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覺不好意思,我也有些尷尬,“你們班的作品還沒交過來,過來看看。”
“哦哦。”
嚴鹿花大概是剛睡醒,腦子還有點懵,聽到我的話後反應過來,慌忙站起身,小跑到講台前。
“班上的優秀作品都選出來了,這邊是攝影作品,這邊是寫生作品,這些是作文。”她把講台上的作品全部分類,拿到我面前,然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收了回去,“還是我來拿吧……”
我本來想伸出手拿這些作品,見她如此,也放棄去堅持幫她拿。
她的性格跟我有些相像,自責的時候,會去做一些補償的行為,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好受些。
我看了眼教室正前方牆上的時鐘,“班上同學都走了?”
“嗯。”
嚴鹿花點點頭,收拾桌上的作業,放進自己的書包,不好意思地細聲道,“語文課代表說這些作品要在五點半前送到綜合樓,我看時間還早,打算做會作業,作業寫一半睡著了……”
說到最後,她的話已經微不可聞,視線都不敢往我這邊看。
我看了眼她的黑眼圈,“這幾天沒睡好?”
嚴鹿花聽到我的話,意識到自己臉上沒眼鏡,急忙伸手拿過戴上,“想事情想了一整夜,鬧鐘響了才意識到自己沒睡,這兩天都這樣……”
教室窗簾隨風起,窗外的夕陽光照在眼前晃來晃去。
她默默地整理著桌面的作業,我把教室的窗關上,然後看看講台的電腦有沒有關。
關上教室門,兩人從走廊往樓梯口的方向走。
前幾天已經立冬了,不過這對於南方的海邊城市來說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步入十一月後,牡丹市的風就出奇的大,呼呼地迎面撞來,走路都費勁了許多。
我和嚴鹿花一語不發,從樓梯口默默地往下走。
又一陣風灌進樓梯,吹得整個人都頓了一下。
“啊。”
嚴鹿花一陣輕呼,手中那一疊準備張貼的優秀作品,瞬間吹得滿天都是,散落在樓梯的每個角落。
“抱歉!剛睡醒,頭還有點暈,沒拿穩。”
她的表情還有些許茫然,慌忙蹲下
通宵過後的補眠其實是沒辦法恢複狀態的,就算補回八個小時的睡眠時間,腦袋還是會像一灘漿糊般昏昏頓頓。
我看了眼下層樓梯的方向,“你就在這撿吧,撿完這邊的就坐著休息一下,其它的交給我。”
“還是我來——”
“你等一下滾下樓梯的話,除了作品,我還得多抬一個人。”我打斷她的話,用開玩笑的語氣道。
在樓梯跑上跑下,撿東西蹲下又站起,以她現在的狀態做這些動作,滾下樓梯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她自己想了想,明白我的意思,“嗯,抱歉……”
“是風的問題。”
我擺擺手,動身去撿飄落在各處的紙張。
大部分掉在樓梯處,還有幾張攝影作品飛到了樓下,跑來跑去地撿,著實花費好些時間。
我把撿回來的作品拿回到樓梯口,倆人在背風的樓梯台階上坐下,一起清點有沒有遺漏的。
嚴鹿花清點完,把作品摟在懷裡,一直緊繃著的表情終於鬆了開來,“一共二十份,沒丟。”
“那就好。”
我和她放鬆下來,默契地遠眺前方的天邊。
天邊的夕陽是分層的橙色係,看上去像沉積的鮮榨果汁,最下面的那層是最濃厚的橙色,往上層層遞減,最後是藍。龍舌蘭日出改成龍舌蘭日落,其實並沒有什麼違和感。
我沒話找話,“上次說錄歌,怎麼樣了?”
嚴鹿花聽我說到這個,輕歎一口氣,“臨時改了兩次旋律,本來想著這個星期內要完成錄音,但是沒這兩天睡好,嗓子啞啞的,還得推遲一些。”
她現在說話確實有些沙啞,這些細微的缺點會在錄音室裡會放大,製作人那邊也肯定不會通過。
我瞄了一眼她的黑眼圈,“怠慢工作,事務所那邊會有意見的吧?”
嚴鹿花表情無奈,“經紀人確實很急,說是最近要找個日子來這邊,看看我是怎麼回事了。”
“就是你上次在錄音室裡說過的,那個柴崎小姐?”
“嗯。”嚴鹿花點點頭,“是個超級可怕的歐巴桑,年輕的時候當過暴走族。”
我下意識道,“夜露死苦?”
嚴鹿花忍不住笑了笑,“嗯。”
年輕的時候是暴走族……從那個時代到現在,就算是最年輕的,確實也是阿姨的年紀了。
嚴鹿花摘下眼鏡,拿出手機當鏡子,喃喃自語,“唉,到時候還要花些心思把黑眼圈遮一下,畢竟可是跟她說了好久才說服她的……”
“說服她?”
“嗯……回這邊的事。”嚴鹿花頓了頓,繼續照鏡子,苦惱道,“我這黑眼圈可怎麼辦呢。”
“黑眼圈明天就能消了吧。”
“輕度的是很快恢複,但像現在的,可能得好幾天才能消。”嚴鹿花轉過頭,指著自己眼睛,“你看看。”
然後大概是覺得我隔太遠看不清楚,她稍稍俯身,往我這邊湊近了些。
眼神清澈,睫毛撲閃撲閃。
她靠得有點近,氣息近在咫尺。我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移開視線,“確,確實挺深的,黑眼圈。”
嚴鹿花恢複坐姿,靜靜地看著我好一會,歎了口氣,“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防備都沒有,這樣可不行哦……”
“嗯?”
“我聽班上的同學說了……寧儀學姐和你在開學的時候交往了。”
我沒去看她,“是啊。”
她的聲音有些細微的顫抖,“寧儀學姐人特別好,性格也是安安靜靜的,我還挺喜歡她的……”
“嗯……”
倆人沉默下來。
話聊到這裡有了重量,不知道怎麼繼續,也不知道怎麼結束。
“時間不早了,走吧,這些作品還沒貼,我也去幫幫忙吧。”嚴鹿花看了一眼時間,站起身,大概是為了讓氣氛活躍些,用開玩笑的語氣補充了一句,“要是被現女友看到你和前女友坐在這裡,可是會大發雷霆的哦。”
嚴鹿花的話音剛落,樓梯的上段和下段,都傳來一陣聲響。
巫瑤瑤在下層的樓梯口處,身上還穿著弓道服,長弓掉落在地,像一個斷電的機器人,嘴裡一直唸叨“前女友”這三個字。
唐心則是在身後上層的樓梯口,手上拿著的寫生作品散落在地,面色如灰,彷彿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嚴鹿花忍不住笑了笑,“嗯。”
年輕的時候是暴走族……從那個時代到現在,就算是最年輕的,確實也是阿姨的年紀了。
嚴鹿花摘下眼鏡,拿出手機當鏡子,喃喃自語,“唉,到時候還要花些心思把黑眼圈遮一下,畢竟可是跟她說了好久才說服她的……”
“說服她?”
“嗯……回這邊的事。”嚴鹿花頓了頓,繼續照鏡子,苦惱道,“我這黑眼圈可怎麼辦呢。”
“黑眼圈明天就能消了吧。”
“輕度的是很快恢複,但像現在的,可能得好幾天才能消。”嚴鹿花轉過頭,指著自己眼睛,“你看看。”
然後大概是覺得我隔太遠看不清楚,她稍稍俯身,往我這邊湊近了些。
眼神清澈,睫毛撲閃撲閃。
她靠得有點近,氣息近在咫尺。我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移開視線,“確,確實挺深的,黑眼圈。”
嚴鹿花恢複坐姿,靜靜地看著我好一會,歎了口氣,“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防備都沒有,這樣可不行哦……”
“嗯?”
“我聽班上的同學說了……寧儀學姐和你在開學的時候交往了。”
我沒去看她,“是啊。”
她的聲音有些細微的顫抖,“寧儀學姐人特別好,性格也是安安靜靜的,我還挺喜歡她的……”
“嗯……”
倆人沉默下來。
話聊到這裡有了重量,不知道怎麼繼續,也不知道怎麼結束。
“時間不早了,走吧,這些作品還沒貼,我也去幫幫忙吧。”嚴鹿花看了一眼時間,站起身,大概是為了讓氣氛活躍些,用開玩笑的語氣補充了一句,“要是被現女友看到你和前女友坐在這裡,可是會大發雷霆的哦。”
嚴鹿花的話音剛落,樓梯的上段和下段,都傳來一陣聲響。
巫瑤瑤在下層的樓梯口處,身上還穿著弓道服,長弓掉落在地,像一個斷電的機器人,嘴裡一直唸叨“前女友”這三個字。
唐心則是在身後上層的樓梯口,手上拿著的寫生作品散落在地,面色如灰,彷彿像是被抽走了靈魂。