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少年腰間青龍劍的那一刻,段雨煙整個人怔在原地。
那是她一直都想要的東西。
東域青龍骨,上等的補髓藥材……
“你殺了我兄長?”
少女冷眸怔住,她不由感到一陣細思極恐。
當初進入秘境的時候,絕無青等人組建了近十人的精英隊伍,可如今,段雨煙在這幻月穀入口等了數個時辰之久,真正活著走出來的竟隻有眼前這位白衣少年,以及追隨他的幾個仙門弟子。
而且,更可怕的是天劍宗聖子的青龍劍,居然也被眼前的白衣少年明目張膽別在腰間?!
就算是殺人奪寶,也至少要掩人耳目吧?
他這樣做,簡直就像是告訴段雨煙,你天劍宗聖子的兄長,是他殺得。
“你到底是什麼人?”
段雨煙不禁後退兩步,收起琉璃白刃。
與此同時,何安歌也轉過身,當段雨煙再與他對上視線時,她竟發現此人無論何時都冷靜異常,白衣少年的那雙皓月明眸看似清俊無邪,實則暗藏著幾分瘋狂,甚是邪異。
敢把天劍宗的極品青龍劍別在腰上當戰利品的,這無疑是隻有瘋子才能做出來。
如果段雨煙現在出去告訴天劍宗的數個長老,是何安歌殺了段子軒且奪走了青龍劍,那麼等到何安歌走出秘境,必然會有數十名元嬰期的天劍宗長老圍堵他!
屆時…
他難道就不怕走不出狐族秘境嗎?
可此時此刻。
何安歌倒是絲毫不懼。
他隻是轉身看向那鏡像中的白裙少女,禮貌一笑:
“雨煙姑娘,如此緣分,不妨認識一下吧,在下姓何,名安歌。”
“何,安歌…你連我的名字都知道?”
直接被點出身份,段雨煙的冷眸不禁更戒備,更不淡定了。
她向來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段子軒的實力,同時也清楚絕無青作為天命之子的強大,段雨煙自認她不能從以上兩人的隊伍中占到便宜,所以段雨煙非常清楚,何安歌能從那種隊伍中倖存回來的含金量。
很可能。是他一人滅了絕無青全隊!
看來…
這回是惹到大人物了。
以何安歌的氣勢來看,他的背景很可能遠在段子軒絕無青之上,否則以他這個年紀,怎麼可能在殺人滅隊後還如此從容淡定?
這要放在魔教,高低也是個聖子級別!
“雨煙姑娘,劍幻雙修,結丹後期,稀有鏡靈脈,今年十九,段氏分家女子,有一妹妹——名為雨笙。”
千重棱鏡包圍之中,何安歌平靜的陳述著少女的身份。
他說的越是多,她就越是驚慌失措的不淡定。
這些情報,全都源自於絕無青的記憶。
本來,何安歌都沒把青龍劍放在眼裡,但後續他得知,按照這個世界的原劇情,就算何安歌不殺段子軒,段子軒也將會在櫻海秘境,死於他的妹妹段雨煙的手上。
不僅如此。
段雨煙殺段子軒,為的就是這把青龍劍。
此劍,乃是東域青龍脊骨鍛造,若能在煉丹爐內用真火煉炙,就能提煉出青龍劍芯中的青龍骨髓液。
段雨煙急需此“龍髓”。
青龍髓液,能夠滋補人體骨髓,滋血補氣……
段雨煙有一常年病危的妹妹,如今就需要這種藥材救命。
不僅如此,更讓何安歌在意的是,段雨煙那個名叫段雨笙的妹妹,目前竟然還在月宗魔女的掌控之中。
段雨笙七歲患得重病,而月宗魔女有一種秘藥,能夠勉強維繫段雨笙的生命。
所以,段雨煙為了病危的妹妹,不得不效忠於魔女麾下,在天劍宗為月宗充當內鬼。
簡單來說。
段雨煙在月宗魔女的掌控下,她不僅要為了妹妹四處奔波,治病采藥,還要為魔女打工,贖回她妹妹的命。
而按照原劇情。
段雨煙的妹妹最後將會在沐厭離手上不治而亡,而段雨煙也會因為妹妹去世,悲痛之中覺醒天命,以鏡玄劍陣重創月宗魔女沐厭離,從此一戰成名,創立鏡魔宗,當上魔界威名四海的鏡玄劍仙。
不過……
段雨煙當上魔教劍仙沒幾年,龍朝女帝便下達聖旨,派去天命之女安洛苡討伐新生的鏡魔教。
最後,段雨煙還是難逃一死,結束了短暫的悲慘一生。
說段雨煙弱吧,她也算是半個天命之女,覺醒天命後,能重創月宗魔女沐厭離,實力絕對非
但要說段雨煙強吧,她又真沒有安洛苡那樣無敵,段雨煙頂多就隻是在魔界威名了一段時間,很快她就被龍朝女帝給盯上,誅天仙侍連夜討伐圍剿,最終慘死於安洛苡的劍下。
念及於此。
何安歌不由對段雨煙的經曆心生幾分惋惜和同情。
怎麼說,段雨煙也是半個天命之女,若是按照原劇情就這樣輕易死掉,未免有點太可惜了。
此等天命之女。
呆在沐厭離手下屬實是屈才了啊!
何安歌看鳳淵那就不錯,有可蘿可禦的靈鳳師尊孝順,還有好多有趣又變態的邪教徒……
“雨煙姑娘先前猜的不錯,你的哥哥段子軒,確實是死在我手上。”
何安歌點頭說著,取下腰間青龍劍。
與此同時,他擦拭著青龍劍的劍身,輕輕一敲,青龍劍便煥發出深邃悅耳的龍吟聲。
何安歌抬頭觀察段雨煙的表情。
少女不禁盯著青龍劍吞口水。
顯然,她是真的很想要這把青龍劍,拿回去煉藥醫治她那病危瀕死的妹妹。
隻不過。
比起不切實際的幻想,段雨煙終究還是很理性的。
她知道,青龍劍如今不在段子軒手上,自己若在想從這個神秘少年手上殺人奪寶,難度無疑是如同登天。
段雨煙輕輕歎氣,頗有幾分顧慮和無奈。
“何公子,雨煙與兄長並無任何親情可言,既然您殺了段子軒,那這把青龍劍就歸您了,雨煙絕不敢有異議……”
天藍挽發的白裙少女冷漠說著,她微微低眉,對何安歌表達不少尊敬和慚愧的意味。
不僅如此。
隨著段雨煙分清局勢,她身畔那一圈千重棱鏡的劍技也化作碎片,消失不見。
最終,段雨煙在何安歌面前雙手抱拳,態度誠懇道:
“雨煙自知不是何公子的對手,還望公子勿記前嫌,原諒雨煙的有眼不識泰山,放雨煙一條生路。”
她說的無比誠懇。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段雨煙不敢冒風險去搶何安歌的劍,她家裡還有病危的妹妹要治病,她還要努力賺錢,把妹妹從魔教贖回來,所以段雨煙絕對不能死。
此時此刻。
少女冷眸陰鬱,心情失落而又緊張,雖然她表面在請求何安歌開恩,但實際上段雨煙已經隨時掐好了保命術式,隻要何安歌對她流露半分殺意,段雨煙將會以最快的速度跑掉。
至於那給妹妹治病用的青龍劍……
得不到,就算了吧。
大不了,段雨煙以後再想別的辦法弄龍髓。
當下。
段雨煙與白衣少年對視,氣氛微妙至極。
後者的眼眸深邃似淵,段雨煙根本就讀不懂對方的想法,以至於她現在極度不安,她彷彿已經在何安歌的眼中,看見了自己接下來的一百種死法。
隻不過。
奈何段雨煙內心如何揣測,她也萬萬沒想到。接下來,何安歌竟會二話不說,直接將那珍惜無比的青龍劍直接丟給她——
“這,這是?!”
段雨煙接住青龍劍,好半天的警戒和提防,但當她仔細觀察手中這把青龍劍時,竟發現此劍沒有半絲造假。
這樣的寶貝,何安歌就直接送給她了?
這是什麼意思?
他難道想要她的什麼嗎?
“雨煙姑娘,不知這一把青龍劍,可否買你半柱香的信任?”
何安歌的微笑頗有溫柔和客氣。
他這一笑,卻是讓少女渾身一顫,腦袋好半天理不清邏輯,但當段雨煙回過神時,那白衣少年已經在向她走來。
怎麼辦?
是跑,還是信他一次?
短時間,段雨煙陷入了猶豫。
作為人類的自私本能,讓段雨煙忍不住萌生拿著青龍劍就跑的衝動,這樣既安全又能不勞而獲給妹妹治病。
但從小到大的教養告訴段雨煙,她現在不能輕易離開。
起碼…
她沒那個臉像小人一樣,搶本就是別人施捨的東西。
不知何時。
何安歌已經出現在段雨煙的身旁。
當何安歌的手按在段雨煙的肩膀上時,她真的被嚇住了,但即便如此,段雨煙還是握緊手中的青龍劍,耐心等待。
段雨煙閉上眼睛,她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段雨煙自知自己的身上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能讓何安歌這樣的強者看上的,大概也就隻有作為女子的無瑕之身了……
如果。
是說如果。
如果何安歌真願意以青龍劍為代價,買走段雨煙的第一次,她可能咬咬牙,心中再怎麼屈辱也不會拒絕。
她的身子不乾淨,還能再洗,但妹妹的生命沒了,可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段雨煙真的很需要那把青龍劍。
眼見,少女美眸緊閉,做好了遭受屈辱的準備。
但就在這時,何安歌卻開口了——
“雨煙姑娘,這青龍劍就當做見面禮,你收下便是。”
“不過,接下來我有些重要的話要勸你,希望你能認真考慮。”
他的聲音很輕,且很溫柔,因為何安歌站的靠前,他還特意替懷中抱劍的段雨煙擋住了直播攝像頭。
“何,何公子…您但說無妨?”
段雨煙還是有些不安。
片刻沉默。
何安歌冷冷道:
“月宗,救不了你妹妹。”
“你……你怎麼知道?!”
少女一臉震驚,此言一語雙關,不僅是困惑何安歌如何知道她妹妹的處境,更是困惑何安歌為什麼確信月宗救不了她的妹妹。
“魔女的話,你信了,你就輸了……哦,你不會真以為那個沐厭離會心懷慈悲吧。魔女的話,捫心自問,姑娘你自己信嗎?”
“我,我信不過她…”
段雨煙的眼眸閃過一絲不安和絕望。
這是她一直以來不敢面對的現實,那就是即便段雨煙拚了命的為月宗賣力,沐厭離也不一定真能治好段雨笙的病,不僅如此,沐厭離很可能壓根就不在乎段雨笙的死活!
可如今,段雨笙就在月宗手上……
她除了祈求沐厭離,還能去求誰呢?
她也是走投無路。
“雨煙姑娘,別灰心嘛。”
何安歌神秘一笑,明眸清澈,他壓低聲線:“我知道一個好地方,可以醫治了你妹妹的絕症,而且,比給沐厭離那個壞女人賣命靠譜多了。”
“什,什麼地方——?!”
……
北方秘境,深淵之下。
阿秋——!
長椅上,童顏鳳麟的翡翠少女又冷不防的打了噴嚏。
她挑起眉頭,總覺得最近事事不順,心窩也總是癢癢的。
身為靈鳳的第六感告訴鳳淵,再過不久,某個逆徒很可能會給自己帶回大堆大堆的麻煩……
到時候,鳳淵可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喝茶了。
他若是回來,深淵下肯定每天都會熱鬨無比。
“熱鬨?”
少女不禁幾分懷念。
“清淨了好千年,卻已念不清何為煙火情…”
……
北方禁地,血月殿。
地牢之下,修建著一個獨立的小房間。
房間內,黑紅長裙的血月魔女獨自坐在床邊,她那雙紫羅蘭的血色冷眸,平淡而憐憫的望著床上抱布偶玩的白髮少女。
除了魔女以外,這個公寓外還聚集了不少月宗魔修。
這些魔修們全都身披白大褂,且以白巾遮面,他們手中拿著一個筆記本,透過門窗對床上的少女記錄著什麼。
而床上那白髮少女,卻是肌膚蒼白而病態,身形瘦弱而纖細。
“厭離姐姐,雨笙又要換血了嗎…”
少女抱緊懷裡破舊的布偶,望向床邊魔女的眸光幾分不安。
沐厭離沉默良久。
她還是在唇角抿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是的,不換血,你就會變成植物人,而你若是死了,你的姐姐一定會很傷心的。”
“姐姐她…什麼時候再來看雨笙?”少女不禁自卑的低下頭。
“不知道,也許……等她拿到了新的龍髓吧。”
沐厭離淡淡的說。
但那少女卻已經不抱有希望,想到姐姐為了自己奔波多年,她不禁有些自暴自棄的呢喃:“拿龍髓有什麼用呢…厭離姐姐,你說雨笙是不是已經活不久了……”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你確定早就該死了。”
說著,沐厭離用月刃劃破自己的手指,然後將血印按在少女頭上。
與此同時,血術開啟,不斷循環淨化著少女體內的金色稠血。
感受到恐怖的自然之力流入體內,血月魔女不禁上揚唇角,魔瞳流露幾分貪婪和瘋狂:
“如果沒有這操控血液的能力,我確實拿你的絕症沒有辦法……但別忘了,姐姐我可是血靈脈的現任繼承者啊!”
“有我給你換血,你現在就是想死都難!”
如果。
是說如果。
如果何安歌真願意以青龍劍為代價,買走段雨煙的第一次,她可能咬咬牙,心中再怎麼屈辱也不會拒絕。
她的身子不乾淨,還能再洗,但妹妹的生命沒了,可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段雨煙真的很需要那把青龍劍。
眼見,少女美眸緊閉,做好了遭受屈辱的準備。
但就在這時,何安歌卻開口了——
“雨煙姑娘,這青龍劍就當做見面禮,你收下便是。”
“不過,接下來我有些重要的話要勸你,希望你能認真考慮。”
他的聲音很輕,且很溫柔,因為何安歌站的靠前,他還特意替懷中抱劍的段雨煙擋住了直播攝像頭。
“何,何公子…您但說無妨?”
段雨煙還是有些不安。
片刻沉默。
何安歌冷冷道:
“月宗,救不了你妹妹。”
“你……你怎麼知道?!”
少女一臉震驚,此言一語雙關,不僅是困惑何安歌如何知道她妹妹的處境,更是困惑何安歌為什麼確信月宗救不了她的妹妹。
“魔女的話,你信了,你就輸了……哦,你不會真以為那個沐厭離會心懷慈悲吧。魔女的話,捫心自問,姑娘你自己信嗎?”
“我,我信不過她…”
段雨煙的眼眸閃過一絲不安和絕望。
這是她一直以來不敢面對的現實,那就是即便段雨煙拚了命的為月宗賣力,沐厭離也不一定真能治好段雨笙的病,不僅如此,沐厭離很可能壓根就不在乎段雨笙的死活!
可如今,段雨笙就在月宗手上……
她除了祈求沐厭離,還能去求誰呢?
她也是走投無路。
“雨煙姑娘,別灰心嘛。”
何安歌神秘一笑,明眸清澈,他壓低聲線:“我知道一個好地方,可以醫治了你妹妹的絕症,而且,比給沐厭離那個壞女人賣命靠譜多了。”
“什,什麼地方——?!”
……
北方秘境,深淵之下。
阿秋——!
長椅上,童顏鳳麟的翡翠少女又冷不防的打了噴嚏。
她挑起眉頭,總覺得最近事事不順,心窩也總是癢癢的。
身為靈鳳的第六感告訴鳳淵,再過不久,某個逆徒很可能會給自己帶回大堆大堆的麻煩……
到時候,鳳淵可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喝茶了。
他若是回來,深淵下肯定每天都會熱鬨無比。
“熱鬨?”
少女不禁幾分懷念。
“清淨了好千年,卻已念不清何為煙火情…”
……
北方禁地,血月殿。
地牢之下,修建著一個獨立的小房間。
房間內,黑紅長裙的血月魔女獨自坐在床邊,她那雙紫羅蘭的血色冷眸,平淡而憐憫的望著床上抱布偶玩的白髮少女。
除了魔女以外,這個公寓外還聚集了不少月宗魔修。
這些魔修們全都身披白大褂,且以白巾遮面,他們手中拿著一個筆記本,透過門窗對床上的少女記錄著什麼。
而床上那白髮少女,卻是肌膚蒼白而病態,身形瘦弱而纖細。
“厭離姐姐,雨笙又要換血了嗎…”
少女抱緊懷裡破舊的布偶,望向床邊魔女的眸光幾分不安。
沐厭離沉默良久。
她還是在唇角抿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是的,不換血,你就會變成植物人,而你若是死了,你的姐姐一定會很傷心的。”
“姐姐她…什麼時候再來看雨笙?”少女不禁自卑的低下頭。
“不知道,也許……等她拿到了新的龍髓吧。”
沐厭離淡淡的說。
但那少女卻已經不抱有希望,想到姐姐為了自己奔波多年,她不禁有些自暴自棄的呢喃:“拿龍髓有什麼用呢…厭離姐姐,你說雨笙是不是已經活不久了……”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你確定早就該死了。”
說著,沐厭離用月刃劃破自己的手指,然後將血印按在少女頭上。
與此同時,血術開啟,不斷循環淨化著少女體內的金色稠血。
感受到恐怖的自然之力流入體內,血月魔女不禁上揚唇角,魔瞳流露幾分貪婪和瘋狂:
“如果沒有這操控血液的能力,我確實拿你的絕症沒有辦法……但別忘了,姐姐我可是血靈脈的現任繼承者啊!”
“有我給你換血,你現在就是想死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