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北和江蘺共同謀劃的賭局,又就像是一台暴走的挖掘機,狠狠地鏟過夢想成真娛樂城這片“韭菜地”,帶走大量的籌碼。
在賭局進行到第三日的時候,她們手中的籌碼已經累積到了可怕的地步。
58.7億籌碼。
通常情況下,當賭客手中的籌碼達到一定數量之後,都會選擇前去挑戰大老闆,或者在兌換處花掉籌碼,實現某些不需要挑戰大老闆就能實現的夢想。
古往今來,沒有任何一個賭客手中掌握過這麼多的籌碼。
面對這種情況,娛樂城負責管理各種事物的金衣兔女郎們和負責抓老千的暗燈們的精神,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無形的壓力,幾乎快要崩潰。
娛樂城裡的賭客們像是瘋了一樣,如狼似虎的撲向賭局,兔女郎們一開始還在關注每一局的輸贏,到後來她們擔心的事情就隻剩下娛樂城的安全問題。
因為輸光一切,從而引發騷亂這種事情,在這座娛樂城裡實在太常見了。
通常兔女郎和黑衣守衛們都能妥善處理騷亂,但是這三天時間裡,輸光籌碼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
而暗燈們則更加在意陸以北和江蘺有沒有作弊,然而他們絞儘腦汁也沒能抓到江蘺和陸以北作弊的證據。
唯一可能作為線索的眼神交流,幾位精通密碼學的暗燈們在經過視頻資料逐幀分析之後,發現完全破譯不了兩個人眼神中所蘊含的資訊。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眼神交流隻是媒介,江蘺和陸以北之間有著某種他們暫時沒辦法斬斷的高層次聯絡,被迫選擇了放棄。
而讓娛樂城的工作人員最擔心的事情是,流通在娛樂城的籌碼已經快見底了……
——
清澈的湖泊像是一枚價值連城的藍寶石,鑲嵌在蒼白而荒蕪的沙丘之中。
湖泊之中,除了那條金紅白鱘和雪白錦鯉,幾乎已經沒有任何一條大魚了,它們彷彿陰陽魚一樣糾纏在一起,幾乎沾滿了湖泊最中央的所有區域,有著一股莫名地和諧美感,但這美感之中卻暗含著致命的威脅。
僅剩的幾條大魚也跟著魚苗似的魚群退據到了湖泊的邊緣,畏懼著跟它們產生任何接觸。
隻有那些不斷從湖泊深處浮現的草魚,卻還在不斷地衝向兩尊龐然大物,宛如飛蛾撲火一般,奮不顧身。
於是,它們的體積不斷膨脹著,膨脹著,彷彿要打破這一灣湖水的桎梏,將其撐破,前往更遙遠的彼端一樣。
可,它們終究是魚,倘若湖水決堤,在荒蕪的沙丘上,它們很快也會死亡。
那一雙金色的眸子透過詭異的面具,注視著湖中的遊魚,喃喃自語,“嗬,多麼美妙的場面啊!”
說話間,他向著天空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天地,渾身的靈能波動步步攀升,直至抵達最高昂亢進的姿態,漆黑的長袍如同遮蔽遮天蔽日的羽翼一般,在湖面投下了一片陰影。
————
第三日,上午十一點十七分,距離江蘺壽命耗儘還剩十二個小時三十七分。
現在,娛樂城內手握超過五百萬籌碼的客人,幾乎都已經參加過陸以北組織的賭局了,剩下很小的一部分,都是理智或是看出了貓膩的傢夥,短時間內也不會再參加賭局。
於是,在結束了第七百二十四博弈之後,賭局陷入了一段時間的真空期。
等待良久,就在房間內待命的兔女郎準備前去請下一位“受害者”的時候,陸以北卻將她攔了下來。
“……”
咦?啥情況?
帶惡人突然良心發現了?
眼見著滿臉疑惑的兔女郎張嘴想要說些什麼,陸以北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轉身指了指趴在賭桌上,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睡去的江蘺。
“噓——!她睡著了,麻煩先暫停賭局吧?”陸以北小聲道。
說完,她便在兔女郎曖昧的目光注視下走向了江蘺。
這些天陸以北和江蘺的親密互動兔女郎們都看在眼裡,印在腦裡,她們閒著沒事兒便腦補出了一係列橘裡橘氣的劇情,每每休息之際,相互談論起來,一個個便像是蛆寶寶一樣忍不住地蠕動身體。
兩個美少女,還是明面上暫時有著主仆關係的美少女醬醬釀釀的劇情,誰不喜歡呢?
甚至於在兌換處,【王不留行×阿離·主仆の禁斷日常】這之類的本子都出現了,知道門路,便可花十到二十不等的籌碼兌換。
在精神高壓的情況下,無論是人還是怪談,都喜歡找點樂子,藉以放鬆壓力。
就在兔女郎準備鎖死這對CP之時,陸以北一把抱住江蘺的腰肢,雙膝微微彎曲,重心下沉,伴著“嘿咻,走你!”一聲輕呼,把江蘺甩到了肩上。
那銀白的長髮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髮梢“唰”的一下掃過了兔女郎的鼻尖,然後額頭與賭桌碰撞的悶響“咚”的一聲,傳入了她那對毛絨絨的耳朵裡。
聽到異樣陸以北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任何異常後,回頭看向兔女郎,“我先帶她好好休息一會兒,你……”
察覺到兔女郎看她的眼神異樣,她停頓了一下子,歪著腦袋詢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兔女郎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最終還是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沒問題的話,那這邊就先交給你了,我先走了。”陸以
兔女郎,“……”
————
把江蘺安置在了002號貴賓休息室的大床上,陸以北躡手躡腳的幫她蓋好了被子,仔細地掖了掖被角。
退出臥室之後,陸以北衝著守候在門外的阿花挑了一下眉毛,“你家小姐就交給你照顧了,我要去辦點大事兒。”
想起陸以北扛著江蘺從包間內出來時,江蘺額頭的紅印,阿花狠狠地瞪了一眼陸以北,“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至少不會把她的腦袋撞到桌子上。”
“呃……”陸以北一時語塞,聳了聳肩,小跑著離開了休息室。
————
走出休息室,穿過靜悄悄的迴廊。
剛步入三上層大廳的範圍,伴隨著一張張賭桌旁的喧鬨聲傳入耳中,陸以北感覺到了一陣頭昏腦漲。
又來了嗎?那些可怕詭異的幻象……陸以北無奈且憂鬱地想。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幻覺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超負荷使用預判能力,讓她的雙眼極度疲憊的緣故,自從賭局開始的第二天,她的眼前就開始出現了幻覺。
就像是她的雙眼剛剛複明,從醫院離開時那樣。
一開始隻是看見腳下的大理石地板突然開裂,露出地面之下深不見底的深淵。
緊跟著,那些彷彿可以永恒存在的黃金也開始褪色,璀璨的寶石也寸寸崩裂化作粉屑。
再後來,她行走在大廳的走廊上,燈光會突然間悄然熄滅,懸掛在走廊兩側的油畫也跟著背景化作了一片混沌的漆黑。
原本畫中所繪製的酥胸半露的妖豔女子,像是活了過來一樣,趴著畫框上,向外探出肢體,揮舞、抓撓、拉扯,彷彿要把人拖向另一個世界。
一個活人勿入的世界。
又或者在燈光亮起的刹那間,所有的兔女郎都變成了**腐爛的行屍走肉,穿行在大廳內,一旦遇見客人便會凶猛地撲上去,嗜肉吮血,跟喪屍圍城一樣。
總之,從第二天到現在,陸以北看見幻象的頻率正在逐漸增多,每一次看見的畫面也越發的驚悚。
而現在,這種情況似乎更加嚴重了。
大廳裡的那些喧鬨聲,在陸以北的腦海中彙聚在一起,逐漸變得扭曲怪異,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聽見隱藏在各式各樣的聲響之下的哀嚎聲、慘叫聲、咆哮聲。
雙目斷斷續續地傳來灼熱的感覺,那金碧輝煌的大廳迅速地褪去的顏色。
緊跟著一道道泛黃的幻象,像是電影集錦似的,開始在大廳的各個角落上演。
她看見,一名少年站在高樓的天台之上,雙手握著手機顫顫巍巍的在某個戒賭互助群內,留下了一封遺書,然後目光決絕地向天台外邁出了人生的最後一步。
她看見一名母親輸光了所有,不得不丟下尚在繈褓中的孩子,走進煙花之地,賣色賣酒,將自己喝得伶仃大醉,醒來時面對的卻是一紙屬於她孩子的死亡通知書。
她看見有怪談凶相畢露,不斷製造殺戮,雙手沾滿血腥,然後帶著汙穢渾濁的源生之靈,登上了巨人號列車。
……
自私,貪婪,欺騙,虛偽,做作,懦弱,背叛,冷漠,頹廢,吝嗇,暴躁,虛榮,偏執,抑鬱。
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充斥著她的腦海。
這一瞬間,就像是地獄的大門在她的面前被撕開了一道縫隙。
從縫隙間,她窺見了這世間賭徒所有的惡。
恍惚間,陸以北感覺自己的褲兜裡有什麼東西在窸窸窣窣地蠕動著,她下意識的伸手一掏,便抓出了一團爬滿蛆蟲的**血肉。
驚駭之間,她一鬆手,耳邊便傳來了一聲輕響。
“叮——!”
清脆悅耳的聲音,就像是午夜的鐘聲一樣,讓所有的“魔法”失去了效果,陸以北眼前的幻象瞬間消散。
沉默中,她注視著靜靜躺在大理石地板上的那塊鱗片狀的祖母綠。
看著這塊精緻地寶石,她彷彿就看見了這座極儘奢華的娛樂城之下,堆積成山的骸骨。
良久,在金錢和小命之間做足了思想鬥爭的陸以北,嚥了嚥唾沫,也不去撿那塊祖母綠,便快步走向了娛樂城的兌換處。
越來越嚴重了呢!
看樣子這等到這一票乾完,我也得好好休息一下,才能繼續下一步計劃了。
補全了一次缺陷,靈能力跟著增強,最近好不容易沒看見那些鬼裡鬼氣的幻覺了,要是再繼續下去,又該“犯病”了。
陸以北想著,揉了揉乾澀發癢的眼睛。
————
片刻後,陸以北如約在娛樂城上三層兌換處,見到了那名姿勢標準得像一尊雕塑的金衣兔女郎。
見陸以北走上前來,她欠了欠身子,微笑道,“這位小姐您好,請問我有什麼能夠幫到您的嗎?”
“我想換一些東西。”
“好的,請稍等。”兔女郎說著便俯身從櫃檯下取出了一台平板電腦,雙手遞到了陸以北的面前。
接過平板電腦,陸以北想也沒想就點開了特殊項,在裡面找到了【壽命】,指著那一欄,看向兔女郎道,“麻煩,我想兌換這個。”
兔女郎眼神曖昧,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詢問道,“請問,您還是幫阿離姑娘兌換嗎?”
是的,她也是一眾暗戳戳地炒CP的大軍中的一員。
她該不會是想吃我吧?察覺到兔女郎眼神異樣,陸以北腹誹了一句,暗戳戳地後退了一步,點了點頭,“對,就是幫她換。”
“好的呢,嘻嘻!”兔女郎捂嘴輕笑了一聲,拋給陸以北一個“我懂”的眼神,迅速地計算了一下幫江蘺兌換壽命所需要的籌碼。
“您好,那麼這邊為阿離姑娘兌換十年壽命,需要14.3億籌碼,您看可以接受嗎?”
又漲了?不過現在江蘺隻剩下不到半天的壽命了,按照她們的計算方法,這也算合理。陸以北腹誹著,衝兔女郎點了點頭。
“換!”
“好的,那麼我就為您……”
“等一下!”
就在兔女郎準備為江蘺兌換壽命的時候,陸以北突然想起了什麼,打斷道,“我記得你說過,壽命越長兌換起來越不值錢對吧?”
“倒也不是不值錢,呃……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兔女郎愣愣道。
“那你幫我算算,兌換二十年需要多少籌碼。”
兔女郎俯身在水晶球上摩挲了一陣後,迴應道,“需要16.4億。”
“四十年呢?”
“17.7億……”
陸以北想了想,詢問道,“一百年呢?”
“呃,20.3億。”
“行!拿給她整個一百年的。”陸以北拍板道。
“這……您確定嗎?會不會……”兔女郎愣愣道,說話間眸子裡有一樣的光芒在閃爍。
這就是阿離姑孃的霸道主人嗎?好羨慕!兔女郎想。
是覺得我一下子花這麼多籌碼給別人兌換壽命,像個傻子嗎?陸以北打量了一下兔女郎皺眉道,“少廢話,你甭管,我樂意!”
“好的,我這就幫您處……”
“等一下!”陸以北再次打斷了兔女郎。
難道還要加?兔女郎疑惑地看向陸以北,欲言又止。
“你們這兒有祖母綠沒有?”陸以北問。
“呃,有。”兔女郎愣愣道。
陸以北想了想,一本正經道,“給我換一塊最大的!”
嗯,對於剛纔因為受到驚嚇而丟棄的那塊祖母綠鱗片,到現在她還是念念不忘。
兔女郎,“……”她怎麼每次來,都要換點兒奇奇怪怪的東西?
————
完成了兌換,陸以北返回002號貴賓休息室前。
她站在貴賓休息室外的迴廊上,一邊等待著江蘺醒來,一邊透過落地窗觀察著大廳內的情況。
三小時後,她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她眼前出現幻覺的頻率和嚴重程度降低了!
按照上午賭局剛結束時的頻率,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眼前就會出現一次幻覺,而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纔出現了一次幻覺,並且嚴重程度也下降了不少。
為什麼會這樣呢?
陸以北想著,仔細梳理了一遍在這三個小時裡,可能引起幻覺出現頻率改變的變化,眼神變得凝重起來。
目前來看,比較明顯的變化就是停止使用預判能力,眼睛得到了休息,花掉了大量的籌碼,以及多了一塊足球大小的祖母綠原石。
首先排除祖母綠的影響,那麼就隻有眼睛得到休息和用掉籌碼這兩個選項了。
如果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
事情就麻煩了,恐怕得改變一下原本計劃才行了。陸以北想。
她原本的計劃是通過一些輻射到客人更多的中三層和下三層的手段,收集更多的籌碼。
最終將娛樂城內流通的大部分籌碼都收入囊中,造成客人無法正常從娛樂城兌換籌碼,由她來實質性控製娛樂城的局面,達到關閉娛樂城的目的。
但要是擁有的籌碼過多,會帶來嚴重的副作用的話,這個法子恐怕就行不通了。
就在陸以北思索之間,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開門聲,轉身望去,便看見江蘺從休息室裡走了出來。
“喲,醒了?還適應現在這幅新身體麼?是不是感覺自己活力無限,青春無限,各種無限,彷彿一下子從更年期回到了青春期,忍不住想要談一場天雷滾滾的戀愛呢?”
聽著陸以北的垃圾話,江蘺上下打量了她一陣,皺起了眉頭。
此刻的陸以北,依舊穿著那件紅白撞色的衝鋒衣,不過腹部卻多了一個外套變化而出的口袋,裡面塞著一顆圓滾滾的祖母綠原石,宛如一隻野生吉利蛋。
“是挺雷的。”江蘺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道,“聽阿花說,你去幫我兌換壽命了?”
“是啊,換了一百年呢!”
江蘺愣了一下,“你換那麼多乾嘛?”
“因為劃算啊!”陸以北聳聳肩,“這種事情就跟遇上了超市買一件八折,買三件六折的大促銷一樣,不買白不買。”
“我現在甚至還想再去給你換個百八十年呢!”
順便試一試,我看見的那些幻象,是不是因為籌碼過多引起的……陸以北想。
這傢夥怎麼這種事情也要貪便宜?江蘺白了陸以北一眼,淡淡道,“活那麼久,身邊的人都死光了,有什麼意義?”
“死不光的,這不是還有我嗎?”陸以北拍了拍胸口道,“怪談應該能夠活很久吧?要不咱們比比誰先死?”
“……”江蘺沉默注視著陸以北,良久,微微頷首,應了一聲,“嗯。”
她該不會是想吃我吧?察覺到兔女郎眼神異樣,陸以北腹誹了一句,暗戳戳地後退了一步,點了點頭,“對,就是幫她換。”
“好的呢,嘻嘻!”兔女郎捂嘴輕笑了一聲,拋給陸以北一個“我懂”的眼神,迅速地計算了一下幫江蘺兌換壽命所需要的籌碼。
“您好,那麼這邊為阿離姑娘兌換十年壽命,需要14.3億籌碼,您看可以接受嗎?”
又漲了?不過現在江蘺隻剩下不到半天的壽命了,按照她們的計算方法,這也算合理。陸以北腹誹著,衝兔女郎點了點頭。
“換!”
“好的,那麼我就為您……”
“等一下!”
就在兔女郎準備為江蘺兌換壽命的時候,陸以北突然想起了什麼,打斷道,“我記得你說過,壽命越長兌換起來越不值錢對吧?”
“倒也不是不值錢,呃……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兔女郎愣愣道。
“那你幫我算算,兌換二十年需要多少籌碼。”
兔女郎俯身在水晶球上摩挲了一陣後,迴應道,“需要16.4億。”
“四十年呢?”
“17.7億……”
陸以北想了想,詢問道,“一百年呢?”
“呃,20.3億。”
“行!拿給她整個一百年的。”陸以北拍板道。
“這……您確定嗎?會不會……”兔女郎愣愣道,說話間眸子裡有一樣的光芒在閃爍。
這就是阿離姑孃的霸道主人嗎?好羨慕!兔女郎想。
是覺得我一下子花這麼多籌碼給別人兌換壽命,像個傻子嗎?陸以北打量了一下兔女郎皺眉道,“少廢話,你甭管,我樂意!”
“好的,我這就幫您處……”
“等一下!”陸以北再次打斷了兔女郎。
難道還要加?兔女郎疑惑地看向陸以北,欲言又止。
“你們這兒有祖母綠沒有?”陸以北問。
“呃,有。”兔女郎愣愣道。
陸以北想了想,一本正經道,“給我換一塊最大的!”
嗯,對於剛纔因為受到驚嚇而丟棄的那塊祖母綠鱗片,到現在她還是念念不忘。
兔女郎,“……”她怎麼每次來,都要換點兒奇奇怪怪的東西?
————
完成了兌換,陸以北返回002號貴賓休息室前。
她站在貴賓休息室外的迴廊上,一邊等待著江蘺醒來,一邊透過落地窗觀察著大廳內的情況。
三小時後,她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她眼前出現幻覺的頻率和嚴重程度降低了!
按照上午賭局剛結束時的頻率,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眼前就會出現一次幻覺,而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纔出現了一次幻覺,並且嚴重程度也下降了不少。
為什麼會這樣呢?
陸以北想著,仔細梳理了一遍在這三個小時裡,可能引起幻覺出現頻率改變的變化,眼神變得凝重起來。
目前來看,比較明顯的變化就是停止使用預判能力,眼睛得到了休息,花掉了大量的籌碼,以及多了一塊足球大小的祖母綠原石。
首先排除祖母綠的影響,那麼就隻有眼睛得到休息和用掉籌碼這兩個選項了。
如果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
事情就麻煩了,恐怕得改變一下原本計劃才行了。陸以北想。
她原本的計劃是通過一些輻射到客人更多的中三層和下三層的手段,收集更多的籌碼。
最終將娛樂城內流通的大部分籌碼都收入囊中,造成客人無法正常從娛樂城兌換籌碼,由她來實質性控製娛樂城的局面,達到關閉娛樂城的目的。
但要是擁有的籌碼過多,會帶來嚴重的副作用的話,這個法子恐怕就行不通了。
就在陸以北思索之間,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開門聲,轉身望去,便看見江蘺從休息室裡走了出來。
“喲,醒了?還適應現在這幅新身體麼?是不是感覺自己活力無限,青春無限,各種無限,彷彿一下子從更年期回到了青春期,忍不住想要談一場天雷滾滾的戀愛呢?”
聽著陸以北的垃圾話,江蘺上下打量了她一陣,皺起了眉頭。
此刻的陸以北,依舊穿著那件紅白撞色的衝鋒衣,不過腹部卻多了一個外套變化而出的口袋,裡面塞著一顆圓滾滾的祖母綠原石,宛如一隻野生吉利蛋。
“是挺雷的。”江蘺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道,“聽阿花說,你去幫我兌換壽命了?”
“是啊,換了一百年呢!”
江蘺愣了一下,“你換那麼多乾嘛?”
“因為劃算啊!”陸以北聳聳肩,“這種事情就跟遇上了超市買一件八折,買三件六折的大促銷一樣,不買白不買。”
“我現在甚至還想再去給你換個百八十年呢!”
順便試一試,我看見的那些幻象,是不是因為籌碼過多引起的……陸以北想。
這傢夥怎麼這種事情也要貪便宜?江蘺白了陸以北一眼,淡淡道,“活那麼久,身邊的人都死光了,有什麼意義?”
“死不光的,這不是還有我嗎?”陸以北拍了拍胸口道,“怪談應該能夠活很久吧?要不咱們比比誰先死?”
“……”江蘺沉默注視著陸以北,良久,微微頷首,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