本身就來自那裡的人,任何人進入其中,在祁南竹利用殘存權能構造的規則,以及湧入腦海的大量記憶的作用下,都會出現跟陸以北一樣的結果。
老實說,就連白開這種自認為,經曆過許多事情,心智已經很堅韌的人,都覺得自己,在面對“人生以美好的軌跡,重來一次”的誘惑時,都沒把握能夠在短時間內,認清現實。
他都不一定頂得住,像是江蘺這種有著黑暗過往的年輕人了,就更頂不住了。
白開是真的擔心,她進入那座特殊空間口,會迷失自我。
真要是把江蘺送了進去,白開擔心,她不僅沒辦法喚醒陸以北,將其尋回,自己還得白給。
那豈不是火上澆油?
————
做完補充說明之後,白開攤了攤手,“情況就是這樣,嚴格來講,此行不僅有風險,而且風險很高,所以……”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就嚴肅正經起來了,目光灼灼地看著江蘺的眼睛道,“就讓我先試試看吧?”
似乎感覺到了白開話語中堅定的情緒,江蘺的眸子裡浮現起了一絲猶豫,但很快就恢複了往日那般古井無波。
“也好!不過,咱們得馬上行動起來
既然白開這麼堅持,就讓他先去親身檢驗一下儀式的可靠性也好……江蘺腹誹。
在她看來,若是白開失敗了,她再去嘗試也不遲,若是白開成功了,隻剩下顧希留一個人,她也有把握說服顧希留,再進行一次儀式。
總之,無論白開成功與否,她都能緊跟著白開之後,進入那座特殊空間之中,沒必要在這種問題上僵持不下,耽誤時間。
“……”白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你™倒是堅持一下啊!堅持一下,我說不定就改注意了呢?
我也很害怕去那個鬼地方的好吧?
算了,作為一名長者,要有幫後輩擔風險的氣度……白開想。
就在白開和江蘺對峙之時,顧希留悄悄地拉了拉祁東的衣袖,小聲詢問道,“說起來,我有個問題想問好久了,這個姐姐到底是誰啊?”
白開見過江蘺以喵喵醬的形象出現,祁東作為一個老油條,通過江蘺的一舉一動,以及白開的表現,也猜到了面前的姑娘是誰,可顧希留卻是完全沒有認出她是誰來。
祁東愣了一下,一副黑人問號臉的表情看向顧希留,“不是,這麼久了,你都沒認出她是誰來?”
“昂……”
“那你怕她作甚?”
“因為,她看起來就很凶呀!”顧希留很認真地說。
祁東,“……”這孩子,怕不是還沒睡醒?怎麼傻乎乎的?
————
片刻後,地下人間會所,豪華包間內。
白開和顧希留面對面地盤膝而坐,繪製著咒文的明黃色符紙,密密麻麻地貼滿了兩人的額頭。
看上去就像是玩撲克貼紙條,輸了十好幾個大滿貫似的。
在白開身下的茶幾上,硃砂勾勒出複雜的固化咒式組合,那些咒文的繪製方式,完全不似現在流通的結構,形製頗具古意。
在祁東繪製這些咒文的時候,江蘺一度因為他熟練掌握這種古代咒式而感到詫異,但卻沒有多言。
誰還沒有一點兒秘密呢?
就像是沒有人規定,司夜會乾員不能兼職男公關,不能嗜睡,不能好賭一樣。
也沒有人規定,一名靈能波動等級隻有D級的特別行動小組成員,不能掌握古代咒式的繪製方法。
“準備好了嗎?”江蘺輕聲詢問。
“嗯。”白開點了點頭。
江蘺看向立於白開身邊的祁東,“那我們也開始吧?”
“好!”祁東應了一聲,便在心中默唸起了那一段,他不願意透露的怪談權能描述。
生而神靈,自言其名,鹹墨為頌,以歌《九韶》……凡日月所照,風雨所至,莫不從服。
伴隨著祁東在心中默唸完長長的一段權能描述,硃砂繪製的固化咒式,頓時泛起了赤色的微光,逐漸強烈。
在光芒由紅轉金的刹那,“啵!”的一聲輕響迴盪開來。
江蘺將源生之靈的替代品——純淨之銀從晶體瓶中傾倒了出來。
在靈能波動的牽引之下,水銀質的液滴,化作一縷縷細絲,分別飛向了白開和顧希留額前的符紙。
“噗——!”
純淨之銀的絲線,觸及到符紙,頓時騰起了銀色的火焰,瞬間將符紙吞噬,迸發出無數銀色的細小電弧,貼著白開的體表瘋狂遊走,他身下的固化咒式,也隨之光芒大盛。
在金銀兩色光芒映照之下,顧希留的身子突然就像是癲癇發作了那樣,劇烈地痙攣抽搐了起來。
恍惚間,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從她的頭頂飄散了出來,飛向了白開,沒入了他的眉心。
另一邊,被光芒籠罩的白開,身影逐漸淡去,最後隻身下了一個模糊的輪廓,彷彿突然變成了一團霧氣,被風一吹就會消散。
伴隨著儀式結束,顧希留的身子一軟,陷入了昏睡。
見狀,江蘺上前一步,搶在顧希留的腦袋砸在茶幾上之前,將她扶住,然後反手取來了枕頭,將她的腦袋輕輕放在了枕頭上。
“成功了嗎?”江蘺看向祁東,輕聲詢問道。
祁東點了點頭,沉吟了兩秒鐘後,又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江蘺皺眉,“到底是成功了,還是沒成功?”
“成了,但沒有完全成。”
“……”江蘺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些什麼,房間內的靈能波動驟然強烈。
下一刻,白開的身影便完全消散了。
然而,隻過了不到三秒鐘,便有一道人影,像是被什麼莫名其妙的,不穩定的傳送咒式給傳送過來了那樣,從天花板上飛射而下,“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定睛一看,正是白開。
這時,祁東看向江蘺,聳了聳肩,“就是這個意思。”
江蘺,“……”
————
是夜,老舊而整潔的小旅館內。
書桌前,檯燈散發著暖色的光亮。
王美麗端坐在書桌前,手中握著一支老舊的鋼筆思索了許久,終於提筆在面前的信箋紙上寫下了一句話。
“我的孩子,見字如面:我現在要用這封信,跟你永遠的告別了……”
她剛寫完一行字,略微停頓了一下子,正準備繼續往下寫,突然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抬起頭,看向了窗外。
那雙金色的眸子,彷彿是在凝望著窗外的風雪,又像是在看著更遙遠的,別的什麼東西。
“什麼人進來了?”
王美麗嘟囔了一句,淩空一握,手中便憑空多出來一張照片,定睛一看,她的表情頓時變得玩味起來。
照片上,一片混沌黑暗的空間之中,白開像是一枚炮彈似的,身子直挺挺地,向著前方光影繚亂的巨大氣泡飛行著,眼見著就要一頭撞上去。
“怎麼是白開這個菜雞?”王美麗微蹙了一下眉頭,嘟囔道,“難道是想進去找小北的嗎?”
“這可不行,要是迷失在了裡邊兒,回不去了,豈不是枉費了人家姑娘冒著生命危險,給你換回來的一條狗命?所以……”
“你還是麻溜地,給老孃滾回去吧!”
話音落下,王美麗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狠色,握著照片的手指輕輕一搓,指間便竄起了一縷火苗,瞬間將照片燒成了灰燼。
————
四周的一切彷彿幻影,眼前的景物像是褪色了一般,隻剩下了黑與白。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白開就有了強烈的失重感,身體止不住地下墜,甚至出現旋轉。
下一刻,他眼前便是一黑,陷入突如其來的昏沉之中。
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拖拽著,突然墜入了深淵之中,身體毫無依憑的向下墜落,再墜落,直至看見了那巨大的泡影。
幻覺似的,無數的輕聲呢喃在耳邊浮現,,湧現入了靈魂之中,訴說著一段段他從未經曆過的往事。
眉心隱隱強烈地抽痛,縱然是靈能力者,在面對這浩蕩資訊流之時,意識都淹沒了。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十八歲那年,刑鳶還在他的身邊,沒有離開,一直沒有離開……
白開拚命的堅守著最後一絲理智,迎著前方巨大的泡影飛去,就在這時,他突然就感覺到身體遭到了一下重擊。
白開,“???”
啥玩意兒啊?咋回事兒啊?儀式失敗了嗎?
就好像是突然被人一腳踢飛了那樣,他感覺自己向著巨大泡影的反方向飛快倒退。
很快,他便陷入了漫長的昏睡中。
————
“……我非常愛你,也就是愛你的這一意念,促使了我勇敢地去面對死亡……”
王美麗剛寫完了一段話,筆尖便再次一頓。
那種有人闖入的感覺再次出現了。
“又是什麼人進來了?我看這些人是完全不把老孃放在眼裡喲!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傢夥!”
王美麗罵罵咧咧地說著,手腕兒一翻,手中便再次出現了一張照片,定睛看向照片。
在看見了照片上那名金髮飄飄,身材火辣的少女時,她的嘴角浮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又來一個?沒想到,死鬼陸鳴挑兒媳婦的眼光,還挺不錯的嘛!不過這麼多姻緣,會不會有點兒……”
“算了,不當幾年海王,將來怎麼為某個女孩子承包魚塘呢?”
這一次,她沒有阻止江蘺進入特殊空間,默默地收起了手中的照片,便繼續埋頭書寫起了,準備給陸以北留下的信。
老公的好兄弟想進,不行!
兒媳婦想進,行!
“……”江蘺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些什麼,房間內的靈能波動驟然強烈。
下一刻,白開的身影便完全消散了。
然而,隻過了不到三秒鐘,便有一道人影,像是被什麼莫名其妙的,不穩定的傳送咒式給傳送過來了那樣,從天花板上飛射而下,“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定睛一看,正是白開。
這時,祁東看向江蘺,聳了聳肩,“就是這個意思。”
江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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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老舊而整潔的小旅館內。
書桌前,檯燈散發著暖色的光亮。
王美麗端坐在書桌前,手中握著一支老舊的鋼筆思索了許久,終於提筆在面前的信箋紙上寫下了一句話。
“我的孩子,見字如面:我現在要用這封信,跟你永遠的告別了……”
她剛寫完一行字,略微停頓了一下子,正準備繼續往下寫,突然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抬起頭,看向了窗外。
那雙金色的眸子,彷彿是在凝望著窗外的風雪,又像是在看著更遙遠的,別的什麼東西。
“什麼人進來了?”
王美麗嘟囔了一句,淩空一握,手中便憑空多出來一張照片,定睛一看,她的表情頓時變得玩味起來。
照片上,一片混沌黑暗的空間之中,白開像是一枚炮彈似的,身子直挺挺地,向著前方光影繚亂的巨大氣泡飛行著,眼見著就要一頭撞上去。
“怎麼是白開這個菜雞?”王美麗微蹙了一下眉頭,嘟囔道,“難道是想進去找小北的嗎?”
“這可不行,要是迷失在了裡邊兒,回不去了,豈不是枉費了人家姑娘冒著生命危險,給你換回來的一條狗命?所以……”
“你還是麻溜地,給老孃滾回去吧!”
話音落下,王美麗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狠色,握著照片的手指輕輕一搓,指間便竄起了一縷火苗,瞬間將照片燒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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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一切彷彿幻影,眼前的景物像是褪色了一般,隻剩下了黑與白。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白開就有了強烈的失重感,身體止不住地下墜,甚至出現旋轉。
下一刻,他眼前便是一黑,陷入突如其來的昏沉之中。
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拖拽著,突然墜入了深淵之中,身體毫無依憑的向下墜落,再墜落,直至看見了那巨大的泡影。
幻覺似的,無數的輕聲呢喃在耳邊浮現,,湧現入了靈魂之中,訴說著一段段他從未經曆過的往事。
眉心隱隱強烈地抽痛,縱然是靈能力者,在面對這浩蕩資訊流之時,意識都淹沒了。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十八歲那年,刑鳶還在他的身邊,沒有離開,一直沒有離開……
白開拚命的堅守著最後一絲理智,迎著前方巨大的泡影飛去,就在這時,他突然就感覺到身體遭到了一下重擊。
白開,“???”
啥玩意兒啊?咋回事兒啊?儀式失敗了嗎?
就好像是突然被人一腳踢飛了那樣,他感覺自己向著巨大泡影的反方向飛快倒退。
很快,他便陷入了漫長的昏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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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愛你,也就是愛你的這一意念,促使了我勇敢地去面對死亡……”
王美麗剛寫完了一段話,筆尖便再次一頓。
那種有人闖入的感覺再次出現了。
“又是什麼人進來了?我看這些人是完全不把老孃放在眼裡喲!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傢夥!”
王美麗罵罵咧咧地說著,手腕兒一翻,手中便再次出現了一張照片,定睛看向照片。
在看見了照片上那名金髮飄飄,身材火辣的少女時,她的嘴角浮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又來一個?沒想到,死鬼陸鳴挑兒媳婦的眼光,還挺不錯的嘛!不過這麼多姻緣,會不會有點兒……”
“算了,不當幾年海王,將來怎麼為某個女孩子承包魚塘呢?”
這一次,她沒有阻止江蘺進入特殊空間,默默地收起了手中的照片,便繼續埋頭書寫起了,準備給陸以北留下的信。
老公的好兄弟想進,不行!
兒媳婦想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