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咧弟30張 被征用得新娘 4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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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被征用的新娘(4)

諾諾點燃石牆凹槽裡的燭台,就著燭光,路明非從架子上挑了瓶紅酒。修道院的酒窖裡珍藏無數,屋頂上還掛著整支的火腿。

“居然選了2000年的勒樺莊,如今很懂酒了嘛!”諾諾從一條火腿上砍下一塊,丟給路明非。

這個時候廚房已經上了鎖,諾諾隻能帶路明非來酒窖來踅摸點吃喝,選酒的時候,這幾年攢下的品位自然展現,路明非伸手就拿了最貴的。路明非開瓶之後把酒放在一旁,摸出虎牙丸,耐心地把火腿塊切成薄片,抬眼打量諾諾,諾諾盤膝坐在他對面,白色沙灘裙,披散長髮,耳邊的四葉草墜子搖搖晃晃,時間倒是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痕跡。

“看什麼看?喝你的酒去!不是餓得前心貼後背了麼?”

“2000年的勒樺莊,不醒醒酒麼?”

“窮講究!學生會就慣你這臭毛病!”諾諾抓過酒瓶來,給自己和路明非各倒一滿杯,仰頭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作者注:醒酒,飲用某些地區所產的紅酒的一道準備工序,開瓶後把酒倒入開口較大的容器裡,讓酒和空氣充分接觸,放置一段時間。這是個氧化過程,會讓酒的香氣更加濃鬱,口感變得柔順。但通常隻有高檔紅酒講究醒酒的程式,所以諾諾說路明非窮講究。)

“這麼喝有點糟蹋,也是人家法國農民辛辛苦苦釀出來的。”路明非歎了口氣,“師姐也知道我當了學生會主席?”

“能不知道麼?少爺您現在名氣可大了,偶像級人物,有空的時候給我簽個名。”

“師兄師姐們都畢業了,就我碩果僅存了唄。”

“我可沒畢業,我是肄業的。突然跑來找我,你是闖禍了麼?”

“我能闖什麼禍啊。”路明非把食物嚥了下去,指指自己的腦袋,“師姐,我可能得病了,這裡的病。”

“這不很正常麼?能上卡塞爾學院的,個個腦子裡都有病!”

“我比他們嚴重。師姐伱有沒有過這種感受,你分明記得某件事發生過,但每個人都跟你說其實並沒有。”

“曼德拉效應啊,你沒聽說過曼德拉效應麼?”

“我對黑人運動的曆史不是很瞭解……”

“跟黑人運動沒關係,曼德拉效應是說大眾對曆史的記憶跟史實不符,典型的例子就是很多人都認為南非總統曼德拉在20世紀80年代就死在監獄裡了,他們甚至能回憶起當時看過的報道和電視上看的葬禮片段,還有人記得曼德拉的遺孀在葬禮上的慷慨陳詞。但實際上那傢夥一直活到了2013年,後來還當上了南非總統。”諾諾聳聳肩,“別大驚小怪的,你的大腦是一個精密的存儲器,但是再精密的存儲器也會有出錯的時候。”

“但你的存儲器裡會不會因為數據出錯,自動生成一本完整的小說?”路明非盯著諾諾的眼睛,“我的腦子就出了這種大錯誤,我幻想我認識一個叫楚子航的人,高中大學他都是我師兄,還是獅心會會長,我跟他一起經曆過很多事。可忽然有一天他消失了,這個世界上隻有我還記得他。”

路明非靠在石壁上,從那個他得知楚子航消失的夜裡開始講起,往複的潮聲傳進地窖,氣氛正適合講故事。

諾諾托著腮認認真真地聽完了這個故事,長眉緊鎖:“我知道這麼說會讓你失望,但我跟那個阿卜杜拉·阿巴斯關係還行。”

“師姐你不是會側寫麼?側寫能不能搞清楚我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側寫沒法用來治神經病,你需要的是一個醫生、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總之是某個能幫你忘掉那個男人的人。”

“我知道這麼說很搞笑,”路明非歎了口氣,“可我其實不想忘掉那個男人。”

諾諾看著這個垂頭喪氣的小子,心想他是怎麼了?難道說姐姐我離開學院之後這小子寂寞無邊?所以憂思成疾?

想到這裡她趕緊跟自己說打住打住!這種破事兒就別往自己身上攬了。

“我去圖書館找了好幾本心理學的書,每本書都跟我說我這是病了。”路明非又說,“可是師姐你看過《黑客帝國》麼?”

諾諾點點頭,她當然看過《黑客帝國》,那是一部很酷的老電影,裡面還有她喜歡的基努·裡維斯。

男主角是一個叫托馬斯·安德森的程式員,他覺得身邊的世界出了問題,一直在網絡上尋找答案,直到某一天他遇到了美麗的女戰士崔妮蒂和永遠戴著墨鏡的大佬墨菲斯,墨菲斯告訴安德森他身邊的世界其實是一個名叫矩陣的虛擬世界,而真實的他正躺在一個裝滿營養液的水槽裡,他的大腦隻是這個虛擬世界的千萬塊晶片之一。

墨菲斯給了安德森選擇的機會,那是一紅一藍兩顆藥丸,吃下藍色藥丸他就繼續留在眼前的世界裡,平靜地過他的虛擬人生,吃下紅色的藥丸他就會衝破數字構成的無形牆壁,直面真實。主角當然是選擇了紅色藥丸,從此走上轟轟烈烈的救世主之路,大敗奴役人類的矩陣係統。

“如果安德森害怕了,選了那顆藍色的藥丸,那故事該會怎麼發展?”路明非抬起頭來,盯著諾諾的眼睛,“他會回到矩陣的世界裡繼續生活,覺得墨菲斯和崔妮蒂隻是兩個異想天開的神經病,卻不知道那兩個人為了找自己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再後來史密斯探員抓住墨菲斯和崔妮蒂,但因為安德森選了藍色的藥丸,所以他能沒變成救世主,他不會去救墨菲斯和崔妮蒂,聽說他們死了也隻會覺得有點遺憾。如果安德森看過那部電影,知道墨菲斯有多相信他,崔妮蒂有多愛他,是不是紅色藥丸是鶴頂紅他也會吞下去?”

路明非的眼神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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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怕自己變成那個吃了藍藥丸的安德森,我好怕我的朋友死了,我都不知道難過。”

諾諾沉默了許久:“那個叫楚子航的人對你很好麼?還是說你想當救世主?”

路明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還當救世主?師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可師兄真的對我很好……師姐你知道麼?得了神經病很可怕的,你會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可信了,所有人都在騙你。學生會的總務助理叫伊莎貝爾,是個很漂亮也很能乾的西班牙女孩,以前我什麼事都聽她的。可出了這事之後我忽然覺得她變醜了,她說什麼我都不信了。”他彎下腰,雙手抱著腦袋,“我知道,隻要我接受洗腦把師兄刪掉就沒事了,我就能變回正常人,伊莎貝爾還是那麼漂亮,世界還是那麼好。可要是世界上真有師兄呢?他在大家都忘記的某個角落裡等著人去救他,他喊救救我啊!我是楚子航!可大家都說你是誰?楚子航又是誰?所以我不能忘了他,如果連我都忘了他,就再也沒人能回答他了。”

他的聲音很輕,語氣也不抑揚頓挫,可透著莫名的悲傷,聽著聽著,諾諾覺得口中的酒都苦澀起來。

過了很久,諾諾問:“那你看看我有沒有變醜。”

路明非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諾諾:“沒有啊。”

“伊莎貝爾不記得楚子航,我也不記得楚子航。為什麼伊莎貝爾在你眼裡變醜了,我就沒變醜?”

路明非眨巴著眼睛,心說這個問題還用問?咱倆誰跟誰啊?這答案你知我知,但是沒法說出口啊!

“因為對你來說,世界一分為二,伊莎貝爾不在那個你想要相信的世界裡,我和那楚子航卻在你無條件相信的世界裡。”諾諾說。

路明非愣了一下,點點頭:“師姐說得沒錯。”

原來諾諾跟他談的並非感情,而是信任,他信任諾諾和楚子航,卻並不那麼信任伊莎貝爾。

那麼諾諾和伊莎貝爾之間又有什麼區別呢?都是漂亮的女孩,都是優秀的混血種,論顏值沒準伊莎貝爾還領先諾諾那麼一些些……可諾諾是他進入這個世界時遇到的第一個女孩,是她把手伸向了自己,告訴自己人生還有其他的可能性。就像你在進入一個新的遊戲時,迎接你的是個騎著紅色駿馬的女孩,她拉你上馬對你說跟著我我們去全新的世界,她治癒了你在當時的自卑和困惑,從不問你索取回報,你怎麼能不相信她呢?

“這個世界上總是一把鑰匙對一把鎖,找到對的鑰匙,什麼鎖都打得開。”諾諾又說,“你如果願意開放你自己,我也許有一點機會。”

“師姐願意幫我了?”路明非喜形於色。

“別高興得太早,我什麼把握都沒有,隻是試試而已,”諾諾歎了口氣,“還有,別傻笑,學生會主席應該注意形象。”

當年她拍胸脯許諾過要罩這傢夥,可時移世易,當年的馬仔如今也是個大傢夥了,頭大傘也得大,不是吹牛逼就能罩得住的。

----------

諾諾點燃酒精燈,在火焰裡撒入少許安息香的粉末。這種香料原產自中亞古國安息和龜茲,中醫說其香氣能開靈竅,歐洲的靈媒們更加為之著迷,認為安息香那飄渺的氣息能帶著他們的精神穿越異世界的門。諾諾不相信靈媒的那套理論,但安息香確實能幫她安神。

“側寫跟催眠相反,催眠是你進入自己的深層意識,側寫是我進入你的記憶裡。”諾諾說,“當我進入側寫狀態的時候,我會幻想我就是當時在場的那個人,感覺有點像那個人的靈魂降到了我身上。在一些秘密宗派中,這也叫觀想。視程度不同,有時候我能保持清醒,有時候我會完全沉浸進去,甚至被夢困住,這種情況下你要趕緊叫醒我。”

路明非正襟危坐,使勁點頭。

“側寫需要我們稱為「觸媒」的東西,可以是那個人住過的房間,也可以是他用過的某件東西,今晚我要用的觸媒是你。你要給我講你記憶最深刻的跟楚子航相處的片段,把每個細節都講出來,細節越豐富越好,包括當時的聲音和氣味,我會根據這些資訊去反推真相。側寫的過程中,我會非常脆弱,務必記得保護我。”

路明非捲起袖管,給諾諾看了自己藏在袖中的虎牙丸。

諾諾伸出手跟路明非相握:“現在放鬆下來,試著想象時間倒流,走進你自己的記憶裡去。”

路明非喝了口酒,長長地出口氣:“我認識他,是在一個下雨天……”

諾諾閉上了眼睛,讓思緒隨著安息香流動,隨著路明非的講述,耳邊傳來了淅瀝瀝的雨聲。

那場記憶中的雨由遠而近,把她籠罩。

音樂聲響起:“第九套廣播體操,現在開始,原地踏步……走!”

諾諾緩緩地睜開眼睛,環顧這個嶄新的世界。

天空陰霾,飄著小雨,紅磚樓宇環繞著操場,數以千計的男孩女孩伸胳膊踢腿,校服胸口印著“仕蘭中學”的徽章。

她走進了路明非的記憶,這是一場很清醒的夢,是她給自己模擬出來的夢境,看起來很真實也很有趣。

她低下頭,積水中映出的卻是路明非的臉。路明非所講的故事發生在他的初中二年級,被諾諾重現了出來,現在她把自己幻想成了路明非,她將用路明非的眼睛去觀察,去尋找藏在他記憶深處的楚子航。

周圍男孩女孩的臉都是模糊的,那是因為路明非並未在故事裡提到他們,諾諾也就想象不出來。

“下雨還做操,老師沒人性!”諾諾隨口說,儼然是中學時代路明非的口吻。

她大概知道這個故事了,初中二年級的某個雨天,路明非正慶幸今天不用出操了,校長忽然在廣播裡喊:“同學們!小風小雨不用怕,大江大河走得過!讓我們為中華民族的崛起鍛鍊身體!將來為國家健康工作五十年!”

於是在那個飄雨的早晨,他遠遠望見了仕蘭中學的傳奇,那個號稱永遠不用做早操的男孩。他隻用在教學樓上走過,俯瞰操場,給每個班出操的風貌打分。那個人叫楚子航,他優秀和自律到老師覺得讓他出操純屬浪費他的時間。

路明非對他的待遇羨慕嫉妒恨了很長時間,覺得自己跟那個人判若雲泥。

諾諾跟著大家伸胳膊踢腿,眼睛卻一直望著教學樓的高處,根據路明非的描述,那白衣男孩從樓上經過的時候,就像白雲飄過。

伸展運動的時候,她不小心碰到了旁邊女生的手,心裡竟然有點小激動,但轉瞬就意識到這不是她自己的情緒,而是中學時代那個小屁孩的情緒。路明非倒也誠實,一板一眼把那天所有的細節都講給她聽了。可媽的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做操的時候碰個手你也激動?可再細看,哦哦哦原來是陳雯雯同學!好吧好吧,原諒你的激動了!

“路明非好好做你的操!”背後傳來體育老師的訓斥。

諾諾正想回頭跟他比箇中指,忽然就見那朵白雲飄來了,隔著雨看不清他的臉,感覺腰背挺得筆直。

他在每個班級的上空暫停那麼片刻,然後在本子上記上幾筆,也難怪路明非記憶深刻,大家同校讀書,他是裁判你的你是被裁判的。

難道真的有楚子航這個人?先不說獅心會會長那事兒,即便隻是高中同學,路明非也該跟她說過纔對,可諾諾完全沒印象。

乖乖做夢做到這裡也該差不多了,諾諾一把推開前面那個胖胖的傢夥,旁若無人地穿越操場跑向教學樓。

她得看看那個白衣男孩的模樣,路明非的記憶裡肯定存著他的形象。

“路明非!路明非!你瞎跑什麼?”體育老師在怒吼。

大家都對諾諾的背影指指點點,高處的男孩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人是跑向自己的,把望向別處的目光轉了過來。

諾諾終於看清那個男孩的臉了,她呆住了,腦顱深處爆開一股子寒氣。那男孩戴著面具,穿著斑斕的屍衣,雙瞳是刺眼的赤金色。

屍衣在風中獵獵飛動,被他居高臨下的目光籠罩,諾諾覺得自己像是被釘在了那裡,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見鬼!出問題了!怎麼會出現這種違背常理的東西?她被這個夢境陷住了!

所有人都看著諾諾,音樂還在繼續,但他們都不做操了,臉上彷彿帶著微笑的面具。

----------

路明非抱著諾諾,使勁地掐她的人中,諾諾雙手抱胸雙目緊閉,不停地哆嗦。

剛開始什麼事兒都沒有,路明非負責講故事,諾諾閉著眼睛靠牆而坐,偶爾嘟噥幾句,有時候還壞笑幾下。可忽然情況就不對了,她的眼角抽搐,眼珠在眼皮下快速地轉動,好像陷入了極大的恐懼,但就是睜不開眼。

“師姐!師姐!”路明非大吼。

他本以為叫醒諾諾不是什麼難事,但眼下他就是做不到,諾諾陷入了某種古怪的夢魘。

事到如今也管不得太多了,路明非起身高呼:“來人!快來人!”

路明非喊了好一會兒纔看見有光逼近,來的是個肩寬背闊的黑人婦女,看到路明非,她忽然刹住,熄滅了電筒,跟著黑暗中傳來電流嘶啦嘶啦的聲音。那肯定是巡夜的保安,而且在什麼地方受過嚴格的戰術訓練,她熄滅手電是為了隱藏自己,電流聲則來自她的電警棍。

但這對混血種來說並無意義,路明非有夜光視力,酒精燈的火苗雖則隻有那麼一點,可是夠了。

“我不想傷害你!這裡有沒有醫生?”路明非想要喝止對方無意義的行動。

保安顯然不願意相信這個忽然出現的陌生男性,她一手握手電一手握警棍,憑藉聽覺繞著路明非移動,像隻躍躍欲試的豹子。

但她的背後忽然伸出了一雙手來,在她腰間撓了撓,她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緊繃的狀態一解除,背後那人一記手刀砍在她脖子上把她砍暈。酒窖裡竟然還有一個潛行者!那個人是跟著保安進來的,以路明非的感知力竟然沒有發現他!那名女保安也是堪位元種兵的身手,可被身後的人一擊製服,完全沒有反抗能力。路明非想都沒想,放下諾諾,咬開手腕上的束帶,虎牙丸滑入掌中。

他毫不猶豫地用上了自己最拿手的連擊術,諾諾說她在昏迷中最需要保護,所以別管是誰,先製服再說!可他不願見血,所以用的是刀背。沒想到對方步法輕靈,連續打出刺拳,拳如重炮,每一拳都跟他正面對抗。路明非大吃一驚,自己那套得意的連擊竟然被打散了!能做到這一步的傢夥隻能是混血種,不容他留有餘地了!雙刀一翻,黑暗中兩道寒光騰起,像是蝴蝶展翅!

對方的速度和反應能力都不在路明非之下,立刻拳換掌去切路明非的手腕,同時沉聲說:“且慢!我炎之龍……”

這種戰鬥,勝負不過是瞬息間的事兒,路明非抓住他出聲換氣的工夫,一記側踢正中他面門。

“怎麼是你這條狗?”路明非忽然想起那個長長的名號是啥了。

“我炎之龍斬者……芬格爾·馮·弗林斯……我我我……我就沒見過你這種豬隊友!”對手捂著呼呼冒血的鼻子,一屁股蹲在地上。

就在這時諾諾睜開了眼睛,她撲到旁邊,大口地吐出紅色液體。好在不是血,而是她剛纔喝下去的紅酒。

她自己從夢境中掙紮出來了,路明非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懸了許久的心緩緩地落回原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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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忽然在廣播裡喊:“同學們!小風小雨不用怕,大江大河走得過!讓我們為中華民族的崛起鍛鍊身體!將來為國家健康工作五十年!”

於是在那個飄雨的早晨,他遠遠望見了仕蘭中學的傳奇,那個號稱永遠不用做早操的男孩。他隻用在教學樓上走過,俯瞰操場,給每個班出操的風貌打分。那個人叫楚子航,他優秀和自律到老師覺得讓他出操純屬浪費他的時間。

路明非對他的待遇羨慕嫉妒恨了很長時間,覺得自己跟那個人判若雲泥。

諾諾跟著大家伸胳膊踢腿,眼睛卻一直望著教學樓的高處,根據路明非的描述,那白衣男孩從樓上經過的時候,就像白雲飄過。

伸展運動的時候,她不小心碰到了旁邊女生的手,心裡竟然有點小激動,但轉瞬就意識到這不是她自己的情緒,而是中學時代那個小屁孩的情緒。路明非倒也誠實,一板一眼把那天所有的細節都講給她聽了。可媽的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做操的時候碰個手你也激動?可再細看,哦哦哦原來是陳雯雯同學!好吧好吧,原諒你的激動了!

“路明非好好做你的操!”背後傳來體育老師的訓斥。

諾諾正想回頭跟他比箇中指,忽然就見那朵白雲飄來了,隔著雨看不清他的臉,感覺腰背挺得筆直。

他在每個班級的上空暫停那麼片刻,然後在本子上記上幾筆,也難怪路明非記憶深刻,大家同校讀書,他是裁判你的你是被裁判的。

難道真的有楚子航這個人?先不說獅心會會長那事兒,即便隻是高中同學,路明非也該跟她說過纔對,可諾諾完全沒印象。

乖乖做夢做到這裡也該差不多了,諾諾一把推開前面那個胖胖的傢夥,旁若無人地穿越操場跑向教學樓。

她得看看那個白衣男孩的模樣,路明非的記憶裡肯定存著他的形象。

“路明非!路明非!你瞎跑什麼?”體育老師在怒吼。

大家都對諾諾的背影指指點點,高處的男孩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人是跑向自己的,把望向別處的目光轉了過來。

諾諾終於看清那個男孩的臉了,她呆住了,腦顱深處爆開一股子寒氣。那男孩戴著面具,穿著斑斕的屍衣,雙瞳是刺眼的赤金色。

屍衣在風中獵獵飛動,被他居高臨下的目光籠罩,諾諾覺得自己像是被釘在了那裡,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見鬼!出問題了!怎麼會出現這種違背常理的東西?她被這個夢境陷住了!

所有人都看著諾諾,音樂還在繼續,但他們都不做操了,臉上彷彿帶著微笑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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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抱著諾諾,使勁地掐她的人中,諾諾雙手抱胸雙目緊閉,不停地哆嗦。

剛開始什麼事兒都沒有,路明非負責講故事,諾諾閉著眼睛靠牆而坐,偶爾嘟噥幾句,有時候還壞笑幾下。可忽然情況就不對了,她的眼角抽搐,眼珠在眼皮下快速地轉動,好像陷入了極大的恐懼,但就是睜不開眼。

“師姐!師姐!”路明非大吼。

他本以為叫醒諾諾不是什麼難事,但眼下他就是做不到,諾諾陷入了某種古怪的夢魘。

事到如今也管不得太多了,路明非起身高呼:“來人!快來人!”

路明非喊了好一會兒纔看見有光逼近,來的是個肩寬背闊的黑人婦女,看到路明非,她忽然刹住,熄滅了電筒,跟著黑暗中傳來電流嘶啦嘶啦的聲音。那肯定是巡夜的保安,而且在什麼地方受過嚴格的戰術訓練,她熄滅手電是為了隱藏自己,電流聲則來自她的電警棍。

但這對混血種來說並無意義,路明非有夜光視力,酒精燈的火苗雖則隻有那麼一點,可是夠了。

“我不想傷害你!這裡有沒有醫生?”路明非想要喝止對方無意義的行動。

保安顯然不願意相信這個忽然出現的陌生男性,她一手握手電一手握警棍,憑藉聽覺繞著路明非移動,像隻躍躍欲試的豹子。

但她的背後忽然伸出了一雙手來,在她腰間撓了撓,她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緊繃的狀態一解除,背後那人一記手刀砍在她脖子上把她砍暈。酒窖裡竟然還有一個潛行者!那個人是跟著保安進來的,以路明非的感知力竟然沒有發現他!那名女保安也是堪位元種兵的身手,可被身後的人一擊製服,完全沒有反抗能力。路明非想都沒想,放下諾諾,咬開手腕上的束帶,虎牙丸滑入掌中。

他毫不猶豫地用上了自己最拿手的連擊術,諾諾說她在昏迷中最需要保護,所以別管是誰,先製服再說!可他不願見血,所以用的是刀背。沒想到對方步法輕靈,連續打出刺拳,拳如重炮,每一拳都跟他正面對抗。路明非大吃一驚,自己那套得意的連擊竟然被打散了!能做到這一步的傢夥隻能是混血種,不容他留有餘地了!雙刀一翻,黑暗中兩道寒光騰起,像是蝴蝶展翅!

對方的速度和反應能力都不在路明非之下,立刻拳換掌去切路明非的手腕,同時沉聲說:“且慢!我炎之龍……”

這種戰鬥,勝負不過是瞬息間的事兒,路明非抓住他出聲換氣的工夫,一記側踢正中他面門。

“怎麼是你這條狗?”路明非忽然想起那個長長的名號是啥了。

“我炎之龍斬者……芬格爾·馮·弗林斯……我我我……我就沒見過你這種豬隊友!”對手捂著呼呼冒血的鼻子,一屁股蹲在地上。

就在這時諾諾睜開了眼睛,她撲到旁邊,大口地吐出紅色液體。好在不是血,而是她剛纔喝下去的紅酒。

她自己從夢境中掙紮出來了,路明非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懸了許久的心緩緩地落回原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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