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諾亞的子孫,曾修建過一座高塔,想要去觸摸神的光輝,最終卻引來了滅頂之災。
在腦海中浮現那個大膽的猜測之後,陸以北再看向那一條在娛樂城上三層幾乎任何地方都能看見的白色螺旋梯,突然覺得它有了那麼一點類似於巴別塔的味道。
來到這裡的客人們,滿懷期待地登上階梯,尋求實現願望的方法,殊不知,他們的願望早就被那位大老闆暗中標好了價格。
等到他們離開夢想成真之旅,厄運便會降下,這一點也跟司夜會檔案中的記載相符。
陸以北本以為那些視線了願望,心滿意足的從這裡離開的傢夥,是因為瘋掉了纔會選擇自殺,但是現在看來,他們很有可能是受到世界惡意的侵蝕,才最終走向了滅亡。
如果能把這些籌碼摧毀的話,是不是……
等等,這或許行不通!
雖然,不知道蘭若客棧風俗店和丹砂蠱事大藥房,為什麼把這些籌碼當做了主要流通的貨幣。
但是,那兩家背後都有舊日毀滅者的存在,不可能不知道這些籌碼是什麼東西,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依舊使用著這些籌碼,肯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如果貿然摧毀這些籌碼,搞不好會引來他們的怒火,一個boss都解決不了,再加上兩個這一趟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就在陸以北思索之間,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衣裳的劉半仙從洗浴中心內走了出來,駐足在她的身邊,拱了拱手。
“丫頭,還有一個小時最近一班列車就要出發了,我也差不多要走了,你在這鬼地方待著自己多保重,咱們青山不改……”
“等一下!”面對劉半仙的告別,陸以北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打斷道,“半仙,您先別急著走,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問您!”
劉半仙這一走,也不知道還回不回牡丹街,要是不會了,下一次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所以,有一個問題陸以北一定要問,她害怕不問,就沒有機會了。
劉半仙打量了一下陸以北,看著她那副戀戀不捨,眼含期待的模樣,面露難色道,“丫頭,你該不會是想留我吧?”
“這鬼地方是什麼情況,你也知道,我是不敢再待了!”
“如果說還能幫你做點兒什麼的話,我就隻能幫你算一卦了。”
“不是,不是!”陸以北擺了擺手,又猶豫了片刻,才湊到劉半仙身旁,小聲詢問道,“您這一身抗揍的功夫它……外傳嗎?”
發現了大老闆的秘密,被黑衣守衛偷襲,綁去折磨,居然還能活著逃出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我要是能學會這保命的神技,防禦力直接拉滿,那不是無敵?!陸以北興奮地想。
劉半仙,“???”
這丫頭腦子怕是瓦特啦?
我哪兒來的什麼抗揍的功夫?
要不……讓她也去天橋上算命,給人胖揍?
————
陸以北尾隨著劉半仙,一路從夢想成真娛樂城糾纏到了火車站,威逼利誘、下套詐騙、撒嬌賣萌都用上了,也沒能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伴著巨人號列車離開站台的呼嘯聲,她垂頭喪氣的離開了火車站。
火車站外,有軌電車剛走了一輛,通往夢想成真娛樂城的有軌電車站前空蕩蕩的。
站在站牌旁,陸以北朝著遠處那一座金碧輝煌的高樓眺望,聳了聳肩,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從火車站到娛樂城的距離不算太遠,她決定步行返回,順便趁這個時間,捋一捋腦子裡紛呈迭現的思緒。
正值傍晚時分,城市中卻看不見一點兒陽光,烏雲層層疊疊地在天空堆積著,綿綿細雨似乎從未停歇的下著,冷風捲著潮濕的氣息在城市中穿梭,讓建築物灰白的牆體上長滿了顏色古怪的黴菌,看上去就像是惡作劇塗鴉。
街道上很多地方臟水橫流,雜物亂丟,渾身邋遢的流浪漢躲在角落裡,暗中觀察著什麼。
商人們在臟兮兮地地面上擺開地攤售賣食物,蚊蠅繞著他們盤旋,似乎也想分一杯羹。
而在這座城市的街道上,能夠看見的,更多的東西,則是那些大大小小,完全沒有保障的賭局。
這座城市的街道還算寬闊,可是明顯沒有什麼秩序可言,暴力犯罪和惡性詐騙隨處可見,為了安全起見,陸以北早早的靈能波動釋放了出去,避免了從後腦勺捱上一悶棍的命運。
雖然,如果當真有不長眼的傢夥跳出來偷襲她,所將面臨的很可能是她手心那一枚早就蓄勢待發的升級版鍊金臟彈……
走在城市中,陸以北不斷思索著。
她總覺得之前的猜測可能有一定誤差。
直接將世界的惡意凝聚成實體剝離,是不是有點兒太誇張了?
按照黑牡丹的說法,世界的惡意是虛無縹緲、玄而又玄的東西,如果大老闆真的能夠將其捕捉並剝離自身,那他其實完全不用龜縮在這裡,就算是在外面的世界,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將厄運轉嫁給他人。
他既然躲在這裡,就說明他不能直接剝離世界的惡意,強行轉嫁給別人。
會不會,這些籌碼不是問題關鍵所在呢?陸以北想。
從司夜會的檔案上來看,那些離開夢想成真娛樂城的傢夥,是在實現願望之後才遭逢了厄運,那時候他們的身上應該已經沒有籌碼了。
另一方面,也有很多客人在沒有花光籌碼的情況下就離開了夢想成真之旅,可他們在離開的這段是時間,卻沒有遭逢厄運。
會不會……
陸以北思索著,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抓住關鍵所在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的輕呼,中斷了她的思緒。
“餵你!跟我賭一局吧!”
那呼喊的聲音帶著幾分稚嫩,從前面不遠的地方傳來,循聲望去之間一名身形比陸以北還要矮小嬌弱幾分的少女攔在了路中央。
她那一張小臉臟兮兮的,卻難掩眉目的清秀,身上套著一件已經分辨不出顏色的破爛鬥篷,從鬥篷下露出一雙毛色駁雜的小牛蹄,蹄尖不安地在地面踩踏著,發出“噠噠!”的輕響。
她的靈能波動太弱了,比D級怪談還要弱上少許,以至於陸以北沒有察覺到她闖入了靈覺範圍之內。
陸以北看著少女歪了歪腦袋,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這算是母牛頭人,還是奶牛娘?
少女發現陸以北真的朝著這邊看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蠟黃的臉蛋兒下浮現起一抹紅暈,急忙用手中的紙牌子擋住了面龐。
她見陸以北不像是街上的人,原本隻是想試一試的,碰碰運氣的,沒想到對方真的做出了迴應,心中一陣慌亂。
“呃……大姐姐,你,你要不要跟我賭一局呢?”
陸以北打量了一下少女手中那張紙牌子,微蹙了一下眉頭。
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花牌競猜,以小bó大!1籌碼一次。】的字樣。
還學過拚音?祖籍Z國來的麼?陸以北想著,饒有興致地看著少女道,“花牌競猜?這個怎麼玩?”
還沒有嘗試過這裡的街頭賭局,玩一玩似乎也不錯。
說不定能從中發現什麼新的東西呢?陸以北腹誹。
看著面前靈能波動駭人的怪談,少女嚥了嚥唾沫,支支吾吾地解釋了起來。
“就……就是我這裡有一幅映著花鳥蟲魚、春夏秋冬的花牌,我,我發三張牌,你來猜,壓中四季兩倍,牡丹三倍,壓中孔雀是,是……”
“啊,對了,五倍!”
陸以北,“……”
小妹妹,你這業務似乎不太熟練啊?
就這也敢出來學人家擺街頭賭局?怕不是有什麼套路喲?
管她孃的,先贏上幾局再說,我可不會因為她外表可愛就收下留情!
陸以北想著,衝著少女挑了挑眉毛,“那就開始吧!”
說話間她便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把籌碼,那還是她玩老虎機的時候剩下的。
雖然隻有兩三百個籌碼,但是用來參加少女的賭局,完全足夠了。
少女顫顫巍巍地靠近陸以北,從破爛鬥篷裡摸出一副泛黃的紙牌,將紙牌子鋪在地上,蹲在旁邊有模有樣的洗了幾遍,然後發出了三張牌。
見狀,陸以北蹲下身來,將挑選出一枚籌碼放在紙牌子上,然後伸手翻開了其中一張紙牌。
紙牌上赫然映著一隻開屏的孔雀。
注視著紙牌,少女像是魔怔了一樣一動不動,直到陸以北開口提醒纔回過神來。
“我似乎應了?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五籌碼呢?”
“……”少女面色極為難看的從鬥篷裡掏出五籌碼遞過來,一雙小手戀戀不捨地拽著那枚籌碼,陸以北花了好大力氣,才從她手裡“搶”過來。
“那就繼續吧!”
說著,陸以北轉手就把那枚面額五的籌碼壓在了紙牌子上。
少女嘴唇咬得發白,硬著頭皮洗完了牌,將三張牌發到了陸以北的面前。
下一刻,陸以北就從中挑出了一張春季的紙牌。
想從少女手中贏下籌碼實在是太容易了,她出了一些簡單的洗牌作弊技巧以外,根本沒有用上任何特殊能力,陸以北隻要稍微預判一下就能知道三張牌當中那張牌是中獎的牌。
然而少女不僅沒有察覺到異常,甚至還有些上頭,在支付完籌碼之後,又再一次洗牌發牌,紅著眼眶對陸以北道,“再來!”
“不,我不想繼續了。”陸以北說著,拿起了地上的籌碼顛了顛,收入了懷中,轉身便要離開。
她沒有從街頭賭局當中發現不同於娛樂城的東西,這樣的賭局再進行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少女看著陸以北離去的背影,帶著哭腔輕呼了一聲,“等一下!大姐姐,求你了,再來一局吧?!”
然而,她的呼喚,引來的卻是一直在不遠處圍觀的其他街頭賭局攤主的冷嘲熱諷。
“橘子,我看你還是別喊了,人家明顯比你技高不止一籌,就算是你那個半死的老爹來,也照樣是輸!”
“就是,就是,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麼人,你在糾纏不休,當心小命都要丟了。”
“我看呐,你不如去娛樂城裡碰碰運氣,那裡更有機會實現你的願望。”
……
願望?
還未走遠的陸以北聽到這個詞兒腳步一滯,沉吟了幾秒後,轉身回到了少女面前。
見陸以北返回,少女急忙道,“大姐姐,你是改注意了嗎?要,要跟我再賭一局麼?”
“嗯。”陸以北點點頭,“不過在賭之前,我得問你一個問題,你開這個盤口,是為了實現什麼願望?”
“我……”少女張了張嘴,低下頭,小聲嘟囔道,“幫爸爸治病,讓弟弟吃飽飯……還有……換一件新衣裳。”
“那你為什麼不去娛樂城試試呢?”陸以北追問道,“那裡也可以做到同樣的事情吧?”
而且,跟賭博機器博弈,總比你在這裡擺街頭賭局,贏的概率高一些。陸以北腹誹。
“不行,不行!”少女瞪大了眼睛,急忙擺著手道,“我爸爸就是在那裡面兌換了東西之後,才生病的,他還說早知道就把籌碼帶出來花掉了。”
“我要是去了,說不定也會遭殃的。”
兌換了才生病的……把籌碼帶出來花掉就好了……
陸以北琢磨了一下這兩句話,腦海中彷彿突然閃過一道電光似的,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
這些籌碼很有可能隻是一種媒介。
籌碼不是關鍵,交換纔是關鍵!
陸以北想著,掏出了兩枚面額十的籌碼放在了少女的面前,轉身看向夢想成真娛樂城的方向,“來吧,開始吧?”
“這……”少女看著面前的二十籌碼,一陣青白。
整整二十籌碼,她要是輸掉的話,把自己賣掉恐怕都不夠賠的。
但是……
事到如今,已經沒辦法了。
少女想著,顫顫巍巍地洗完了牌,發了三張牌到陸以北的面前。
陸以北面無表情地看著少女,指尖在那張預判為孔雀的牌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向旁邊挪動了一下,翻開了那張印蟋蟀紙牌……
(究極卡文的一天……
見狀,陸以北蹲下身來,將挑選出一枚籌碼放在紙牌子上,然後伸手翻開了其中一張紙牌。
紙牌上赫然映著一隻開屏的孔雀。
注視著紙牌,少女像是魔怔了一樣一動不動,直到陸以北開口提醒纔回過神來。
“我似乎應了?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五籌碼呢?”
“……”少女面色極為難看的從鬥篷裡掏出五籌碼遞過來,一雙小手戀戀不捨地拽著那枚籌碼,陸以北花了好大力氣,才從她手裡“搶”過來。
“那就繼續吧!”
說著,陸以北轉手就把那枚面額五的籌碼壓在了紙牌子上。
少女嘴唇咬得發白,硬著頭皮洗完了牌,將三張牌發到了陸以北的面前。
下一刻,陸以北就從中挑出了一張春季的紙牌。
想從少女手中贏下籌碼實在是太容易了,她出了一些簡單的洗牌作弊技巧以外,根本沒有用上任何特殊能力,陸以北隻要稍微預判一下就能知道三張牌當中那張牌是中獎的牌。
然而少女不僅沒有察覺到異常,甚至還有些上頭,在支付完籌碼之後,又再一次洗牌發牌,紅著眼眶對陸以北道,“再來!”
“不,我不想繼續了。”陸以北說著,拿起了地上的籌碼顛了顛,收入了懷中,轉身便要離開。
她沒有從街頭賭局當中發現不同於娛樂城的東西,這樣的賭局再進行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少女看著陸以北離去的背影,帶著哭腔輕呼了一聲,“等一下!大姐姐,求你了,再來一局吧?!”
然而,她的呼喚,引來的卻是一直在不遠處圍觀的其他街頭賭局攤主的冷嘲熱諷。
“橘子,我看你還是別喊了,人家明顯比你技高不止一籌,就算是你那個半死的老爹來,也照樣是輸!”
“就是,就是,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麼人,你在糾纏不休,當心小命都要丟了。”
“我看呐,你不如去娛樂城裡碰碰運氣,那裡更有機會實現你的願望。”
……
願望?
還未走遠的陸以北聽到這個詞兒腳步一滯,沉吟了幾秒後,轉身回到了少女面前。
見陸以北返回,少女急忙道,“大姐姐,你是改注意了嗎?要,要跟我再賭一局麼?”
“嗯。”陸以北點點頭,“不過在賭之前,我得問你一個問題,你開這個盤口,是為了實現什麼願望?”
“我……”少女張了張嘴,低下頭,小聲嘟囔道,“幫爸爸治病,讓弟弟吃飽飯……還有……換一件新衣裳。”
“那你為什麼不去娛樂城試試呢?”陸以北追問道,“那裡也可以做到同樣的事情吧?”
而且,跟賭博機器博弈,總比你在這裡擺街頭賭局,贏的概率高一些。陸以北腹誹。
“不行,不行!”少女瞪大了眼睛,急忙擺著手道,“我爸爸就是在那裡面兌換了東西之後,才生病的,他還說早知道就把籌碼帶出來花掉了。”
“我要是去了,說不定也會遭殃的。”
兌換了才生病的……把籌碼帶出來花掉就好了……
陸以北琢磨了一下這兩句話,腦海中彷彿突然閃過一道電光似的,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
這些籌碼很有可能隻是一種媒介。
籌碼不是關鍵,交換纔是關鍵!
陸以北想著,掏出了兩枚面額十的籌碼放在了少女的面前,轉身看向夢想成真娛樂城的方向,“來吧,開始吧?”
“這……”少女看著面前的二十籌碼,一陣青白。
整整二十籌碼,她要是輸掉的話,把自己賣掉恐怕都不夠賠的。
但是……
事到如今,已經沒辦法了。
少女想著,顫顫巍巍地洗完了牌,發了三張牌到陸以北的面前。
陸以北面無表情地看著少女,指尖在那張預判為孔雀的牌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向旁邊挪動了一下,翻開了那張印蟋蟀紙牌……
(究極卡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