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何淵那般模樣,辰笙現在完全無法理智了。
荔枝,你讓我怎麼荔枝!
我家哥哥都躺在你床上沒氣了!
本來,辰笙今晚就沒睡好,何淵畢竟是她給抓來的,這一路上她本就跟何淵相處的不錯,她覺得良心上過意不去,還把自己的貼身命符送給何淵,她還是自信的向何淵承諾,說隻要有這塊玉佩在身上,女帝再怎麼樣也會留你一命。
這是作為真龍公主,辰笙給何淵的擔保。
結果呢?
辰笙半夜擔心姐姐會對何淵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想到何淵一個不過化神境的弱男子隻身落入女帝之手,夜不能眠,於是辰笙就隻穿了一件睡衣,偷偷溜到女帝的宮寢來看看情況。
這一看,好啊,何淵直接臉色蒼白,不省人事了。
而且,女帝還站在他身邊,手裡就拿著辰笙的玉佩……
房間裡,靈能波動混亂。
辰笙不敢肯定,姐姐是不是真的殺了何淵,但她絕對可以確定,姐姐一定是用了某種慘無人道的手段虐待了何淵。
這對辰笙來說無疑是當頭一棒。
她已經可以想象出,何淵深夜與女帝顫抖,卻難敵女帝的壓製,最終在危機關頭,何淵拿出辰笙的玉佩想要保命,不料女帝竟一把搶過玉佩,不僅沒有放他一命,反而還更為惱怒的對他施虐……
不然,辰笙該怎麼解讀眼前的畫面?
何淵昏迷不醒,生死難料,女帝則滿臉紅暈,惱羞汗顏。
總不能是,他們兩人在床上做什麼羞羞的事情,然後女帝太過持久,硬生生把何淵給累昏了吧?
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
辰笙又不是七歲小孩,她還無法解讀自己的親眼所見嗎?
分明就是姐姐仗勢欺人,把何安歌捆在床上,慘無人道的對何安歌施虐!
而辰笙,則成了助紂為虐的幫凶。
什麼貼身命符?
什麼保命承諾?
辰笙的威信,在女帝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
越想越難受,真龍少女懷裡的抱枕掉在地上,眼眶紅潤,淚花滾滾在眼角。
她把玉佩給何淵,不一定是因為喜歡何淵。
但她一定是欣賞何淵的才能。
現在,她所欣賞的男人,才交到女帝手上,不過數個時辰,結果就變成了一具沒生氣的屍體?
辰笙活生生成了小醜。
打著對何淵好的名義,反手就把何淵給推入火坑……
“姐,你變了,你以前沒這麼冷血無情的,你登上皇位之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暴虐無道的……”
少女輕聲呢喃,淚花卻是順著臉頰,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但在她委屈難受的另一邊,房間內的辰龍卻是一臉懵逼。
她現在腦袋還有點愣愣的。
怎麼一來一回,朕就變成妹妹口中濫殺無辜的暴君了?
說到底,這玉佩是怎麼回事,辰龍根本就不知道啊。
非要說,辰龍分明很善良好吧!
她看見何安歌昏了過去,還挺欣賞何安歌,這纔想著幫何安歌穿上衣服,蓋好被子。
可誰知道,辰龍剛把何安歌扶起來穿一般,衣袖口卻滑落一塊玉佩……
然後,辰龍就隻是撿起來看看而已。
哦。
在辰笙眼裡,她這就變成殺人犯了?
開玩笑的吧?
活了大半輩子,辰龍還從來沒被自己的親妹妹這樣罵過。
今晚到底是怎麼了。
先是何安歌氣她,就連辰笙也氣她?
怎麼感覺,凡事一根何安歌沾上關係,辰龍就會變得非常倒黴且事事不順心呢?
“辰笙,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歎了口氣,辰龍姑且還是保持冷靜,試圖與辰笙溝通。
可少女那眼神,分明就寫滿了憤怒與埋怨。
這讓辰龍很是意外。
她很少見到辰笙流露這樣的眼神,上一次辰笙這樣淚崩,還是她親眼目睹母親病死……
辰龍不太明白,何安歌到底跟辰笙是什麼關係,不僅能拿到辰笙的貼身命符,居然還能讓辰笙這樣為他而哭?
要知道。
這貼身命符,別看隻是一塊玉,但卻是真龍一族最為珍貴的血脈傳承,辰笙作為真龍公主,她的玉佩自然也是由上一任龍朝皇帝親手雕刻,其中煉製了真龍始祖的精血,說是每個真龍族一生僅有的祖輩遺產也不過!
這等珍貴之物,辰龍此生都珍惜保管,甚至都不捨得拿出來讓其他人看上一眼。
而辰笙,居然會把這樣寶貴的信物送給一個邪修男子?
“辰笙,你似乎還沒向朕解釋,你的命符為什麼會在何淵手上?”
眼見辰笙那麼氣焰憤怒,辰龍也嚴肅了表情,冷冷反問。
她不是沒試圖解釋。
但辰笙那表情,那眼神,根本就是把辰龍當成仇人看,如此態度顯然不是能好好談話的理智。
這般情況下,辰龍自然也立起了身為姐姐的威嚴。
“你這暴君,少在我面前自稱什麼朕……說的也是,畢竟在姐姐眼裡,笙兒從來都不是你的家人,不過是你麾下一枚可有可無的臣子罷了。”
辰笙一聲冷笑,昂頭直視女帝的龍威。
這一刻,辰龍的臉色也變了。
空氣凝固。
黑夜中,虛空開始翻滾,卻見一道青紫雷鳴落地,兩道真龍虛影憑空浮現,彼此不甘示弱。
“辰笙,你若是有什麼誤會,姐姐可以心平氣和與你解釋,但你如此蠻橫無理的態度,實在令姐姐心寒……更何況,這命符,可是父親臨終前親手給我們每一位真龍皇女雕刻的命符,豈是能夠隨意贈
辰龍的耐心正在被挑戰。
她壓著火氣,即便辰笙這樣說她,也不曾真的凶辰笙。
可事實上,真正讓辰笙發脾氣的,卻也正是女帝這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說教態度。
分明就是姐姐無視自己的信物,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了何淵。
如今,反倒成了姐姐寬容自己,辰笙還得感恩戴德的跟姐姐道歉?
“哈哈,我蠻橫無理?”
“這玉佩是我的,我把自己的玉佩送給誰,難道還要向姐姐報備不成?”
辰笙笑得輕佻,儼然是徹底掀了桌。
在龍朝這麼多年,辰笙幫姐姐做了那麼多臟活累事,她早就有一肚子怨言了,隻是她知道姐姐也很辛苦,而且姐姐確實比她厲害,所以辰笙才一直把負能量憋在肚子裡,不曾傾訴。
可是,辰龍明知道玉佩,卻還是殺了何淵,這顯然是再打辰笙的臉。
辰笙把姐姐當長輩尊重。
可辰龍卻並不尊重為她賣力打工的妹妹……
“辰笙,你應該清楚,此玉乃是我真龍一族的傳承信物——”
辰龍話尚未說完。
辰笙就直接不耐煩的打斷了她:
“我知道啊,在姐姐眼裡,父皇臨終前送的玉佩,就是這世上最為珍貴的家人遺物之一。”
“但你把父皇看得重,不代表笙兒也這麼想!”
說到最後,辰笙有些自嘲的淺笑,回憶起那位老龍皇,她的臉上完美沒有什麼尊重和懷念,隻有如陌生人一般的冷漠,甚至是厭惡。
這一幕,不禁讓辰龍無言以對。
她生氣,想罵辰笙不孝,可這些話,她好像也沒有資格說教辰笙。
“姐,你是天命之女,你是真龍一族的希望,父皇本就寵姐姐的母後,姐姐修煉有果後自然也寵姐姐,把姐姐當成真龍一族的掌上明珠,寶貝親閨女……”
“可笙兒呢?”
“父皇在世時,到底是怎麼對笙兒和笙兒孃親的,姐姐你身為第一公主,當真就一點都看不見嗎?就連孃親她病逝前的最後一晚,父皇寧可在後宮陪你練劍,教你劍訣,都不願抽空來看孃親一眼,”
“恐怕對於父皇來說,也就隻有他暮年那幾天,為後代雕玉時,纔會想起還有我這麼個不知名的皇女。”
話至於此,辰笙的語氣從原先的尖銳,針鋒相對,如今已經變成了幾分落寞和不甘。
她的情緒也隨之變得低迷委屈。
辰笙如此不尊重父親,辰龍當真覺得生氣。
可她也理解辰笙的遭遇…
作為皇帝,再怎麼說也是會偏心的。
就像天下那麼多人才,女帝也隻偏心秦詩嫣,偏心安洛苡一樣。
更何況,上任龍皇也年歲已高。
人越是老,就越是獨愛跟自己最親的那一株苗。
辰龍就是這樣的幸運兒。
她母親,就得父皇寵愛,到了辰龍這裡,更是天賦異稟,有望真神,成為龍朝未來的新星。
即便辰龍是皇女,但深得龍帝的劍訣真傳,在龍宮的地位依舊是直逼太子。
嚴格來說,辰龍雖然深得父皇真傳,但她的人生也不能說一帆風順。
因為她是女子,想當女帝,也要挑戰無數皇子和老臣的阻撓,克服重重困難,最終才能推翻曆史,成為龍朝曆史上首位女帝。
非要說,辰龍的帝位經曆也能算得上勵誌。
但如果反觀辰笙。
那簡直幸運的太多了。
辰龍雖是女兒身,但好賴還能得寵。
可辰笙呢?
她在龍宮基本就是查無此人的地位。
根本就沒有人在乎她,辰笙就是哪天死在宮裡,也沒有人會為她流淚。
皇位競爭,是非常凶殘的。
翻閱曆代皇位爭奪的史書後,年幼時的辰笙就非常清楚,如果她不能儘早選好自己的立場,那麼將來無論誰當上龍帝,辰笙都免不了被肅清。
於是,為了能保住小命。
辰笙覺得辰龍姐姐為人最正直,就果斷選擇了扶持姐姐辰龍的道路。
可以這麼說。
辰笙為了能讓辰龍登上皇位,那簡直是太監都比皇上急,她付出的努力絕不少於辰龍自身的努力。
如果連辰龍沒能當上女帝,不僅辰龍會被千方百計處死,辰笙也少不了被髮配邊疆,或者打入冷宮關一輩子。
後來。
辰龍成功登上了皇位。
按照慣例,辰龍肅清了當初與她爭鋒相對的所有皇子,最終真正能長期留在她身邊的公主,也就隻有辰笙一人。
這麼多年,辰笙幫姐姐工作,任勞任怨。
她知道,她出身低賤,隻配靠著辰龍的風光,才能在龍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指揮那麼多仙臣龍將……
可辰笙也有心的啊。
時間久了,她也想不再那麼卑微,她想讓姐姐用平等的眼光看待她,起碼也要尊重她一點吧。
就比如今晚。
辰笙以為,隻要何淵拿出她的命符,姐姐就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饒他一命的……
事實證明,她的命符就和她的出身一樣,不值錢。
“所以,就算是父皇送我的玉佩又如何呢?很值錢嗎?”
“嗬,到頭來,連何淵的一條小命都無法擔保……”
辰笙笑得落寞,她有點心累了,已經不想再跟姐姐爭吵了。
反正何淵已經死了。
她隻是一個躲在辰龍裙下,沾著人家女帝陛下的光,才能存活的龍朝寄生蟲罷了……
想到這裡,辰笙彎腰從地上把自己的抱枕撿起來,拍了拍灰塵,然後轉身離去。
“辰笙!”
身後,傳來了女帝的呼喚。
辰笙嬌軀一顫,不由把頭埋的很低,不敢回頭去直視姐姐。
剛剛再怎麼氣焰張狂,那也是情緒失控的宣泄。
真要讓辰笙跟姐姐爭吵,她哪有那個膽子啊,她又算個什麼啊?
光是這努力多年,還是隻有虛神境的修為,辰龍活著本身就已經很給高貴的真龍族丟臉了,好多龍族都覺得她實不配位,族內也有好多真龍長老都嫌棄她,表面上尊重辰笙,也隻是看在女帝面子上,不敢得罪辰笙。
就連人家隔壁小白龍顏如玉,修為都能壓辰笙一頭。
這點的修為,女帝隻是動動手指,就能掐死辰笙。
反正辰笙在龍朝,除了琅琊爺爺,也沒有人真正關心她了……
顏如玉戒備她,姐姐也不理解她,那些被辰笙得罪過的仙臣龍將都討厭她,唯一能聊來的新朋友何淵還被辰笙給害死了。
有時候,辰笙其實也能理解沐厭離為什麼天不怕地不怕,且做事坑人不擇手段。
那不就是辰笙當年的狀態嗎?
為了保命,扶持姐姐上位,辰笙也不擇手段,乾過不少違背良心的臟活。
那種狀態最為直觀的概念就是——
“反正一條命而已,平庸活著,還不如狠下心賭一把。”
說白了,她們都是一窮二白的下賤出身罷了。
隻不過,辰笙已經從那個環境走過來了。
她最不願意承認的就是這一點,所以她把自己的自卑偽裝起來,讓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試圖與沐厭離那樣卑鄙的小人區分開來。
可再怎麼外裝,她們乾的事,卻也還是如此雷同。
沐厭離教唆禦鬼教去殺何淵,辰笙則坐觀青龍族去殺何淵……
後來,甚至在萬魔門,沐厭離和辰笙還能冤家路窄碰到一起。
這就是命運嗎?
如今,何淵成功被她們給害死了。
對於辰笙來說,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辰笙,你先別走,你聽姐姐說,其實何淵他並沒有——”
宮寢門口,辰龍還在試圖挽留妹妹。
但辰笙卻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幕中,她沒臉回去直面姐姐了,她把姐姐罵成暴君昏君,她又膽子小,她骨子裡就自卑……所以,即便是發泄完情緒,她也不敢直面辰龍。
更何況,辰笙也無顏面對何淵。
這一幕。
同樣也讓辰龍心頭一顫。
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原來內心這樣脆弱…
而且,這誤會好像有點嚴重了。
“唉,這丫頭。”
歎了口氣,辰龍知道挽留不住,也是心累的搖搖頭,沒有再說。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那躺在自己床上,還在昏迷不醒,甚至是氣息微弱的俊秀少年,更是一陣心情複雜。
辰龍將手頭的那串玉佩放回到何安歌手裡,讓他好好握住,然後躺在他的身邊,仰天長歎:
“何安歌啊何安歌……”
“難道暈倒也在你的計劃之內?”
“遇上你,當真是朕自認倒黴,難道你是鳳淵從異世界召喚來的幫手嗎?”
“自從你出現以後,朕就事事不順,無論朕想做什麼,總是處處被你搶先,又是安洛苡,又是狐族秘境……”
說到最後,辰龍在枕頭上,翻了個身,近距離觀察著少年昏迷的睡顏。
嗯,是挺秀氣的。
有點像是辰龍小時候練劍的影子,年輕俊秀,英氣蓬勃,卻也有幾分柔情之美。
她伸出玉指,輕輕捏了一下少年的鼻尖。
然後,辰龍輕輕一笑,又用手掐住他的臉窩,讓他的嘴唇像是金魚吐泡泡一樣,一撅一撅來回玩弄……
“噗。”
女子沒忍住的笑出聲,龍顏久違的舒展笑顏。
“生的如此好看,卻可惜長了張嘴巴,總是說些讓朕想揍你的話……”
“抐,何安歌你說,那個鳳淵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
“胸小,腿還短,個頭不大,脾氣還差,你跟著她,小嘴這麼皮,想必平時也沒少被鳳淵扇耳光吧?”
“你不知道,以前鳳淵年輕的時候,那可是誅天鳳族出了名的殘暴公主,誰敢惹她不開心,輕則被廢掉雙腿,重則直接抹殺,如今才隻是扇你嘴巴,那都是已經是鳳淵心疼你了……”
“當年整個九天上界啊,也就隻有朕敢跟她當面叫板。”
“不瞞你說,朕當年跟鳳淵總計交手了七百六十四場,其中有三百九十七場都是朕占了上風。”
說到最後,辰龍唇角上揚,回憶往昔,有種莫名的懷念與得意。
畢竟與鳳淵的戰鬥,是辰龍一生中最高光的時刻了。
懷唸啊…
如果不是何安歌的出現,辰龍應該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與鳳淵這樣頻頻交手了。
“……”
望著少年的側顏,女帝的垂眸再次恢複了光澤。
她想到了新的思路。
“何安歌,朕欣你也是個人才。”
“要不你來龍朝幫朕乾活吧,龍朝這些仙臣仙將都可不聽話了,隻要朕的眼睛有一會兒盯不住,他們就會在任何政策上想著法子,換著花樣搞各種貪汙**,勾結魔教,弄得民不聊生……”
“嗯?”
“怎麼樣?你說說看?”
辰龍又戳了戳少年的臉蛋,唇角上揚,金髮燦顏,笑容甜的像是一個天真可愛的丫頭。
片刻後,辰龍的笑容收斂,她微微眯起龍眸,意味深長的冷哼一聲:
“不過,這也由不得你了。”
“反正龍紋已經給你種下了,接下來幾個月,沒在龍宮把朕伺候舒服了,你小子就休想再回到鳳淵身邊。”
本章五千五字(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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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再怎麼氣焰張狂,那也是情緒失控的宣泄。
真要讓辰笙跟姐姐爭吵,她哪有那個膽子啊,她又算個什麼啊?
光是這努力多年,還是隻有虛神境的修為,辰龍活著本身就已經很給高貴的真龍族丟臉了,好多龍族都覺得她實不配位,族內也有好多真龍長老都嫌棄她,表面上尊重辰笙,也隻是看在女帝面子上,不敢得罪辰笙。
就連人家隔壁小白龍顏如玉,修為都能壓辰笙一頭。
這點的修為,女帝隻是動動手指,就能掐死辰笙。
反正辰笙在龍朝,除了琅琊爺爺,也沒有人真正關心她了……
顏如玉戒備她,姐姐也不理解她,那些被辰笙得罪過的仙臣龍將都討厭她,唯一能聊來的新朋友何淵還被辰笙給害死了。
有時候,辰笙其實也能理解沐厭離為什麼天不怕地不怕,且做事坑人不擇手段。
那不就是辰笙當年的狀態嗎?
為了保命,扶持姐姐上位,辰笙也不擇手段,乾過不少違背良心的臟活。
那種狀態最為直觀的概念就是——
“反正一條命而已,平庸活著,還不如狠下心賭一把。”
說白了,她們都是一窮二白的下賤出身罷了。
隻不過,辰笙已經從那個環境走過來了。
她最不願意承認的就是這一點,所以她把自己的自卑偽裝起來,讓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試圖與沐厭離那樣卑鄙的小人區分開來。
可再怎麼外裝,她們乾的事,卻也還是如此雷同。
沐厭離教唆禦鬼教去殺何淵,辰笙則坐觀青龍族去殺何淵……
後來,甚至在萬魔門,沐厭離和辰笙還能冤家路窄碰到一起。
這就是命運嗎?
如今,何淵成功被她們給害死了。
對於辰笙來說,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辰笙,你先別走,你聽姐姐說,其實何淵他並沒有——”
宮寢門口,辰龍還在試圖挽留妹妹。
但辰笙卻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幕中,她沒臉回去直面姐姐了,她把姐姐罵成暴君昏君,她又膽子小,她骨子裡就自卑……所以,即便是發泄完情緒,她也不敢直面辰龍。
更何況,辰笙也無顏面對何淵。
這一幕。
同樣也讓辰龍心頭一顫。
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原來內心這樣脆弱…
而且,這誤會好像有點嚴重了。
“唉,這丫頭。”
歎了口氣,辰龍知道挽留不住,也是心累的搖搖頭,沒有再說。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那躺在自己床上,還在昏迷不醒,甚至是氣息微弱的俊秀少年,更是一陣心情複雜。
辰龍將手頭的那串玉佩放回到何安歌手裡,讓他好好握住,然後躺在他的身邊,仰天長歎:
“何安歌啊何安歌……”
“難道暈倒也在你的計劃之內?”
“遇上你,當真是朕自認倒黴,難道你是鳳淵從異世界召喚來的幫手嗎?”
“自從你出現以後,朕就事事不順,無論朕想做什麼,總是處處被你搶先,又是安洛苡,又是狐族秘境……”
說到最後,辰龍在枕頭上,翻了個身,近距離觀察著少年昏迷的睡顏。
嗯,是挺秀氣的。
有點像是辰龍小時候練劍的影子,年輕俊秀,英氣蓬勃,卻也有幾分柔情之美。
她伸出玉指,輕輕捏了一下少年的鼻尖。
然後,辰龍輕輕一笑,又用手掐住他的臉窩,讓他的嘴唇像是金魚吐泡泡一樣,一撅一撅來回玩弄……
“噗。”
女子沒忍住的笑出聲,龍顏久違的舒展笑顏。
“生的如此好看,卻可惜長了張嘴巴,總是說些讓朕想揍你的話……”
“抐,何安歌你說,那個鳳淵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
“胸小,腿還短,個頭不大,脾氣還差,你跟著她,小嘴這麼皮,想必平時也沒少被鳳淵扇耳光吧?”
“你不知道,以前鳳淵年輕的時候,那可是誅天鳳族出了名的殘暴公主,誰敢惹她不開心,輕則被廢掉雙腿,重則直接抹殺,如今才隻是扇你嘴巴,那都是已經是鳳淵心疼你了……”
“當年整個九天上界啊,也就隻有朕敢跟她當面叫板。”
“不瞞你說,朕當年跟鳳淵總計交手了七百六十四場,其中有三百九十七場都是朕占了上風。”
說到最後,辰龍唇角上揚,回憶往昔,有種莫名的懷念與得意。
畢竟與鳳淵的戰鬥,是辰龍一生中最高光的時刻了。
懷唸啊…
如果不是何安歌的出現,辰龍應該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與鳳淵這樣頻頻交手了。
“……”
望著少年的側顏,女帝的垂眸再次恢複了光澤。
她想到了新的思路。
“何安歌,朕欣你也是個人才。”
“要不你來龍朝幫朕乾活吧,龍朝這些仙臣仙將都可不聽話了,隻要朕的眼睛有一會兒盯不住,他們就會在任何政策上想著法子,換著花樣搞各種貪汙**,勾結魔教,弄得民不聊生……”
“嗯?”
“怎麼樣?你說說看?”
辰龍又戳了戳少年的臉蛋,唇角上揚,金髮燦顏,笑容甜的像是一個天真可愛的丫頭。
片刻後,辰龍的笑容收斂,她微微眯起龍眸,意味深長的冷哼一聲:
“不過,這也由不得你了。”
“反正龍紋已經給你種下了,接下來幾個月,沒在龍宮把朕伺候舒服了,你小子就休想再回到鳳淵身邊。”
本章五千五字(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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