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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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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玄關門口。

顧星檀忽而停下,轉身用那雙與顧昀之如出一轍的桃花眼,毫無感情地望著那個兩鬢已經有白霜的男人:

“你後悔嗎?”

顧昀之望著他們身影消失,平靜無波的瞳孔終於掀起了層層波瀾,如深海一樣,讓人看不透徹。

他很慢地坐到了之前顧星檀的位置,腦海中卻浮現出那溫婉清麗如一盞清茶的女子。

後悔嗎?

年輕時候愛的太過熱烈,義無反顧,彷彿能保持所有澎湃激情到白頭。

後來呢?

逐漸歸於平淡。

再也激不起絲毫波瀾。

他開始厭倦平淡的家庭生活,那個平淡如溫開水的女子,想要尋找刺激,想要重新找回對生活的熱烈。

但他從未想過傷害她。

更從未想過,那個溫柔如水的女子,竟會以最慘烈的方式,來報複他。

所以。

好像是悔的。

*

程惟楚一直送他們離開別墅大門,才停下。

顧星檀視線掠過程惟楚那雙多情又涼薄的狐狸眼。

依稀可見,他笑意並未抵達眼底。

她嘲諷地嗤笑了聲,徑自上車。

程惟楚似是不在意她的無理,親自為他們打開車門,微微笑著道:“容總,多帶小公主回來,顧叔其實很想她。”

這話倒不假。

顧昀之做夢都想獨生女兒趕緊回來繼承家業,免得偌大家產旁落。

顧星檀提著鮮豔紅裙,不客氣地坐進去。

懶得聽什麼資本家之間的寒暄。

直到車子即將發動。

車窗忽然降下,露出顧星檀那張明豔招搖的小臉蛋,對站在路邊的義兄‘友情提醒’:“程惟楚,你還笑得出來,小心以後被我爸帶去絕育。”

下一秒。

程惟楚那張在顧家人面前戴得嚴嚴實實的虛偽假面徹底裂開,臉色漆黑如墨。

勞斯萊斯啟動。

“哈哈哈哈哈。”顧星檀一想到程惟楚臉上表情,忍不住笑倒在容懷宴肩膀,不小心滑進了他懷裡。

纖薄柔軟的身軀花枝亂顫。

真不是她危言聳聽,就顧昀之那狠戾手段,能想到讓程惟楚這個賺錢工具人給他撫養外孫當繼承人,就能想到但凡程惟楚有了自己的孩子與家庭,理所當然地會為自己的孩子籌謀,就不再一心一意為他的親外孫謀劃。

所以——

為了顧家。

顧昀之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

在顧氏‘繼承人‘地位穩固之前,他不可能允許程惟楚先有了自己的孩子。

容懷宴自始至終,漂亮花瓶這個設定都當得非常敬業。

此時半抱著懷裡少女,密閉空間裡,清冷的音質染著潤澤,卻說:“不想笑,就別笑了。”

前排江秘書從後視鏡看了眼:

太太明明欺負了人笑得很開心。

哪裡是不想笑。

下一刻。

車廂內的清脆笑音戛然而止。

顧星檀藕白纖細的手臂用力抱住男人脖頸。

將臉蛋埋進他肩窩。

聲音有點懨懨的:“真沒意思。”

不知道是說容懷宴沒意思,還是程惟楚沒意思。

隨即一直保持這個彆扭的姿勢,也不怕被安全帶勒著難受。

就那麼貼著男人肩窩,一動不動。

呼吸間溢滿熟悉的烏木冷雪調的淡香,會讓她由內而外的生出安全感。

直到車子停穩,江秘書他們識趣下車。

容懷宴將她安全帶解開,修長指骨握住少女腰肢,微微用力,便抱到自己膝蓋。

豔麗到近乎妖冶的裙襬在清冷禁慾的黑色西褲鋪散開來。

彷彿春日灼灼綻放的嬌豔海棠。

雪白纖嫩的小腿鬆鬆垂落在男人西褲兩側,在昏暗中,三種截然不同的色彩,構成了一副張力十足的畫卷。

不知道抱了多久。

久到容懷宴以為她已經睡著時。

忽然感覺脊背被一根纖細的指尖戳了戳。

“要下去嗎?”

容懷宴肌肉下意識收縮,聲線卻是一如既往的清潤好聽。

顧星檀沒答。

反而很小聲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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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在他耳邊問:“你喜歡寶寶嗎?”

應該是喜歡的吧。

寶寶還沒影呢,就天天惦記著給她攢嫁妝。

大抵沒想到她會提及這個。

容懷宴沉吟半秒,回憶起關於老婆問及孩子問題時的標準答案。

答:“若是容太太生的,便喜歡。”

他對血緣親情,本就涼薄,對生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繼承人,更是沒有絲毫緊迫感。

即使血脈相連,也可以形同陌路。

但,如果是一個長得像極了顧星檀與他結合體的寶寶。

他應該是會喜歡的。

“我不想生寶寶。”

顧星檀咬著下唇。

一想到自己的童年陰影,她就很害怕,害怕去承擔一個孩子的人生。

然而沒等她解釋原因。

容懷宴便嗯了聲,“那就不生。”

一下子讓顧星檀後面的話全都堵在了喉間。

她張了張紅唇,半晌,才溢位來句:“容氏集團沒有繼承人……”

“容家旁係極多,有得是想過繼給我們,到時候你選個閤眼緣的?”容懷宴認真給出她建議。

顧星檀:“……”

她糾結地皺巴著一張小臉,認真思考可行性。

腦子裡一一滑過容家那些親戚的面容。

容家那些跟他們同輩的親戚。她沒有一個能看順眼的。

厭烏及烏,所以他們生的孩子,顧星檀也不會喜歡,她素來就是這種愛憎分明的性子,討厭一個人,就討厭他全家!

最後想想自己珠寶字畫,全都流落到外人手裡,而且很有可能是她討厭的人手裡,顧星檀表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軟軟地趴在男人肩胛處,跟吸貓一樣,用力吸了一口他身上冷淡若雪的氣息,顧星檀更懨了:“我再想想。”

容懷宴也沒逼顧星檀做出決定,就著這個姿勢抱著她,倚在座椅閉目養神。

為了轉移目光,顧星檀偏頭,剛好對上男人看起來就很好啃的冷白耳骨。

她思考兩秒,紅唇湊過去咬了咬,又梭巡至喉結那道依舊未消失的淡淡疤痕,最後落在他衣領敞開的鎖骨處。

而後視線頓住。

纖白指尖用力摸一下那齒痕旁邊口紅印,“怎麼不擦?”

容懷宴任由她折騰,聽到這個問題,鴉羽般的眼睫低垂,掃過那抹緋色,漫不經心答:“留下罪證,打算去做傷情鑒定。”

顧星檀猝不及防:“???”

怎麼又狗裡狗氣?

還她溫柔老公!

沒等她發脾氣。

容懷宴下一句隨之而來:“要學油畫嗎?”

顧星檀頓時消氣。

輕輕哼了聲,“學!”

她其實很想去參加文物修複大賽,也一直努力想要再次拿起筆。

*

整整半個月時間,顧星檀經過丹青高手容老師的私人教學,已經進步許多。

甚至可以帶著容懷宴覆在手背的手,完成一部作品。

隻是——

每當容懷宴中途鬆開時,她又不行了。

導致顧星檀越發本能的依賴他。

甚至在前幾天容懷宴出差,都恨不得掛在他身上一起去。

然而。

她在修複館還得日常打卡上班。

於是這段時間,顧星檀上班都沒什麼精神,一進修複室,便慵懶散漫地往貴妃椅上一窩,開始看書。

基本忘了自己還有個要直播的副業,依舊嗷嗷待哺快三個月的粉絲們。

下午,文物修複室。

顧星檀正閒閒地翻看繪畫書籍,外面傳來南稚急匆匆的聲音:“老師,不好了!”

日益漸暖的陽光下。

少女坐在靠近窗戶的貴妃椅。

精緻眉眼浸染著書香氣,從容而沉靜:“怎麼了?”

南稚就沒給她帶過什麼好訊息。

這隻臉賊黑的小烏鴉精。

南·小烏鴉精·稚穿著粗氣:“據說、據說館長那邊下週大會就要定下參賽的書畫修複師,因為要送去名單了。”

國家博物館書畫修複師倒也不少,尤其是老師傅,修複技術精湛的不在少數。

但確實青黃不接。

除了顧星檀之外,其他幾個年輕的修複師,在修複技藝上,隻能算是中等水平,可……有幾位是美院畢業,繪畫技藝極好,算是全能人才。

偏偏這次文物修複大賽針對人群是年輕人,限製在三十歲以內。

南稚抿了抿唇,她對顧老師這些年的努力看在眼裡,最後歎了聲:“館長說,會在咱們館內,舉辦一個小型的比試,所有人都可以參加。”

“館長可能是想再給您一個機會。”

一個在大家面前證明自己的機會。

畢竟顧星檀的修複技藝,有目共睹。

堪比從業幾十年的老師傅,這方面的天賦,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顧星檀沉默不語。

捏著書頁的指尖不由得泛白。

溫暖的陽光,卻抵消不了她此時沁涼的指尖。

“好啦,別想太多,要不我們去前面看看展覽?”

南稚見顧老師心情不好,把她從貴妃椅上拉起來,“去嘛去嘛,除了修複作品之後,還有很多難得一見的文物哦,連鎮館之寶的青銅鼎都拿出來了,非常盛大。”

“剛好您好久沒直播了,這次也可以帶大家雲看展。”

顧星檀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副業。

眼睫低垂,瞥向擱在貴妃椅上的厚重書籍。

終於也感覺到了無聊,懶洋洋地將重量壓在南稚身上:“好~”

恰好下午流量較少。

顧星檀和帶著簡易直播器材(手機)的南稚,在人群中卻依舊顯眼。

畢竟顧星檀那張臉。

走到哪兒都是焦點。

直播一開。

觀眾們還以為看錯了。

彈幕刷得飛快。

[謔,瞧瞧這是誰,本平台第一位‘年播’主播!]

顧星檀視線輕飄飄地掃過彈幕。

人還挺多。

她漫不經心地用指尖摸了摸下巴:“什麼年播,造謠犯法,我頂多算是季播。”

[哈哈哈哈,虧你說得出口]

[季播第一人醒了吧,以後能不能改成日播?]

[我要求不高,周播也行]

[知道你忙,月播已經是最後底線!]

沒想到網友們底線這麼低。

[顧美人!!!好久不見!為什麼你越來越美!]

[妝容好淡好美,啊啊啊求出教程!]

[小助理切近一點,讓我近距離感受這窒息的美貌]

南稚看到觀眾們的呼聲,順手給拉了個懟臉的近景。

入目是一張精緻如畫,毫無瑕疵的美人面。

[我艸?沒化妝?]

[真沒化妝?]

[沒化妝你美成這樣合理嗎???]

[等等,幾個月不見,我們是不配讓你化個妝再見嗎?]

顧星檀烏黑長髮隨意挽起,僅插了支血玉簪子,一襲水墨色漸變色的國風束腰長裙,淡雅閒適,卻掩不住那張濃顏係美貌帶來的衝擊力。

此時眼睫撩起,輕輕笑了聲,隨口解釋了兩句:“本來在工作室看書,被南稚拉過來帶你們雲看展,別要求太高。”

[啊啊啊這笑容你是想要鯊了誰!]

[本來還想要個教程,原來人家是天賦]

[來看大美人啦]

[……]

這時,顧星檀已經認真帶他們去看展,“看什麼人,看文物。”

“先帶你們去看看青銅鼎,這尊青銅鼎出土於……鑄刻長篇銘文,是曆史價值厚重的國之重器。”

隨著顧星檀娓娓講述,厚重的青銅曆史撲面而來。

原本觀眾們都開始沉浸文物當中。

直播間有觀眾走神,忽然看到顧星檀身後一抹辨識度極高的身影,正不疾不徐地朝她走來。

[我艸,那是容公子吧?]

[容懷宴?!]

[今天是過年了嗎,我關注了幾個月的主播開播了,還跟我男神夢幻聯動了!]

[是來找顧美人的嗎?他們認識嗎?]

[看這個方向好像是的!!!]

[豪門貴公子也來看展覽嗎?]

[啊啊啊啊啊,他走過來了,走過來了!!]

溫其如玉的翩翩貴公子正徐徐進入一幅絕美水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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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顧星檀之外,其他幾個年輕的修複師,在修複技藝上,隻能算是中等水平,可……有幾位是美院畢業,繪畫技藝極好,算是全能人才。

偏偏這次文物修複大賽針對人群是年輕人,限製在三十歲以內。

南稚抿了抿唇,她對顧老師這些年的努力看在眼裡,最後歎了聲:“館長說,會在咱們館內,舉辦一個小型的比試,所有人都可以參加。”

“館長可能是想再給您一個機會。”

一個在大家面前證明自己的機會。

畢竟顧星檀的修複技藝,有目共睹。

堪比從業幾十年的老師傅,這方面的天賦,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顧星檀沉默不語。

捏著書頁的指尖不由得泛白。

溫暖的陽光,卻抵消不了她此時沁涼的指尖。

“好啦,別想太多,要不我們去前面看看展覽?”

南稚見顧老師心情不好,把她從貴妃椅上拉起來,“去嘛去嘛,除了修複作品之後,還有很多難得一見的文物哦,連鎮館之寶的青銅鼎都拿出來了,非常盛大。”

“剛好您好久沒直播了,這次也可以帶大家雲看展。”

顧星檀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副業。

眼睫低垂,瞥向擱在貴妃椅上的厚重書籍。

終於也感覺到了無聊,懶洋洋地將重量壓在南稚身上:“好~”

恰好下午流量較少。

顧星檀和帶著簡易直播器材(手機)的南稚,在人群中卻依舊顯眼。

畢竟顧星檀那張臉。

走到哪兒都是焦點。

直播一開。

觀眾們還以為看錯了。

彈幕刷得飛快。

[謔,瞧瞧這是誰,本平台第一位‘年播’主播!]

顧星檀視線輕飄飄地掃過彈幕。

人還挺多。

她漫不經心地用指尖摸了摸下巴:“什麼年播,造謠犯法,我頂多算是季播。”

[哈哈哈哈,虧你說得出口]

[季播第一人醒了吧,以後能不能改成日播?]

[我要求不高,周播也行]

[知道你忙,月播已經是最後底線!]

沒想到網友們底線這麼低。

[顧美人!!!好久不見!為什麼你越來越美!]

[妝容好淡好美,啊啊啊求出教程!]

[小助理切近一點,讓我近距離感受這窒息的美貌]

南稚看到觀眾們的呼聲,順手給拉了個懟臉的近景。

入目是一張精緻如畫,毫無瑕疵的美人面。

[我艸?沒化妝?]

[真沒化妝?]

[沒化妝你美成這樣合理嗎???]

[等等,幾個月不見,我們是不配讓你化個妝再見嗎?]

顧星檀烏黑長髮隨意挽起,僅插了支血玉簪子,一襲水墨色漸變色的國風束腰長裙,淡雅閒適,卻掩不住那張濃顏係美貌帶來的衝擊力。

此時眼睫撩起,輕輕笑了聲,隨口解釋了兩句:“本來在工作室看書,被南稚拉過來帶你們雲看展,別要求太高。”

[啊啊啊這笑容你是想要鯊了誰!]

[本來還想要個教程,原來人家是天賦]

[來看大美人啦]

[……]

這時,顧星檀已經認真帶他們去看展,“看什麼人,看文物。”

“先帶你們去看看青銅鼎,這尊青銅鼎出土於……鑄刻長篇銘文,是曆史價值厚重的國之重器。”

隨著顧星檀娓娓講述,厚重的青銅曆史撲面而來。

原本觀眾們都開始沉浸文物當中。

直播間有觀眾走神,忽然看到顧星檀身後一抹辨識度極高的身影,正不疾不徐地朝她走來。

[我艸,那是容公子吧?]

[容懷宴?!]

[今天是過年了嗎,我關注了幾個月的主播開播了,還跟我男神夢幻聯動了!]

[是來找顧美人的嗎?他們認識嗎?]

[看這個方向好像是的!!!]

[豪門貴公子也來看展覽嗎?]

[啊啊啊啊啊,他走過來了,走過來了!!]

溫其如玉的翩翩貴公子正徐徐進入一幅絕美水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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